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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九宫策,云若皇后-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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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他问。

云若晃晃头,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忽然想到什么,她即刻问道:“啊,哥哥,宏嘉……”

“有事先走了,待会儿你拾到一下,我们也要启程回京了。”宁北凡露出盈盈笑意,然后上前顺了下云若的长发,道:“我帮你梳头。”

这倒是头一次,小云若有些意外,安静的点点头,可脑中却想着宏嘉离开的事。

怎么总觉得印象中,昨夜宏嘉来过一样,攥了攥自己的指,却是一片空凉,于是她抬头问道:“那……返京会见到宏嘉吗?”

对于这个问题,宁北凡稍稍有些迟疑,抚着她一缕长发的手,也不经意的顿了一下,半响,点点头,却没有另说别的,而是沾了点水,让云若洗脸。

洗了脸,给伤口敷了药,又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而后云若便被宁北凡拉在了梳妆台旁,精细的为她打理着长发,木梳滑过,扯起丝丝波连。

望向镜中的自己,云若清眸还是忍不住的落下一丝幽暗。

“我究竟……是谁。”云若自言自语。

宁北凡微怔了一下,仅道:“慕云若。”

“是吗。”云若轻语,清秀的脸上透出些与年纪不符的哀漠。

许是感觉到了云若心中一晃而过的迷茫,宁北凡倏然笑笑,指尖下移,挪向了她的腰际,忽的用了力,使得小云若惊叫一声,然后忍不住的咯咯笑起,宁北凡也跟着她一起笑,那笑声瞬间炸开了锅。

“以后的慕云若,不爱笑,所以现在的你,要学会多笑。”宁北凡宠溺的捏了下云若的粉颊,云若也微笑看着宁北凡,而后像是看入了他的双眸,亦学着他的方法,捏了下宁北凡的颊,然后低声道:“那哥哥,也不要愁眉苦脸。”

宁北凡一怔,看了眼镜中自己,摇摇头,“你看错了。我哪有。”

云若并没跟着宁北凡回头看镜子,而是依旧望着宁北凡的双眸,指尖缓缓抬起,点在了宁北凡的心口。

“哥哥这里,活得并不开心哦。”她耸了耸肩,露出清爽的笑,这才回神去看镜中的自己,且被宁北凡给她整理的发惊艳了一番。

但是宁北凡却站直了身子,有些讶异,随后无奈扯出一丝笑,指尖摩挲下木梳上的齿,若有似无的喃喃自语:“世间之事,不会尽如人意,仅此,罢了。”

“大人,车马备好,随时可以启程了!”此时外面传来了随从的喊声,打断了宁北凡幽静的自喃,随后他轻抚了下云若的发,道:“走吧,小云,该回京了。”

云若点头,倒是趣味满满的起了身,可宁北凡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忧,遂看着满心期待的她,道:“要去的地方,绝不会是一个美好的地方,但是,确实宏嘉从小长大的地方。”

云若微微一笑,道:“这个理由,足以。”

宁北凡沉默的看了云若一会儿,然后看向了窗外逐渐升起的阳。

天,已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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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洞前。

车轮阵阵轻滚,压碾过山坡石路,时而有所颠簸。

这里不似齐河镇,有金阳四处漫洒,倒是与河鸢城有些相似,处处充满了一种阴郁与潮湿。

夏侯靖在车内,双手扶膝闭眸凝思,车越是接近,他的眉心就越是发紧,胸口处的痛楚也愈发的浓烈。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慢慢慢了下来,而后停下。

外面驾车之人急忙下车,撩开遮帘恭敬对夏侯靖说道:“皇上,已经到了,这里确实离放出谣言的齐河镇不远,而且确实有哭声。”

冷峻的眼眸突然抬开,夏侯靖抿唇,一把用剑撩开了帘布从车上走下,双步落定,站稳,然后缓缓抬眸看向面前一个正在滴着水,潮湿而飘动着阵阵寒风的枯洞。

一阵哭声,女子的哭声,随之而出。

**************月下的神兔分割线**********************

知道谁要出来了?兔子捂嘴轻轻一笑~

 【151】夺命的一剑

冷峻的眼眸突然抬开,夏侯靖抿唇,一把用剑撩开了帘布从车上走下,双步落定,站稳,然后缓缓抬眸看向面前一个正在滴着水,潮湿而飘动着阵阵寒风的枯洞襞。

一阵哭声,女子的哭声,随之而出。

夏侯靖往前走了几步,步履稳健,丝毫不觉惧怕,反倒是随他而来的些是从,各个抽剑对象洞口,警惕的不行。

见夏侯靖欲进入,侍从们即刻惊慌说道:“皇上,还是先让属下进去探探吧!看看是什么妖邪——”

“不用了。”夏侯靖开口打断,深眸坠了些看不透的心思,“这个声音,朕熟悉的很。”

言罢,夏侯靖便扬步迈入,只是在跨入前的一霎还是忍不住有了一丝丝的踌躇竭。

并非是怕,而是在心底,恍然荡出了一抹雪月般的清澈笑容。

他有预感,正如宁北凡所言,进入之后,将会将一切都改变。

终于,他还是踏入了其中,抬眸间,被一阵地狱般的黑暗笼罩,四处都有水声滴落,在洞中声声回荡,冷透了心间。

忽然,一个如墨般沉寂的深潭映出,水波轻动,将周围石壁晃得时而邀过水光。

一股有些刺鼻的药味渐渐迎来,倒是香,可是却并不让人觉得喜欢。

夏侯靖一步一步靠近深潭,鞋尖无意碰了石子,落在了潭中,撩开一丝轻波,圈圈回荡。

突然间,哭声戛然而止,潭水变得异常躁动,阵阵浪花激起,像是不远处有人正因他们的到来而惊恐。

潭水源头,渐渐传来了靠近的声音,仿佛有什么正在接近。而后蓦然有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探出,似是在摸索岸边的人,指尖白皙修长,沾染了水露,透着晶莹的色泽,但又因过于无色,显得很是苍白。

“宁……”一个淡淡的声音缓起,声音荡在洞中,而这个声音,也同样是刚刚那哭声的来源。

夏侯靖看着那正在摸索的指尖,深眸蒙上了一层暗淡的雾,遂走近,半蹲了身,渐渐将自己带着扳指的右手放在那指的前面,且轻轻握住了那抹纤细。

那人轻轻摩挲,指腹滑过冰冷的扳指,弯过了环,轻轻转了一圈,而后猛的僵住。

“朕,来接你了。”夏侯靖开口,而那手的主人闻声,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马上就像逃离,可是夏侯靖却径自抓住了那手腕,突然一个用力。

水声忽然响彻了整个山洞,一个妙龄女子突然破水而出,长发飞舞,将那潭中之水散开成莲。清秀的脸上苍白无色,倾城的双眸毫无焦点,蒙罩着一层空洞。

夏侯靖眉心微动,然当他将视线移向眼前女子的身体时,深瞳猛的一缩,震惊到几乎不能再言语。

生生被撕扯开了一个无法愈合的伤口,此时还在渗着血,看起来就像是条条丑陋的盘蛇趴在那盈白的肌肤之上,且明显是中了奇毒,色泽黑暗,可怖,让人毛骨悚然,而那伤口上裂开的痕迹,也是那般的熟悉。

塔剑。

慕闫杉……

无冤无仇,为什么慕闫杉会亲手杀害青莲?

是因为私下有怨,还是为了替慕云若保住皇后之位?

忽然间明白了宁北凡的话,夏侯靖的双齿愈咬愈紧,而那被强硬拉扯的绝美女子,却是浑身发着抖,什么也看不见的在那里尽可能的用耳朵辨识着声音,然而即使眼睛看不见,却也泛着一圈红色,是哭了,哭得几近绝望。

颤抖的唇,缓缓张开,然后用着生涩的语气喃喃轻唤:“皇……上。”

太久没有听到的声音,让夏侯靖的眸子愈发的沉重,他深吸口气,缓缓而痛苦的将那颤抖的人儿拥入怀中,抚过她的发,疼惜的说道:“莲儿,不怕,朕来了。”

众人听闻,无人不惊讶。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皇上曾经最宠爱的莲妃,明明已经死了,而且下了葬,怎么会在这种可怖的地方,一呆就是这么久,而且也不回皇宫!

当然,这样的疑问,不仅是他们,也同样存在于夏侯靖的心中,当他用着无法抑制的怒意抚过她腰际那从前面穿透到后面的剑伤时,眸子更是愈发的变深。

怀中人儿轻轻抓着夏侯靖的衣衫,垂了眸,满心痛楚的依偎在夏侯靖的颈窝。

“本……不想,让……皇上看到……如此,丑陋的……”久未开口的赵青莲,僵硬的说着。

“莲儿怎会丑陋,是朕,没保护好莲儿。”夏侯靖沉痛的说着,然后忽然将披风罩在赵青莲身上,将其抱起护在怀中。

回身时,俊眸已然充斥了一种复杂而挣扎的痛苦,然后一字一定道:“莲儿,与朕回宫。朕,一定会查明真相……”说道这里,夏侯靖的唇却迟疑了些许,最终咬下牙,狠狠而道,“让伤你的人,血债血偿!”

最后四个字,他的声音微微有些发颤,许是怒意,许是心痛。

命运这东西,有时会开个天大的玩笑,绕过一周,给你希望,然后又会毫不犹豫的将其粉碎。

心中的某样东西,好像“咯噔”一声,碎开两半,像是天上飘渺的云,找不到曾经存在的痕迹。

他渐渐落了眸,抱着赵青莲步步走出,再也没说任何一句话。

赵青莲轻轻靠在夏侯靖的肩头,睡去,只是看不见的时候,唇角,似是在若有若无的动着。

轻轻的,缓缓的,勾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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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城的路,遥远且漫长,将近三日的路程,走走停停,耽误了不少。此时云若坐在马车里,身子骨早已被颠簸的疲惫不堪,不知已经睡过了几个来回,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复杂的情绪,懒懒靠在边上,任渐渐占了天空的阳,在她身上洒下一片金灿。

宁北凡坐在一边,用单臂搂着云若时不时就会歪斜的身子,沉默而安静,像是怕打扰到身边伊人的美梦,偶尔侧眸看到那纤细唇角上扬起的如月牙般弯弯的弧度,他的心就愈发沉重。

周围渐渐动了喧闹,指尖捻开了帘子,发现已经进了京城,街上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百姓看起来,除了担心柴米油盐外,活得是那般的自由。

雌雄莫辩的脸上浮上一层淡漠,松了手,怕自己会贪恋这种安逸的美好。

在朝廷里呆久了,人也变得复杂了不少,尤其是想到一些可以预料且不能避免的事,就在心底特别容易想要逃避。

不想看,不想听,不想知道,更不想参与,只是想当个旁观者默默看着便好。

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不多时,马车停了下来,说明已经到了皇宫皇极门外,周遭的气氛也随之沉淀下来,彷如蒙上了一层无比厚重的阴沉。

过了侍卫,来到了停放马车的地方,再往里就必须徒步前往,随从前来报,却被宁北凡打发了出去。

他倒是不急,依旧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陪着熟睡在他肩头的慕云若,等着她什么时候睡够了,自己醒了,再把她带下车,想来真正能安稳一觉的时候,也就只有现在了。

然这样的算盘打着,却还是被突然冲来的程咬金打破,且听一声尖锐的力喝猛的刺破了宁静,“慕云若呢,听说慕云若回来了,这是她的马车吗?”

姜凤贞。

宁北凡眉心一蹙,倒是敬佩这个消息如此灵通的人,于是低头看了看云若,果见她已经有些惊醒,迷迷糊糊的眨了下眼睛,坐起,喃道:“好熟悉的声音。”

这样的话语让宁北凡微微一怔,心中不免叹了一声,果然存在过脑海中的,就算不会被刻意想起,也是无法被抹去的。

他轻轻为云若理了下青丝,道:“你的一个旧朋友。”

云若不解,蹙了眉心,没等她晃过神,急脾气的姜凤贞突然就掀开了帘子,“慕——”

一见宁北凡也坐在里面,姜凤贞愣了下,紧忙是收了声,恭恭谨谨的侧在一边,道:“丞相大人。”

话虽是叫着宁北凡,可眼睛却时不时的瞥向一旁看着自己的慕云若,上下打量,似在确认着她的身子是否又受伤,而结论是——体无完肤。

皇上果然对慕云若处以刑罚了吗?她想,心中一阵酸涩。

宁北凡看了她这样子,倒也稍稍松口气,至少姜凤贞身上是不具任何敌意的,而后他带着云若下了马车,将她揽到姜凤贞面前,道:“姜姐姐。”

云若点头,回眸看向姜凤贞,心中赞叹着当真美人,遂弯弯唇角,道:“姐姐。”

这两个字犹如轰天大雷,直劈了姜凤贞的脑顶,轰隆一声,将她击的体无完肤!

她目瞪口呆的站在那里,任冷风卷起她身边的挂穗,幽幽静静的,将她凸显的更加僵硬。

这……这什么情况,谁叫谁姐姐?

她曾经喊的“云若姐姐”,此刻竟戴着一脸无邪微笑看着她喊“姜姐姐”?

姜凤贞愣了半响,然后竟转身回头走了几步,好像是以为自己仍在作梦,走到石墙便,冷不丁的踹了一脚,“哎呦”一声,就贴在了墙上弯身捂着吃痛的脚尖,一张脸都扭在了一起。

这可真不是在做梦,这这这……这慕云若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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