将门毒女-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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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帝说完,他站起了身子,这动作迟缓无比,半点也不理会敬贵妃在后头大声的叫嚷,董皇后看了那容毅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悲悯之色,她也随即地走了出去,跟上了建业帝的脚步。
有两名护卫走了进来,抬着那昏厥的容毅往外走着,在翔龙殿之中有一棵百年以上的老树,那树身有四个人环抱起来那么粗大,那枝干也粗大的很。
护卫用粗麻绳绑了容毅的双手,将他吊在一根粗壮的树枝上,容毅还是昏厥在哪里,半点也不知道自己即将要面临的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树下的太医们站了一排,巴巴地在哪里看着,就怕一会之后会出现什么状况。
有护卫提着一桶水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条粗大的长鞭,往着里头浸了一浸,可想而知这里头的应该就是那盐水了。护卫将长鞭用盐水浸透了,却是看着吊在半空之中的容毅不知道应该如何做。
素问双手环胸站在院中看着这一切,那些个护卫大抵是不敢动手的,就怕是出了什么情况之后自己这项上人头就不保了。敬贵妃则是双手张开护在容毅的前面那姿态就像是护着小鸡的母鸡似的,大有一副“谁敢动手”的姿态。
护卫也便是更加的踟蹰。
素问上前了几步,拿过了护卫手上的长鞭道:“我怕你们不知道这鞭子应该用多大的力度,所以我先给你们示范一遍。”素问将鞭子拿在手上试了试重量,看向那敬贵妃道,“娘娘还是先让开吧,既是想要救殿下那就得狠下这条心来,这心要是不够狠一切都是白搭,倒不如就这样看着皇长孙殿下吐血四十九天得了。不过皇宫之中珍贵的药物不少,或许能够维持皇长孙支撑上49天,不过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这人身上的血是固定的,将养起来也没有这么的人容易,吐得多身上没血说不定往后皇长孙就这样醒不过来了。但这一百鞭子也不是那么容易撑过去的,弄的不好也会去了殿下一条命,您说这世上的事儿怎就这么的难办呢?!”
敬贵妃死死地护着在自己身后的容毅,那是她人生最后的希望了,一百鞭子下去,只怕到时候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了,她怎么能够忍心看着人遭受这样大的罪?
“是你,是你在陷害本宫的孙儿,绝对是你搞得鬼!”敬贵妃高声怒吼着,她知道这一切绝对这个人搞得鬼,就是因为她害得现在的毅儿成了现在这般的模样,甚至因此让陛下失望了,认为那两个花娘的事绝对是和毅儿脱离不了干系的。“你太怨毒了,怎么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娘娘说错了,我从来都没有对皇长孙殿下做什么,旁人也都饮用过相同的药物,却只有皇长孙一人出了问题,这怎么能够怪我呢,而且我可从来都没有让人来偷我的丹药。”素问轻轻地伸出了手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拨到了自己的脑后,她的嘴角带着笑,似乎是在笑着敬贵妃不自量力,“娘娘,如今这是陛下的旨意,陛下已经做出了决断,娘娘还是不要让大家都难做的好,皇长孙殿下这身子越拖只怕越是不稳妥,臣女这医术绵薄,也不能保证这中毒太久会不会演变成出另外的变故,到时候只怕就是这一百下鞭子都救不了殿下了,臣女在乌疆的时候听说有些毒可是要用点天灯来解的,到时候殿下只怕是要更受苦了!”
素问看了敬贵妃一眼,然后又看向那站在一旁的护卫们,“好生将敬贵妃请到一旁,若是再耽搁下去,只怕是要误了陛下的旨意了。”
护卫们相互看了一眼,也觉得素问这说的也可算是有道理的,刚刚这事也是陛下交代下来的,如果不是陛下的旨意,谁敢对皇长孙下这样的重手。有两个护卫上前了一步,朝着敬贵妃行了一个礼道了一声“得罪了贵妃娘娘”,然后就是点了敬贵妃的穴位,小心翼翼地将她“请”到了一旁。
素问将长鞭在桶子之中浸透,抽鞭就是朝着半空之中的容毅身上狠狠的抽了过去,鞭身在容毅的身上划出了一道深痕,已经划破了那朝服直接贴肉了。素问一鞭子下去之后又将鞭子收了回来,浸润在了盐水桶子里头,浸润了之后又扬起了一鞭朝着容毅的身上挥去,又是划破了朝服贴着肉的一鞭。
这两鞭下去之后,素问方才将鞭子交托给了护卫,细细地叮嘱道:“大约就是这个力度,每一鞭都是这般,不能多分不能少一分的力气,自然地,不能打到皇长孙的脸,要是万一留下疤痕那就不好了。”
护卫一脸的汗水,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是,接手了鞭子,循着素问的手法和力度朝着容毅身上挥了一鞭子,这一鞭子下去之后,那护卫看向素问,抖着声道:“县君可是这般的力度?”
素问面含微笑,赞许地朝着那护卫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继续。”
敬贵妃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那护卫一鞭子一鞭子地抽了上去,她看着那站在一旁含笑地看着这一切的素问,气急又是怕极,这个女人分明就是一个妖女,一个会害死他孙子的妖女。
敬贵妃想要高声叫嚷,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素问已经站到了自己的身边,她的一双手搭上了自己的肩头,那一双手洁白如玉,透明的几乎能够瞧见在那皮肤底下的青色血管,那手有些沁凉,感觉就像是一块冰似的搁在了自己的肩头完全能够透过重重的衣衫透过寒气来。
“娘娘,您太吵了。”素问的嘴角微微地翘起,那一双微微上挑带着无限情意的眸子正眨巴着看着敬贵妃,她朝着敬贵妃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事已至此,您还是别耽搁了咱们诊治皇长孙的病症吧,我知道您心疼皇长孙,但是这病症可是不能再拖下去了,娘娘您还是忍耐忍耐吧,一百鞭子很快的,真的。”
敬贵妃看着素问那近在眼前的那一张脸,还有眼角下那一点鲜红的泪痣,只觉得有一股寒意从脚底心蔓延上来,也不知道是被素问吓得还是因为看到鞭笞的场面,敬贵妃张着嘴只觉得自己一句声也发不出来了,只能惊恐地看着这一切。
“您也别用看妖女的眼神看着我,其实,若是要说妖女,安家的大小姐安卿玉才算,皇长孙的一番心血都是为了安大小姐,这般的两情相悦也实属难得,娘娘不如成全了他们吧,殿下这接下来的一段时日还需要人的照顾,也刚好让安大小姐来照料。”素问淡淡地道,“要是瞧见安大小姐,皇长孙殿下也就不觉得难受不觉得疼了。”
敬贵妃瞪大了眼睛,寻思着素问这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她虽是早就已经知晓了自己这个孙儿对安卿玉那女子似乎是倾心已久,但她从来只当做是年少风流罢了,这哪个男子不有个三妻四妾的,这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但现在素问这一说,难道是在说毅儿那些个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安家那丫头?敬贵妃的心思转了几转,不知道素问这一番话到底是为何,如果真的毅儿是因为安卿玉才做出这种糊涂事来,他这般被儿女情长左右,实在不是一个做大事的人,她也绝对不许毅儿自毁根基。但是如果不是,这丫头说这一番话又是为了什么。
这不等敬贵妃想通这一切,倒是见那已经被足足鞭打了二三十鞭的容毅已经渐渐地清醒过来了,容毅在昏厥的时候总觉得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一团气在压着,在不停地游移着,游移到哪里哪里就难受的厉害,而他现在醒来的时候却觉得自己身体里头一直在游移着的那一团气已经散去了,也没有那么的难受了,但是身体上却又另外的一种疼痛,那疼痛火辣辣的一个劲地往着身体里头钻。
容毅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掉在半空之中,不远处有着一个手拿长鞭的护卫狠狠地朝着自己身上抽了一鞭子,那鞭子力度极大,抽到身上的时候容毅疼的一个激灵,眼前也有几分犯晕。
“哪里来的混账,竟然对本殿下动鞭子,这是不要命了不成?!”容毅咬着牙高声地喊着,他奋力地扭动着,想要从那被捆绑的姿态跳脱出来,但不管怎么做就是跳脱不出、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素问看着那一下子呆愣住手拿着长鞭不敢再下手的护卫,她高声呵斥了一声,“皇长孙现在身体之中的毒素还没有去除,你这半途而废反而会加剧了毒素。”
“可是……”护卫看了素问一眼,有些迟疑。
“你看,刚刚皇长孙还昏沉不醒,如今却已经醒来了,这证明这鞭笞也是有用的,只要把剩下的鞭数完成,殿下就能够恢复如初了,将养一段时日就能够好了。”素问神色平静地道,“各位太医,你们也瞧见了,皇长孙现在这般终于是清醒了,可喜可贺。太医们要仔细地看着,这一鞭也不能少,一鞭也不能多。等到一百鞭子完成,殿下就没事了。你忘记了陛下的旨意不成?想要抗旨不尊?!”
护卫摇了摇头,再也不敢怠慢,拿了鞭子就是保持着刚刚抽人的力度又是一鞭子甩了过去。
容毅被这一鞭子抽的一阵巨疼,他眼前发黑再也克制不住嗷的一声大声叫喊了起来,再也维持不住当初那和气的模样,高声唾骂着,骂着那护卫又是骂着素问。
他再清楚不过了,这一切都是素问的诡计,都是她的设计。
常太医也有些啧啧称奇,他从来都没有瞧见过这么奇怪的毒素,不用药不用针灸,只是吊起来抽打就能够让人清醒过来,这情况也委实太过诡异了,果真这世上无奇不有,是他太过孤陋寡闻了,竟然连这些都不知道。这几十鞭子一下去之后,原本不停地吐血从来没有清醒的皇长孙殿下不但是清醒了,竟然还能够出声了,还能够高喊着,这精气神也一下子像是利索了。
素问冷眼看着那一口一声管自己叫着妖女的容毅,她嘴角带着笑:“皇长孙殿下不必客气,救你是应该的,只是皇长孙殿下往后可不能随随便便什么药物都往着自己嘴里面塞了,又不是个三五岁的孩子,就算是馋也不能随便乱吃。这万一要是吃了鹤顶红,到时候可是神仙都难救殿下了,今日这一百鞭子能够换得殿下清醒健康,殿下也应该知足了。”
容毅听到素问所说的话,整个人差点背过气去,他高声斥骂着,素问却已经不想再听了,她啧啧两声:“皇长孙果真是身娇肉贵了一些,这一点点的苦楚都是吃不得的,也罢了,殿下遭了这般的罪,咱们也应该多担待一些。”
素问看了那一群太医一眼,“既然皇长孙已经清醒了,之后也估计没有什么事情了,我便先回去了,太医们辛苦了。”
太医们急急忙忙地摇头,心中也一个一个觉得怪异的厉害,心想着他们怎么都是想不出法子来的,倒是叫长生县君一下子给解决了,说不定这一百鞭子之后真的就半点事情也没有了。
素问又看了一眼那行刑的护卫道,“一会皇长孙要是吃不住,五十鞭子之后就放下来,明日再行五十鞭子也可。今日鞭子多半都在正面,明日都在背面即可。”
护卫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行刑的手一点也没有松了力度,就怕自己这力度改变会使得皇长孙的毒无法去尽。
素问最后看了那高声叫嚷着的容毅,她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不做声的容渊见素问离去,他想了想之后也跟着一并离去了,这翔龙殿的百年老树下依旧是吊着那地位尊贵的皇长孙殿下,一群太医仰着脑袋巴巴地看着。
容渊几步就跟上了素问,她的脚步并不算快,在这一条出宫的道路上倒也可算安静,偶尔也有几个宫女太监经过。
容渊看了素问一眼道:“你是故意的。”
容渊的声音是极其的肯定。或许昨日在调配药物的时候,素问就已经是这样的算计了吧,他想,而他同容辞刚好成了她最好的证明,那些个同样喝过药水的人就是证据,从昨夜她发现容毅指示着姚子期来羞辱于她的时候,她应该就在想着要怎么给容毅一点教训了,只是谁都没有想到容毅竟然会有这样大的胆子,杀了两个花娘。
“是又怎么样?”素问微微停下了脚步,似笑非笑地看着容渊,“王爷大可以去向陛下说,我从一开始已经在算计着皇长孙殿下,好让他吃点教训了,如何?!”
容渊看着素问并不惧怕的神情,倒也觉得有些有趣,她敢于这么做想来就已经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只怕就算容毅没有去她哪里偷药,她都已经想好了准备将容毅吊起来打了,毕竟这些个来着乌疆的药物都是出自她的手上,至于要怎么治疗只要没有人知道,那根本就是随她开口的,哪怕今日她说的不是吊起来抽一百鞭子而是从人身上剜下一块肉来,说不定也会有人相信。
“皇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