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两万里-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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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先生原谅我说一句,”康塞尔对我说,“我们一定可以过去。”
“我也是这样想!”我带着深信不疑的语气回答。
在这自由通行的海底下,诺第留斯号不离开西经52度,沿着向南极的路线一直驶去。从67度30分到90度,还要走过22度半的纬度,就是说,还要走五百多里。诺第留斯号这时的速度是每小时二十六海里的中常速度,即特别快车的速度。如果它保持这个速度行驶,那么四十小时就足够它驶到南极了。’夜间一部分时间,由于所在环境的新奇,使康塞尔和我留在客厅的玻璃边,大海受探照灯电光的照耀,晶莹雪亮,但水中荒凉,看不见什么踪影。鱼类不居留在这种监牢般的海水中;它们要从南冰洋到南极那个自由通行的海,这里只有一条通路。我们的船行驶很迅速;我们从长形钢铁船壳的振动可以感觉出来。
早晨两点左右,我要回房中休息几小时。康塞尔也和我一样,要回房休息,穿行过道的时候,我没有碰见尼摩船长,我想他一定在那领航人的笼间中了。
第二天,3月19日,早晨五点的时候,我又在客厅中。电力侧程器给我指出,诺第留斯号的速度慢了一些,这时,它是很小心的,慢慢排出储水池中的水,往水而上升。
我的心在跳动。我们是要浮起来,找到南极的自由空气吗?不。一次冲击,从发出了不爽朗的声音来判断,使我知道诺第留斯号碰上了冰山的下层冰面,这冰面还是很厚,的确,用航海的语言来说,我们是“撞上了”,不过现在是方向倒转过来,在三千英尺的深处“撞上了”。这就是,在我们头上有四千英尺的冰层,有~千英尺是浮出在水面。这时冰层所有的高度,是超过我们在它边岸所记录的高度。情形有些使人不安呢。在这一天内,诺第留斯号做了好几次试验,它总是碰着盖在它上面的天花板一样的冰墙。有时候,它在九百米的地方碰到了,那就是冰山有一千二百米厚,有三百米是浮在冰洋的而上。跟诺第留斯号潜入水底的时候相比,冰山的高度现在是增加了一倍。我小心地记下这些不同的深度,这样,我就获得了罗列在海水下面的这条冰山脉的海底面影。
晚上,我们所处的情况没有发现什么变化。在四百和五百米深度的中间老是有冰。冰显然是减少了,但在我们和洋面之间,冰层还厚得很呢!时间是晚八点。按照每天的习惯,诺第留斯号内部空气早在四小时以前就应该调涣了。不过,虽然尼摩船长没有要储藏库放出一些补充的氧气来,但我并不觉得怎样难过。这一夜我的睡眠很不好。希望和恐惧轮流地在我心中转来转去。我起来好几次.诺第留斯号探索性的上升仍然继续进行.早晨三点左右,我看见冰山的下层冰面只在五十米的深度才碰到了、这时把我们和水面隔开的只是一百五千英尺的冰层。冰山渐渐变成冰田了。山又成平原了.我的两眼不离开压力表;总是盯着一我们沿对角线,向着电光下闪闪发亮的光辉冰面,老是上升.冰山像腕蜒伸长的栏杆,上下两方减低了;它一海里一海里地变薄了。最后可纪念的8月19日那天,早晨六点,客厅门打开.尼摩船长进来,他对我说:“到自由通行的海了!
第十四章 南极
我飞跑到平台上去。
是的!自由通行的海。近边只有一些散乱的冰块和浮为的冰层,远方一片大海,空中是群鸟世界;水底下有千亿万的鱼类,水的颜色随深浅的不同,现出从深浓的靛蓝至橄览的青绿。温度表指着摄氏三度。对被关在这冰山后的天气来说,这好像是相对的春天,远远的冰群在北方天际露出面影。
“我们是在南极吗?〃我问船长,同时心跳动不止。
“我不知道。”他回答我。”中午我没来测量方位。”〃可是,太阳能穿过这些云雾吗?我眼看着灰色的天空说。“只要露出一点就够了。,船长回答。距诺第留斯号南方二海里,有一座孤立的小岛浮出,高两百米。我们向小岛走去充满矛盾,而矛盾是背理的,因而非实在。实在是一个知觉,但很小心,因为这海中可能各处都有暗礁。一小时质,我们到达小岛.又过两小时,我们就绕了小岛一·周。它周围四海里至五海里长。一条狭窄水道把它跟一片广大陆地分开,或者这是一个大洲,我们还不能望见它的界限。这片陆地的存在好像证明莫利的假设是对的。的确,这位高明的美国学者指出,在南极和纬度60度中间,海上是浮动的冰群,这些冰群非常巨大,在大西洋北部从不能碰到。根据这个事实,他得出这个结论,南极圈中藏有大片的陆地,因为冰山不能在大海中间形成,只在近陆地的边岸才能存在。按照他购计算,遮覆南极的冰群形成一个球形的圆盖,这盖的宽大可能是四千公里。
可是,诺第留斯号怕搁浅,停在相距六米左右的滩前,有一片雄壮的岩石层高耸在滩上。小艇放到海中去。船长、他的两个船员带着各种器械,康塞尔和我,我们一齐上小艇去。时间是早晨十点、我没有看见尼德·兰。加拿大人一定不愿意承认南极是在他面前。桨划了几下,小艇就到了沙滩上,搁浅下来。康塞尔正要下地的时候,我把他拉住了。
“先生,”我对尼摩船长说,“第一次脚踩这陆地的光荣应该属于您。”
“对,先生,,船长回答,“我所以一点不犹豫地脚踩这极圈的土地常语言学派即牛津学派主要代表人物。继承后期维特根斯坦,是因为直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留下他的脚迹在这陆地上。”卜
说过这话,他轻快地跳在沙滩上。紧张激动的情绪使他的心跳得厉害。他攀上一块岩石、倾斜的岩石尽处是一个小呷,在呷上,他交叉着两只手,热情的眼光,不动,静戳。他好像取得这些南极地方的所有权了。在这种极乐情绪中过了五分钟后,他向我们转过身千来;‘对我喊:
“先生,您高兴就清上来。”
我跳下小艇,后面跟着康塞尔,那两个人留在艇中。
土质在很长的空间上现出锗红色的凝灰岩,就像一层层的砖石构成的一样。火山的烧石,喷出的火石,浮石的石屑遍布地上。人们不可能不认识这陆地的构成是火山的来源。在某些地方还有轻微的喷烟,发出硫磺气味,证明内部的火仍然保持着它伸张发展的力量。可是,我攀上一座高耸的悬崖,半径几海里的圆周内望不见火山。大家知道,在南极地带内,,詹姆斯·罗斯①在东经160度,纬度77度32分上,找到了还在活动的爱列贝斯和铁罗尔火山喷口。:
这个荒凉大陆的植物看来是极端有限。一些单条黑色的苔藓品种丛生,铺在黑色岩石上。某种微生草木,原始硅藻,在两片介壳中间聚起来的石英质的细胞植物,真红和猩红的黑角菜,紧贴在退潮送到岸上来的鱼类上面,以上就是组成这个地方的整个植物界。
沿岸有一些软体动物,小砚、蛇类,心脏形的光滑贝,特别有那些长方形、膜质、头由两个圆突的耳叶形成的触须贝.我又看到有无数北方的触须贝,长三厘米;鲸鱼每一口就吞食它们一大群。这些美丽的翼步类动物,‘真正是海中的蝴蝶)使这海岸边缘的流动海水生动活泼起来、:植虫类里面出现在海底深处的,有些珊瑚树,根据詹姆斯、,罗斯盼观察,这些珊瑚树在南极海中,一直到一千米深处都可以生活。、其次,有属于海胞类的小翡翠珊瑚一以及这一带地区待有的许多海燕一和散布在地上的许多海星。
但生活丰富洋溢的地方是在空中小在空中,有无数种类不同的乌类飞翔上下,鸣声嘈杂,震聋了我们的耳朵6另有其他的鸟类拥挤在岩石上,它们一点不怕,看着我们走过)并且很亲热地聚在我们脚边.那是在水中也一样轻快和便捷的企鹅,有时人们把它们和迅速的辊鸟混同;但锟鸟在地上是不灵便和很笨的,、它们发出古怪的叫声、成群无数;,齐集一起,它们动作姿势很少,但叫喊却十分厉害!
在鸟类中间,我看见有涉水鸟科的南极水鸟。它们跟鸽子一般大小。白色,有锥形的短嘴,、眼睛圈在红圈中、康塞尔捉这种鸟作食物,因为这类飞禽烹调得适当,是味道很美的食物。空中又有煤黑色的信天翁飞过,翼幅四米宽,它们也叫海鸳,’名称是很适当的,有巨大的海燕类,、其中有弓形海燕,翼作拱形,最喜欢吃海豹.有海棋鸟,是一种小鸭;身上带白色和黑色.最后,、有一组海燕类:,有的是灰白色,两翼边缘是栗子色,有的是蓝色,是南冰洋的特产。我对康塞尔说:“灰白色的一种油脂很多.在费罗哀群岛①,人们在它们的腹部放上灯芯,就可以点燃起来。”
“差一点儿,”康塞尔回答,“它们就完全是一盏灯了这样看来,我们只有再要求大自然预先在它们身上准备一个灯芯好了!”
走过半海里后,地上现出许多短翼潜水鸟的鸟巢,这些巢是一种筑好来产卵的洞窟,从洞窟中飞出很多的潜水鸟。尼摩船长在后来,打了好几百只这种鸟,因为它们的黑色的肉很可以吃。它们发出像驴叫的声音。这些鸟像我;一般的身材,身上是石板色,下面白色,颈上带柠檬色的花缘,就那“样让人拿石子打死,并不想法逃走。
可是,云雾并不散开,到十一点,太阳还不出来。太阳不出,使我心中焦急,没有太阳,不可能做各种观察。那么,怎样决定我们是到了南极呢?
当我回到尼摩船长那边的时候,我看他胳膊肘靠在一块岩石上,默不作声,眼盯着天空。看来他有些不耐烦,心中在生气。但有什么办法?这个胆大又强有力的人不能照他命令海洋那样指挥太阳。
中午到了,日光仍是一瞬也没有现出。人们甚至不可能认出它在这雾幕后面所在的位置。不久,雾又溶为雪花了。
“明天再来。”船长干脆对我说,同时我们看一下在那大气淋流中间的诺第留斯号。
当我们不在船上的时候,鱼网放下海中去了,我很感兴趣地观察人们刚拉上船来的鱼类。南极海水是大多数候鱼的藏身处,它们躲避纬度较低水层的风暴,转移到这边来。可是它们往往又掉到海豚和海豹的嘴里去了。我看见有些南极的刺鳍鱼,长十厘米,是一种灰白色的软骨鱼,身上有斜横的淡白条带,并且生有尖刺,其次,见有南冰洋的软骨奇鱼,长三英尺,身子拉得很长,银白色和光滑的表皮,圆突的头,脊背上有三支鳍,嘴脸最前端是一支向嘴边弯过去的喇叭管。我尝过这种鱼的肉,我觉得平淡无味,但康塞尔的意见不同,他很喜欢吃。
暴风雪一直延长到第二天,站在平台上,简直不可能。我在客厅中写我这次到南极大陆来旅行的事件,从厅中听到在大风雪中间飞翔上下的海燕和信天翁的号叫。诺第留斯号并不是停止不动,它沿着海岸驶去,在太阳掠过天际的时候所留下的曙光中间,再向南前进十海里左右。
第二天,3月20日,风雪停了。天气比较寒冷一些,温度表是零下二度。浓雾散开,我希望今天我们的方位观察可以做出来。
尼摩船长还没有出来,小艇先载了康塞尔和我,把我们送到陆地上去。地上的土质跟前面一样,是火山形成的。到处都是火山喷发物,火山岩,玄武岩的遗迹,但我没有看见喷出这些岩石来的火口。这里跟前面一样,有无数的鸟类给南极大陆这一部分添了生动活泼的气象。但同时跟亡们一齐领有这块土地的,还有一大群海中哺乳类动物,这些动物拿它们的温和眼光盯着我们。那是各种不同的海豹。有的躺在地上,有的睡在倾斜的冰块上,有些又从海中上来,或回到海中去。它们看见我们近前,并不逃走,因为它们从没有跟人打过交道,我看这里的海豹很多,可以装载好几百艘船。
时间是早晨八点。太阳可以供我们观察利用的时间只剩下四小时了。我向一处宽大的港湾一步步走去,湾作斩月形,在花岗石的悬崖中间。
在那里,我简直可以说,我们周围,陆地上和冰层上,一望无际都是被海中哺乳动物挤满了,我眼光不期然而然地找那老头蒲罗德,他是神话中给海神涅豆尼看守家畜群的老收人。海豹特别多。它们形成个别分开的队伍,雄的和雌的一起,父海豹关心它的家族,母海豹给它的小海豹喂奶,有些已经壮大的年轻海豹随意走开;在远一些的地方。当这些哺乳动物要走动的时候,它们由于躯体的伸缩,一跳一跳地走,同时它们相当笨,拿它们的不发达的鳍来帮助走动,但这鳍在它们的同类海牛身上,就成为真正的前臂了。我得说,它们在海水里面生活环境优越,这些脊骨活动,骨盘狭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