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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盛宠之嫡妃攻略-第2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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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已是将他视作亲近顾党之人。

    侯英眉心一皱,回头深深望向那人已弃了推椅,缓慢起身,从容隐没于殿堂深处的背影。

    今日这出误会,莫非真是凑巧?

    顾衍再出门时,路经御花园,突而从道旁矮树丛,窜出一贼眉鼠眼,形迹可疑之人。甫一见他,便噗咚一声拜倒在地。

    “大胆!来着何人?”周准阴柔的五官,煞气凛然,手掌一探,已提了来人的脖子。

    这人一身褐色麻衣,做小太监打扮。额头贴地,被人掐鸡脖子似的,生生提在半空,一下便吓破了胆,身子一歪,瘫倒在地上。

    “小的,小的是替人传信儿的。”小太监痛呼一声,吓得肝胆欲裂,惊呼求饶。

    他乃今岁新选入宫的内侍,往常在外只听说右相大人身边时常跟着个“周阎罗”,如何如何厉害,吃人不吐骨头。

    他出身贫寒,只以为这是以讹传讹,哪里晓得其中厉害。想着替人跑跑腿儿,这么一趟简单的差事,便能轻轻松松捞了三两白银。上门的钱财推出去,岂不便宜别人?加之类似之事,之前他没少干,这才昏了头,一错再错。

    盘问清楚缘由,周准又在他袖兜里搜出夹带的字条。展开来,躬身递到世子跟前。

    只见世子就着他手,渐次移目看过。之后两指一搓,将那自后宫而来的密信,挫骨扬灰,纷纷洒洒,作了尘埃。

    顾衍向后靠去,屈指敲一敲扶手,眼里隐隐透着丝讥讽。

    便是他也没料到,这传信之人,竟是庄容华。且此人在信中言说“望念在世子妃面上”,只这一句,便叫他起了杀心。

    上回他去甘泉宫,偶遇庄容华刚从正殿出来,却是此人侍宠,强闯宫门,只为给怀王送羹汤。

    结果自然受了怀王一顿呵斥,自那以后,庄容华方安分些,守在宫里老实养胎。

    彼时见她,那女人神思恍惚,偷觑他的神色,诡异而贪婪,实是令他印象深刻。

    至此,那女人的心思,他也能猜到几分。后宫之中,能蠢到如此境地的女子,世所罕见。

    一念至此,再想到她信里所求“念在世子妃情面上”,他本欲交代周准将拦路之人交由内廷,打死勿论。

    转念一想,终是淡漠改口,令周准将这通风报信的小太监,押了送予正被怀王冷落的朱婕妤处置,全当赠朱氏个“人情”。

    那厢朱婕妤得了信儿,乍一惊闻庄照竟瞒天过海,越过郝姑姑耳目,私下往那人跟前递信。婕妤娘娘震怒之下,哪里想不明白,这是她近段时日以来迁怒庄照,存心整治她,给她个教训。不想这女人竟癫狂到,不惜与她撕破脸,竟生出了反骨!

    朱婕妤气个仰倒,严刑逼供之下,这才得知被周准送来的太监竟大字不识几个,真就是传了个信儿!至于庄照信中所言,如今已随着那字条化作飞灰,庄照是否向那人透露朱家背地里预谋,加紧铲除公子昶母子,朱婕妤心里实在没底。

    如此,心惊胆战之余,对那位更是忌惮莫名了。

    庄照的身份迟早会暴露,朱家是一早料到的。那人能容得庄照一路风风光光由美人升了容华,再诊出喜脉,分明是没将庄照隐瞒身世进宫一事,放在眼中。

    此时回想,送庄照进宫,究竟是朱家借此算计他,还是他深知庄照秉性,料定能将这祸头子转嫁到朱家头上……婕妤娘娘只觉越想越头疼欲裂,而那人,在她心里,也越发心智可怕了。

    朱婕妤咬一咬牙,强自按耐住立时撕了庄照的心,这时候庄照刚小产,身子本就有亏,怀王虽将她抛诸脑后置之不理,到底还是遣了御医替她调养气血。

    她朱芜虽有能耐买通御医,暗地给庄照个教训,可若是赶在这当口要了庄照的性命,反倒操之过急,引人猜忌。

    此事不急,需得徐徐图之。时机一到,尽可以体虚病亡之名,名正言顺,除掉这祸根。

    朱婕妤反复平息怒火,好半晌,吞了口凉茶,这才勉强平复下心绪。庄照这贱婢暂且动不得,便只能匆匆往左相府去一封信,将此事原原本本,细细道来,且看家中爹爹与六哥如何交代。

    七姑娘不知这宫里诸多见不得光的腌臜事儿,更不会因此而烦心。午睡起来,抱了诜哥儿,远远靠在门边,瞧春英带着冬藤几个,张罗着,给诜哥儿换帐子。

    这帐子是许氏给的,听说是许氏娘家,冠军侯老夫人使人到庙里求了开光的宝珠,绣在帐顶,特意给送来。便是与帐子配对的挂钩,也是雕花的碧玉环,一眼便知名贵非常。

    那人初时见了皱眉,好在他尚且体谅老夫人用心,只关在屋里,当她面吩咐,往后不可用女儿家喜爱,亮闪闪的珠环玉翠,点缀大子用物。

    七姑娘好笑,伸手勾他腰间玉珏。不说话,小眼神儿却充满戏谑,像是无声问他:大人您自个儿还佩玉呢,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却是忘了,当年他赠他玉珏之前,他虽在诸多佩饰之中,偏好暖玉,却也不似如今,玉不离身。

    他回来的时候,人还没进屋,便在廊下听见她脆生生的叫唤,“再高点儿,往左边儿去一寸。”

    走近了才看清,她在使唤婢子,给大子的帷帐上挂避虫子的香囊。

    她正歪着脑袋细细赏看,便见他一声不响,回来了也不叫人通传,突然从她身后冒出来,接过她怀里的小儿,走向春英。

    “这般?”

    他夺过春英手中香囊,一手抱诜哥儿,一手随意举起,却是顺着她意思摆弄。偌大个人立在摇床边,身长玉立,回眸耐心看她。

    她浅笑凝视他沁在光影中,融融俊朗的面容,手心向下压一压,故意刁难,“您个儿高,手也举得高,得放矮些才好。”

    “如此?”他照她说的调整一番,自个儿回头看看,似不满意。

    她在他身后暗笑,拱手清清嗓门儿,又指挥。

    “不成不成,方才是妾身看错,您还是举回去,往右边儿挪挪给妾身瞧瞧。”

    这回连陶妈妈与春英都听出来,方才姑娘还嚷嚷着往左边儿呢,世子爷方才明明是照着姑娘所说,她们瞧着荷包挂得挺好。怎么到了这会儿,姑娘又改主意?

    他闻言,挑眉睨她一眼,那目光幽幽沉沉,像极他夜里使出诸般手段,要收拾她的前兆。她闻声而知雅意,目光闪躲,收敛起俏皮,再不吱声儿。

    见她如此情态,他眼底温润,低头拨开诜哥儿咿咿呀呀,挠香囊的小手,将之挂回去。

    陶妈妈带着春英几个出门,回望一眼,恰巧望见世子爷走到门口,一手扶住姑娘腰肢,将她带回屋里。

    一家三口,姑娘背对门外,半边身子倚在世子身前,倾身过去,亲亲诜哥儿额头。安慰小儿不甘失了新鲜玩意儿,高高嘟起小嘴儿的不乐意。

    姑娘唇角笑靥,绽开,灿若春花。

    陶妈妈眼眶一热,觉着这一幕瞧着真是好。莫名的,有些想念远在泰隆的太太。若是太太能亲眼看看,那该多好。

    **************

    写着写着,就成了大肥章了。上一章序号出错,不影响阅读,亲们无视它。

    顾衍将姜冉交到朱婕妤手中,摆明是借刀杀人,没想留她性命了。至于姜冉被朱婕妤迁怒,软禁宫中,什么人不找,偏偏向顾衍求援,亲们可以琢磨一下,作为一个女人,情感之复杂,有些时候,姜冉看似荒唐的行为,也就能够理解了。

第397章 成长的烦恼(一)

    大半夜里,西苑那厢,周准持世子手令出,打马匆匆进宫。原本静谧的西山居上房之中,煌煌点着通明的烛火。

    廊下当值的两个婢子,其中一人扣着手,在窗前焦急踱着步子,隔着门帘,频频向屋里张望。另一人亦是愁眉苦脸,被眼前无头苍蝇般乱窜之人,晃得心里发慌。一改素日腼腆的性子,使力将比自个儿还大半岁的婢子拽回身旁,摁着她臂膀,止了她来来回回,丁点儿不管用反,倒惹人烦躁的走动。

    两个丫头年岁相仿,又都是前不久刚分派到西山居里轮班伺候大子,平日有陶妈妈带着,只管听命办事。如今陶妈妈人被世子妃留在屋里,她两个先前已经世子爷亲自问过话,之后便被赶出门来。

    大子这般半夜里睡得好好儿的,突然哭闹起来。这一哭啕,竟是收不住,谁来也哄不好。

    她两个本就担着照看大子的差事,眼下差事出了差错,心里哪里能不急。可惜任由她两人如何细细回想,今儿个白天,小主子一应吃穿用度,俱是规规矩矩,与往日一般无二。

    虽则夜里是陶妈妈在摇床边,另摆了张软榻,一刻不离身的歇在小主子身边。她两个却是隔着屏风,在地上打的地铺。小主子但凡有个不好,领罚也该由陶妈妈前头顶着。可就这么守在门外,听小主子时高时低的抽泣,这两婢子心里也跟着绷了根弦似的,叮叮咚咚,又惧又忧。

    “不好,有些发热了。”

    屋里七姑娘摸着诜哥儿额头,满目急色,抬眼看他。

    他熟练将小儿抱在怀里,端坐,轻轻拍着诜哥儿背心,见她在一旁急得微微有些慌张,他心底一叹,安抚般揽揽她肩头,沉声喝令,“再使人去催!”

    外间仲庆得命,片刻不敢耽搁,一溜烟跑得没了影儿。

    七姑娘眼看诜哥儿白嫩嫩的小脸蛋儿上,哭得酡红一片,难受得张着小嘴儿,鼻子一抽一抽,好似难过得透不过气儿来。都说母子连心,她心里也跟着不好受。

    “莫不是着了凉?”她虽略通医理,到底不是大夫,不能切脉断诊。看诊之事,半点儿容不得马虎,况是小儿。

    眼看诜哥儿哭着哭着竟发起了热,又恰逢今夜管旭不在府中,总不能就这么干巴巴看着,什么事儿也不做。

    七姑娘心急与他商量,“诜哥儿尚幼,若用烧酒去热,恐这热去得过猛过疾,于他不妥。若是换了冰块儿,又怕尺度把握不好,不慎感染风寒。或可用温凉水拧了帕子,替他擦身子试试,这法子温和。”

    这时候七姑娘虽急切,脑子却不乱。于医理一道,她也知晓,他不及她。于是看似与他商量,口气却坚决。

    她在他面前,鲜少展露出如此果决一面。

    他撩开诜哥儿黝黑发亮,茂密却汗涔涔湿润的绒发,怀抱小儿,身姿却笔挺坚毅。熟悉他之人便知,他此时远非面上这般沉稳若定。

    事关大子,不由他不着紧。怕只怕关心则乱,忙中出错。

    对上她焦灼却隐隐透着几分熟悉的目光,他恍惚片刻,眼前不禁浮现出起初那段时日,她替他诊治惊梦之症。如是这般,看似整个人小巧柔弱,然则她认真注视你,眼里那份与年纪不符的镇定利落,使得她出口的医嘱,也自带了几分令人信服的力量。

    她的本事,他信得过。于是点头应允,一时间屋里便各自忙活开来。正当七姑娘与陶妈妈两人替诜哥儿解了衣裳,门外冬藤匆匆来报,说是国公大人与夫人听闻西苑起了动静,连夜赶来,小轿已到了院门口。

    果然,冬藤禀报的话方才落下,许氏已等不及抢在赵国公身前,摔了竹帘进屋。

    “诜哥儿如何了?”人还没到,话里尽是对诜哥儿的着急。

    七姑娘不妨惊动了许氏,见国公夫人已顾不得礼数,直直闯了进来,赶忙站起身迎上前。

    这当口,国公夫人哪里还有心思理会她。打进屋起,满心满眼,便只剩诜哥儿一人。

    挥手命她退开,自个儿挤到世子身前。抖着手试试诜哥儿脸颊,烫得慌,又见小家伙软软糯糯一团,哭得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分明还在发热。

    这般霎时可怜的模样,歪着个脑袋没精打采靠在世子胸前,闭着眼,睫毛一颤一颤的。便是连平日黝黑晶亮的眸子,这会儿也见不着,只随着他抽噎,微微眯着条细缝。

    许氏心下大痛,只觉这满屋子仆妇婢子,竟没个得用的,害得她金孙子遭了这般大的罪受,立时便发了脾气。

    “光杵在这儿作甚?还不去取坛子烧酒来,替诜哥儿擦身?你这做人娘亲,是怎么当的?就不知想法子,使他好受些么?”

    许氏气得狠了,越看诜哥儿越心疼。最末一句却是回头冲七姑娘埋怨,怪她不仅没看顾好诜哥儿,这会儿诜哥儿不好,活生生这么大个人,竟只知一旁看着?

    七姑娘被国公夫人这么一迁怒,当真吓了一跳。心里虽委屈,也能体谅许氏关怀情切。明知此时辩解无用,却也不能顺着,误用烧酒。

    正欲好言道明其中厉害,却被那人拦下,替她解了围。

    有些话出自她口,与出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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