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恋曲-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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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实在不忍心,就从被窝里爬出来,披了一件外衫,往门口方向走去。一柱香的光景,小九托着个盘子进来了。“二少爷,喝口热茶吧。”小九把盘子放窗前的桌子上,搓了搓双手,用嘴巴对着双手呵了口气,然后倒了一杯茶递给郭西月。
郭西月在转身的一瞬间,运用轻巧的手劲,已把一块东西放入衣袖当中,接过小九的递上的茶杯,打开茶盖,喝了几口。而小九闭上眼睛,猜都猜得到二少爷藏于袖中的是玉锁。
自从玉锁雕刻完工,处理完江南瓷器漏洞后,二少爷就马不停蹄地往北都赶。二少爷口里虽说是北都也有生意要处理,但小九心里明白,其实北都也没有那么急的生意,再说就算有问题,这不还有大少爷还有三少爷在吗?
如同当初下江南一样,也并非一定要二少爷出这一趟门。二少爷就是为了找到合适的玉质来雕刻玉锁才要来江南的,无论二少爷急着来江南,还是这么急奔往北都,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欧阳二小姐。
江南玉器铺
满地的玉屑,碎碎的,点点的,折射着晶莹的亮光,更小的玉粒则飞洒着,玉器铺的后方坐着一个人,眼神专注,手不断地动着,动作有些笨拙,但看得出来,很用心。
彩凤的尾处雕出来了,有些像了,但还不是非常像。郭西月看着手上刚雕刻出来的彩凤玉琐,仔细查看着,看哪里还需要改善。
“二少爷,该用饭了。”小九端着一个盘子走进来。
“放着吧,我等一下再吃。”郭西月眼睛一直盯着玉琐,突然浓眉一展,立即拿起身边的一块玉石又雕刻起来。
看着二少爷如此,小九退下了。
饭菜都冷了热,热了冷,再冷了热,都不知道多少遍了,已经七天七夜了,也不知道二少爷在这里要呆多长时间才出来。小九摇了摇头,但心里是愉悦的,至少二少爷最近变了,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翠玉晶莹,彩凤欲飞,双翼透明,厚薄适中,大小分寸准确了。根据记忆里的形象,没有错,郭西月看着刚完工的玉琐,神情舒然。
小小的玉锁躺在宽大的掌心里,折射着盈盈的清光。掌心的温度慢慢传递着,握上了,清凉的玉琐有了温度,渐渐温软,暖着人的手,暖着人的心。
看着,看着,郭西月又拿起了身边的雕刻刀,在玉琐的底部刻上了个“曉”字,刻完后,他才发现,记忆中秦子谦的玉琐上是没有字的,她喜欢的是秦子谦的传家玉琐,而不是他手上雕刻的玉锁,多了一个字的玉琐。
他雕刻的毕竟不是她看中的玉琐,那么这个手上的玉琐怎么办?扔掉吧,郭西月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说着。
无论家世与人,他都比不过秦子谦,不是吗?就连家里的爹娘、兄弟、仆人,哪个不是觉得他郭西月是配不上欧阳晓晓的,那么他现在又是在做什么呢?摸上左脸上的火焰图腾,郭西月眼里透出一股悲凉,似深潭,看不穿,也猜不透。
小九进来的时候,发现二少爷,将雕刻好的玉锁随意放在碎玉中,走向窗前,站立着,那背影苍凉而孤单。
小九的眼睛湿了。二少爷又戴上枷锁了。
那从心底发出的寒,伤的不是别人的心,是二少爷自己的心啊。
第二十一章
南城酒铺
酒是个好东西,不是吗?
悲伤的时候需要它来化解,欢乐的时候需要它来添色。
古今文人墨客关于酒的诗篇大有存在。
为何今日当我端起这酒杯,没有任何诗酒的雅兴,却如天涯浪人,步履艰难,肩负千斤重担。
小小的酒杯,端着却为何如此沉重。
拿过酒壶,秦子谦对着酒杯,注了一满杯,大概下酒有些急了,酒溢出杯沿,洒出了一些。几滴酒顺着线路,慢慢连成一串,凝聚一起,顺着桌边,流了下来,滴落在他的前襟上,打湿了一片,他却如没见到似的,不去檫试,让它渐渐渗入衣衫,成点成块。
站立一旁的侍童有些惊讶,少爷一向注重仪表,今日却任由衣衫打湿。
他一向脸带微笑,今日却如此优柔和阴沉。
他生性温和如水,平淡心境,今日却如此焦躁和不安。
是什么事情困惑他了吗?如此不同一面的少爷,让身边已呆5年的侍童有些不习惯。
最让他不能理解的是,少爷今日要喝酒。
少爷从来不沾点滴酒的,一向喜欢清淡绿茶。
今日的他,为何如此不同寻常?莫非出事了?根据眼前情景,看来事非小事。
侍童虽有心想问,但终究碍于身份地位差别,没有问出口。做下人的,如何能随便开口问主子的事情呢,虽然眼前的少爷比一般贵族子弟要亲近些,但规矩就是规矩,下人始终不能逾越。
侍童就站在一边,只能看着少爷一杯又一杯地往下咽。
苦酒的味道,他秦子谦今日终于算是尝到了。
好讽刺不是,连喝酒他都不会,这烈酒的烧灼感一直停留在咽喉之间,呛得他眼泪都出来了。
他本可不喝,但他必须要喝,不是吗?
人生处处是矛盾。为何活着要受那么多的痛苦?胸口好象被刀砍了,伤口好大,血在流,他感觉得到,因为疼痛,他必须让自己麻醉,只有醉了,才能解千愁。
猛地一抬手,一杯酒又落入了腹中。
一杯落入,接着又是一杯,酒不是喝的,而是灌的。
一壶酒见底了,空了。
视线渐渐变得模糊,思维却越来越清晰,酒的分量虽在腹内不断增加着,麻醉的效果却不大。
模糊的影子越来越清楚,如在眼前。
巧笑倩兮,美眸盼兮,神采飞扬,洒脱自成。
原来还是没有用,酒醉非但没有忘记该忘记的,反而勾起太多的回忆。
那么他,今日醉酒,有何用。
“二小姐,你看,秦公子他……”中街上,看向酒铺的二楼,相当清楚。蓝儿眼尖,看到秦子谦的时候不禁叫唤了出来。
“走吧”晓晓不是没有看见,只是看见又如何,一时的伤害是难免的,该断则断,让他趁早清醒也是好事。
“二小姐,这样不太好吧。”蓝儿看向憔悴的秦子谦,有些不忍心。
“绝情一时,幸福后生。他终究会明白的。走吧,别看了。”晓晓催促着蓝儿,赶紧离开,不想见到那张忧愁的脸,她怕看久了,她会忍不住,直接跑上楼去安慰。
安慰又如何呢?徒劳而已。只能相信,相信他能走出来,毕竟以他们的相识,他还不算陷入太深。
望向二小姐绝然而离去的背影,蓝儿有些不懂,但好象又有些懂。
无情有时候恰恰比有情要好。
这个,蓝儿是不会明白的。
等蓝儿真正明白感情的深意和玄妙时,烦恼也就找上了蓝儿。
“小二,再拿…一壶…酒…来。”酒壶空了,看着最后的几滴酒洒入酒杯,秦子谦的话语已有些不清,声音有些嘶哑。
“少爷,你不能再喝了。”侍童终于看不下去了,拿过酒壶制止道。
“拿…来…。”秦子谦步履有些踉跄,但还是伸手执意去抢酒壶。一个没站稳,摔倒。
“少爷”侍童放下酒壶,赶紧跑去扶秦子谦。
“呵呵,终于还是让我拿到了。扼…”秦子谦忍不住打了个酒嗝,颤颤地拿起酒壶,笑着将壶嘴对着口,高仰畅饮。酒湿了面,湿了发,也湿了衣衫。
“少爷,你真的不能再喝了。”侍童猛地夺下了秦子谦手中的酒壶。
“别管…我,拿…来,快…拿来。”秦子谦朝侍童站立的位置走去,一颠一颠,摇晃着。
“谦儿。”一声远远的唤声,柔柔的。
秦子谦醉倒在地的时刻,模糊中,看到一个人的影子。
那人身着红披风,鹅黄淡衫,浅色黄长裙,淡淡雅雅。脸带温和的笑容,有着说不出的亲切感。
知府府邸
“谦儿。”女子秀眉微锁,低低地唤着,口里叹着气。起身,拿起一块丝绢放在旁边装满热水的脸盆润湿,绞干。回转床边,拿着丝绢,轻轻檫试着秦子谦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
“不要…不要走…不要…”醉梦中,秦子谦不断地呢喃着。
“谦儿,谦儿…”女子一声又一声温柔地低唤着。摸向憔悴的脸,心里一阵酸楚。
这孩子,动情了。
谦儿,你难道忘记姑姑说的了吗?世上薄情之人太多,唯一不让自己受到伤害的就是,不能动情。但是谦儿你还是动情了。这都是姑姑的错,如果姑姑当时在谦儿的身边,那么今日谦儿你就不会陷得那么深而如此痛苦了。
“姑姑。”秦子谦醒来时候发现床边坐着的竟然是多年未见的姑姑,这一声姑姑的叫唤,语气既有些惊讶,有些意外,又包含着一丝喜悦。
“恩”女子点了点头,用手指轻轻地将秦子谦身前的乱发梳理了一下。
这么多年,姑姑的习惯还是没有改变,见到他,总喜欢帮他梳理乱发。
“姑姑,你怎么会来?”秦子谦问后才发现自己问错了话。
女子笑了笑,“他升迁了。”没太在意。
是姑父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姑姑还是无法承认现在的姑父吗?姑姑还只记得那个负心之人吗?秦子谦看着眼前淡笑着姑姑,突然发现自己不太了解姑姑了。
“谦儿,你没听姑姑的话。”女子依然笑着拨弄着秦子谦额前的发丝,眼里闪过一丝锐利,很快又沉入深潭,恢复了平静无波的水面。
“姑姑,谦儿虽然知道,但感情的事情真的是不能控制的。”想到欧阳晓晓,秦子谦的心又开始隐隐作痛。
“你忘记了吗?姑姑从小就跟你说过,这世上薄情寡义之人太多,谦儿你太温和善良,是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伤害他人,跟姑姑年轻的时候一样。但到头来,得到什么了呢?你看看姑姑,只是满身的伤痕。从姑姑这里,谦儿难道还看不明白吗?”女子说得有些激动了,神色愤然。
“姑姑,这一切谦儿都明白。只是她根本没有辜负我,我们之间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就算要恨,也没有恨的理由。”秦子谦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女子用疑惑的眼神望向秦子谦。怎么可能?谦儿如此优秀,世上哪个女子不为他痴迷,再加上谦儿品性温和,平易近人。是谁?能对谦儿而无动于衷呢?
“姑姑,她是不同的。”秦子谦看出姑姑的疑惑,就连他自己,当初也是满心自信地去表心意,以为会接受,谁知道得到的却是拒绝。“其实我无法问心无愧,她喜欢的是郭二公子吧,可是她自己没看清自己的心意,但我明白,可始终对她抱有幻想,一直都没对她或者郭二公子提起,姑姑,谦儿很自私。”
“郭二公子?郭家庄的二少爷,外称火焰阎罗的郭西月?”女子讶异地反问着。怎么可能?无论如何,谦儿比他好过多少倍都不知道。
“姑姑现在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但是这是事实。感情的事容不得半点勉强。外在的条件如何,都干涉不了其本身的。”秦子谦在醉酒之后,突然想通了一些事情。他一直认为自己跟其他贵族子弟不同,其实不然,骨子里他依然存在这种地位观念,所以在感情一开始的时候,他就用自己的家世背景在做筹码。认为自己必胜的,这种观念导致了现在的局面,他败不在外在的东西,败在她的心的归属上。一开始,她的心就在郭西月的身上,那么,他秦子谦又怎么可能会嬴呢?
“她真的如此不同吗?”女子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第二十二章
水云居
“我画,我画,我点,我点”诺大一个书桌,铺着一张白纸,纸上无物,只有点点墨水。
“二小姐,你在画什么呀”蓝儿走过来,好奇地问道。
“繁星,我提名繁星为名,蓝儿,你看看,像不像漫天的星辰啊。”晓晓对着完工的墨宝,用嘴吹了吹墨迹未干的地方。
“就这个?这是画?”蓝儿对上晓晓的视线,眼睛里满是问号。
“当然,这不但是画,而且是天才作品啊。蓝儿你想想看,世上哪个画家的作品有像我这样只用点墨,就能完成如此伟大之作品的,没有吧,所以它就是本人毕生发现的最伟大的作品。”晓晓看着这副画,上越看越满意,“来,蓝儿,把这副作品拿到书斋去,找个工艺好的师傅,帮我表起来。”
“二小姐,你没开玩笑?”蓝儿对上这副所谓的伟大作品,确认问道。
“你看我的表情,像开玩笑吗”蓝儿看着二小姐的脸色确实不像是开玩笑“所以,去吧,蓝儿。”晓晓把画卷卷好,仔细吩咐蓝儿要收藏好,不许将纸张弄坏了。
“真的要去?”蓝儿还是有些不太情愿,这副画真要拿到书斋去表的话,非让人笑话不可,虽说自己被消化还没怎的,但要是二小姐被人笑话了,那可不行。
“恩,去吧,记住,一定要去南城书斋。”晓晓顽皮地笑着,眼睛亮亮的。
“哦”蓝儿终究敌不过晓晓的要求,接过画卷,不太乐意地走出去。
南城书斋
南城书斋存在这北都已经有二百年的历史了,经过皇朝更替,在动乱年代,依然屹立不倒,这当然跟书斋历代传人的人品和书斋的信誉离不开的。
金灿灿的南城书斋四个大字,明晃晃的招牌,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