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门毒女-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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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有马车行驶过那青石板大道的时候所发出的声响,女子拍了拍自己座骑的头,声音清清脆脆的,“糯米,让一边去些,免得挡了旁人的道。”
坐骑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听了女子的话,颇有灵性地让到了一旁,果真不过一会的功夫,后头一辆马车行来,那马车精致奢华,行驶的速度极其的快,打从女子身边而过的时候溅起了地面上积累下来的水渍,那不管不顾的姿态骄横跋扈的厉害。
那马车的速度极快,旁若无人的行驶方式,溅起的水花让趁着雨势变小而行走在道路两旁的路人无一幸免,马车行过惹来叫骂声不断,有脾气暴躁的人破口大骂道:“这么快是要作死还是要投胎……”
那骂骂咧咧的话还没有没有说完便被人拉着噤声了:“小声些,那是安将军家的马车,若是给听见了就不好了……”
马车行了不远,突然之间停了下来,马儿的嘶鸣之声几乎是响彻了整个街道,比之马儿的嘶鸣之声,随之而响起的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高亢无比。
“我的孩子……”
有淡淡的血腥味蔓延开来,女子驱使着坐骑上前了一些,但是这街道早就已经是被从两旁店铺里头窜出来看热闹的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那一辆精致绝伦的马车停在一处简陋的面摊前,一个穿着一身华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马车上,那神情桀骜无比,即使透过那重重的人潮,还是能够很清楚地听到那少年很风凉的话:“若不是这个小鬼自己好端端地跑了出来,本少爷的马车又怎么可能会是撞到了他!你们这些个刁民,眼下就是要将这些个破事赖到本少爷的头上来了?”
“罢了罢了,就当本少爷倒霉!”那少年从衣襟之中掏出一锭银锭子,像是打发乞丐一般地朝着地上一丢,“这些个银子足够给你孩子看病去了,这往后要死要活的,也同本少爷没什么干系!”
在众人的斥责声中,那少年神情高傲地一甩衣袖转身又重新进了马车之中,马车夫的鞭子又高高地扬起,马车再度前行起来,眨眼之后就消失在人前。
街道之中那血腥味越发的浓重,哭喊声悲拗,有更多的人从店铺酒楼茶馆之中走出来,那原本就已经围得水泄不通的人群又厚上了几层,女子伸手拍了拍自己坐骑的头,那血腥味也已经让它躁动不安了起来,“糯米,人太多了,让人少上一些吧!”
那坐骑听得女子的吩咐,忽地昂天长啸了一声,那声竟是一声虎啸,那属于老虎特有的吼叫声,百兽之王特有的咆哮声,震得两边的窗棱“嗡嗡”作响。
这一声虎啸让街道上围得满满实实的人一下子慌张失措了起来,原本闹腾的人群一下子退散了,那些看着热闹的百姓纷纷逃窜开来,尖叫声四起,有商铺纷纷关门闭户,那拥挤的人群一下子让开了一条道。
偌大的青石板道上只余一个穿着粗布青衣的妇人跪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孩子,孩子的左腿鲜血淋漓,一截断腿赫然搁置在一旁,孩子脸色青白,显然因为疼痛而晕厥了。
那妇人战战兢兢地看着前方,一个打着天青色雨伞的紫衣姑娘缓缓走近,她的身后跟着一头体型巨大的老虎,通身呈现一种灰蓝色,周身黑色虎纹,硕大的脑袋顶上有着一个“王”字,一双金色的眼眸精神抖擞地望着她。
那紫衣姑娘抬高了伞面,露出一张仿佛是从古画上拓下来的精致脸孔,最引人注目的就是有眼角下那一颗小小的却鲜红欲滴的泪痣。她垂眼看了看,只是淡淡地道了一句:“我能将你儿子的腿接上,但是不能保证他往后一定不会成为瘸子,你要不要试上一试?”
妇人听到这一声,睁大了眼睛望着她,看着她的时候就像是看到了救苦救难的佛陀似的,她扯住了女子的裙角有些语无伦次地道:“姑娘可是大夫?还请姑娘救治,还请姑娘救治我儿!”
女子声音清冷:“我?不过是个摇铃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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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有人纵虎
冒着寒气的冰块铺了一床,在客栈简陋的床上躺着一个男孩,那受伤的左腿的裤子已经剪开,露出一截血肉模糊的断腿,鲜血默默地从伤口之中渗出,这样过重的伤势,就算不把腿接上,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
银光一闪,瞬息之间男孩的身上九处大穴已经刺入九枚银针,银针一落下,伤口处的血一下子收了许多。
素问的双手套上天蚕丝织就的手套,拿了针线同镊子,小心翼翼地缝合着伤处,她谨慎地将已经断裂的血管和肌腱组织缝合起来,额头有着密细的汗水滴下,但她空不出手去擦上一擦。她的动作快速,就好像她将金针插到孩子身体上的时候那样,就算落针的地方是平常医者不敢下针的大穴,她也果决地落下了。
不是没有再更恶劣的情况下做过手术,但是在一年前,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这异世之中的一抹魂。
她原本应该是二十一世纪的一名医者,她出生在一个历史悠远的可以追溯到春秋战国时期的中医世家,如果她那一年没有去考医学院,素问觉得自己可能早就成了一名出色的中医师了,毕竟她是家族之中最有医学天赋的天才,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早早熟记下那家族之中从上古时期所积累至今的各种古籍药理和整治病人。
又如果她在医学院毕业的那一年接受了教授的好意留在医院任职而不是跑去当战地医生,或许这一切又是另外一番命运了。
素问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过来的,她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战乱国家,敌人的炮火轰炸了医院,到处都是燃烧的火焰、尖叫的人潮。爆炸声不绝于耳,倒塌随之而来,等到她醒过来的时候就成了这东岳大陆上的一个普通摇铃医所收养的义女——素问。
既然上天要她再活过来,素问觉得自己就应该好好地活着,代替那个原本苦命了一生,被称为鬼子从小就被家族抛弃的女子好好地活下去!现在的她很好,也已经到了越国的无双城之中,那样目中无人,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情还能够心安理得地活在这个世上的人也应该是要受到一些教训才对。
那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将军府大门前,车轨上的血迹早就已在水迹之中洗刷的干干净净。
安晋意面带着微笑地下了马车,刚刚踏进将军府那高高的门槛,经过的丫鬟小厮恭敬地称呼上了一声“三少爷”。
丫鬟柔声道:“三少爷,夫人让您回府之后便是去见她。”
安晋意哀叹了一声,这一听到母亲寻他的事情,他就知道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但又不能忤逆母亲的意思,只好转身朝着荷风苑而去。
在荷风苑之中,苏氏端着一盏茶端坐在花厅之中,桌上放了一本摊开的账册,杨妈妈站在苏氏的身后给她捏着肩膀,丫鬟锦儿蹲在地上按摩着腿。
“娘!”安晋意进了门,露出了一个笑靥。
“舍得回来了?”苏氏微微扬眉,她已年近四十,只因平日里头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就是三十来岁的女子。
“娘说得那里话!”安晋意上前了几步,讨好地上了前,倒了苏氏的身后,接手了杨妈妈的活按着苏氏的肩膀。
这卖乖讨好的行为倒是没有让苏氏为止动容,她拍下了安晋意的手,薄怒道:“少给我在这里讨好卖乖,你呀你,书不好好念也便罢了,反正咱们安家将门之后!可你这文不成武不就的,成天到晚同你那些个狐朋狗友厮混,你这是要气死为娘的不成?”
这些个话隔三差五的苏氏就会说上一回,安晋意也早就已经听得习惯了,他无所谓地笑着,半点也不以为杵,暗自算计着大约还要多久,娘亲才不会再说这些老生常谈的话。
苏氏还要再训斥上几句,管家安福慌慌张张地跑进了门来。
“夫人大事不好了!”安福喘着气同苏氏行了一个礼,急急地道,“门外来了一群百姓,直道三少爷在城中撞了人,要讨一个公道!”
“什么?!”
苏氏惊讶无比,她急忙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只见安晋意恐慌地垂下了头,那分明是心虚之状,知子如母,苏氏当下就知道自己这个孩子一定在外惹了什么祸事来了!
苏氏稳了稳心神,只是百姓而已,又不是官府来拿了人,再说他们安家手握二十万大军,官府之中还要给几分的薄面的,哪里会有摆不平的事情,只要不是让老爷知道就行了。
“老爷呢?”苏氏忙问道。
“老爷已经知晓了,眼下正在大厅等着老奴请了三少爷过去!”安福道。
安晋意一听,心知不妙,他急忙巴住了苏氏的衣袖语带哽咽地道:“娘亲救我,娘亲救我!”一想到父亲那板正的性子,一会还不得打死他!
苏氏实在想狠狠抽自己这孩子一巴掌,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自然舍不得的,最后只得氏恨恨地说出了一句:“你这个叫人不省心的!还不赶紧同你父亲认错去!”
苏氏拽着安晋意直奔主厅,安青云正高坐在正座上,一张坚毅的脸孔布满寒霜,那一双眼镜炯炯有神,就像是在燃烧着一团火焰似的,看到走进大厅里头的两个人,安青云一掌排向那厚实的大理石桌子,声音如雷一般地响起:“你这逆子还不同我跪下!”
安晋意一哆嗦,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他看向安青云,怯怯地叫了一声。
“你别叫我,我安家没有你这般的子孙,若不是今日有人上了门来,我还不晓得你竟然犯下了这样大的错事!”安青云气得发抖,门口那些个人口口声声说着他安家仗势欺人置百姓性命于不顾,安青云自认自己从来是没有做出过这样的事情,着了下人一问才知道竟然出了这样的大事,只怕现在整个无双城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你的马车是怎么碾断了别人的腿,我就怎么碾断你的腿!”安青云说着就要上前,苏氏一听知道丈夫已经怒极,正在气头上的他是真的会做出这种六亲不认的事情来的,急忙忙护在了自己儿子的跟前。
“父亲不要!”一个娇柔的声音响起,话未落一个穿着粉色夏装的年轻女子已经进了厅来,挽住了正在盛怒头上的安青云易景高扬的手,娇滴滴地道:“父亲何必动怒,打杀了三哥眼下也是无济于事的,且这事还不至于如此没有转机!”
安青云原本是在怒火头上,转头瞧见的就是自己平日里头甚疼惜的三女儿卿梦,当着自己这个娇俏可人的女儿的面,安青云那高扬的一巴掌终究没打下去。
安卿梦漾出一个美丽的笑来,柔声道:“今日无双城有人纵虎,三哥的马车也是受了惊吓才会如此的,实在怨不得三哥!”她露出笑来,十足的大家闺秀的模样:“父亲放心,这件事情就交托给女儿吧,必定会处理的妥妥帖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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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两章,快夸奖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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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替罪羔羊
将军府前围着不少的人,这些人都是无双城之中的人,其中一小部分人是亲眼目睹这一场悲剧的发生,而更多的是之前还在学士馆之中商讨着的学子们。这些个学子未必是真心是想帮助那一对母子,只不过就是想要寻了一个机会出头罢了。
将军府的门开得敞亮,门口站着四个孔武有力的将士,一张张脸庞粗犷得很,几乎可以用凶神恶煞来形容。
有隐约的脚步声传来,围观的民众抬头看去,只见安家三少爷安晋意赤膊着上身,身上背着一捆荆条,那荆条刺儿尖利得很,除切了这一捆荆条外,这手臂上还有几道伤痕,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
安晋意面露痛苦之色,他的确是痛苦的,虽说这背上背着的那一捆荆条已经做了处置,贴着肉的部分已经将刺儿去掉了,从外头看来有些可怕,实际上半点也刺不到他的肉,但是手臂上的那几道伤痕那可是贴贴实实的,那可是他的好妹妹亲手抽打出来的。可现在的安晋意即便再怎么不乐意都得受着,因为父亲说了,要是这件事情处置不好,就将他的腿打断。
一瞧见安晋意负荆请罪,围在将军府前的百姓也发出了哗然的声音,在这哗然声之中,安卿梦才施施然地出了门。
“各位乡亲,三哥今日所犯下的错事,卿梦先在这边同大家告罪了。”
安卿梦盈盈地行了一个礼数,她的模样动人,越国民风开放,女子上街不必蒙面,所以对于将军府的几位公子小姐,无双城大多人都是识得的,平日里头将军府也常有派米一类的善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