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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盛宠之嫡妃攻略-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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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这晚,惯来待她体贴包容之人,吞吃得她胸前都隐隐作痛了,直至亥时过半,方才放她安歇。

第377章 昔日伊人,今安在?

    叮咚的琴音响在前厅。偶尔错漏个音色,四姑娘背心微微汗湿,不明白为何今日阿兄过来,旁的一句也不多说,只命她先奏一曲《振鹿》。

    顾臻有些分心。一边忙中出错,挑弄琴弦;一边偷眼觑他隐在白雾之后,喜怒不辨的脸色。

    随着最后一个散音落下,顾臻伸手控住琴弦。****的掌心,透出她心底的忐忑。

    “阿兄,《振鹿》已毕。”他不说话,她心里没底。这副小心翼翼的姿态,像极了燚哥儿犯错时,垂首认罚。

    顾衍见她眼底除了敬畏,再无其他。不由有些失望。

    到底不是她,不及她三分聪敏。他这胞妹,奏乐时分心旁骛,枉费他特意为她留了体面。

    本以为顾臻年岁到了,亦是听进去世子妃为她说的好话。他一改之前见面便说教的做派,想她到底是女儿家,有些事说得太明白,恐伤她颜面。

    然则这效果……不提也罢。

    他搁下茶盏,暗自思量:对顾臻,从头到尾,便不该听阿瑗在他枕边,吹的甜甜腻腻的耳旁风。

    这一曲《振鹿》,颂的是列国时期商家女秀娥,强求来一桩亲事。因是勉强,之后夫妻离心,男子另娶,秀娥一生不平,终不得善果。

    顾臻既不能从中领会弦外之音,他便抛开委婉暗示,照旧,明着训话。

    “世子妃已将你心中属意之人,告知为兄。命你奏《振鹿》,便是要你歇了这心思。贺帧,非你良配。”

    他如此果决不留情面,话音一落,四姑娘脸色唰的就白了。终于想明白,今日为何阿兄有闲情,听她抚琴。

    世子的脾气,她最是清楚。惯来是说一不二,今日明着说了不许,再是搅缠,也不会回心转意。

    脑子里乱哄哄的,顾臻咬牙,头一回鼓足勇气,固执的,僵直昂着头。她从来都怕他,在他面前,大气儿都不敢喘,更不敢放肆。

    可这一回,这一回……想起夜里几番出现在她梦中之人,她心里像被掏空了似的,惶然无措。

    她想反驳,可对上他淡淡的注视,她只觉浑身冰凉,片刻不到,便吓得含了泪。

    心里有多少不甘不愿,堵在喉咙。硬撑着与他对峙,她手指按在琴弦上,一不留神,被刮出道口子。鲜红的血珠滴在琴案上,也污了瑶琴。比起她心底的惊慌,竟浑然觉不出痛来。

    这时候她无端就记起,仿佛是春日,那一日世子妃拉着她手,和善笑言,“你那阿兄看似待人严厉,只他并非不讲理之人。如他那般常年身居高位,难免身上威仪甚重。便是不板脸,瞧着也唬人。你若心里有话,不妨镇定些,言之有物,与他直言。”

    这话出自世子妃之口,看似不定管用,可她如今已是再无后路。不如孤注一掷,权且一试。

    “阿兄。阿兄当日也是抢亲,抢了嫂嫂进门。”顾臻缓缓起身,低着头,目光闪烁,不敢看他。绞着手指头,大胆道,“阿兄最初遇上嫂嫂那会儿,嫂嫂与阿兄,未必就如眼下这般,举案齐眉,情投意合。”

    她记得世子妃说过,刚遇上世子那会儿,世子妃是怕他的。

    话一出口,她顿时便悔了。只因她感觉到两道凛然的眼风,直直射在她脸上。隐隐不虞中,又带着审视。久久锁住她,压得她惴惴的,半晌不敢抬头。

    想也知道她这话缘何而来。他眯一眯眼,轻哼一声。掸掸袖袍起身,也无需她相送。撂下一句“你若不甘心,待他登门做客,可亲去相询。绝不拦你。”说罢带上仲庆,扬长而去。

    她被扔在身后,楞楞的,半是后怕,半是如同劫后余生一般,羞怯中,存了丝念想。

    阿兄允许她亲去问侯爷么?或许,以侯爷那晚待她的守礼庇护,两家联姻,未尝不可行。江阴侯比世子还年长几岁,想来他家中,定然也是急的。

    有了盼头,四姑娘心里这才从方才的怅然中,回了暖。没了没顶的失落,这会儿才觉得指尖嘶嘶的疼痛。看着半寸来许,肉眼可见裂开的口子,她想也没想,便将指头含在嘴里,连声唤婢子取了药膏。

    那厢西山居里,七姑娘讶然瞅瞅更漏。怎么这人去了四姑娘院子,这般快便回来了?莫不是又强硬的撂了狠话,将人训了一通,拂袖便离开了?

    “事情谈妥了?”由不得她不生疑。

    他轻应一声,接过她手中正缝制的衣衫看了看,似十分满意,揽了她腰,柔声道,“多大点儿事儿,自是妥了。离摆饭尚早,去外间走走?”

    见他脸上明明白白,只差刻着“小题大做”四字,她想一想,他惯来守信,也就放了心。加之细看他,不似动过怒,更觉先前以小人之心度了他。于是乖乖点头,携了他手,如往常般由他带着,到院子里活络筋骨。

    “您瞧,与四妹妹好生说话,兄妹两个也说得通不是?”她笑颜如花,仿佛立了多大的功劳,向他讨赏。

    他回想顾臻奏《振鹿》时,光顾着紧张,一脸茫然之态。不禁轻挑眉峰,弯腰啄一啄她嘴角的酒窝。

    她既欢喜,何故扫她兴致。

    “夫人说得在理,为夫受教了。”

    听出他话里的笑意,却误将他这笑当做了对她的肯定。她眉眼弯得月牙似的,羞赧推推他臂膀,娇娇睨他一眼:后面还跟着人呢,大人您在外,好歹收敛着些。

    春英是见惯自家姑娘被世子宠着的,再不适宜的场合她也无心撞破过。久而久之,与仲庆两个,自然磨练出一身不动如山的本事来。各自别开眼,停下脚步,离前头两位主子远些。

    唯独冬藤,近些时日才跟着春英当差。甫一见了这般令人面红耳赤的情形,小姑娘害羞,不免有些局促。慌乱间,见春英微微侧身,面朝池塘,就仿佛秋末冬初的池塘里,还盛放着接天的莲花,看得入了神。

    冬藤机灵,立马依葫芦画瓢,跨前一步与春英并肩而立,两人相顾一笑,默契得很。只冬藤微微发烫的耳朵,才透出些许十三豆蔻的小姑娘,腼腆又羡慕的心绪来。

    再几日立了冬,左相府上,自秋节前夕深夜见了那一面,朱曦凝着脸,再次到访。

    温良侧身请他进屋,如不久前两人相会那次,他案上倒扣着姬舟所著典籍。挑灯夜读,心里一派安宁。

    深夜来客,亦在他意料之中。

    执起茶吊子,给朱六爷添一壶热茶。动作行云流水,不疾不徐。

    甫一开口,声若钟磬,低沉而延长。

    “六爷可查探清楚,公子义生母,太妃章氏如今何在?”

第378章 无声交锋

    “六爷不妨让温良猜猜。不止太妃娘娘已不在齐王府上,便是永乐帝姬,也以自小性情柔弱,恐与别家结亲会受委屈为由,已相中太妃娘娘母族子弟说亲可对?待得帝姬行过及笄礼,即刻便会动身,从此远离京畿。而帝姬去处,以温良之见,大周西面,当得不二之选。”

    西北四州,幽州关氏,一家独大。而太妃章氏母族,恰与关氏世代交好。先王在位时,婕妤章氏之所以能够在两位昭仪娘娘彼此争斗,却又联手打压后宫妃嫔的夹缝中,安安稳稳诞下公子义与两位帝姬,作为三大氏族之一的关家,功不可没。

    随着温良开口,事事被他言中。朱曦面上阴冷,比外间冻人的寒夜,不遑多让。

    “若无先生提点,朱某至今一叶障目,着实惭愧。”

    这些年,朱家将大多精力放在朝堂,擅权营私。公子义虽得先王钦封齐王,手中却无实权。区区闲散王侯,朱家自不会将他放在眼里。

    哪知便是这般本该一世庸碌无为,被怀王变相禁在京中的富贵王侯,背地里,竟也不是个老实安分的。

    温良见他想通透此间关节,微微颔首,又提起一事。

    “在下听闻,数年前,关家三爷便随夫人进京,至今居于赵国公府上。关家这一辈,并无可堪支撑门庭之大才。倒是三爷幼子,自幼养在知书达理的顾家大姑奶奶膝下,又得右相大人喜爱,对其多有教诲。关家老太爷那边,对这嫡孙,却是颇为看重,对他期望甚大。”

    关老太爷看重之人,极有可能,便是下任关家族内掌权之人。即便关燚如今年岁尚幼,在他及冠之前,老太爷大可挑选可堪信任的心腹,辅佐其理事。加之关燚身后,不乏那人身影。温良略略垂眸,嘴角溢出抹苦笑。

    “六爷可曾想过,缘何右相大人待一母同胞之亲妹,尚不及关燚来得亲厚?世人只道他疼爱小儿,然则那位,可是那般简单,便能叫人揣度明白他心思的?顾、关两家,连带背后得关家庇护的齐王母子,但有这关燚在,日后两家必当牵扯更深,极难离间。”

    温良此话一出,朱曦搭在圈椅上的手臂,倏尔握紧把手,面色已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怎会?关燚也不过一小儿。”像是联想起何事,朱六爷眉心紧皱,眼中杀机一闪而逝。

    “如六爷所想,赵国公府世子顾衍,同样以十二之龄,于族中涉政务。顾氏如此,关氏又为何不能仿效?即便关燚不及顾衍远甚,可他身后,站着远比当年更深不可测的右相大人不是?得他助益,非但可使得关家延续百年繁盛,更有顾氏在前,于朝廷上为关家挡下明枪暗箭。这笔买卖,以六爷看来,关老太爷那厢,可是乐见?”

    秋节那日,温良于殿上仔细探看过公子义此人。见其形容舒展,毫无郁郁不得志之相,温良心中便起了疑。

    回府后命人打探,得回的消息,大多琐碎不起眼。可便是这一桩桩一件件,看似无关,实则用心思量,将这些年来京中大小事务,串联起来,便得出一个令温良心惊胆寒的猜想来。

    他甫一入京,便进相府。这一进,怕是来时已晚。

    “如此,若当真如先生若言。他便不惧,我朱家将此事承禀王上,戳穿他顾衍居心叵测?”

    朱曦愠怒,想他比顾衍更年长一轮,竟被那厮在眼皮子底下,堂而皇之玩弄权术。真当他朱家无人?!

    照先生此言,顾衍此计,早在先王在位时,朱家与他联手辅佐太子那会儿,便已布下。

    这般明着大伙儿坐同一条船上,转眼便背地里放冷箭,便是他顾衍该有的作为?

    好一个公子玉枢,公子之名,配他怕是不足远矣!

    见朱六爷动怒,温良执壶,替他添一盏清茶,借此消消火气。

    “何惧之有?两家早前便是姻亲,今次大选,顾家旁支娇娇,送进宫者,不过寥寥三人。有王后娘娘与贺兰昭仪主持大选,顾家留在后宫的女子,末了,实则仅余一人,且至今未被临幸。其中缘由,想来六爷该比温良更清楚才是。如此,王上为安抚顾家,准右相大人所请,将那两个被撂牌子的秀女,赐予关家结亲。顾大人可是深明虚虚实实的道理,这一手化暗为明,便是一状将之告到御前,王上也只会当了相府又一次打压顾氏。到头来,反倒落得个小人之名,引得怀王更是不喜。”

    话到此处,温良心里不由暗叹。若非朱氏锋芒太盛,且在后宫,几乎已到了朱氏女一手遮天的地步。怎么落得如今这般,怀王之心,早已偏向顾氏。

    以温良看来,朱家此时已是岌岌可危。加之有那位推波助澜,朱氏要再不知进退,迟早有一日,会招来灭顶之灾。

    听他解答其间厉害,朱曦嘴角紧绷。不知何时,背后竟出了身冷汗。再看向温良的神情,不觉便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钦佩。

    果然,对付顾衍那般奸猾之人,还需仰仗眼前这人。

    遂前所未有,恭敬对他施了一礼,却换来温良微微侧身避让。

    “六爷且慢。这礼,温良实不敢当。”温良眼梢瞥见案上的书卷,蔚然长叹,话里隐隐带了无奈。“眼下,温良忌惮的,却是那位心思,不止于此。”

    他进京时日尚短,许多事,只得抽丝剥茧,慢慢揭破表相。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公子丹流放在前,公子义又似与幽州牵连甚深。那人打的,究竟是何算盘?

    同日,晚些时候,春秋斋书房内,公孙抚着美髯,思量片刻,方落下一子。

    “不出世子所料,东面,颇有动静。”

    这东面,指的便是左相府邸。

    案后那人,两指夹了棋子,在装棋子的陶瓮边扣了扣,双眼不离棋局。

    “他欲深究,且随他去。”温良此人虽擅谋略,奈何他投靠却是朱家。可惜可叹。若不让他拨云见日,看清时势,又怎能令他心甘情愿,退出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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