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医到-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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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院判听着声音,杨大小姐真的要给童应甫治病?
之前来的几个郎中看到这种情形全都摇头,杨大小姐怎么还敢接着治下去。
右院判低声吩咐身边的御医,“将这几天的单方看一遍,如果杨大小姐开上面的药,就和她说,不用费力了,这些药都吃过没有效用。”这一次他们是有备而来,岂会再被一个妇人占上风。
大牢里的官吏都围过来看。
“这是前几日出的神医,治好醇郡王家公子那个。”
“神医,会用血救人,这次不知道怎么治童应甫。”
“血有用,喂他吃血呗,之前不是也有郎中说过。杨大小姐的血能治百病,醇郡王公子能好,是因为喝了杨大小姐的血。”
梅香听着身边的议论,目瞪口呆,原来外面都这样说大小姐。
童应甫犹自在那里跳来跳去,嘴里喋喋不休,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似的。
杨茉将药箱放在桌上,从里面拿出事先让梅香准备好的工具。
“那是什么……锤子……”
惊呼声传来,“锤子也能治病?”
“啊……还有凿子,这是干什么用的?”
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看不到牢里到底是什么情形的右院判有些着急。
“是斧子吗?是斧子,真的是斧子,这些东西能拿来治病?怎么治?”
杨茉看向童应甫。“犯人的病是头症,应该将头打开,切除里面患病的地方,人也就自然好了。”
童应甫喊叫的声音忽然一顿。
“将头打开,那不就死了吗?”
右院判听不下去。大步从角落里走出来,向董昭行了礼,“世子爷,我们也来旁听杨大小姐诊治。”
董昭不动声色,声音低沉,“大人来的早。”声音里带着些许讽刺。
右院判假装没有听到。看向杨茉,“杨大小姐说的简单,将脑打开谁还能活?你这是治病还是要杀人?”
杀人对牢吏来说不陌生。可是切开头颅杀人……还是这样一个大小姐……听起来觉得心里冰凉。
不可能将头打开人还能活,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杨茉道:“大人可将和我一起去疫区的姚御医叫来询问,在疫区时有个病患头中汁液外流是否被我治好了。”
头中汁液外流……那不是……脑……
右院判脸色变了,脑出来人还能活?这怎么可能。
杨茉道:“我需要煮沸的水,一条长凳。绳子,要将犯人绑缚住。我才能动手。”
绑着人将头打开。
右院判的脸越来越黑,“皇上有命,不准动私刑。”
“这不是动私刑,这是给童应甫治病。”董昭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
治病不是用刑,话说的好听,这比刑司里所有的刑具都让人恐惧,与其这样熬下去,不如就死了,右院判想着抬眼看向童应甫。
“犯人已经疯癫,不会知晓我们要做什么,”杨茉看向右院判,“大人我说的可在理?”杨茉说着将旁边的外科工具打开,“就算犯人有什么差错,我自认也能将人治好。”童应甫和太医院的人害了杨家,就算父亲生死未卜,光是母亲自尽殉葬这笔血债,她也要让这些人还清。
童应甫若是害怕,无非是咬舌自尽,她话先说在前,她有办法将童应甫救活,只要童应甫的病没好,她就会治到底。
右院判道:“若是治不好该如何?”
“接着治。”杨茉十分自然地回过去,眼睛看着童应甫,童应甫已经好一会儿没有要——下蛋了。
精神病患者也能听明白她要做什么吗?那不如试一试。
右院判道:“不说明白,本官不会让你动手。”
杨茉道:“脑能支配人的行为、情绪、感觉、精神和生命,犯人将自己想成一只鸡,向来是精神出了问题,只要找到脑中能支配精神的地方,将它切掉,人就会恢复原状,就算和从前不一样,也不会这样疯癫。”
“要切开脑,就得用这样的工具。”
杨茉说着话,外面传来脚步声,杨茉转过头看到济子篆,人都到齐了可以开始动手。
“胡说……”右院判大声喊叫,才发现声音已经嘶哑,说着从怀里掏出文书,“你们这是变着法的动刑,皇上看在童应甫多年在宫内诊脉也算尽职尽责才作此安排,你们谁帮杨氏这般作为,就是有违圣命。”
牢吏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董昭道:“不劳大人费心,出了差错自然算在我身上,我自会去皇上面前复命。”
右院判冷笑,“世子说的简单……”话还没说完。
外面传来笑声。
“那我呢?我和都察院的官员能否作保。”
身后周成陵的声音,杨茉想转过头去,还是忍住。
周成陵带着身后的都察院官员,慢慢走过来。
“宣王爷……”众人上前行礼。
“宣王爷。”右院判心中登时五味杂陈,看向都察院的官员,那官员也是一脸呆愣,眼睛被杨大小姐拿来的东西吸引。
右院判装作并不在意,低声道:“宣王爷,本官也是按章办事,生怕一步走错,大家都被责罚,杨氏的法子实在是闻所未闻……”
“那她动手,”周成陵淡淡地道,“我也想知道打开头颅能否治好疯癫病,”说着看向右院判,“太医院有别的法子疹症?”
右院判觉得宣王那双眼睛里仿佛有熊熊烈火,正在找一个宣泄口,一不小心那把火就要烧到他身上,可现在他也顾不得那么多。
“宣王爷,这案子是三法司会审,王爷在这里……皇上那边恐怕会……”皇上的旨意都不遵守,这是要引圣上猜忌吗?
周成陵笑起来,飞起的眉宇黑亮润泽,眼睛闪烁出迫人的光亮,“右院判,有旨意要核对太医院的账册,你可知晓?”
那把火,右院判眼看着那把火,烧到他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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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啊,这两天有点卡文,汗死。
☆、第一百三十张 招认 求票加更
周成陵说完径直坐在已经摆好的椅子上,右院判一时六神无主,站在那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宣王不会随便说起太医院的账册,一定是哪里出了纰漏。
会是什么地方?难不成真正的账册被宣王找到了?他昨日就将那账本藏在了脉案当中。
右院判想到这里,他恨不得立即回去太医院。
右院判夹着尾巴就要开溜,一个高大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董昭道:“院判不着急,既然已经来了,就看完再走。”
周成陵发现杨大小姐侧过脸向董昭点了点头,两个人似是早有约定似的,不由地心里似有一块石头在磨,蛰得他很不舒服,他抿着嘴唇不动声色。
右院判在看董昭。
文正公世子向来死脑筋,不是那么好惹的,跟他疏通定是没有结果,不如就不声不响地从后面绕路走过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右院判点点头,顺从了董昭的说话,“也好。”
右院判说着慢慢向后走去,路过宣王身边,他抬起头看向宣王。
宣王紧抿着嘴唇不动声色,可右院判却闻到了浓浓的火药味道,仿佛随时随地都会爆开般,右院判心中一紧,恨不得立即离开这里,他不想这火药就爆在他身上。
周成陵看一眼蒋平,蒋平悄无声息地跟了过去。
右院判刚要开溜,就觉得双脚一下子离开地面,整个人像是被吊起来了般,右院判手脚乱舞,“我是朝廷命官,我是……”
话未说完,紧接着嘴里被塞进一个咸湿的东西,双臂被扭在后面用一根绳子绑起来。几乎是被拖回了原地。
右院判瞪大了眼睛,嘴里呜呜咽咽。
杨茉不由地回头看,右院判惊慌的神情慢慢地变成了恐惧。
周成陵坐在椅子上,一袭圆领对襟五爪金龙官服淹没在黑暗中。
大约是看到了右院判也被绑缚起来,再也没有人给他撑腰,童应甫倒像些人样了,嘴里“咯咯哒,咯咯哒……”的声音也渐渐模糊。
想要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就要将他的心理支柱击垮。右院判就是童应甫的支柱,如今右院判自身难保。更遑论要挺身帮童院使。
牢吏看到这种情形也开始动手将童院使抓在椅子上。
杨茉看向济子篆,“请济先生先用针,免得在治疗中病患晕厥。”
童应甫听得这话挣扎的更厉害。他一个人怎么能挣脱几个牢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济子篆将针扎在他身上。
一块布巾展开铺在童应甫脸上。
众人低头看过去,杨大小姐伸出手在童应甫右额上按来按去。
杨茉看向济子篆,“济先生看看,从这里割开可合适?”
济子篆弯腰接手过去。
大家看得白色的布巾瑟瑟发抖。杨大小姐低下头来安抚童应甫,“不用害怕,藏在布巾下,没有人能看得见。”
童应甫却没有任何反应,偶尔传来牙齿打颤的声音。
“先要剃掉周围的头发。”
冰冷的剃刀贴在童应甫头上慢慢地移动,不时地发出刺刺拉拉的声音。
童应甫双腿合拢。只怕他稍稍一放松,尿液就会喷出来。假的,假的。定然是吓他,没有谁割掉脑子还能活着,都是骗人的,只要他害怕了杨氏就赢了,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杨氏。杨氏就是他的催命鬼,每一次只要见到杨氏。他就会倒霉。
如今他的脑子也要杨氏来摆弄。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折磨他,童应甫的心脏仿佛就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杨茉将泡好的药酒拿出来敷在童应甫额头上,然后利落地取出外科小刀。
童应甫听到杨氏挑选刀的声音,来了,来了,来了,他试着翻眼睛要晕过去,可是却没有半点要晕厥的意思。
“从这里下刀?”杨茉和济子篆一起商量从哪里割开比较好。
济子篆点点头。
杨茉二话不说一刀划下去。
“割开了,割开了……”
“快看啊,要将人头割开了。”
血很快涌出来,杨茉拿起旁边的布巾擦血。
布巾下童应甫睁大眼睛,只觉得额头上有暖暖的东西喷出来,流过他脸颊,湿了蒙着他的巾子。
“妈呀,血……这么多血……”
童应甫想和旁边的人一样也喊出来,血,血,都是他的血,杨大小姐会用那些东西打开他的头,斧子、凿子,弄出一个孔洞,将他的脑子割下来,他会一直清醒,就算他咬舌自尽,杨大小姐也会救活他,然后接着给他治病。
“杨大小姐真厉害。”
“看……看……取出什么东西了……是脑吗……”
血淋淋的东西……
童应甫听到周围传来呕吐的声音,这些见过血淋淋皮肉的牢吏也忍不住要吐。
杨茉看向济子篆,“剪子。”
济子篆将工具里面的剪子递过去。
杨茉慢慢地剪开童应甫的皮肉。
童应甫顿时感觉到说不出的疼痛,大喊大叫起来,“啊……啊……啊……”
杨茉似是被吓了一跳,手一抖,夹子上刚才剥出来的东西顿时滚落在巾子上。
那一团的东西就是他的脑?是不是?童应甫不知道怎么想才好。
杨茉感觉着童应甫的呼吸,若是让他这样惊吓过度真的晕厥过去,反而得不偿失,“还没开始凿开骨头取脑呢,动了斧头难免会疼,你要忍着些。”
还没开始……童应甫鼻端传来浓浓的血腥味。
“放了我……我好了……我好了,”他再也忍受不住,“快放了我,放了我……我什么都说,我什么都说……”
只要从右院判查下去,他的罪名也会接着加重,再这样守口如瓶又有什么意思。不如少受苦痛,童应甫哭喊着,“放了我吧,放了我……”
杨茉惊奇道:“已经好了?”
“好了,好了,”童应甫不停地点头,“真的已经好了。”
“那要怎么办?”杨茉似是没有了主意看向济子篆。
济子篆道:“不如先消毒,然后将伤口缝合。”
杨茉点头,用新做好的吃针剪将童应甫的头皮缝合好,最后冲洗伤口。将童应甫头上的布巾拿下来。
童应甫脸色已经青紫,仿佛喘不过气。
“童应甫,”董昭走进牢房里看向童应甫。“既然你已经痊愈,就将没有说清楚的内情道出来。”
童应甫看向旁边被绑成粽子呜呜呀呀的右院判。
“太医院有两笔账,一笔是真的,一笔是假的,真账在右院判那里。平日里就收在我那里,现在我进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