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莺歌燕舞时-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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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能说什么呢?
杜弱纤黑白分明的眼珠,戒备地看着她。浑身的疼痛,提醒着不久前的一场暴行。眼前这个风神俊朗的男子,并不是天使,而是来自地狱的恶魔。
风林刚刚有一个微微举起手的动作,她的脸顿时变得雪一样的白。风林尴尬地收回了自己的手,其实并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为了那样一个表情,就违背了自己的意愿。
“我……”从来没有发现,语言会经历这样困难的一环,“想帮你把后腰的伤……包扎一下……”
杜弱纤只是紧咬着唇,一语不发地瞪着他。眸子里的戒备,让风林心里一寒。他不愿意看到这样的神色,可是这一切,都是自己种下的恶果!
一种说不出的疲惫,席卷了他的身心,竟连站起来的气力都忽然失去。
她的眼神,像一堵墙,生生地把他隔在了她的世界之外。
他的手,他的足,在这时候觉得冰凉透骨。她眸子里的寒气,在蓦然之间,就侵入了他的肺腑,他的血液,凝固成了面无表情的雕像。
门被猛地推开,李从善背着他不刻离身的急救箱,看到杜弱纤和风林默然相望,纳闷地问:“又怎么了?”
风林急急地站起来,看向他的眼神有些茫然。这才想到,他刚刚发出的那个命令,虽然没有说是叫医生,但跟着他的侍从官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立刻去叫了李从善过来。
他张了张嘴,刚刚说了一个字:“她……”
李从善一把推开了他,便抢到床前,正要掀起被子,风林如被蜂蜇到了一般,捂住了那床被子。脸上的神色,尴尬而矛盾。
看着他的模样,李从善叹了口气,一语不发地走向门口。风林侧头叫了一声:“从善!”
李从善头也不回,边走边说:“她的病刚刚才好了几分,你就忍上些日子也不成么?既然醒来了,好好调养,别动不动就把她……”
话还没有说完,就和冲进来的一个人撞了满怀。
李从善揉了揉胸膛,瞪了他一眼:“陈奕!”
正文 第38章东风泪洗胭脂面(2)
第38章 东风泪洗胭脂面(2)
陈奕穿着一身褂子,扣子还错过了扣眼,一上一下的吊着。脚上是一双黑色的布鞋,趿着鞋跟。头发有些凌乱,他住的地方离李从善不远,怕是听到了动静,才急急地赶来。
他虎着脸,也不知道在生谁的气,对李从善的问话听若惘闻,笔直地走到床前。
幽深的黑眸,灼灼地盯着杜弱纤,及至看到她下巴上明显的乌青,一抹怒色闪过他的脸。杜弱纤明明白白地看到,他的嘴角有些抽动,不由得担心另一场风暴。
风林的拳头,在裤子的口袋里握得有些发痛。
陈奕吸了口气,无奈地说:“少帅,我知道你喜(。。…提供下载)欢杜小姐。/那你是不是可以,可以对她网开一面?不要这样……这样……”
风林的怒气,又在心里重聚。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管!陈奕,我现在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杜弱纤,是我的女人!”
仿佛是心里一直担忧的事,终于得到了证实,陈奕的脸色,刹那间灰败下来。他低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房间里,只有几个人的呼吸声,李从善离得最远,这样遥遥地看过去,杜弱纤的面容都已经模糊不清,唯有那双眸子,仍然像幽幽的星光,一下子就能照到别人的心田。
他的呼吸,忽然不再那么顺畅,有些什么哽在了喉咙口。他以为自己是心疼她的,可是微微起伏的胸口,仍然只是钝钝的感觉。
也许,是因为他早就知道,风林对她的感情非同一般,所以才没有放任自己的感情,继续发展下去。
而陈奕,看着风林的眼神,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有一个瞬间,他的脚已经做好了冲上去的准备。
陈奕的手,垂在身侧,微微发抖,显然是在拼命抑制自己的愤怒。半晌,他忽然抬起了头,用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说:“少帅,她其实是个可怜的女人,你就不能……不能多分一点同情心给她吗?”
“同情?”风林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自从我母亲亡故,我的同情心,就已经没了。”
杜弱纤震动了一下,却只是眨了一下眼睛,仍然沉默。
陈奕固执地站在他的面前:“可是,杜小姐是无辜的,为什么要把一切都算到她的头上?少帅的母亲,是因为程见放……”
“住口!”风林猛喝了一声,双眼里充满了血丝。太阳穴的青筋,不断地跳动着,显得怒到了极处。
陈奕垂眸,可是脸色仍是很倔强。
“她……”风林的手指着杜弱纤,却终于还是没有说出理由来。是啊,他为什么对她特别寡薄?
胸口起伏着,因为陈奕对杜弱纤有意无意的维护,而更加怒浪涛天。他的女人,陈奕凭什么来为她激动?
正文 第39章东风泪洗胭脂面(3)
第39章 东风泪洗胭脂面(3)
“她就是我的女奴,我想怎么样对她,就怎么样对她!陈奕,你想好了自己的身份,没有资格对她示好!就算她水性杨花,我也有本事让她成为我一个人的!”风林低低地咆哮着,眼睛发红,像一头公牛般地强调自己的意思。
陈奕对上他的脸,忽然垂着手抡了起来,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
杜弱纤吃惊地看着两个人,没有风度地打在一起。
李从善耸耸肩,看着杜弱纤紧张的眼神,笑了一下,温和地安慰:“放心吧,他们两个从小一起打架长大的,大概很久没对上了,好好练一下也不错。/”
他的眼神太温和,杜弱纤在他的注视下,忍不住悄悄地红了脸,垂下眸子不敢看他,只把眼转向缺失了风度在角力的风林和陈奕。
两个人差不多高,只是风林显得更修长些,陈奕则更魁伟一些。杜弱纤的眼睛,一会儿瞧着陈奕落在下风,一会儿看到风林挨了一拳,手心里竟也捏了一把汗,沉沉得难受。
“好小子!”风林猛地抽出一记左勾拳,正中陈奕的下巴。脚不知怎么的一勾一甩,陈奕只发出一声闷哼,便一跤跌在地上。
杜弱纤看得紧张,忍不住低低地惊呼了一声。
风林离得远,却没有听到,擦了一下嘴角,喘了口气:“没想到这么些年不见,你的气力又长进了嘛!”
陈奕跌坐在地上,扯出一个苦笑:“少帅当年,可是只爱读书写字,不肯练刀拿枪的。我还记得大帅对着我父亲说:子不类父。”
风林沉默了下来,陈奕顿时有些懊恼。自己莫非是被打晕了脑袋么?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提及大帅当年的事,成心在少帅心上,撕开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啊!
李从善耸了耸肩:“你们是看我太闲,存心给我找点事做吧?”
陈奕喘了口气,看着风林嘴角上的紫,似乎觉得十分好笑,弯着腰闷笑了起来。风林瞪视着他,但脸上的线条,却渐渐地放松。
李从善捶了一下风林的肩膀:“明天看你顶着乌青的眼角出去,让你的弟兄们也看看你辉煌的一面!”
风林不经意地瞟向杜弱纤,正巧她乌溜溜的眼珠子正朝他转了过来,心里忽然一动。杜弱纤却迅速地红了脸,折开了目光不敢再看。
幸好是带了急救箱过来,李从善只是随便为两人消了毒。按着风林破裂的嘴角,不知哪里来的怒气,用的力就大了些。看到风林隐忍的模样,才稍稍解了气。
“少帅,今天我帮沁蓝买衣服的时候,帮杜小姐也买了一件,不知道合不合身……”陈奕跟着李从善走出去的时候,忽然回身问。
正文 第40章东风泪洗胭脂面(4)
第40章 东风泪洗胭脂面(4)
风林呆了一呆:“你为沁蓝买衣服?”
“是啊,她央了我替杜小姐买一件衣服,我就挑了一件旗袍。hp://”陈奕似乎没有在意,只是随口说着,便跟着李从善出了房门。
两个人迎着晚风走回住所,李从善忽然叹了口气:“你以后还是离杜弱纤远一些吧,少帅对她……”
陈奕不待他说完,已是接了口:“我知道!”心里还闪现着那对幽深的眸子,心里一痛。
他怎么会没有注意到地上的旗袍碎片?他那时就明白了,杜弱纤的这场祸,多少是因为自己冒然送出的那件旗袍引起的。
风林看着房门重新阖上,发了一会儿呆,回头看着杜弱纤,却不说话。
她到底是疲惫的,这样的瞪视,只是在透支自己的体力。很快,就觉得酸痛,排山倒海地兜头袭来,竟如浪头一样,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她。
她的目光,终于还是退缩了。睫毛轻轻颤了一下,便渐渐地阖了下来。却在眼睑上不断地翕动着,显示了她内心深处的害怕。
“放心,我不会再动你……”风林低低地说着,想用手为她抚一下鬓发,这样轻淡的一个动作,却让杜弱纤狠狠地惊跳了一下。
蓦然大睁的双眼,仿佛当他是洪水猛兽一般……不,比洪水猛兽更可怕!
颓然地收回了手,风林几乎不敢再接触她的双眼。那两潭幽深里,无言地斥责着自己的罪行,一遍又一遍……
默默地看着她,风林第一次觉得,自己也有这样无能为力的时候。可是,她穿着那身旗袍亭亭玉立的样子,在那个刹那,就撕碎了他的理智。
她也许不会知道……他的心,在那个瞬间,就被嫉妒撕裂……
“你怎么不说……”风林看着杜弱纤一脸的防备,讪讪地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知道,就不会……我明天让人买几件旗袍给你,是我忙于军务,疏忽了。”
杜弱纤急忙转过脸去,怕那句变相的道歉,只是存在于自己的臆想之中。
手里拿着一件褂子,风林的脸色尴尬着。杜弱纤的头朝床里侧着,看不到表情。风林垂头叹了口气,竟是不敢勉强去为她着衣。
不知道这样呆呆地站了多久,在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左腿已经站得有些发麻。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苦笑,硬着头皮捱了过去。
杜弱纤侧着身子,呼吸平稳。
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夜,他把她折磨得确实够呛,难怪她累极了睡去。
轻轻掀开被子,却觉得被什么粘住了似的。心里立刻一痛,知道她后腰上被硌出的血痕,这时与被子结在了一起。
不敢用力,风林耐心地一点一点与被子作斗争。杜弱纤大约是太累了,竟连这个过程全部完成,都没有改变姿势。
被子里,杜弱纤曲着双腿,仿佛是怕冷而蜷成了一只虾米。这个姿势,带着防备,让风林顿时黯然了下来。
正文 第41章东风泪洗胭脂面(5)
第41章 东风泪洗胭脂面(5)
她后腰上因为他的强行剥开被子,血丝又开始渐渐地渗了出来。风林看到地上还残留下的消毒药水,用纱布醮了,轻轻地往她的伤口上擦去。
一个瑟缩,显然是把杜弱纤弄痛了。而她,又实在太累,竟是始终不曾醒来。
风林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地替她用药水抹了一遍,才松了口气。
夜空里,启明星已经探出了脑袋。风林觉得自己的身子,也快像散了架一般,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了床。他的手朝着杜弱纤勾起,刚刚碰到她修长的脖子,就感觉到她把自己又往里弓了弓。
这个完全本能的动作,让风林的眸子顿时黯然了下来,颓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黑暗中模糊的天花板。
但愿当那缕晨曦投进来的时候,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凝成了晶莹的露珠,从花心里、叶瓣上滴落,消失在泥土,不会在杜弱纤的心上刻下一段伤痕。
然而,他知道这只是徒劳。她看向他的目光,带着深刻的惧怕,恨不能逃离他十万八千里。
整整一夜,杜弱纤都维持着那个姿势。仿佛是怕冷的动物,蜷住了自己的身子抵御寒冷。
风林睡得并不好,总是时睡时醒。看着杜弱纤一动不动的样子,甚至不知道她是醒着还是睡着。几次伸出去的手,都在碰到了她的肩膀时,又缩了回来。
晨曦渐蓝,风林怔怔地看着她留给自己的一个背脊,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四月的孟春,早晨还是有些凉意。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偶尔有什么微微一闪,将逝的黑夜,便被完全割裂成了两半。
再也无法忍受与她这样明明离得那么近,可是心却又分得那么远。风林悄悄地出了被窝,还没忘帮杜弱纤把被盖得严严实实。
垂着手站在床边,风林终于还是披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