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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爱在莺歌燕舞时-第67章

小说: 爱在莺歌燕舞时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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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杜弱纤怔了一怔,才失笑:“我听习惯了罗大哥这样叫你,便也学了他的口气。既然你不喜(。。…提供下载)欢我叫你的名字,从此我便叫你罗二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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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鼎成想了一想,却皱着眉摇头:“不成,还是我的名字好听。你……还是叫我的名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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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回,连开车的司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二少爷,你说话可有些颠三倒四。一会儿嫌小姐不肯叫你二哥,一会儿又觉得自己名字好听,你到底想让小姐叫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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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鼎成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觉得她不叫我二哥吧,我有点吃亏。可是她真叫了我二哥,我又觉得还是叫名字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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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看着他的模样,忍不住“扑嗤”一笑。罗鼎成这才抚掌大笑:“总算把你逗得笑了,咦,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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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汽车果然已经停到了小洋房的院门前,杜弱纤刚下了汽车,一只手却被罗鼎成握住:“弱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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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心急着看风林,随口问了一句:“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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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茶也不请我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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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下部聒碎乡心梦不成(13)

    杜弱纤犹豫了一下,回眸轻笑:“你要来,不会自己下来么?难道还摆起架子,非得三请四求不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不过,我今天真没有精神……昨天被日本人闹了一宿,眼圈都还乌青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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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鼎成慌忙地放了手:“那你快去好好睡一觉吧,难怪你今天的妆上得有些浓,原来是要遮那乌青的眼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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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嗯”了一声:“你快回去吧,免得罗大哥记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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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鼎成不满地咕哝:“你的眼里,总是只有大哥没有我的。明明我认识你在先,哥哥认识你在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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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失笑,对着他摆了摆手,走进了大门。对他的抱怨,只作未闻,打开了院门,看着他的汽车绝尘而去,才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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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今天回来得这么早?”桂姨到楼上收了杯盘,正要回房间睡觉,看到杜弱纤回来,止不住的惊异。

    

    “别提了,今天来了一个日本人,看得十分惹人厌。大约喝醉了酒,竟要冲上台来。幸而罗大哥派了鼎成过来,才把他打走了。趁机早些儿回来,少帅今天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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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一日比一日好了,小姐上去瞧瞧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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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正有此意,闻言自然含笑点了头,便急急地往楼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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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房门口,明明离他那么近,可是心里却像是被秋日的龙卷风猛烈地吹袭过一样,左右摇晃个不停。*踌躇了半天,手按着门的把手,却总是下不了决心推开它。

    

    “弱纤?”风林并没有睡着,隐隐听到桂姨和杜弱纤的说话声,便侧耳细听她上楼的脚步。可是在门口停留了那么久,却始终不见她推门,忍不住就扬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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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杜弱纤轻轻地推开了门,下意识地理了理云鬓,其实她的妆容一点都没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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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回来得很早。”风林微笑,看着她的面色,又问,“是遇上什么事了么?和山本共进晚餐,结果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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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三姐帮着转寰,自然不会有什么问题。他还好……不像别的日本人……”杜弱纤想到那个醉了酒想要扑上台的日本人,便觉得那张嘴脸,分外的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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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就好。”风林似乎有许多话要说,临到嘴边,却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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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对这段爱情说一声“再见”,可是又怎么舍得?看着她的修眉红唇,是往日一遍遍地曾经描摹过的。可是,不离开,又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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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怎么样?疼不疼?”杜弱纤伸出手来,“我帮你换药吧,如果感染了,就成大问题了。有好多药,只有日本人和租界才能买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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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药品也很紧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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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的。西药尤其的紧张,一般药店都没有得售。”杜弱纤轻轻地解开了他的布衫,手指头迟疑了一下,咬着唇,才掀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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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口呈现出一正常的红色,杜弱纤皱着眉:“我这里的药毕竟少得可怜,罗大哥那里虽然可以设法,可偏没有合适的理由向他要。这样下去,真要感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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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担心,这个伤口不是很大……”风林看着她眼里的担忧,心里猛然的一甜,一伸手,就握住了她白藕似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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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道目光交汇在空中的时候,都从彼此的眼里,读到了悲和欢的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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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纤……”恍惚里,风林柔声地喊,仿佛又回到了在北平小楼里最缱绻情浓的时候。还没有来得及臆想,忽然神台一清,倏地就清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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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是想要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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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渐渐地往下沉去,曾经想要把她禁锢在身边的愿望,让她吃了多少苦头?只有在独自从生死线上返回的时候,才真正地忏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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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林……”杜弱纤的眼睛顿时有些湿润,她几乎以为又在不醒的梦里,一次又一次地轮回到那个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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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不起,我唐突了。”风林颓然地放开了她的手,坦白地对上了她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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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立刻,他的心颤抖了一下。她的眸子里,装着的不知道是失望还是难堪,竟然盈盈然地漾满了水气,让他几乎想要把她拥进自己受伤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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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费了所有的力气,才压下了这样的冲动。不敢再看杜弱纤的脸,只感觉到肩膊处微微一凉,她温柔的指尖,带着滚烫的温度,抚过了伤口的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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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了简单的消毒,又用干净的纱布包扎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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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累了,睡吧……”风林哑着嗓子,挣扎出了几个句,便再也说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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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轻轻“嗯”了一声:“你先睡吧,我今天回来得早,照例是睡不着的。看着你睡着,我再走,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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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们说说话……”风林也不想睡,他不知道这一次放手,再重见她会到什么时候?也许,那时候她已经成为罗太太,他与她的生命,再没有交集。

    

    “你累吗?”她怀着希望,可是更关心他的伤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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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累,我白天睡了很久。”风林违心地说谎。虽然一直躺在床上,可是对于杜弱纤的挂念,让他没有一刻合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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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杜弱纤回答得很干脆,又忽然站了起来,“我把衣服换下来,家常的穿着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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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下部聒碎乡心梦不成(14)

    她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件月白色的旗袍,只有暗纹的银色绣花,素得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雅洁淡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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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长发披在了肩上,只发梢一点微鬈,就多了两分妩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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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林的心潮仍然起伏不停,她是他最珍爱的宝贝。然而,当他真正明白这一点的时候,却已经失去了守护她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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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弱纤,告诉我你怎么来的上海吧!”风林的面容虽然淡,带着受伤后不正常的苍白,可是语气却柔软得像是初春开出的最娇嫩的一朵蓓蕾。

    

    “我啊……”杜弱纤苦笑了一下,听出了他语气里的怜惜,心也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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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凝视着他的面容,沉静外表下,也许在为她伤感。垂下眸,眼睛里微微的湿润,被遮盖在了长长的睫羽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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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经过了他的这一抹凝望,她就完成了自己生命的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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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林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心脏,却有一圈又一圈的水纹,这样轻柔地漾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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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听到了你的消息,我……”她无语凝噎,竟是语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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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林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手已经忍不住地伸了过来,像是梦里预演过千百回一样,自然而然地轻抚着她的长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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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的思绪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让她伤心欲绝的时光隧道,声音纵然经过了千锤百炼的压抑,仍然有一丝轻轻的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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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我翘首以盼,等着你带领剩余的碧水军回到保定。我很担心,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晚的眼皮总是跳个不停。虽然陈奕一再要我先睡下,还说少帅回来看到他没有照顾好我,一定会剥了他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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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才平静了下来,带着娇羞,微红泛上了脸颊。风林浮起一个温暖的微笑,手落下来,改握住了她纤细的腕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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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杜弱纤的语气停顿了一下,粉色一分分地褪了下去,感觉到风林握着自己的手紧了一紧,才挤出一个微笑,继续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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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举山回来了,整个营地都灯火通明。我没有看到你,我想你不会在后面的,你总是会在第一个跑回来,抱住我,拥住我。可是我仍然不敢相信,想也不曾想,你一定率着大军在后面。我瞪着刘举山,根本不敢开口询问。我怕……我害怕一开口,就打破了美丽的童话,而我将是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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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风林的声音微哑,“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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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摇着头:“不,不关你的事,是那些日本人,是他们!”她激烈的控诉,似乎想把这些日子受过的苦,全都算到他们的头上。

    

    “是,是日本人!”风林苦涩地说。如果不是他们,他和她怎么会远隔了千山万水?如果不是他们,他和她怎么会相视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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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碧水军要开拔前往金陵,我……我不肯,我一定要去北平,至少我还想再看一看你,哪怕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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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怕只是冰冷的尸首,至少他还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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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抬起头,痴痴地看着她。眼里的情绪,就算是个傻子,也看得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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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林低喊了一声:“弱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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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深情,他怎么能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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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去了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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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低下头,咬着唇,才能继续这样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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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陈奕不放心,一定要送我去。我就……我拗不过他,就让他送了。一路上,我就如行尸走肉一般,什么事都是陈奕替我打点。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要找你,一定要找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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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还是没有……”风林的心钝钝地痛着,虽然知道她为他的悲痛,可是听到她一字一泪地讲出来,他的泪仿佛也从心里汩汩地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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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到了北平,陈奕也很焦急,把我先送回了家,嘱咐我等消息。我抱住了桂姨,号淘大哭,桂姨只是抱着我,陪着我哭,一边不断地叫着:‘苦命的小姐’!是啊,我真的苦命,在我以为幸福将要来到自己手里的时候,老天爷却只是同我开了一个玩笑,倏忽之间便收了回去。我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抓住幸福的尾巴,你就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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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林想像着她当初的悲痛,心底一颤,手就有了自己意志一般,把她的头轻轻地托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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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眼眸里,装盛了满溢的泪水,几乎只要一眨眼,就能烫着了她的颊。

    

    “是我不好。”他的自责,是因为他曾经对她的折磨,他与她的幸福相守,竟然如此短暂。

    

    眼睛微闭,热泪滚滚而下,沿着洗去了脂粉的脸颊,蜿蜒到了脖子里。风林手忙脚乱,直接拿袖子替她拭去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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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弱纤破涕为笑:“我有帕子,看你——”

    

    这一声似嗔似怪的娇软,让风林凝住了自己的动作。看着她抽出手帕,拭干了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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