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剑-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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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落,陆府上下就像炸开了锅一样,嘈嘈杂杂。最先沉不住气的,自然是李婴红的丈夫,陆柏了。这话换做是谁,也能听个明白。全身的精血,这分明是要了她的命。李婴红可是自己爱妾,要了她的命,就等于要了自己的命根子呀。本来就高挑儿的身材,再加上凶目的气势,让陆柏一时显得狰狞无比。
“死和尚,你少在这妖言惑众。你是谁我们都不知道,凭什么相信你的话!”陆柏怕这和尚对自己的小妾有啥不诡,死死地挡在前面。
“阿弥陀佛……”好像一切都在和尚预料之中一般,没有多说任何一句话,静静地等待众人把情绪发泄完。
陆正南怒目地量和尚,慢慢向前走了两步,道:“婴红虽是丫鬟出身,但现在已经是我家的媳妇,启能由你胡来?”
地量和尚紧闭双目,一言不发,一副我没听见的样子。这时最高兴的就是二夫人等人了。见这和尚没把他们抖落出来,要么是知情不说,要么就是毫不知情。但不管怎么样,对他们都是有利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除掉这个威胁。二夫人想着想着,搪塞之词便从口出:“公公,这妖僧竟然说出如此妖邪之言,想来并非正道。”
“没你说话的份!”陆正南哼了一声,便把二夫人骂了回去。
这二夫人也是仗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是都针对这死和尚么,怎么骂上我了?
陆正南何尝不知道这个方法之邪恶,但眼前这和尚是正是恶先不说,单说对方一界修真大师,就不是他一个陆家能对付得了的。这二儿媳妇的一翻挑拨,弄不好,让和尚恼羞成怒,伤亡的可不仅李婴红一个。
陆松自是知道父亲心中所想,用责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弟妹,怪她多话。
一时之间,双方僵持不下,处于尴尬局面。和尚见对方没有说话的,便开了口,道:“吾乃梵诺寺长老,法名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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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慈母救子(下)
洛阳城,陆府院内。本以嘈杂不堪的环境,随着地量和尚的自我介绍而平静下来。
梵诺寺,乍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但梵诺寺的背景和名声却不得不让人震惊。两百年来,梵诺寺一直以佛家佛法度化世人。寺中高僧,更是法力高强。甚至在修真界,都隐约有领导地位。
寺中僧人更是经常游走世间,为世俗界迷茫的百姓引路。故此,梵诺寺不仅在修真界大有名头,就是在世俗界,也是名声在外。
地量和尚依旧面无表情,手持佛礼,看着陆家众人的反应。
陆正南本来还想叱喝几句,但一听是梵诺寺的高僧,哪里还敢得罪?倒不是因为对方凶名显赫,反而是因为梵诺寺救灾济贫,做足了好事。
陆松见陆老爷子有些犹豫,心下一惊:不好!如果这和尚真想出什么法子让陆丰活下来,那这一系列的计谋岂不是白做?为了这事儿,他和二夫人可没少给青铜派那两个吸血鬼好处。
二夫人有些胆颤,一听是梵诺寺高僧,便不敢再多舌。生怕一个不好,这和尚追究起事因来,那她第一个跑不了。
可是陆松却不这样想,在他认为。如果这和尚救了小陆丰,那之前所付出的财物就白费了。不行,得找个理由。
“爹!”陆松随即想出一个好方法,道,“这和尚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他说是梵诺寺来的就是了吗?”
“对对,大哥说得是,我们也不应该只听一面之词。”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三夫人走了出来,正色道。
三夫人的迎合,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就连陆松也没有想到,三夫人会支持自己的看法。一直以为,二夫人会出面。
地量和尚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三夫人,饶是三夫人再是义正严词,也不免有些不自在。
陆正南看了看三夫人,又看了看地量和尚。对着二夫人道:“晓琴,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二夫人,也就是晓琴当下还真没想到,这陆老爷子会问自己的想法,于是连忙道:“我支持大哥看法,我们不应该只听一面之词。这,毕竟关乎妹妹的性命。”
听了这话,最高兴的不是陆松,而是陆柏。这大老婆终于开窍了,不再争风吃醋。
说到此,众人又望向地量和尚。
地量和尚哪里不知道缘故?只是不想说穿罢了,于是走到屋外。在众人不明所以之下,只见他掷出手上金箔。略比碗口大的金箔耀出一阵强光,瞬间,在众目睽睽之下,逐渐变大。要不是金箔本身散发强烈金光,这院内很可能就已经昏暗的不成样子。
金箔变大的速度逐渐减弱,直到有小船般大小时才停了下来。陆府上下,无不目瞪口呆。但见小船般大小的金箔上,刻有十六个大字:
须弥菩提
梵诺阿①寺
善结因果
普度众生
“阿弥陀佛……”这一声佛号并非出自地量口中,而是陆正南双手合十,一脸虔诚地念出。
陆府上下,均是世俗界凡人,哪里见过这等场面?在他们的眼里,这祭出法宝的伎俩,已经算是无量神通。至此,在场人再无猜疑。
地量和尚收起法宝,站在院外一动不动。院内恢复往日色彩,夏风轻轻吹过。陆正南叹了一口气,与天生神力的孙儿相比,儿媳妇自然算不得什么。众人回到屋里,沉默了好一阵子。终于,陆正南从腰间拿出一匕首,缓缓地放在桌子上。
“父亲!”陆柏见父亲拿出匕首,何尝不知其意?
陆正南摆手做了个禁声的姿势,再也没说什么,便挥袖而去。
陆松与二夫人等人虽然心有不愿,但这和尚法力无边,不是他们开罪得起的。于是也什么话没说,默默走了出去。
陆柏深情地望着李婴红,只见她脸色苍白,已往的花容月貌不复存在,取而代之得则是沮丧与无助。
陆柏心中着实不想如此,在他眼里,什么能比得上自己的小妾?可是父亲执意如此,他怎能抗逆?
走到李婴红身边,狠狠地一个湿吻。这时,陆正南等得不耐烦,在门外大喊了一声:陆柏。
陆柏听闻,转身离去,并随手把门一关。屋子里登时昏暗了不少,空空的房间,如同李婴红那空虚的心灵一般,暗淡无色。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不少,只是时而会有小陆丰的哭闹之声。直到现在,李婴红仍然没有说一句话。她没有向公公说什么,更没有向自己的丈夫说什么。
他们的举动,已经足以证明他们的决心。不错,这是让她牺牲自己,来挽救小陆丰的生命。虽然自己的精血,只能让小陆丰延寿十年。但又谁能保证这十年内,不会找到新的方法救治?
但她并不害怕,心中也毫无埋怨。因为她此刻的心,已经被极度的悲伤与喜悦所占满。
悲伤是因为小陆丰只有十年的寿命;
喜悦是因为小陆丰可以不用马上死去。
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安危,哪怕她知道自己活不过今天。
在她的心中,自己的孩子,才是至高无上的存在。也许,这就是伟大的母爱。在她还是一个丫鬟的时候,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能生个孩子;她也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可以为了孩子牺牲自我。
她恨么?不,她不恨。她一点也不恨那个害了孩子又害了她的人。她现在只知道,自己的精血可以挽救孩子十年的寿命。可以让他拥有更多的时间,去寻找或等待新的救治方法;
她怨么?不,她不怨。她知道身为一个母亲应该做什么,她应该为孩子奉献出所有的爱。在爱的面前,怨恨不值得一提,更是不堪一击;
她悔么?不,她不悔。一个女人在有孩子之前,也许最爱的人是丈夫。但有了孩子之后,最爱的人一定是孩子。哪怕她不愿承认,哪怕她不愿面对。但真当孩子出事在自己面前,任何一位做母亲的也会奋不顾身地去营救。哪怕,因此会伤了自己。
她此刻的心境,是她从未有过的。好像是一万年,又好像是一瞬间。她的心,她的品,从此升华到了无以伦比的程度。
对,她愿意为了亲情,为了爱而牺牲自己。这不是某些人强迫的,而是自愿的。她那本来就苍白的脸庞,此刻又增添了一分苍白。也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嘴唇已然失去血色。又可能是因为想通了某种原因,那无神的双眼,又回复了一些神色。
她仔细地观察房间里的每一角落,哪怕是一个杯子,一个垫子也不会放过。她想仔细地记忆,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欣赏人间。
最后,她来到了小陆丰的床前,小陆丰依旧哽咽地哭着。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她的眼角里流出。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滴眼泪是因为什么而流。是舍不得尘世间?还是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她最后一次用颤抖的左手,抚摸着小陆丰的脸颊。她在仔细的听,最后一次倾听这个世界的声音。虽然这个声音是自己孩子的哭声,但她却觉得多么的美妙。或许她再也听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
但她此刻的决定更加强烈,她不能让刚满月的孩子就此死去。对,他还有偌大的世界没有欣赏,他还没有仔细倾听这个世界上的声音。就算他只能活到十岁,那又怎样?起码,他会看到春夏秋冬;起码,他能听到欢声笑语。
她不想流泪,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是控制不住。她不想哭着离开,她多么地希望笑着离去。可是她做不到,她唯一能做到的,就是让自己的孩子多活十年。
这已经值得了,她已经没有遗憾了。擦了擦眼角,看见桌子上有一茶壶。她也顾不了那么多,随手把壶里的茶水倒在地上,又拿起了旁边的匕首……
※※※※※※
门外,所有人都沉默不语。陆柏一个人赌气的做在地上,手里把玩着石头。虽然他生性风流,但也不是绝情的汉子。这李婴红与自己交好多时,一下子让自己眼睁睁地看她离去,叫谁也不是滋味。
陆正南是个武将,在战场上杀敌无数。饶是看惯了生死的他,在此刻也不免心生涟漪。
许久,陆正南叫管家进去看看情况。随着管家叫几个家丁将李婴红抬了出来,众人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沉重的心,更加沉重。虽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无不被李婴红的母爱所撼动。
陆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是的,他就当着众人的面,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他不管什么面子,什么声誉,也不管什么名声。他只知道自己心爱的人离去了,他不敢去看她最后一眼。他怕看了之后,再也无法从这阴影中走出。
地量和尚何尝不了解他的心情?于是走了过去,拍着陆柏的肩膀道:“对于一个不了解生命的人来说,生命对他来讲,就是一种惩罚。你要了解生命,认清生命,生死又何惧哉?”
“李施主能放下一切,为救子弃生,实属功德无量。陆施主,请节哀。”说完,地量和尚挥袖而去,留下了面面相觑的众人。
①阿:在此句中读e,第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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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陆丰与地量
时光如梭,岁月如歌。一晃眼,洛阳城又度过了五个春秋。正打今年夏季,洛阳城迎来一片胜利的曙光。
五年前,在地量和尚离开陆府之后,小陆丰果然依地量和尚所说,慢慢地好了起来。可惜得是,陆正南当他发现,小陆丰再也没有曾经的天赋和神力之后,便对此孙儿不再理睬。
没过多久,洛阳城又出现了新的战争。这一战,打了五年。直到今年夏季,才算胜利结束。
随着战争的结束,各唐口也逐渐地对外开放。今日,洛阳城第一天开城门放人。在城中憋屈多年的老百姓,终于可以出城探亲,或做其它生意。
这来来往往的人群,虽然拥挤,但在官兵的指导下,还算有秩序。只是因战事刚结束,所以入城的检查要比已往更加严格。
“喂,干什么的?”一个守城兵见一青年壮汉预要入城,于是拦了下来。
“这位官爷,我一乡下百姓,进城找口饭吃。”那壮汉点头哈腰,一脸献媚的样子。
“别叫我官爷,叫我兵爷就成了。让人听了,多不好呀!”那守城兵看了看左右,见其他战友都在忙别的,于是伸出一只手,掌心朝上。
那壮汉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入城,自然知道规矩。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拿出了三个铜板,放到了守城兵伸出来的手里。
那守城兵皱了皱眉头,还没等说什么,见那壮汉又拿出了两个铜板,才微笑而去,不再理他。
那壮汉身后不远,两名僧人也预要进城。
“站住,干什么的?”又是那名守城兵,见其他战友没注意到这边,于是左摇右摆,大步走了过来。
这两名僧人,其中有一和尚极有特色。手拿金箔,却身披残破袈裟。就是脚下的草鞋,也是残破不堪。此和尚光头秃顶自是不说,但那浓眉大眼,一脸英俊的样子,却面无表情。这人不是地量和尚,又是谁?
但见他身边的和尚,装束与他相差无几,只是手中没有金箔,而是一个比他还高的法杖。这法杖与金箔一样,散发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