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宝-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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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关心一只鸡怎么死的。”花宝拨弄这地上的鸡毛,这么多鸡毛可以做好几个鸡毛掸子了。
子净无趣的坐下:“早知道是一堆鸡骨头我就不来了,我也是无意间听到唐棣和别人谈话才来的,可惜没听全。”
花宝挨着子净坐下:“这么想见鬼吗,既然想见干嘛一看见就晕。”
“我也不知道,我一直觉得自己的胆子不小可是但是控制不住两眼发黑。”
花宝同情的看着子净:“没事,晕着晕着就习惯了。“
“我还没问你呢,你什么时候能看见这些东西的。“
“不记得了,好像从记事起就能看见。”
“你没晕过吗?”
“没有。”
“真羡慕你啊!”子净托腮看着黑色的天空。
花宝自嘲地笑笑:“这有什么好羡慕的,别人都把你当疯子。”
“像我这样命苦的孩子,生长在如此畸形的家族里,有这两个优秀得变态的哥哥,一天到晚尽招些妖魔鬼怪。别家的孩子都学四书五经,我从小就听鬼故事,好不容易有几本没那么惊悚的书却是佛经,我的童年愁云惨淡万里凝,你无法理解。”子净说着从腰间的小袋子里摸出一把瓜子
花宝自觉地抓了一把:“我是无法理解你的感受,但对你表示同情,这沈庄大部分人都混的不错,就你例外,我倒是宁愿留在这里。”
“这么说你还得谢我把你收为沈庄的弟子。”
“当然得谢你,不然我就得和我娘一样过日子了。”
“像你娘不好吗,你娘做的豆花很好吃呢。”一说到豆花子净又开始两眼放光。
“唉,我的前途乌云密布,你无法理解。”低头长叹。
然后是相当长时间的沉默,只有嗑瓜子的声音,节奏均匀。
“还有瓜子吗?”
“没了。”
“好无聊啊。”
“是挺无聊的。”
“三师兄吹一曲吧。”花宝瞟见子净腰间的短笛,本来想说唱只小曲,但是害怕子净五音不全扫了兴致。
子净将短笛放在唇边,笛声婉转,沉郁悠然,为无月的夜平添一份苍凉,凄凉迷离曲调似乎有让一草一木为之动容的力量,一首似曾相识的曲子。
许久,花宝忍着想要吐血的冲动问到:“为什么你吹笛子都闭着眼睛?”
“你没看见我吹得快要断气了啊,不闭上眼睛怎么使劲吹啊。”子净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
“现在睁开眼睛吧。”
抬头,睁眼。
“啊!”
‘咚’的一声,胆小鬼又干净利落的晕倒了。花宝揉着太阳穴,及其费力的扯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各位老少爷们儿,大家晚上好。”
子净没学过多少诗词歌赋,不懂吟诗作对只会背佛经,也没学过宫、商、角、徵、羽,只会一曲百试百灵的《招魂曲》。花宝看着满院子大大小小几近透明的身影,额头直冒冷汗,这一曲招魂大概把方圆五十里的孤魂野鬼都给招来了,小小的院子显得有些拥挤不堪。
“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总得有些好玩的吧。”
“难得大家欢聚一堂,我们来赌几把吧。”
“咦,这不是肖家坡的袁大头吗,怎么还没投胎。”
“余愿未了,再待两个月。”
一时间原本冷清的破庙显得热闹非凡,游魂们开始三三两两的闲话家常,甚至有几个开始蹲到角落里埋头掷骰子。花宝拖着子净想偷偷从门口溜出去,虽然这些只是游魂不具有什么攻击性,但是这么多鬼魂聚在这里,这里阴气特别重,子净在这样的环境下绝对醒不来。
刚退了几步,一个扑腾着的东西从天而降,落入院中。
“咯~~~~”这是一只公鸡,不知怎么从天而降,被摔得七荤八素,在地上扑腾了好几下才站起来。
几片鸡毛还在空中打着旋。
瞬间,原本的喧嚣消失无踪,大鬼小鬼齐刷刷的盯着院中那只掉了不少毛的大公鸡。那只鸡晃悠了两下终于站了起来,抖抖羽毛,优雅地扬起脖子,众鬼往后缩了缩。‘咯’公鸡发出很低的类似于呜咽的叫声,众鬼再往后飘了飘。
没谁出声,花宝屏住呼吸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就连大公鸡都有屏住呼吸的架势,一动不动的伸着脖子,一些小鬼夸张的捂着嘴,安静的匪夷所思。
“啪”一片瓦都受不住这样诡异地气氛,终于从屋顶落下,掉在地上扬起一片灰尘。
“咯咯咯……”这明显的刺激了这只被摔得神智不清的鸡,它开始满院子的疯跑,横冲直闯。
“妈呀,快闪。”游魂四散,片刻飞得一个不剩。
留下被眼前景象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的花宝和昏迷不醒的子净。
正在发愣的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不知从哪里冲了出来,大吼道:“站住!”奋不顾身地将公鸡扑到在地,可怜的鸡被这重重的一扑几乎晕过去。
“差点被你溜掉。”两眼放光躺着口水看着即将被拔毛的鸡,毫无形象。
花宝这个时候基本石化。看着眼前这个人,一时间千言万语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人,惊鸿一瞥的那个人,优雅魅惑的男子,偏偏此时的举动很伤大雅。
夜色昏暗看不太清楚他的容颜,唯有一双明亮的眸子清晰可见,带着少许的惊讶。
“怎么还有两个没走。”蹲到花宝的面前,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原来是人不是鬼啊。”
花宝反应迅速‘啪’的一下打掉他的手。
“还是个凶巴巴的女人。”偷偷地揉揉被拍痛的爪子:“哼,半夜三更。”
“想说什么啊。”听出那人的有不好的潜台词花宝真的凶巴巴地吼起来。
“孤男寡女,准没好事。”
花宝冷哼一声:“半夜三更还不知是谁干些偷鸡摸狗的事。”
“对,我就这样,”嘴角轻轻扬了扬:“我今晚就是偷了鸡,还摸了一下狗。”说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捏住花宝的鼻子。
花宝被捏的无法呼吸,使劲的甩甩头,甩开那只手。这一甩动作比较大,加上所有的鬼魂都已离去,子净也跟着醒来。
“唔,”揉着太阳穴:“我又?”
“没有,”没好气的否定了:“你只是小睡了一会儿。”
“哇,哪来的鸡啊!”子净惊喜的抓过花宝手里已经晕菜的鸡。
“是他……”花宝一抬头才发现那个穿红衣服的人早就没了踪影,于是自言自语的嘀咕道:“大概它想自杀就跑来了。”
“花宝,你看它,多么漂亮的羽毛,多么健壮的体格,多么发达的胸肌、”子净一边说一边抚摸着这只鸡,幸好这只是一只鸡而不是人:“我们把它交给厨房的小翠吧。”
“随便。”心不在焉的瞟了瞟空荡荡的院子。
“我们偷偷地交给小翠,到时候把鸡屁股鸡爪子鸡脖子留给大黑吃,把鸡毛留给小翠扎鸡毛掸子,然后叫小翠给我们做一盘香喷喷的爆炒鸡丁。”子净开始乐呵呵的计划怎么处理这只鸡。
“走吧。”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一搅花宝显得有些心绪不宁,说不上为什么心儿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莫非有不好的事发生。
子净兴奋地抱着那只公鸡和花宝匆匆的离开破庙,一路上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空荡荡的破庙此刻寂如死水,一抹红色的身影靠在残破的石像后面,仰着头,半闭着眼。
“花宝。”长长地叹息一声。
修长的手指轻抚着身上的红衫,缓缓站起身,一抹淡淡地微笑在嘴边漾开。随即脱下身上红色的长袍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离开这间破庙。只留下依旧安详着微笑的佛像,满是灰尘和地上的一件很旧的红袍。
寂如死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花宝的预感果然应验了。
刚回到沈庄的后门,还没来得及推开门。这时,那只昏迷已久的鸡突然挣扎了两下,伸伸脖子。
“咯……咯咯……”一声响亮的鸣叫划破夜空。
门突然打开。
“三公子,你终于回来了。”一个小丫鬟惊喜的叫道。
花宝和子净半天没反应过来。
后院的人并不多,只有沈风和一个小厮在,但是这已足够让人头痛了。
“回来了就好,爹在大堂等你。”沈风打量了一下子净,露出略带奸诈的笑容。
子净没由来的哆嗦了一下,这是只有自己要倒霉的时候沈风才会露出的笑容。
果然一回大堂,沈老爹暴跳如雷,指着子净的鼻子破口大骂。
“臭小子,越来越胡闹了,竟然半夜跑出去偷鸡。”
子净一愣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正在酣睡的鸡,再瞅瞅自己和花宝灰头土脸的样子。
百口莫辩。
“成天不学好,竟然学会偷鸡摸狗了,真是败坏门风,厨房饿了你的饭吗?你一天就是吃吃玩玩,光长个头不长心,比饭桶还不如,买个饭桶还知道老老实实待在厨房里呢。沈家怎么出了你这个不争气的啊!”
子净低着头不敢言语。
“去,给我祖宗牌位前跪着去!”
“怎么又跪啊。”不满的嚷道。
“不跪是吧,”沈老爹气得吹胡子瞪眼:“给我祖宗牌位前倒立去。”
花宝还在走神,脑子里还想着刚才破庙的事情。
“你,”沈老爹气势汹汹的指着花宝:“你不是沈家的人,就别跪沈家祖宗。”
花宝听了立马松了一口气。
“院子里跪到天亮!”
花宝的心儿那个拔凉拔凉的。
汪汪汪汪
关于两人的位置,花宝坚定地怀疑沈庄主是故意的。子净在内堂,花宝在院子里。
众人打着呵欠忙着回补觉。
沈风在临走前不屑的丢下一句:“别急,还有两个时辰就天亮了。”
花宝盯着黑漆漆的天空,第一次如此热切的盼望天空快点泛白。此时已是初夏夜里并不觉得冷,花宝跪在硬邦邦的石板上,想试着打个盹。可是刚有点睡意,又是一趔趄,反复折腾,苦不堪言。
后来,花宝终于睡意全无。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将她淋了个透心凉,雨水顺着发丝滴下,湿湿的衣服贴在身上让人直哆嗦。
苍天啊,大地啊,天亮再下雨行不?
大概是庄里的人都睡了,大概是他们的三公子是在内堂伴着跳跃的烛光,大概,大概……大概是那群死没良心的把她给忘了。总之没人来管她;花宝咬牙切齿地再雨水中瑟瑟发抖。
突然,手触到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花宝低头一看,却见一只白色的狐狸在他的手边蹭来蹭去,轻轻舔舐着她的指尖。
“小家伙,你是哪里来的。”花宝小心的抱起它。
小狐狸温顺地窝在花宝的怀里。
“都下雨了,怎么还在院子里傻跪着,”子净不知什么时候跑到门口朝花宝招招手:“进来呀。”
花宝赶紧抱着小狐狸跑进了屋,看见子净,说:“不是叫你在内堂倒立么,你这样跑出来师傅要是知道了……”
“别担心,”子净一摆手打断她的话:“大不了天亮的时候再跪回去。”
说罢拉着花宝进了内堂。
在烛光跳跃的内堂,整齐的摆放着一排排沈家老祖宗的灵位,还有散落一地的花生壳,还有两个苹果核,供桌上的瓜果点心少了一半。一瞬间花宝仿佛看见沈家的老祖宗集体扶头叹息。
他真的是在受罚??
“冷吗?”子净看见花宝滴水的头发便问道。
“嗯。”花宝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贴在身上的湿衣服。
子净拿过一支蜡烛:“你烤烤吧。”
烤??花宝直愣愣地盯着子净,两只眼睛都能射出光来。
“干嘛,别这样看着我,本公子身上的衣服才不会脱给你穿,很贵的。“子净大声的嚷道,心里却别扭的想着自己若是脱了外衣岂不是只穿着内衫了,这样他会很不好意思的。
抵不过花宝如炬的目光。
“好吧好吧,我在想想,别这样炯炯有神地看着我。”子净的眼睛四处打量可一番最终目光落到供桌上的那块红色桌布。
径直走到供桌前,双手抓住桌布的一端,停下动作深呼吸,再用力一拉。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桌上的香炉蜡烛油灯稳稳立住,连一点油花都没溅出。
“这个拿去。”
花宝把那块桌布裹在身上不敢抬头看供桌的方向,总觉得沈家的祖宗正怒火冲天地看着她。
“这是哪来的?”子净很快就发现花宝怀中的小狐狸,毛茸茸的样子很可爱。
花宝摸了摸:“不知道这只小狐狸是什么时候来的,一直跟着我不走。”
“这是狐狸?这是小狗吧。”
花宝哑然失笑:“这是小狗,你有没有长眼睛啊,这明明看上去就是狐狸嘛。”
“说你没见识吧,我告诉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