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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欲剑灵修-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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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如真人拍桌而起,入木三分:“会武?帝国兵围三仙,圣上大鹏被杀,还会什么武?三仙会武是小,圣上尊严是大,事情没查清,会武的事就一直延下去!”言毕,疾步离开坐堂。

南宫真人神情凝重,一言不发,掌门这招以退为进果然厉害,想无限期拖延两派合并的事。看来又要从长计议了。他也率两弟子离开坐堂,冷雪玉和明澈目光接触,脸颊绯红一片。

各派见主宾已走,也都散了。高佑生近来情绪不佳,寡言少语,对师兄漠不关心,随师父走了。坐堂里只剩下厉无形、张剑殊、李玉馨和那只隔夜的烤肉。

张剑殊还在为中伤美少年的事悔恨不已,今后见面不知如何解释,神情暗淡,朝二人苦笑。又想从此以后只怕永不能回三仙,如同被家人抛弃,天涯漂泊,无依无靠,差点潸然泪下。

厉无形拍肩道:“大师兄不必感伤,师父的意思是叫你能拖则拖,两派合并自然无从谈起……”

李玉馨当即道:“那么师兄不是永远不能回来么?”她与张剑殊青梅竹马,早是芳心暗许,无法接受他被三仙流放的事实,情绪激愤,忍不住要拔剑。

厉无形哈哈笑道:“李师妹别急,我还没说完。你想,天下门派云集三仙,这许多张嘴要吃饭,不出一个月三仙就吃穷了。那时就是变戏法也要把凶手变出来,再说最急的要数南宫老道,只怕他还要找个凶手顶替哩。我敢打包票,不出一个月,大师兄一定回来。”

张剑殊大悟,心情转好,心思流连,这一月可以做许多事:游山玩水,进勾栏赌坊,寻找美少年,再不济就约徐家妹妹,吃她的臭豆腐。只觉一月太短,人生如戏。

李玉馨女孩心思,见他一脸谗样,剑挑烤肉,扔进师兄怀中,没好气道:“把它带上,见了凶手也好有证据问罪。”

张剑殊哈哈大笑:“师妹一番美意我领了,我拿它回锅,路上做干粮。”

张剑殊与二人在坐堂分别,李玉馨受不了离别之苦,找借口走了,大概是跑到林子里去哭了。厉无形是豪放之人,当然不在意短暂离别,抱拳道别。



第二章:各方名动 第二十二节:入轿

张剑殊把大鹏肉用油纸包好,连臭豆腐也夹在里头,随便打个包袱,带些银两,又向几个要好的同伴作别,方才下山。到了山脚,猛然大惊,原来昨天的那个老人正和四个轿夫等候,估计是接美少年的。虽说张剑殊怀疑蒙面人就在他们一伙中,但是猜测而已。

老人拱手施礼:“大师兄,我家公子呢,怎么不见他下来?”

张剑殊不知怎么答复,想说美少年还在山上,过些时日才下来,却怕别生事端。只好老老实实回答:“实不相瞒,令公子昨夜被个不知名的蒙面人劫去了。我等拿他不住,师父特命我追查此事。”

老人咋舌道:“这可如何是好,老爷昨天还把我们痛骂一顿,说今天要不把公子带回去,就要我们的命。你不叫把我们往死路上逼么?”

张剑殊气短,一时不好说话,任由他们漫骂。老人揪住他胳膊,手指点点:“你犯了事还想一走了之,三仙弟子就这般模样?”

张剑殊最恨侮辱师门,不客气道:“我不是跑,我是去追那蒙面人。”

“追?你都打不过他,你就算追到还能把公子抢回来么?”

张剑殊无可辩驳,只得道:“既然你们为难,就带我去见你们老爷,我当面解释。要是责罚你们,我一人承担罢了。”

老人喝道:“你当然要跟我们走了,还不快上轿!”

张剑殊心惊不已,这班人行事古怪,居然请自己坐轿,他不敢跟老人较真,只得坐进去。

轿中香气弥散,一环四处均挂了香囊,软座舒适,装饰以兽纹,旁边还有个小几,上置手炉茶盏,可谓富丽堂皇,真是大户人家的派头。张剑殊一身寒衣素褂,格外寒碜,手脚都不知放哪里,把包袱搁在脚下。他又为美少年忧心不已,看来劫持他的应是另一班人马了。不过目下最紧要的还是他,此行何往,见何人,是否早有预谋?他浑然不知。

还没问去处,老人冷冷道:“坐好了!”早把帘子打下,命四壮汉起轿,初时尚好,稳稳当当。张剑殊头一回坐轿,陶醉其中,神思飘渺。冥想当夜与美少年月下对剑,为之倾心。美少年的剑法应是家学传授,幕后之人必定有一番来头,也不知是敌是友。

他舒服得骨头都酥麻了,但听老人在外又道:“大师兄,一路颠簸,多有得罪。”

张剑殊正好奇,轿内动荡起来,手炉杯盏先跌落,而后动荡加剧,竟把他震得起起落落。张剑殊忙去揭帘子,不想帘子被封紧,硬如石墙,拳打脚踢也巍然不动。他才明白老人一番盛情早有伏笔,此时骑虎难下。只好两手撑两边,俄尔跌宕更烈,竟是做不规则的旋转。张剑殊如蛋中鸡卵,乱滚乱爬。撞得鼻青脸肿,眼冒金星,晕头转向,口吐白沫。即便四肢放开撑持,也被旋转之力所解。整个人抱成一团,毫无施展之能,忍不住放声大叫:“痛啊……”

只听冥冥中似有高人传声:“堂堂三仙派的首席大弟子,竟如此不济?你要想活命就求饶。”

张剑殊困兽犹斗,毫不知退:“休想!”

“好,有骨气,年轻人总是口出狂言,又轻易受挫不前。我看你能忍到什么时候!”轿子旋转更紧更急,空气如翻江倒海激旋不止。张剑殊五脏变形,肠子打结,却死死相抗,不肯认输。他体内气海澎湃激昂,虽调用真气护持,但真气纤弱,被气旋带动,旋转乱撞,反而攻击自己。那气海狂澜直如溃堤洪水,欲把自己吞没。

就在溃堤丧命之际,情势缓和,轿子趋于平稳,张剑殊略微醒转,强自笑道:“怎么,拿我没办法了?”

“死到临头还嘴硬。你正在山崖之上,如果不认输我就把你摔下去!”

张剑殊苦笑道:“生死有命,你爱摔就摔,我破命一条不值几个钱。”

“好好好!”那声音慨然道,“不愧是三仙的首席大弟子,嘴上功夫十分了得,老夫喜欢。不过得罪老人家的代价你要知道的!”

果然,轿子又转,由上而下翻滚,张剑殊隐约听到风声涤荡,心灰意冷,闭目等死,心中有无数念头闪过。不知怎么,他闻到一股熟悉的、使人镇定、愉悦的气味,那是徐家臭豆腐的气味。

他想:我是不是已经死了,或是做梦?心绪宁静,如古井深潭,细心体味,又好象听到了市井吆喝声,怪道了,不是在山崖么?

难道……是幻觉?张剑殊福至心灵,念力大涨,感觉轿子跌落的速度变慢。他扶正自己,盘腿而坐,念动几卷真经,心外无物,灵肉分离。渐感身轻神怡,耳聪目慧,于是调息运力,一股清热真气自丹田向头顶流动,散发热量,汇在空气中。那真气又向下流转,仿佛醍醐灌顶,经四肢百骸,豁然开朗。他闭目之时,眼界大开,又见一番天地,丹田气海,包罗万象,流光异彩,美不胜收,大喜,自己突破初极涵光境界了吗?

张剑殊知道达到中极宏光境界,就有内视之能,能观气海丹田,能御空飞行。眼下他不便腾空,也不能断定所见是气海丹田,但浑身仿佛长了一倍的体力,欢喜不已。因祸得福,

对那高人不怒反喜,笑道:“谢谢前辈赐教,助我武功精进。”

此时那人语已没,轿子又恢复平稳,穿行于闹市,张剑殊也能掀帘观看,仍在三仙盆地之内,十分熟悉。轿子停到一座新宅前,颇有气势,若非资财丰厚,不会有此规模。两个看门的家丁也是鲜衣华服,派头十足,若非大宦,便是巨商之家。

老人命人落轿,张剑殊提着大包小包出来,老人道:“我家老爷就在里面,我带你进去见他。”

张剑殊恭声从命,见家丁盯着他抱紧不放的油纸包,笑嘻嘻递过去:“一点薄礼拜会老爷。”家丁看老人脸色,接住包袱,开门迎请。

张剑殊紧随老人,在游廊间穿走,又过亭台水榭,雕栏楼阁,见流水落花,飞萤蝴蝶,古木奇葩。仿佛置身神境,流连往返,目不暇接。途经一座花园,有二三侍女在内,清秀可人,采花捉蝶,焚香熏衣,高雅远非普通人家的女子可比。张剑殊驻足远望,心荡神驰,花园中有珠帘小亭,传来幽幽琴瑟乐音,动听得很,被微风吹拂,韵散神在,叫人心醉。张剑殊从未听过如此好听的曲子,不禁说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有几回闻?”

那一群女子看见生人造访,嬉笑着一哄而散,七嘴八舌,琴音息止,张剑殊懊悔自己说话唐突,惊动了帘中人。

老人见张剑殊痴迷,自负道:“那是我家小姐。”

张剑殊愣愣朝帘中人笑笑,也不晓得帘中人知道否?

继续行走,老人把张剑殊引到一处僻静之所,里面布置了青花古瓷,书画长卷,墙壁上还挂了几幅古朴热烈的画,画上是一片蛮荒地理,百兽齐奔,一只雄姿威严的白虎领头在前,情景阔大。画的下方,正是个书桌,一位身着闲服的老者捧书而读,侧对他们。桌上一盏香茶,茶杯做工也是考究。

老人轻声道:“老爷,人带来了。”

老者点头:“老丁,你出去吧。”依然没有看他们。

老丁道:“是。”屈身后退一步,对张剑殊说,“老爷很重礼数,千万别惹他生气。”再拜,合门。

第二章:各方名动 第二十三节:调情

老者只管看书,张剑殊站在对面,不敢稍动。他本是好动之人,守不住闲,几次要说话时,老丁的警示就在耳边惊起。再说丢了美少年,又中伤他,心下愧疚难当,权当惩罚。

许久过后,老者放下书,伸展双臂,张剑殊以为他要同自己说话,强打精神,岂知老者指着空杯道:“茶。”

张剑殊怔了一下,忙上前去看茶,手指在杯上试探,不热不冷,正是喝的时候。老者些许赞许,饮了一口,咋然变色,喷到张剑殊脸上,怒斥:“你想烫死我!”

张剑殊被滚烫的茶水烧得脸生疼,一些地方起了水疱,要在平时,纵然不动手打人,也要痛骂一回出口恶气。但他终究还是忍住了,究其原因,无非对美少年的失踪惭愧不已,只把老者的欺凌当作惩罚。如此,心便平静下来,又思茶水何以变热,难道是老者会武功?他一路奇遇,好奇心驱使,所以也能忍一时之辱。他又倒了杯茶,仔细吹凉,送了过去,心想就是你再吐我口水我也不生气。

老者这回没刁难他,道:“这还差不多。”又捧起书看,张剑殊见他无商量意思,又退到原处静候了。只是心中仍想着花园里那帘内的小姐,神思飘渺。

又过了一些时候,天色已晚,张剑殊肚子饿得“咕咕”叫。老者方才合书道:“张公子,老夫今日困倦,需要休息,我们改日再谈,请随丫鬟到客房休息。”

张剑殊肚量极大,语气谦和,做礼道:“如此甚好,就不打搅老先生休息了。”适时门开,小丫鬟朝老者行礼,领张剑殊去客房。

张剑殊跟在后面,走些曲径弯路,张剑殊摸着肚子,问:“姐姐,有饭吃么?”

丫鬟冷言冷语道:“没有!明天做早饭时我送给你。”

“也好。”张剑殊大感不爽,毕竟没发作,只不屑与她理论。

丫鬟把张剑殊领到一处破房,捏着鼻子推门,里面堆了半屋子的柴禾,散发霉味:“就这里,你将就一夜啦。”

张剑殊再忍不住,依是轻声道:“你家老爷安排我住客房……”

“你也配住客房?”丫鬟两手叉腰,破口道,“你也不嫌自己寒酸,住我家客房的不是皇亲国戚,就是达官贵人,你是几品官员,你有几两银子?老爷抬举你,才要你留宿在此,你可别得寸进尺!”

张剑殊受此羞辱,以他在三仙的作风,简直要拼命,不过他还是忍住了,不愿与下人一般见识,笑道:“姐姐说得极是。修真人安贫乐道,原不计较这些。”

丫鬟又罗嗦一阵,方才离去。张剑殊关了门,借月光看四下,时有老鼠爬虫奔走,他无奈笑起来,堂堂首席大弟子,竟落魄此地。人生奇遇,大起大落,福祸无度,当真一场游戏一场梦。

张剑殊肚子饿得厉害,纵然困意浓浓,仍不能安睡,索性走出屋子,对着明月长风吐纳调息。感觉体内热流激起,飘然欲飞,似乎真的到达了中极宏光境界,不免沾沾自喜。他从小修行,久沐三仙灵气,学习不可谓不刻苦。但难以进步,久而久之,自己也心灰意懒,荒疏武学。皇天不负有心人,他终于有了出头之日,又拾回了信心,大有收回心猿意马,一心求道的念头。

微风吹拂中,渐渐飘散开一曲悠扬的琴声,与白日里所听一般无二。虽然不见小姐芳容,此情此景,也够他回味畅想,不由忘却饥饿,向琴音方向信步走去。

张剑殊神魂倾倒,走到那院落中,琴声依旧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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