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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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歹人又撞了一下门,黑暗里传来一种奇怪的咕噜声,听着不像人在说话,倒有些像野兽喉咙里没发出来的咆哮声。
然后传出些悉悉索索的声音,半晌没了动静。
达达和小二叫了一番,似乎有些累了,声音渐低。
苏换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颤巍巍拿着菜刀,从厨房走出来,顺着右侧院墙根,准备摸到院门边去探探究竟。
刚走到槐树下,忽然耳边传来轰隆一声,天上闪电一划,照得天地雪亮,苏换转头一看,顿时魂飞魄散。
猪,一只猪,一只长着两只獠牙的野猪拱破了左面院墙。墙石坍塌,那长长的黑猪嘴在破洞里拱来拱去。
达达和小二利箭一般射起来,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凶悍无比扑过去,撕咬住那破墙而入的猪头。
瞬即天地间响透野猪的嚎叫声。
二狗一猪厮打抓咬浴血奋战。
苏换浑身湿透,背抵着围墙发抖。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难道她提刀上阵?哦,只怕她还没走拢便被野猪的獠牙戳死了。
忽然小二凄厉地叫了一声。苏换也跟着凄厉叫了一声,“小二……”
春雷滚滚,天空中又接连扯过几道闪电,借着这光,苏换看见那野猪似乎受痛一拱,墙一抖又垮了不少,小二被倏然甩出去,在地上一滚。
几乎与此同时,苏换觉得身后有动静,骇然转头一看,却惊见霍安出现在墙头,黑衫黑裤,满面煞气,双臂在墙头上一撑,蓦然跃起,犹如一只黑豹从墙上敏捷跳下,取了夜晚抵院门用的一根圆木棒,闪电般扑向对面已冲进整个头的野猪。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野猪惨嗥声远传田野。
天上闪电划过。
苏换呆呆看着眼前这一幕。
雨很密,野猪很疯狂,达达死命咬着野猪一只耳朵往后扯,小二瘸着腿站起来,又扑过去咬住野猪另一只耳朵,霍安将那壮年男人腿般粗壮的圆木棒抡得飞快,一棒又一棒重重打在野猪脑袋上。
闪电过后,又陷入黑暗。
野猪凄厉嚎叫一声,接着又响起一阵稀里哗啦墙石坍塌的声音,嚎叫声便渐渐远了,小二呜呜叫两声,再没有声响。
苏换在黑暗里大骇,急急忙忙摸到厨房里点起一盏灯,提着走出来一看,惨然大叫一声,“霍安,你被猪吃了?”
对面围墙上留下一个巨大的洞。
野猪,霍安,达达,都不见了。唯独留下受伤的小二,躺在那里舔伤口。它想站起来,摇晃了一下,又倒下了,地上一摊鲜血,半只血淋淋的猪耳朵。
苏换心里一痛。
她这些日与小二达达都处得不错,尤其是小二,很喜欢她给它顺毛。这番它们与野猪拼死搏斗,也是为了保护她。
小二会不会死啊?
还有霍安,你不要被猪吃啊,你不要被猪吃,你还没娶媳妇,你还没给你们霍家留后呐!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桃花村 第十四章 姑娘,你这乌鸦嘴
霍安带着达达走回来时,苏换正蹲在屋檐下,给小二受伤的右前腿上金创药。灯放在窗台上,小二睡在地上,混着血的水从它厚厚的黑毛上流淌下来,将苏换的粉红布鞋浸得透湿。
达达叫了一声,跑过去舔小二。
苏换猛然抬起头,看见霍安拿着溅血的圆木棒,从围墙破洞里弯腰钻进来。她顿时捏着金创药噔噔噔跑下石阶,直奔霍安。
她跑得很快,直让人错觉她要扑过来。
霍安立在那里微微眯眼,雨丝打在脸上。气喘吁吁的苏换姑娘就要撞进他怀里之时,果断地停住了,双眸乌亮,一缕湿透的黑发贴在她脸颊上,声音又喜又惊,“霍安,你没有被猪吃掉啊?”
霍安默然摇摇头。他站在这里,是鬼吗?
苏换扬一扬手里的金创药,“没被吃就好,没被吃就好。你有没有受伤?我给你上药。小二受伤了,不过我给它上过药了,你放心,伤不在要害处,它不会死。达达呢,达达好不好?”
她一口气说这么多,最后粲然一笑,“真是谢天谢地,你们都回来了。”
霍安觉得吧,这姑娘心态真心好。按照这奇葩姑娘不按常理出牌的路线,他想她肯定不会哭哭啼啼跑过来说,霍安霍安我好害怕,结果他猜对了,但没猜得完全对,这姑娘还笑呢。
简单清理了一下院子,霍安又仔细察看了小二和达达身上的伤。达达鼻子受伤了,身上也有几条浅口子,不过都是皮外伤,不碍事。小二伤重些,右前腿被野猪獠牙戳了一条大口子,包扎上药后也止住了血。
看样子,要推迟一些日子进山了。没有达达和小二,寻找猎物没那么准确方便。
他想着有些后怕,但凡他晚回来一点,野猪很可能已经冲进院子,自然,结果就是奇葩姑娘从此不奇葩了。
达达和小二自然是极好的猎犬,但要只凭它们对付这种体型庞大的野猪,那也是不可能的,体型和力量都太悬殊,只能拖住一时。何况这头野猪大概是因为连番炸雷受了惊吓,误打误撞冲下山来的,性情显得十分暴烈。
这时他只想,还好,拒绝了春婶子和花叔留他借宿的好意。否则,他天明回来只能给奇葩姑娘收尸了。
忽然,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到他面前。
苏换蹲下来细声细气道,“你喝碗姜汤,驱驱寒。我烧了热水,你洗个澡换身衣服,不要着凉了,否则会像我昨夜一样,吐得满地都是,很不好收拾。”
霍安接过姜汤,咕嘟咕嘟喝。好不容易听这姑娘温柔说几句话,前半截还正常,结果后半截又杀偏了。
苏换沉吟片刻,杀得更偏了,“还好你今天买了两帖伤寒药回来,待会儿我去煎了,我们一人喝一碗,有病治病,无病强身,你看我说下次再喝说得准吧。”
霍安挫败地将空碗递给她。姑娘,你这乌鸦嘴。
烧好热水,苏换在屋子里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悲催地换上了挂在床头还没来得及洗的长布衫。谁叫她只有一身衣裙呢,唉。
霍安将达达和小二弄进柴房睡了,走出来发现雨已停了,天边泛出鱼肚白。正屋里漆黑一片,想来那奇葩姑娘也多少受了惊吓,折腾累了,已经睡下了,于是将锅里的热水盛进一只木桶,提到槐树下去,躲在树后,冲了一个热水澡。
话说,现在他洗澡冲凉才真正不方便啊。
捣腾了一下午屋顶,回来又打死一头野猪,他也累得要散架了。可他还不能睡,趁着雨停了,他得去处理一下那头死野猪。
方才野猪受痛,从破洞里退了出去,疯跑了一段路,最终还是被他杖毙在一个土坡上。
他打野猪时来不及拿刀,所以打死野猪后,也没法大卸八块。这时他就是要去干这件事。
也好,不用赶着进山打猎了,野猪肉拿去卖也不错。最紧要的是,他得趁着被人发现之前,将野猪头割下来,因为野猪头已被他打得血肉模糊,他不想村民看见了大惊小怪,传闻出去。
树大招风,母亲说,这不好。
刚走到偏屋门口,正跨进去取砍刀,忽然发现虎皮地铺上整整齐齐叠着两床布棉被,上面搁着他用来写字的木牌。
拿过来一看,木牌上写了字:霍安,你没被猪吃我真高兴。下雨天凉,得盖两床被子。
霍安站了半晌,唇角忍不住弯了弯。
一大早,苏换就被院子外唧唧喳喳的人声吵醒了,偶尔还听到达达和小二叫两声。
她揉揉眼,坐起来,发现窗纸泛白,天已大亮。
一个高亢响亮的老男人声音忽然响起,“阿安,你简直是这十里八乡最厉害的猎户,这么大的野猪都能猎住!”
有人!
苏换瞬间警惕,想穿鞋下床,却发现自己那双粉色布鞋湿透了,还沾染了小二的血,这时实在没法穿,只好光脚走下来,猫在窗户后,偷偷摸摸往外看。
只见院门大开,院子里倒没有人,达达和小二被拴在槐树下,达达在蹦哒,小二在养伤。
院门外的空地好似围了不少人,七嘴八舌地说话,听不大清楚。
刚才那个老男人又中气十足道,“你们让开让开,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我来分割。阿安,你站在一旁收钱便好。”
霍安微皱眉,走过去,挡在院门口。他心里是有些不高兴的,本来他是打算就地处理野猪的,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刚割下野猪头,挖了一个洞埋进去,便有早起上山打柴的同村樵夫撞见了,大呼小叫地喊了一大帮村民过来围观。
最后,村长连三叔也来了。
大家围着野猪啧啧惊叹一番后,连三叔便提议,“阿安,你看你猎下这野猪,拖到城里去卖也费力,新鲜得紧,不如就在村里卖吧。”
他说完,也不等霍安表态,转过身豪气地一喊,“冬河你找几个人来,咱们把野猪抬到那处平地去割。宝丰,你去村里吼一吼,让要买新鲜野猪肉的,都快到阿安家来。”
若是平日,霍安也不介意,毕竟他在这村子住了好些年,虽然少与村民打交道,但总归是认识的。可如今不同,他家住了一个姑娘,一个奇葩姑娘,一个很漂亮的奇葩姑娘。
他想到这里,有些不自在地扭头去看了看院子里,只希望那姑奶奶不要这时大摇大摆走出来。
窗户微微抖了一下。
他敏锐地瞄到了,忍不住唇角微微一弯。对了,那姑娘活泛机灵得兔子一样,怎么会贸贸然冲出来,他又瞎操心了。
春婶子带着花穗,挎着篮子也来买野猪肉了。全村人都知道,花叔三年前上山挖药时跌进山涧,摔折了腿,没法走路了,这几年花家里里外外都是春婶子母女俩操持,因此这母女俩来买野猪肉,也不奇怪了。
但穿着一身蕊黄春衫的花穗跟在春婶子身后,安安静静从田埂上走过来时,顿时几个愣头青小子眼睛就亮了,笑嘻嘻地交头接耳起来。
花穗可算桃花村最漂亮的姑娘了。
杨柳腰,杏核眼。因为要干活,皮肤自然没有城里小姐白,但微微的蜜色倒为她添了些风情,又正是出嫁的年龄,虽然有个瘫子爹,但大家都知道春婶子能干,花叔早年挖药卖,家里境况也还不错。因此,上门提亲的人也不少,但来来去去,花穗姑娘不说好歹,就是没点头。
连三叔听到嬉笑声,喝骂了一句,“笑个屁!你们几个小混蛋,呸,一天就没把力气使在正当事上,学学人家阿安,这才叫本事!”
春婶子走过来时,嘴张得老大,“阿安兄弟,你你你……你家的围墙是怎么了?”
花穗抬头看了一眼立在院门口的霍安,只见他似有些心不在焉,回头看了看院子里,唇角好似含了一丝笑意。
没来由的,她想起那两只昙花一现的粉红鞋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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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资一个人飚鸡血~~晕把后台稿发错了一章
桃花村 第十五章 这堂妹,貌美如花啊
分野猪啊分野猪,一分就分了好久。
急得困在正屋里的苏换团团转。她口渴,她想解手,她还好饿。
霍安抬头看看日头,惊觉已快晌午。
于是对连三叔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要进屋里做点事,连三叔分猪肉正分得热血沸腾,急忙点头,“你去忙你去忙。”
忽然想起什么,又喊住霍安,“阿安,你看你家围墙被野猪撞了这么大个洞,不如下午我带几个人来搭个手,帮你补补。”
霍安吓了一跳,忙摇头。
连三叔说,“客气客气。阿安,你这不又见外了,你们母子都是热心肠,好人呐。以前你母亲在时,给村里孩子启蒙,一个铜板都不收,你如今也时常帮人搭个手,我们来帮你补补围墙也不算个事儿,你就别客气了。大家说,是不是啊?”
有人应和,“那是,那是。阿安兄弟,就这么说定了。”
霍安张张嘴,又徒劳地闭上。他不会说话,实在纠结,又冷不下脸来驱逐这群心意朴实的村民,心里干着急。
最纠结的还是正屋里的苏换。
连三叔的声音响得锣鼓一样,她在里面听得真真切切,几乎崩溃。下午他们还来啊?
啊啊啊,她怎么办?她这见不得天日的悲催姑娘怎么办?
正纠结得要死,忽然有人轻叩门。
她蹿过去在门缝里一瞄,见是霍安,赶紧拿开了门栓。
霍安走进来,反手关上门。
苏换气急败坏地低声道,“他他他们下午还来啊?”
霍安点点头,忽然瞄见她光着一双脚站在地上。门窗都关着,一屋暗淡光线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