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灯火璀璨处-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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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合心里起了一股子酸涩,竟脱口而出道:“只怕你早已被途中的乱花迷了眼!”
他忽然逼近几分,两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可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天的话总像是隐藏了什么!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不懂!”
霜合推了下他,“放我走!”
他身子紧贴着她,“若是我不放呢?”他唇轻轻落下,逗人似的,在她唇上一下下轻啄,她气息微喘,眼中渐渐地泛出了泪光盯着他,“我的爱不会那么卑微!”
曹璨停下,盯着她的双眼,“你今日是怎么了?”
她觉得自己像是真有那么一点吃醋,不想说破,不想变成哀怨的那个,只想他自己想明白,所以她什么都不愿说,只想逃离与他这么近的距离,她已经让自己很放肆了,“让我走吧!我讨厌这样的游戏!”
曹璨离开了她,她还有些晕乎乎的,曹璨道:“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
她仰头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跑出了房间,一直进入了自己的房间才大口大口的喘起气来,没有什么比她过得更矛盾了。
坐了好半响,才惊觉是该吃夜宵的时间,平日里李荣都端着热乎乎的汤饭来了,今日怎么还不见人来?她虽不怎么有食欲,可还是想吃,总觉得吃饱了,心里才会舒服。
正想着,李荣果然来敲了门,却不是来送夜宵的,“高姑娘,有位贺公子在客房等了你很久!”
她愣了愣,没有想到他会去而复返,不知道他是怎么……不对,他不应该知晓啊!
想了想,她还是决定去见一面,在外靠朋友的想法,她从小就被徐叔叔灌输着,何况这个贺日新看起来在商人里挺有地位的,说不定还与官场上的人多有接触,以后要是真和那王大小姐闹出了什么事,说不定他还能帮上什么忙。
收拾了一番走出去,路过厢房时,里面已灯火巨歇,她直直地走了过去,目光没有一丝偏移。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三十八章 兴平
“果真是你,我没有猜错!”
霜合讶异道:“我可没想过真的是你,你竟会想到是我?”
桌上放着一碟小菜,一壶酒,酒杯中却一滴酒都没有,霜合看了一眼桌面,问:“怎么不喝酒?”。
“开心或不开心的时候,我都不喜欢饮酒!”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可你却不能从这笑里判断出他是开心还是生气。
霜合就从来看不懂他的笑,可她也并不打算探究,只是淡淡回了一句“是吗?”
他温和的笑说:“怎么样?都路过那些地方?”
霜合倒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她这哪里是游历,分明是赶路,途中风景再好,她却没有那份心去一一欣赏,唯一记得烟雨江南里的荷塘还是一片残荷萧索,那该是要夏季或秋季才是最美的吧?现在离夏还有好长一段时间。
她想了想,道:“只记得途中的碧瓦青墙和永远走不到头的路!”
贺日新看了她一会儿,并未多说什么,手指轻轻在桌上敲击了两下,似乎是她刚刚歌曲的节奏,她忽然瞟眼到他的身边放着一张纸,上面似乎有字,定睛看去,却是那句“碧水云深不知处,何处寻?沧海桑田!”
贺日新拿过字,意味未明的笑了笑,揉做了一团,“只是随意写写!”
霜合道:“我也是乱填的词,让你笑话了!”
“这词未填完吧?”
“嗯,只是不知道接下来如何写了!也许当我老去时,前面的问句就有答案了!”
贺日新失笑道:“要用这么久的时间去填这阙词吗?”
霜合眉眼弯弯的笑了笑,“嗯!”有些调皮的意味。
贺日新打量了一下酒楼,问:“你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吗?今后有什么打算?”
霜合道:“是啊!这间酒楼不错,我就在这里安家了,与其去另找屋子,不如在这里看尽世间百态!”
贺日新笑道:“我怎么总觉得这间酒楼的老板要倒霉了,你怕是要在这里安家吧!”
霜合神秘的笑笑,“他可不是个实诚的家伙!”
“我就住在汴京,有什么事可去酒家铺子找我,不过对于你,我倒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你既然这么说了,我可就是不会客气的!”她斜眼看着他,眼中的促狭笑意藏也藏不住。
就这样一个狡黠的女子这样轻轻的笑着,他的心里忽然地暖了起来,总算有些明白以前揽月阁里的客人为什么明晓得她会算计着他们,却仍然心甘情愿的任她宰割,她总让人不得不喜……他有些不敢想下去,就如以往很多次见到心爱的东西一样,他定了定神,站起道:“夜深了,我也该回了!”
霜合送他出了酒楼,裘掌柜居然还没歇息,立马跑过来问东问西,霜合利索的将他打发走了,回到自己房间时,头有些疼,今晚的事真是接二连三的来,以前在青城县里几年都发生不了这么多的事。
头疼的她好在睡眠一直很好,很快便入睡了。
梦里,忽然见到了城墙上的那团火焰,似乎有烧成枯骨的手向她身上伸来,耳边似乎又听到了爹爹洪亮的声音:“霜合……不愧是我高彦俦的女儿!”久之,又像是母亲的声音:“你总会遇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就算是飞檐走壁,翻越蜀地的千山万水也会找到你!”
早晨是哭着醒来的,她心里愧疚极了,可又觉得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们的期待,他们一定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快乐潇洒地活在这个时间,而不是现在这样满心的矛盾。
出去吃早饭时也是怏怏的,李荣见到她时有些奇怪,可也不敢多问。
早饭过后,她独自一人揣着歌册游荡在汴京的大街小巷,只是离皇城很远很远。
静静的一个人游走,会想起子谦哥哥正在金陵干什么,会想起如姐找到子谦哥哥会做些什么,会想起奇哥和皎皎又会去哪里把臂同游。离开家的兴奋感渐渐的离她远去,心里便会觉得孤单起来,总算明白母亲说的死后也要归葬蜀中是什么意思,外面再美,也不及故乡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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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璨已经很多天没有来了,她在让自己努力的忽略掉这个人,要是他一直不再来,也许就会忘记吧,然后她又开始向更远的地方去游玩,再然后呢?会遇到一个跋涉千里也要找到她的那个命中注定的人吗?
正打算下楼演出,一开门居然看到李荣一脸怜悯的看着她,她纳闷地说:“死小子,我又没要死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李荣苦笑着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的往下走去,霜合看到他那样子真想往他屁股上踹一脚,让他直接滚下楼梯去,正这样想着,一转头却蓦地定住不能动了,眼睛直直的望过去,曹璨那间预留的房间忽然灯火通明,里面有人影窜动,当然不止一个。
起初霜合还以为是裘掌柜觉得厢房留着太浪费了所以用掉了,待看清里面的一道高大的身影时,霜合才能确定那是曹璨,只是他身边似乎多了一道娇美的身影。
“高姑娘!”
直到李荣叫她,她才回过神来,转头看去,李荣依旧是目光怜悯的看着她,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了,然而,心里却忽然升起了一团火,狠狠的瞪了回去,李荣咽了咽口水,低下了头去。
她脸色冷冷的走下去,也不知屏风后的她是如何唱完全场的,虽然掌声还是那么热烈。
意料中的,他没有来找她,全程陪在那位美人身边。
美人 ?'…'是的!那真是一位美人。烟眉弯弯,眼波如水,无论是下巴的弧线还是侧影的玲珑,都柔和美丽到像笼上了一层烟雾,她静静的站在他的身边,嘴角淡淡笑着,脸色白的几乎透明,手臂被一丫鬟扶着,另有一种娇弱之美。
曹璨站在她的身前,高大的身子在她身上投下剪影,他眼中也带着他,俯身在她耳边说着什么,那么的温柔,是霜合从来没有见过的温柔,他竟然会对一个女子如此细心温柔的说话,霜合想,那一定是对一个女孩子喜欢极了,才会有这样的温柔的表情。
心里像是堵了一块铁,提醒自己不可再看下去了,但是脚步却始终挪不开。
那是他们出门前的一幕,美丽女孩脸上的笑越来越浓,可霜合却觉得越来越刺眼,女孩身上的斗篷的系带似乎有些松了,他伸手为她重新系上,动作依旧温柔而细致,仿佛动作粗鲁一点就会弄坏了这件珍宝。他如此的呵护备至霜合也是从来没看过的。
她站在楼上,看着这一幕幕,辨不清心里是何滋味,而他也从头至尾没有朝她的方向看上一眼,他们两个就像是两个陌生人,只是来看场歌舞,曲终人散时就相携离去。
她忽然明白了李荣眼里的怜悯意味有强烈,因为此时她对自己的哀悯也很强烈。
难怪这么多天他没有来,原来是有了新的目标,似乎比她更美更好的目标,这才是他的最心爱的那个人吗?他对其他女子一向很冷漠,然后是对自己很野蛮很坏,但是对眼前这个女子却温柔到了极点,她有些明了了,这一切还是一场游戏,她强压下去自己冲下去质问他的那一腔怒火,转身进了房,却没防备李荣也跟了进来。
他小心翼翼的问:“姑娘……你没事吧?”
霜合展开一个笑,“没事啊!”脸又立即一板,“但是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他没有被她的语气吓出去,仍然道:“我也觉得曹公子这样太不对了,前些日子还对姑娘你穷追不舍,现在却忽然另结新欢,要是我都恨不得上前掐死了,也就姑娘忍得下这口气,哎!其实……那个姑娘她……算了,我先出去了!”
他正转身又被霜合叫住,“那个女子……你知道是谁?”
他犹豫了下,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听曹公子叫她……兴平……我猜,可能是……”
兴平郡主?她心里一惊,挥手让李荣出去。
原来是正主来了,难怪!传说中的京师第一美人果然名不虚传,名将配美人,倒也是绝配了,明明想着他们如何如何的配,可是她的心里依旧是一片烦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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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日新派人来请她去府上听戏,民间的戏曲夹杂着许多民俗俚语,很通俗易懂,可她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那是水上的戏台,不是很大却很细致。
她坐在水边的凉亭里观看,一杯杯地喝着贺日新递过来的有些甜丝丝的酒。
见她一杯杯往肚里灌,又要伸手去拿酒壶时,贺日新忽然按住了酒壶,霜合疑惑的看向他,他笑道:“你没有喝过这种葡萄酒么?喝着虽甘醇,但后劲十足,你怎么当成了白水喝?再这样喝下去,可要醉了?”
是吗?这也是酒吗?她狠盯了几眼他杯里那红得如鲜血一样的酒,听话的放开了手,不喝便是了。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原来这就是葡萄酒,我喜欢喝自家酿的米酒!你这酒,味道也不外如是!”
贺日新好笑的看着她一脸的无所谓,见她转头去认真听戏,遂也转过了头去。
却在灯火璀璨处 上卷 第三十九章 花香
戏后,霜合认真地打量了一番这个宅邸,发现除了身着素衣的仆人和丫鬟外,别无一人,也从未见他身边带着一个贴心的随从,只有满园子的花草树木,满屋子的珍宝异物,她在他的‘藏宝室’里转了一圈,倚在一座玉石屏风上,问:“你一个人住吗?你的家人呢?”
他淡淡笑着,把玩着一件翠玉净瓶,“忘了告诉你,我是个孤儿,没有任何亲人!”他说这句话时,看着玉瓶的眼睛里是一片空洞,霜合觉得他的周身猝凉了起来,以为他只是为了身世伤怀,由衷赞道:“你独自一人打拼到今日,能拥有如此大的生意真是不简单!”
他抬起头来微苦的一笑:“有时候有亲人不如没有亲人,人世间最温暖的亲情只在百姓家!”他走至窗台,随后拿起一把花剪,修起窗台上的盆栽。
霜合随他趴在窗台上,道:“这倒是说得不错,自古最无情的便是帝王家!”她想了想,侧头又笑道:“怎么你这个孤儿也有这个感叹啊?我还以为你很渴望亲情呢!”
贺日新剪掉一片枯叶,手蓦地顿住,随后又无所谓的笑笑:“习惯了一个人!”
霜合吐吐舌头,对自己刚刚说话的唐突表示抱歉,可贺日新转头,却没在她脸上找到任何抱歉的影子,无奈的摇摇头。
霜合四处张望着,“对了,你这里还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贺日新似想起一事,走到书架前,拿下一本书,递给霜合,霜合疑惑地接过,见上面写着白苎辞》三字,待一翻开,心跳不已,兴奋的叫道:“白苎辞》的孤本?这里面有好多辞歌我从未听说过!你是……给我吗?”
贺日新含笑道:“我对歌艺一道不擅长,留着它也无用,这里的也不完善,希望霜姑娘可以自己写下去,写成新歌,我一定要去听!”
霜合郑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