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夫养成记-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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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换恨恨跟霍安说,“你还是不要和他们一伙了,我觉得这蔡襄不如赵大哥信得过,说话还这么轻浮。”
霍安倒觉得,蔡襄方才那句话是夸赞,听着那口气并不轻浮,再说,他媳妇本来就漂亮嘛。于是他在毛不顺的苏姑娘手心里慢慢写:先看看。
下午时,蔡襄与那刘老板交易,他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他觉得这蔡襄脾性傲了些,但做事利索得很,看得出十分精于此道,也是个有威信的,自然,这威信与蔡襄那身霸烈的拳脚功夫是分不开的。
昆爷说,江湖里千人千面,看多了自然就明白了。
所以他想,不可能每个人脾性都一样,也不可能每个人的脾性都顺着自己的意来,他如今不是在那小小的桃花村,更不是独身一人了,他需要承担,需要面对,需要甄别和学习,需要带着他的苏换姑娘,在这个陌生地方安身立命。
穿过一扇檀木屏风,走进酒菜香气扑鼻的雅间,苏换才发现,她是不是来得不合时宜啊,老老少少全部是男人呐。
霍安却淡定地牵着她的手。
坐好的人都站了起来,抱拳施礼,喊一声襄哥,然后纷纷打量他。唯有一个玄衣老者,坐在那里悠闲地自斟自酌,只抬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
一共六个人。
两个年纪稍大,一个是那坐着的老者,见着约莫六十岁,面颊红润无须,头发束得整齐,有些干瘦。一个是下午见过的隆记杂货铺老板,还是胖脸,还是笑眯眯的模样。哦,他就说蔡襄的消息怎么来得那样快,原来他和苏换是问着了蔡襄的眼线。
昆爷点拨过他,见人说五分话就好。
他照做了。因此,下午苏姑娘打听时,只说要找蔡襄买马。这是一个相对中立的身份,既不是朋友也不是敌人,无论遇上蔡襄的朋友还是蔡襄的敌人,总不会给他们自己招惹麻烦。
霍安觉得,过几日,真有必要去怡园访一访昆爷和白少爷。昆爷是个老江湖,话不多但句句实用,白少爷是个弱不禁风的讲究商人,但用得动昆爷,说明他就不是个简单商人。
另外四个人,高矮胖瘦不一,除了那蛐蛐不过十四五岁,其他多是二十多三十岁的模样。
这时蔡襄拍拍额头,“今晚没有女眷,妹子……”
苏换生怕他毫不留情地驱逐自己,赶紧打断他的话,“我要跟我夫君在一起。没事,你们聊,当我不存在。”
蛐蛐阴阳怪气道,“襄哥,你就别操心了,这姑娘是见过世面的,绝不会怕生怯场的。”
苏换眼观鼻鼻观心,端庄而收敛。蛐蛐小朋友,来日方长,姐姐要是留下来,有的收拾你。
蔡襄疑惑地看看蛐蛐。哟,就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这小子就晓得人家姑娘是见过世面的?
不错,这小子成长了,晓得和姑娘搭讪了,不过得敲打敲打他,有夫家的女子,就不要随便去搭讪了,会招麻烦的。
一行人坐好。
苏换姑娘大大方方坐下来,左手边是霍安,右手边是蛐蛐,她冲着蛐蛐端庄一笑。蛐蛐小朋友眉心跳了一跳,他确定这姑娘的笑容里,含了报复的意味。
蔡襄站起来,“各位,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大哥赵敢的兄弟,霍安。”
霍安站起来,向各位抱拳致意。
蔡襄说,“我大哥的兄弟,就是我蔡襄的兄弟。”他说着拿起面前酒杯,双手举起,“这杯我敬我兄弟。”
说完举杯,一口饮尽。
霍安也毫不迟疑,双手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众人稳坐观瞻。
蛐蛐自觉地站起来,提了酒壶去给二人面前的酒杯满上。
蔡襄继续说,“霍安,现在我为你介绍各位兄弟叔伯。这位是孟先生,咱们帮里的老前辈。”
霍安抱拳致意。
孟先生只是淡淡拱拱手。
苏换看得好生气,这里的人都和那蔡襄一个调调,高傲。
蔡襄继续介绍,“这位是隆叔,想来你们下午见过了。”
霍安抱拳。隆叔倒是和蔼,笑嘻嘻站起来拱拱手。
然后又将那几个年轻些的汉子一一介绍下来。苏换听过就忘了,不大分得清哪个是哪个,除了蛐蛐她认识,就蛐蛐身边那个微腼腆的男子,她还记得名字,叫永荣。
介绍完众人,蔡襄又捧起了酒,“这杯我兄弟敬大家,我作陪。”
霍安端起酒,先干为敬。
众人纷纷站起来喝酒。自然,孟先生那个老前辈还是稳坐不动,苏换这个女眷也坦然坐着,与那老前辈对视。
两杯酒下肚,众人这才算坐稳了。
蔡襄这时倒笑得和善,歪过头来招呼苏换,“妹子,吃菜,招呼不周,多见谅。”
苏换对他的礼貌客气微感意外,面色一缓,点点头,埋头夹菜吃,十分端庄。
蔡襄又说,“各位见谅,霍安不会说话,并非是怠慢大家。”
此言一出,众人皆有惊色,难怪这男子从始至终眉目沉静,不发一言。
蛐蛐嘴快,“原来他是哑巴?”
苏换手里筷子一顿,转头去冷飕飕看蛐蛐,霍安在桌下捏捏她的手,示意她端庄。
蛐蛐不敢回看苏换,埋头狂喝茶。
这时孟先生轻飘飘吐出一句话,“阿襄,你这兄弟是要加入我们么?”
江湖远 第六十三章 仙女一开口,他就想吐血
蔡襄看了看众人,慢悠悠道,“不急。我兄弟他们从南边来,想来对贩马走马并不十分了解,这趟活路适不适合干,愿不愿意干,总得先看看。各位在想什么,我也明白,帮里不会进立不住的人,不会进吃闲饭的人,哪怕是我蔡襄的兄弟。这几日正好南关马市开市,霍安,你可愿意先跟着我看一看?”
霍安点点头。
隆叔忽然笑道,“今日下午,小茶壶跑回来跟我说,说他在遛马地饱了眼福,阿襄和这位小兄弟遛马遛得十分畅快啊。”
蔡襄爽朗地一笑,“咱们马帮有句老话,是骡子是马,遛遛就知道。各位,拭目以待。”
霍安沉静地笑笑。
蔡襄再举杯,众人又响应,看得苏换好郁闷,一口菜都没吃,就连喝三大杯,伤身呐。
于是她趁大家喝酒,偷偷摸摸往霍安碗里布了些菜,却不料蔡襄放下酒杯就笑,“妹子,你们好恩爱。”
啊啊啊,这个蔡襄有点高傲,说话还横冲直撞,有时像坏人,有时又像好人,为什么赵敢大哥会和他结拜啊?
她只好努力克制,继续保持端庄,低头吃菜。
然后,一桌人吃吃喝喝,说说笑笑,大多在讨论这场马市的交易。
霍安静静地听,苏换原本就觉得自己在这场合不大适宜,但她和霍安初来未定,霍安也没法将她一个人扔回客栈,于是这种情况下,苏换觉得自己保持沉默低调端庄内涵,才是王道,不至于让人看扁。
忽然一个穿灰衣的年轻汉子问道,“霍兄弟在南边时,是做什么的?”
蛐蛐咳了一声,用眼神示意那汉子,人家是哑巴,怎么回答你嘛。
苏换抬起头来。
蔡襄倒是悠闲,看着霍安怎么处理。孟先生夹了根青菜来慢慢嚼,隆叔笑眯眯地抿口酒。
苏换心里冷笑,从容道,“我夫君打猎。”
灰衣汉子哦一声,低头去夹菜,但眼角眉梢都透出些许轻视。话都不能说,还跟着去贩马走马,笑话。
苏换继续道,“他比较喜欢打老虎和野猪。”
蛐蛐转目看霍安,哦哦哦,这哑巴打猎好高端,一打就打老虎和野猪这种档次的。
那叫永荣的腼腆男子和善一笑,说话有条不紊,“我爷爷是挖参的,多是和猎户相伴进山。小时候,他也给我讲些打猎的趣事。我听说,老虎和野猪都是极不好猎的,老虎猛,野猪狂,要猎这两样,需要些本事。”
霍安还是眉目沉静,向永荣点头致意,似乎宠辱不惊。
苏换却瞬间对永荣好感飙升,一大帮子人,就这个男子又谦和又识货,就连蛐蛐那种小孩,也跟着蔡襄学坏了,成天一副用鼻孔看人的模样。
蔡襄却兴致勃勃问,“南边和北边,无论是气候水土,还是吃住习惯,都有好些差异。霍安,你们在南边成了家,怎么想着来北边了?”
苏换语滞,她总不能说他们私奔吧。
这时,霍安终于动了,从怀里取出一个小木牌,又掏出炭条,飞快地写几个字,递给蔡襄。
他写的是:打猎不是长久计。
蛐蛐很好奇地想看,但无奈伸长颈子都看不到。
蔡襄抬头打量霍安一眼,有些意外,最终赞道,“嗯,好字。”
孟先生抬起眼皮,凉凉看了霍安一眼。
苏换觉得,同是老头子,还是昆爷比较可爱,虽然也不爱说笑,但总不像这个瘦老头,看人总发凉。
一顿饭好不容易吃完了。蔡襄让永荣去送孟先生,隆叔和其他人也客气地告辞了,蛐蛐屁颠屁颠地去结账,唯剩下蔡襄和霍安苏换二人。
蔡襄慢慢喝完一杯茶,才抬头看霍安,正色道,“马市还有三天。霍安,这三天里你跟着我看,我会与你讲,贩马走马是怎么一回事,你掂量掂量,合不合适做这个,再做决定。还有,除了蛐蛐,今晚那五个人,都是帮里司职要害的,具体做什么,我会慢慢和你讲。我想告诉你的是,如果你想留下,光愿意还不够,还得让他们点头。”
霍安点点头。
蔡襄看一眼苏换,又郑重道,“这行当并不好做,慢慢你就明白了,尤其是,你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不可能时时带在身边。自然,这行当是来钱的,不少人咬牙干个几年,便攒些银子另谋出路了。这些,你们都要想清楚了。”
霍安又点点头。他七岁到桃花村,二十二岁离开桃花村,长久的岁月里,他都过着简单平静的生活,直到苏奇葩从天而降。
做人处事的道理,母亲教给他许多,但出来后才明白,正如昆爷所说,每个人都得摸爬滚打,光懂道理是不够的。
苏换低着头扭衣角。
蛐蛐跑进来,“襄哥,我们回去不?”
蔡襄笑了笑,又有些玩世不恭,“去金玉楼。”
蛐蛐点点头。
蔡襄问道,“你们在哪里落脚?”
苏换说,“客栈。”
蔡襄说,“霍安,马市那种地方不适合妹子去,别再带她去了。你如果信我,明日早上,我叫蛐蛐到客栈去接你们,这几日你们先去我家里住着,白日里,妹子就待在家里,总比在客栈让你放心。过几日,你们做好决定了,是走是留再做打算。”
他说话很平静,既无赵敢那种乐于相助的热情,也无下午初见时那种不屑一顾的淡漠,让苏换越发看不懂他。
霍安却站起来,郑重地抱拳相谢。
这蔡襄是个极冷静的人,看着有几分淡漠和玩世不恭,事实上思虑周密,一眼就看出他的后顾之忧。的确,只要安置好苏换,他便能全身心去做事。
蛐蛐纠结地看一眼苏换,心里犹自在想,他和她打的那个赌,到底谁赢了?
苏换忽然跳起来,“霍安,糟了,我们得给达达和小二带些吃食回去,它们一定饿疯了。”
霍安也面色微变。一直忙正事,险些将它们忘了,这番饿了一定在房间里乱叫,还不扰了客栈的清静。
蛐蛐惊讶道,“你……你们还有两个孩子?”
他又看一眼苏换,啊啊啊,这斗嘴很厉害的漂亮姑娘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他好摧毁。
苏换摸摸额头,“小朋友,达达和小二是两只狗。”
蔡襄也惊讶了,“你们还带了两只狗?”
蛐蛐小朋友站在一边很凌乱,他马上要满十五了,他不是小朋友,他不是小朋友!
出了醉仙居,天已黑尽,长街上却仍然繁华,两旁楼阁灯火璀璨,路边小贩吆喝声声,行人仍然络绎不绝。
苏换高高兴兴地东张西望。
蔡襄和霍安并肩而行,淡淡说,“其实保宁不错,就是冬天冷了些。”
蛐蛐小朋友幽怨地跟在最后,提着两大盒剩菜剩饭。为什么,为什么他要沦落到提狗食的地步啊?
走到一处漂亮的大院子前时,蔡襄停下了。
苏换望望那院子前高高挑起的红灯笼,灯笼上有三个大字:金玉楼。
好吧,从前她大哥没少逛这种地方。
一个穿红戴翠的漂亮婶婶,扭着腰肢从院门里走出来,娇笑道,“哟,襄哥来呐?我家晚晚这几日正念叨,说襄哥好久没来瞧她,莫不是将她忘了。”
蔡襄笑眯眯说,“叫晚晚等着我。”
苏换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