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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盛宠之嫡妃攻略-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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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她盯着椅子愣神,他屈指叩叩书案,立马见她插秧苗似的栽进了交椅。眼中带着清浅笑意,这丫头忤逆他两次,心头还记着教训。是个记吃记打的。

    将案上批阅过的文书归置一旁,好心给她出个主意。“今儿要回不去,夜里允你在阆苑暂歇。里屋榻上将就一晚,前头自有人替你圆谎。”

    这雨于他倒是好事。从未有人能歇在他屋里,只她除外。

    七姑娘小脑袋左摇右晃,吓得不轻。“这怎么能行?要不还是撑伞回去。出了教舍,也就走大半刻钟山路。当心些,应该还能赶在姑姑点人头前回去。平日与冉姑娘一块儿受罚已是招眼。此番只我一人被您招到内院,真要挨罚,还彻夜不归,外头人还以为犯了多大的事儿。人言可畏,捕风捉影的事儿,传出去定然不是好话。”

    急切摆在脸上,与身旁人泰然自若,显是没法比。

    “不可独自下山。”暮色蔼蔼,笼着水汽。书院本就清幽,外头落雨,人迹更是罕至。半道若有个好歹,前后皆无人照应。毕竟是半山上,夜里若遇上獾猪之类,岂不找死?

    “那您随意给个人,劳烦人家一趟?”后面儿伙房掌勺的,或是扫撒院子的侍人,随便一个都成。

    见他总算答应,她舒一口气,抬手忙着解身上的披风。压领还没解开,已被他一掌拨开去。“急什么,骤然去了衣衫,这么晾着不怕着凉。”到门口唤来廊道当差的侍从附耳交代几句,再回来,直直越过她,向内室行去。

    “去案上取了右上角三卷书带回去。平日里多翻看,务必用心。”

    见那侍人在门口拱手领命下去,便知世子是做了安排。很是听话回身去寻案上搁着的书册,走近了一看,竟全是史书。

    上头两本还有些道理,讲的是大周至今三百年史实。可最底下那本,竟是前朝一个姓司马的,著的三朝通史。她手上翻一翻,想问那人是否拿错了给她,可又想起他的心细,不该疏忽至此。

    于是三卷统共抱怀里,见内室放了门帘,便知此时不方便进屋。守在外头,隔着帷帐,冲里头问出疑惑。“您给的通史,是做何用处?晋升试与复选,哪个也用不上啊。”

    甄选本朝女官,读前朝旧史做什么?又不是立志出将入相,以史为鉴。女子能读书识字儿,比起前朝闹得血雨腥风的文字狱,大周教化已算开明。可是也没听哪个闺阁小姐,抱着旧史读得津津有味。到底还是怕人猜忌,多有避讳。

    “启智明心,裨益多得是。”他掀帘子出来,换了身儿与她披风一色的墨色锦袍,掸一掸衣袂。“脑子不聪明,便多向聪明人学学如何说话办事。”领着她往门外去。

    身后七姑娘埋头低声嘀咕。“可那都是官场上的一套。即便日后许了人家,用到后宅庶务上,寻常妇人间勾心斗角,鸡毛蒜皮的小事儿,用治国的道理去套,真是大材小用了。像是郡守府上,太太治家也很有手段,没读史,也能应付的。”

    她是觉着自个儿该长进。可也没必要一步登天,长进到这份儿。十分的力气用出去,只三分落到了实处,余下七分都打了水漂。多不划算。

    背对她的眸子一瞬阴沉下来。

    从她话里,轻易便能听出这姑娘日后的盘算。心心念念,惦记着家里给许个门当户对的。

    他原是替她谋划。她不喜争斗,性情平和。他便也不迫她。只叫她多看些能治世的道理,学得三分足够她自保。赵国公府的门槛,不是那么容易进的。便是进去,等待她的,也是各房明争暗斗,贪婪无度。

    许氏在郡守府能游刃有余,换了国公府,怕是连管事的都不如。

    “三卷书都需通读。若然倦怠,读书既不喜欢,那便下苦功誊抄。”但凡不愿与她在一事上纠缠,他俱是严命她照办。通史中有几篇关乎刑律的文章,务必叫她心里有数。

    她莫不是以为考上朝廷的侍书女官,之后嫁娶,便各不相干?

    微微回首,眼梢瞧见她一副愁眉苦脸,有话不讲犟嘴的模样,他心头轻嗤。任她聪慧,到底被关在内宅日久。不清楚大周官制。“府衙行走”,九卿之下各有司职。入哪个衙门,其中门道岂是她那个脑袋能想得明白。

    七姑娘这会儿只觉世子比姜昱难对付。她最厉的嘴皮子在他跟前全然没了用处。丁点儿也不知晓,她跟前这人,自来是走一步,看三步,算五步。被他瞧上了眼,便是等同入了瓮了。环环相扣,越陷越深。待她发觉不对劲儿时候,再回头,哪里还有转圜余地。

    “怎会是轿辇?不是说随意给个人……”跨出门,她一眼瞧见台阶下停着的软轿,遥遥一指,偏头看他。

    这么一回头,才发觉身旁人不知何时已换了副模样。

    但见他眉目疏冷,步出几步,负手立于廊下,昂然挺立着,姿态极高,华贵无匹。目光扫过,底下侯着的轿夫军士,无不拱手俯身,恭敬揖礼。

    她怔怔然,脚下稍缓。瞧着他背影,心头不知为何,复杂难言了。这般的世子,才是世人口中争相传诵,皎皎如皓月的公子玉枢。形容俊美,意态风/流。然而方才在屋里唬她,逗弄她,借警言鼓舞她那人,却是不见了。

    那人捉弄她时候,心眼儿虽坏,可面容是真切的,手掌是温热的,眼梢若隐若现的笑,也是再惊艳不过。

    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落寞,到了嘴边的后半截儿话,含在嘴里又咽了回去。隔着半步远,跟在他身后。一时间廊下安安静静,只余雨水滴滴答答打在房梁上,声声送进她耳朵。覆在宽大袍服下的小手,握在一块儿搓了搓。望着雨幕下的阆苑,身上有披风避寒,也挡不住从脚底窜起的凉意。

    ***************

    明天沾衣结婚,去领证。可能要在外面耽误很久。如果回家来不及码字,只能说一声抱歉啦。请大家见谅。27号拍婚纱照,应该还会请假一天。之后就没事了,更新会稳定。办酒蜜月啥的,明年去了,别担心我突然就跑人了。更新虽然比不上一天六七千字的作者,但是古言不好写啊,我得静心想啊,想啊,想啊。其实我坑品还是良好的~~~

第92章 君心融融

    昏暗的轿辇中,地儿并不宽敞。她被他半拥在怀里,那人用“山道颠簸”,轻而易举歇了她挣脱的心思。

    鼻端是他身上既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儿,七姑娘垂着眼,小脸儿微醺。

    她是向他开口随意讨要个人。却不知,世子竟也在能够“讨要”的范畴之中。

    小手被他大掌包裹住,她眼睛瞟向他脚底。这会儿才发现,他方才进屋,不止换了身外袍,连屋里穿的软履也换了厚底儿的油靴。

    脚下窜起的凉意不知何时就散了。许是这人身上的暖气熏的,许是轿子里两人凑一块儿,自然也就热腾起来。

    “这样回去,会不会太招摇。”她埋在他胸口,声气儿喏喏,仿若蚊蝇。

    “随便个人”,换了尊大佛不说,连带还有一顶软轿,四名轿夫,两个带刀的军士。这这般气派回去玉漱斋,不说别的姑娘会如何想,怕是田姑姑也招架不住。

    “脑子不会拐弯儿?”低沉话音响在她头顶。他微微扬起的下颚棱角分明,曲线实在漂亮。话里淡淡的,另一手些微掀起右边儿的轿帘。

    她不明所以,探着脑袋向外张望。人小,又被他伟岸的身形挡了大半视线,除了能瞧见外头透过缝隙照进来的光亮,真是一头雾水,猜不出他此举用意。

    迷糊抬头看他,想着这人还不如直接说了与她听来得直白。

    见她一脸困惑,他撤手放下轿帘,回头沉眼看她。半晌过后,竟一把捞她坐到他并排端放的腿上,也不顾七姑娘惊得姹紫嫣红的面色,抬手拍拍她不老实,在他身上扭捏挣扎的小身板儿。

    一掌扣住她腰肢,另一手再去挑了帘子。这回缝隙撩得稍大些,总算叫她看个明白。

    外间还是山路不假,可瞧着很是眼生,不像她往日里走惯的老路。直到道旁有一座石亭自车窗向后退去,她恍然蹙眉,越发肯定这不是回玉漱斋的路。

    回头狐疑打量这人,不是说好了要送她回去?掰他手的动作渐渐止住,手指扣他手背上,不时向窗外探看。

    “这是去哪儿的呀?”外头还下着雨,四周俱是国公府的人。身旁人拎秧鸡仔似的押着她,七姑娘胆儿不大,瞬间弱了气焰。

    方才还顽抗呢,这会儿娇怯怯,老实得很。

    他闻言放下帷帐,人已在他怀里,便不疾不徐,替她扶正因着她一番闹腾,肩上歪斜滑到一旁的披风。

    打理得满意了,这才抬眼,肃着眸子问她,“出门那会儿,脑子在想什么?何以突然不欢喜?”

    她在他跟前,他总分了一丝心神牵在她身上。她那些个小动作,何时能瞒得过他眼睛。

    这也能察觉?七姑娘心头一跳,微微有些慌乱。她自个儿都不知晓为何方才会有一瞬觉得失落,要如何说与他听?

    故作镇定着,垂下眼睑,小手绕着腰间穗子在指尖翻来覆去挑弄,浓密的睫毛耷拉着,含糊其辞。呢喃半晌,结结巴巴吐出个“挂念家里”来。

    开头还好言与她说话之人,忽而就沉了面色。屈指抬起她下巴,强势迫她看他。“姜昱教你撒的谎?”

    她心惊肉跳。怎么忘了,这人是最难欺瞒之人,万万不该对他撒谎。如今被人拆穿,羞惭还能放到一边儿,顶着他晦暗的目色,她不觉揪紧了披风,怯怯缩了脖子。

    “不是。”姜昱从不说谎,她倒是闲着没事儿时候,将许多揭破撒谎的窍门儿,当了笑话说与姜昱知晓。

    小轿里两人对峙着,她哪里会是他对手。怏怏的,扯一扯他衣袍,头也不敢抬。“世人都说公子玉枢如何好样貌,恨不能几条街的追着您瞧。可是方才门廊下看着,莫名就觉得那样的世子,不好相与。”想一想,再描述得详尽些。“屋里时候您逗弄人,是摆在明面的坏心眼儿。在外头时候,……”原谅她胆儿小,后半句没敢一言道尽。

    他甫一听闻,颇为惊愕。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当着他面前,大咧咧直言不讳。普天之下,恐怕除她之外,再无人敢说“公子玉枢”的坏话。

    文王钦此尊号,加之他背后国公府声威赫赫,谁敢不敬?至于她后半截儿话,看她那喏喏的样子,联系前言,不难猜出,这姑娘意思,他在外头坏心眼儿都藏肚子里了。

    这还没完,七姑娘被人拆穿,挟着几分知耻而后勇的气势,索性一骨碌将心里话往外倒。“哪日我要冒犯了您,您千万明着讲。您要真冷着脸,一声不吭,我便是想弄明白是哪儿招惹了您,也未必有胆子开口告罪的。”

    世人皆赞公子玉枢容貌之美,世间难寻。可在她眼里,这只是表象。那人越是端方清雅,煌煌然君子气度,越是遮掩得厉害,内里深不可测。

    一言道尽,她是鼓足了勇气。忐忑不安等着他甩冷脸子,岂料到这人拍拍她脑袋,难得宽容,好说话。

    “日后不许言不由衷。”没追究她犯上,反倒揪着她撒谎一事儿,正色训人。

    乖巧点一点头,揭过这一出,两人气氛缓和下来。他抱着她,她便乖乖依附着,数他袍子上宝相花的叶片。

    直到轿子外头传来有人查腰牌的问询,她竖起耳朵,这才听明白,原是到了麓山官学正门外。

    得了这么个信儿,她脑子忽而精明了。难怪他要亲自走这一趟。除了世子轿辇,谁还能带女子混入官学之中。而他此举,大抵是冲着绿芙细心念念都要收买那守门的婆子去的。

    从角门穿过去,不就是女学馆的后花园?顺着游廊,过了跨院儿,自然可绕到前边儿学舍。虽则路途远了些,却可以避开湿滑无人的山路,于她是再安妥不过。

    领会了世子用心,她赧然有些悔意。她这头警戒人家城府太深,可到头来,他却没对她有一丁点儿不好,处处为她着想,倒显得她小肚鸡肠,不识好人心了。

    七姑娘心善,道别时候左思右想,握着油伞柄摩挲两下,诚恳道过谢,末了极快抬头冲身前人说道,“方才在屋檐下,忽而想到第一次见您的场景。也是阴雨天儿,您从轿子里出来,通身上下都是气派。跟方才立在廊下,一身贵气,朗朗的好样貌,真是一模一样。”说罢急匆匆拎起裙摆,像是说了羞人的话,没脸多呆,夺路而逃了……

    顾衍撑着伞,身后跪着那吓得畏畏缩缩的婆子,整个人伏在地上,没个遮挡,全身湿透也不敢妄动分毫。没想到世子亲临,那婆子暗地里拼命回想姜七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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