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大福-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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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可能?你家厨子如何做到的?如何能将那股子怪味去掉?”
景永福故作莫测高深地一笑:“独家秘方,不可外传。要想吃这一口鲜,还请大人以后多到小店来捧场!”
方晓春一愣,随后大笑道:“好你个小掌柜的,拿我开涮!”
在众人的笑声中,景永福借故告辞,李易也没再为难她,只是火辣辣的目光直到景永福离开“三国”雅座,还在她背上烫着。
流年不利!景永福暗自嘀咕了句,吩咐伙计小心照应,那一桌子,单挑出哪一个都惹不起。
景永福走后,轩辕则问李易:“易公子为何会问起那掌柜的?”
李易英眉一挑:“诸位别告诉我,你们都没瞧出那是个小丫头来着?”
轩辕不二第一个扬长大笑。屠刚一旁低声道:“易公子有所不知,这小掌柜的是女孩子家,我们早就知道,而且还是她来淄留开店前就亲口告诉我们的。”
轩辕不二仿佛在回忆:“这小掌柜很有意思,开店前亲自送来拜帖,说是有什么规矩不懂还要我多多海涵。分明就是个十来岁的孩子啊……”
屠刚笑道:“她对我说的话却是,她与母亲相依为命,身为女儿家实在不宜抛头露面,要假扮男孩开个小店来养家糊口。我准了她开店,不料却是这么大个店!”
李易顿了顿:“原来如此!”
方晓春问:“不知公子为何借着菜名盘问那丫头?”
李易正色道:“开始我也只是随便一问,但听那丫头口音,实在不像我们燮国人,也不像景国西部的,倒越听越像景国京都人氏。我一时起了疑心,毕竟此时乃多事之秋,淄留又是我国边境之重,加上她小店新开一年,难免不往那个方向想!”
轩辕不二也正色道:“不错,公子心细了。这小丫头倒非奸细,但我淄留的细作实在不少。前天本将还在军中捉获了个,可惜没留下活口!”
屠刚接着道:“因她年幼开这么大个店,我便对她的事情一直留心。她与母亲两人来到淄留,说起来确实相依为命。只是像她年纪那般小,却颇有手段的人物太少。而她母女能有钱财开天然居这样的店,必定来历不小。我一直疑心,直到见过她母亲,我才确信她不是奸细……”
屠刚说到这里打住,李易置疑的投了他一眼。边上方晓春笑道:“因这小掌柜的娘,是个绝色美人!”
那小丫头的模样顶多只能算个中人之姿,她母亲能美到哪里去?李易正想着,却听方晓春又赞道:“美人清雅不与世同流,听说这小掌柜的爹不是个好人,乱七八糟娶了好多老婆,美人遭不待见,这才带着小掌柜离开了家乡。”
这些当然是景永福杜撰的,从十岁那年离开景国京都后,她扯谎的水平那叫神速飞进。不过这一段倒有一半真实,真真假假半真半假,才是扯谎的最高境界。
李易前后琢磨了下,忽然笑道:“果然好手段。要不是把诸位都一一说圆了,她小小年纪如何能带着美貌的老娘在淄留立足?”
众人相顾而笑。笑声中,却听李易问道:“还不知道这小人精叫什么名?”
轩辕不二豪迈大笑,另二人齐声答他:“她自称姓平,名叫大福!”
景永福打了个喷嚏,听见楼上“三国”雅座里爆出震雷般的笑声后,她心底立刻流过一阵寒流,肯定是某个老家伙对那太子报上了她的名字!
李易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轩辕则强忍着,只听边上的方晓春悠悠道:“我估摸着,她娘俩的确招人不待见。不然这么机灵的丫头好叫不叫,偏偏叫一个跟他们景国誉王那有名的痴儿一样的名!大福大福!嘿嘿!害得我们都不好意思叫她大名,只好叫她小掌柜的!”
屠刚点头道:“是啊,誉王没什么好叫人佩服的,也就养个大福整整一十三年,直到去世都没不待见她!”
李易擦了擦眼角的泪:“到底如何养那痴儿,谁都没见过。都是些谣传,皇家的事儿,听起来总有点玄!”他身在帝王家,对皇家之事,领悟比在座的几人都更加深刻。但话在众人舌边转了几转,他对大福的疑心也就去了。要知道眼前这几位,哪个不是人精?就说相貌粗犷的轩辕不二,心思却绝不似外表那样,不然他岂能继承轩辕家族的家主之位?轩辕世家百年来在燮国屹立不倒,始终掌握着对一个国家一个王朝来说最重要的军权,这可不是一般世家能享有的尊荣能承受的重责。连轩辕不二都放心的小丫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菜送上后,伙计退下。五人开始说正题。他们说什么景永福没听见,可她在楼下,又随便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燮国除了太子还有三位重要的皇子。分别是贵妃之三子李泫,德妃之长子李献和淑妃之六子李菲。不按照长幼排序,按尊卑排的。贵德淑娴四妃,当然是贵妃的儿子排前面,不对,应该是皇后的儿子太子李易排最前面。
李易不会无缘无故来到淄留,他是来拉票的。轩辕不二这一票他铁定拿下了,除了拉票,还同最近嘉临关附近不太平有关。奸细啊就像虫子,轩辕不二最近接连捉了几个月的虫子,前天好不容易捉了条,却是死的。死虫子也是条命,却被吊在城门了。
景永福东想西想想了一大堆,忽然想到一事,面色不由一变。未雨绸缪,她该带着母亲离开这里了。虽然眼前还没有半点战争的预兆,但一边是景王新立,另一边是燮国争储,没大战,小战是逃不过的,而那些皇族最喜欢找理由来掩饰真正的目的……恐怕没什么理由比别国挑衅更佳吧?
多年以前,景永福的生父以她是个痴儿为由,将一个国家逐渐掌握在自己手中,皇室的虚伪她再清楚不过了。
景永福沉思片刻,做了决定。
第一卷 P12…17
雅座里,李易将该说的都说完了,忽然问起:“这‘雅间’谁起的名?”
轩辕则一旁搭腔:“能命名‘三国’,起名者必定不凡,而且颇有胆气……”
轩辕不二和方晓春又大笑了起来,屠刚低声道:“还有谁?自然是那小掌柜,平大福小姑娘了!正因她把雅间起名为‘三国’我才对她疑心了多半年。”
李易和轩辕则一愣,显然没料到“三国”如此大气的名字竟出自一个小丫头。
轩辕不二笑罢沉声道:“现时时局,正应了‘三国’鼎立的格局。我燮国与景国百年来明争暗斗,元气各伤,而北面的契列萨却悄然崛起。契列萨骁勇善战举国皆兵,若南下入侵居庸关,后果不堪想象。所幸的是,契列萨是个游牧王国。它攻下城池容易,守住战役胜利果实却百倍艰难于战役本身。只是,我们仍不可不防……”
屠刚接着道:“景国誉帝新立,我燮国君主却日渐老迈……所以,更需提防的依然是景国。”他当中停顿的意思众人都明白,那就是燮王衰老,争储将不可避免。论起排行,李易是燮王的五子,上有号称燮国猛王的长兄隶王李献,八面玲珑的三哥沛王李泫,下还有精怪的迪王六弟李菲,而每位皇子的母妃都出自门名,占据了燮国四大世家之三。
李易之所以与轩辕一族示好,正是因为轩辕世家是百年间唯一不嫁女入宫,不做外戚的世家。这也是轩辕一族几朝几代都受君王重用的原因之一。
李易担忧地说:“隶王战功显赫,其母妃背后陈氏一族多骄横跋扈,这几年更不把本宫放在眼里。”谈及要事,李易不知觉中不再自称“我”而换了“本宫”,东宫太子之势眉宇流露。
轩辕不二道:“殿下大可宽心,陈氏还不成气候,即便隶王打了几个胜仗,但在本将看来,那不过儿戏。”隶王的几次战役都是对契列萨,契列萨攻下边境城镇,并不善守,换了别的将士,夺回失城也不难。
李易摇头道:“将军远离京畿,只知道其一不知其二。隶沛二王暗地结盟,陈氏和司马一族联手。隶王屡屡挑衅于本宫,只是试探。”
轩辕不二等人一惊,连素来沉稳的屠刚面色也变了。燮国两大世家联合,起码掌控了燮国小半势力。
李易又道:“本来这上位有能力者居之,我两位兄长能力都佳。但景国誉帝新立,局势有变。在此动荡之际,万一我燮国同室操戈,岂不是给外人可乘之机?”
轩辕不二肃然站起,屠刚等人也随之起身。只见轩辕不二斟满杯酒,双手递给李易,庄严道:“殿下以国家为重,值不二敬你一杯!”此时,李易只是太子,并非天子,他轩辕不二还不能跪拜,但凭李易适才一番话,轩辕不二已彻底归顺了太子。
屠刚等人以轩辕将军马首是瞻,每个人都斟满酒,众人碰杯而饮。
复座后,几人简定对策。正说到一半,有人扣响雅座外门前垂铃。
景永福亲自端来一坛佳酿,约莫十斤的分量,从库房提留上来,她的小脸已通红。
“诸位大人,这是小店自酿的美酒,还请大人们赏脸。”
李易再次端倪,国色天香或娇或媚的女子见多了,反观这丫头,倒更像碟青粥小菜,不觉莞尔。散淡略显几分慵懒的眉,不笑似笑的上翘嘴角,别有股讨人喜欢的味道,也难怪淄留地界上的大人物都对她另眼相看,也不计较她的一点孩子气的张狂。
方晓春打趣道:“什么样的好酒,要你掌柜的亲自来送?别一会儿结帐,叫我们成了你的冤大头?”他时常也与景永福做点小买卖,干货柴薪什么的,知她厉害,见平白送来的酒水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
景永福笑道:“方大人要肯多给,小的自然收……”
众人嬉笑。
“不过啊,小的是真心送酒,这酒不要大人的钱。”
方晓春指着景永福鼻子笑道:“不要钱,估计比要钱更狠啊!”
景永福对他眨眨眼,他微微一诧,然后会意不再多言。
景永福在雅座外等了一段时间,方晓春借着如厕溜了出来。景永福引他到一僻静地儿,对他作揖道,“小的要把天然居让给大人。”既然主意已定,景永福便不愿多耽搁一天。也许有些仓促,毕竟李易还在店中,但方晓春此人她最为欣赏,绝不是乱搅舌根的人,也承蒙他照料,天然居才有今日的规模。
“啊?”方晓春张大嘴巴。
“小的承诸位大人大恩在淄留开了个店,但毕竟小的年纪还小,见识也短。听长辈说王都繁华,能人异士藏龙卧虎,小的也想多历练历练,多见识见识。再说了,小的毕竟为女儿身,年纪小还雌雄莫辨,大了迟早会被人看破,招人闲话,到那时候只怕给各位大人添堵。这天然居终究难守下去,既然迟早要走,不如早些离去。”
方晓春环顾四周。景永福知道他在想:这样一个店,说不要就不要了吗?
难得的匠心独具的设计,更难得的人气鼎盛,其实景永福也不舍得。天然居是她的心血,花了一年才经营到如今这个地步。当年离开景国不得已,离开时也没有想过今天会开这样的一家酒店。可是处事需当机立断,景永福不喜欢纠缠。她的母亲若夫人早年对誉帝就没有干净利落的了断情份,才会受到伤害。不喜欢就不会受伤,分明不是个好男人,何苦委屈着喜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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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如潮涌……
四年前的夜晚,小船“砰”一声撞开了木栏,与此同时,三更的更声在远处敲响。景永福用满是血泡的双手拾起漂浮在水面的朽木,丢开,将小船平缓地引出窟窿,游入唐河。小船划离王府大约五米的时候,她与若夫人不约而同地回头,只见黑呼呼的一个洞口,不见王府内景致。景永福脚下不停,踩踏着自制的划桨,嘴上却道:“娘,你能想象等明日天亮,誉王爷站在这洞口往外望会是种什么心情?”
若夫人回过头来,远望前方愈见开阔的河面,道一句:“天高任鸟飞,水深由鱼跃。”
“这是我们的感受,而他,应该是耻辱。”
夜风吹的景永福身心舒畅,连日来的操劳一扫而空。一切她都预计好了,先是混淆王府内下人的视线,借由他们之口迷惑景申茂,结果只是第一步,他就没兴趣理会。而见到总管制止若夫人后跑去上报却徒劳而返,景永福便知她和若夫人已经波澜不惊的踏上了轨道,逃离景国的轨道。
可接下去的木匠活和针线却苦了景永福,她和若夫人从库房里找到了柄匕首,虽谈不上削铁如泥,可勉强破破木头还是可以的。至于针线则与景永福彻底无缘,是若夫人亲自缝制了两套男装,景永福做的不过是失败的半成品,甚至连袖管都没留出拼接的地方。
匕首在景永福的日日摧残下磨折了,折断之前它完成了它的艰巨任务——将水闸下的木栏划得差不多了。为了那一撞功成,景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