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之嫡妃攻略-第2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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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的名堂,委实叫他想破了头,也没想明白。
温良不知,正所谓世事难料。当年欲诛他之人,早记不起他是何许人也。如今真正清楚他一身所学,忌惮他韬略的,已是另有其人。
不巧却是,这前后两人,因一个女子,加之彼此间清楚对方底细,由前世各自为政,演变为如今交情匪浅,方才铸成他温良今日进退两难的困局。
只点了一盏烛台与一盏油灯的房舍里,朱曦屈指,在膝上轻轻敲打。只觉此事难了,这也不成,那也不成。安排护卫,单独护送温良进宫,出去后,一路都需提防昔日令人闻风丧胆的御刑监,层出不穷的行刺手段。
若是在人流如织的长街上还好,一旦马车驶上那条通往王宫的官道,除同样出身世家之人,寻常百姓严令不可踏足,违令者斩!
如此,即便先生乘坐的马车上了官道,前后都有朝臣或是女眷的轿辇做掩护。想让御刑监的探子投鼠忌器,碍于有旁人在不敢动手。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反而落入对方圈套!
比起潜伏道旁,伺机弓弩射杀,自然是藏在马车中,就近前后夹击,更容易一击得手。京中无人不知,出自御刑监的探子,便犹如那钻地的老鼠,无孔不入。伪装隐匿于轿辇之中,反倒更方便对方行事。
朱六爷敲击在膝头的手指,越发急促起来。
恰逢此时,温良于案后抬起眼来。温和无害的眼眸中,目光清澈如水,已是有了决断。
“还请六爷为温良安排进宫一事。此番,温良便借他那世子妃姜氏一用。”
第367章 是死是活,全看她宠爱几何
秋节这日,四姑娘梳妆毕,看看更漏,竟提早了近一个时辰。闲来无事,索性到西山居串门子。
“嫂嫂也喜爱侍弄花草?这枝叶修剪得真是别致。”顾臻对着窗边方几上摆放的兰草,赞不绝口。弯腰凑近了赏看,一层层拨弄开,翻看叶片。又捧起那半开的香兰花苞,轻嗅一口,满足道,“那些个文人雅士最讲究,美酒饮到微醉后,好花看到半开时。嫂嫂养的花儿雅致,人更雅致。”
冬藤立在世子妃身后,正捧着妆盒,一边等着春英替世子妃挑选衬那襦裙的头面,一边偷师春英梳头的好手艺。
听了四姑娘这话,冬藤眼角偷偷朝那兰草瞥一眼,低头忍笑。
七姑娘坐在绣凳上,透过铜镜,瞧见春英与冬藤两个,在她背后,忍得辛苦。于是大方坦白,冲着那花儿指了指。
“四妹妹是自家人,我这做嫂嫂的也不瞒你。之前这花被我剪坏了。昨儿傍晚你阿兄回屋,见我执着剪子,踌躇不定。你那阿兄即刻便沉了脸,训我不该碰这尖锐之物。抢过去,经他之手,三两下这花儿便成了如今这模样。”
她哪儿是风雅之人。怀孕前,至多搬了屋里的盆栽到院子里晒太阳。或是执了瓜瓢,给花架子底下的藤蔓浇浇水。
要说养花弄草,那是公孙大人的拿手活儿。兴许那人便是与公孙相处日久,耳濡目染之下,受了熏陶。平日虽不摆弄,奈何他天生贵胄,生来一股子风雅韵致。这气韵,体现在花草上,如泼墨而书,意随心走。
那人的境界,岂是她比得了的。同样一盆花,好好儿的兰草,硬是被她修剪出了箭竹“宁折不弯”的骨气。
他回屋那会儿,看到的便是她举着剪子,既后悔,又犹豫着要不要再试试的那一幕。
四姑娘捧着肚子,半倚着窗棂,知世子妃性子好,相处起来,也就格外放得开,只笑个不停。
想到他两人相处的情形,越发羡慕了。
前日她到母亲房里请安,经过窗前,恰好听见许氏对单妈妈说道,“秋节宫宴那日,想必京中世家子弟,但凡得家中器重的,都会赴宴。顾臻那丫头年岁也不小了,正好给她相看相看。据说今岁还开诗会,这下好,相看好了人,再打听打听才名。也不知有没有才貌俱全,可堪匹配的。”
一念至此,四姑娘笑声渐歇,脸颊不觉便红了。
她是知晓的,早两年母亲便已留心她的亲事。不是没瞧上眼,便是被她阿兄给拦下了。只道是家世不合适。
那时候她不懂,也是后来偶然听母亲对单妈妈感概。说是当初已有些意动,却被世子划去的那几家,不是在夺嫡那场凶险中,生出了背弃顾氏之心。便是如今更亲左相,与顾氏面和心离。
顾臻便是再不通晓世情,也明白,若不是阿兄,她当初早早嫁了,如今境地,必然尴尬。
“有心事?”七姑娘看她笑着笑着,便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拉她坐下,说说体己话。
对于顾臻这小姑子,七姑娘是喜欢的。除了缺心眼儿这毛病改不掉,旁的都还好。只是叫人对她往后的日子,颇有几分不放心。
看她绯红着脸,手指头拧麻花似的绞着帕子,一副扭捏姿态。便知是女儿家心事。七姑娘屏退左右,将碟子里剥开的蜜桔,向她推了推。
“多谢嫂嫂。”顾臻叉一块喂进嘴里,细嚼慢咽。关乎亲事的那点儿少女心思,在心上缠缠绕绕。
“嫂嫂,你刚认识阿兄那会儿,阿兄对你,是否格外不同?”
之前从幼安郡主那里,顾臻没少听说七姑娘的事儿。只是郡主嘴里那话,可想而知,不是什么好话。
在四姑娘眼中,郡主口中那“少廉寡耻,缠上世子哥哥的野丫头”,与眼前温婉端庄的世子妃,显然不是同一个人。
自然七姑娘缠着她阿兄不放那话,也就不足为信了。
七姑娘一怔,没想她会问起这茬。对上四姑娘好奇又期待的眸子,七姑娘握拳清咳两声。放下手,正色道,“是不同。”
威胁恐吓,甩冷脸,格外爱教训人。态度之严肃凶厉,一度让她对他敬而远之,惧他如虎。
这话她不敢明着说出口,旁人听来,或许还有打情骂俏,故意显摆之嫌。
于是四姑娘便理所当然的误会了。以为那人打从一开始,便对她如此温柔爱护。眼里晶晶亮亮的艳羡,更盛了。
七姑娘一瞅,事情不对。再叫顾臻这么追问下去,她可没那人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不好吐露实情,又不好骗人。
于是眸子一转,狡黠的揭破四姑娘的心思。“我道如何,原是四妹妹对自个儿的亲事上心了?”
颇得顾大人几分真传的七姑娘,一句话便令四姑娘面红耳赤,羞得无地自容。
这下好,不用她开口,这话题自然打住。顾臻跳起来,拍拍滚烫的面颊,一边逃避似的向外疾走,一边欲盖弥彰的催促,“时候不早,该进宫了。母亲怕是该等急了。”
提着裙裾冲出门,一溜烟便跑得没了影儿。
守在门外的单妈妈与春英对视一眼,满眼疑惑:四姑娘这是怎地了?不是说过来等姑娘,一同去东苑的么?
几乎同时,左相府厢房之中,温良立在窗前,望着庭院角落里几株俯仰生姿,错落有致的百日红,目光澄净而空明。
这一刻的宁静,让他记起山林中,避世的那间草庐。门前也栽有一株低矮的山楂树。结果的时节,红彤彤的一串,沉甸甸缀在枝头。采了洗干净,直接就能吃。果肉清香,甜而微酸。
这般想着,西窗廊下传来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还混杂着军士身上的甲胄,行进间轻微碰撞的声响。
温良偏头,在来人转过拐角,露面的一瞬,他眼中的空明,全数化作波澜不惊的平静。
那人在他三步外站定,拱手抱拳,“先生,国公府女眷一行,已于半柱香前动身。您的马车及随行护卫,都在二门外侯着。”
温良颔首。回身再看一眼书案上翻开的《传习录》,举步出了房门。
此一去,是死是活,全看那人对姜氏宠爱几何。是否如外界所言,世人皆知,无可取代。
第368章 一方绢帕
四姑娘原想赖着与七姑娘同车,却被国公夫人请了回去。许氏担心四姑娘这安静不下来的性子,会扰了姜氏在车上休息,对她很不放心。最终四姑娘随了国公夫人的车驾,七姑娘目送她苦着张小脸到前头去了,放下帘子,好笑不已。
靠坐回车中安放的软榻,七姑娘眼角瞥见冬藤怀里抱着食盒,讶然问她,“抱着作甚,放下就是。”
冬藤有些犹豫不决,瞅瞅腿上放着的食盒,再瞅瞅车里铺着的毛绒地毡,迟疑回禀,“主子,要不奴婢还是就这么抱着吧。虽然有毡子,可万一有个颠簸,磕着哪儿了,奴婢怕您亲手给世子爷做的点心,给碰坏了。”
见她坚持要抱在怀里,七姑娘笑着夸奖了两句她“有心”,知她是个聪明的,往后叫春英多教教她无妨。
自打将绿芙留给了姜昱,她屋里大事小事,都由崔妈妈与春英两个管着。往后崔妈妈需得帮她照看小儿,只春英一个忙里忙外,担子是重了些。
七姑娘身上搭了件披风,进宫还有好长一截路走,她身子重,爱打瞌睡,正好在车里养养神。
闭上眼,暗自估摸:使人送到庵堂,给殷姑娘的月饼,也该送到了吧?
许久不见她,每回去信,总是回说“安好”“安好”。这样合家团圆的日子,想起她来,分外心酸。
因着顾及她身子,赵国公府一行,马车都驶得平缓。两刻钟后,还有两条街口,才是通往王宫的官道。
靠近官道,与其纵横交错的通济街另一头,正徐徐驶来一辆蓝布红顶的马车。温良盘膝坐在车内,两手抚在膝上,摒却心中的杂念。
这般式样的马车,今日午后,从相府,共使出三辆。同一时间,分别从相府正门、侧门、东边的角门,沿着稍有不同的路经,各自往王宫前行。
虽则他料定,那人与江阴侯,绝杀一击,怕是还会落在官道上。他如今并无官职,即便横死当场,官府也只会当了寻常的人命官司来办。
死个人算什么?更何论白丁一个。京里每年受饥荒之苦,活生生饿死之人,岂止百数?他除了一身所学,与略得六爷几分看中外,再无依傍。死了便死了,查不出谁人犯案,那卷宗被弃之一旁,堆砌在府衙存留案底的阴暗屋舍里,用不了几月,面上便会蒙上灰蒙蒙的尘土。
他布局,三辆马车同时出府,不过是为混淆视线。若能就此分别牵制住那人与江阴侯手下人,化整为零,那是最好。
温良伸手,微微挑开车帘一角。后背紧贴着门板,侧身从缝隙中,向外窥视。
只见街上张灯搭台,因是秋节,格外闹热。
道旁走商的贩夫,挑着担子,高声吆喝。寻常人家的姑娘,布衣荆钗,交好之人,三三两两拉着小手。两个铜板便能换一碗油茶吃,道旁还有糖葫芦、白麻糖,这些个姑娘家爱吃的零嘴儿卖。
捏泥人的摊子前,里三层外三层,被围得水泄不通。围观的多是孩童,被爹娘抱着,或架在脖子上。看得眼珠子仿佛黏在那捏好的猴子、老虎身上,片刻也舍不得离开。
温良放下垂帐,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靥。
络绎不绝的街市上,倘若闹出命案,想来以那两位的城府,不会算不到,朱家等的,正是这么个一口咬定,便难以撇清的事由。
中秋佳节,京畿重地,于闹市公然行刺,造成骚乱。如此视王法于无物,便是碍于脸面,怀王也不得不下令,严命追查。
如此,换做平日,他离开相府,暴露行踪那一刻,可谓必死无疑。然则今日,这熙熙攘攘的街巷,反倒为他提供了最好的庇护。
正如温良所想,相府外乔装过后,埋伏的暗探,一得了消息,竟有三辆马车同时驶出府邸。在没弄清那人到底藏身哪辆马车前,更加不敢掉以轻心,轻举妄动。
大人只命他们严密监视。如今事情有变,这差事,怕是得动动脑子,灵活应变了。
另一厢,一早等在官道旁,脚边还放着个枯草编织的头环,公孙靠坐在树下,同样得了相府那边传来的口信。
因着街上拥堵,马车行得慢,这两条腿儿的,倒是比车轱辘跑得要快。
公孙摇着羽扇,对身旁抱臂,常年冷着张脸的周准言道,“温良此人,心思缜密,颇有谋算,且胆色非凡。可惜,实在可惜,奈何是朱党中人。”
周准低头擦拭着手上的弓弩,只待那人的马车一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人射马,其余几人抛出钩锁,将车厢拖离官道,便可立斩温良。
至于随行护送之人,自有江阴侯的人料理。
此时,七姑娘听着外面的喜庆,丝毫不知,两方人马,已较上了劲儿。
童伯驾着马车,忽而却见前边,半空中,一方水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