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妆-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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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着一个月了,少爷竟天天点这绿豆糕,再好吃的东西也禁不住天天吃吧?少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一碟子糕点很快被解决了,暮长歌满足地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杜妈,她的伤好了吧?”
“呃?好了,早好了。”杜妈一愣过后喜笑颜开地回道。
还真别说,那丫头还蛮讨她欢心的,话不多,手脚勤快,比起老宅子那边派过来的女佣好使唤。
最主要的是,这丫头怕死少爷了,有少爷的地方几乎找不着她的影子,以前被少爷赶出去的那些女人可是如狂蜂浪蝶一般涌在少爷跟前,害得她老是板着一副晚娘脸,这不皱纹都愁出许多来。
“月影?咦?这丫头,人呢?”杜妈坐在花园里晒了一会太阳后进屋准备中餐,在厨房竟没有看到那个忙碌的身影。有些意外,平常这个时候她已经开始洗菜了。
“杜妈,您干嘛呢?中饭好了没有,我都饿死了,少爷和行云大哥今天会早点回哦!到时候您可不要说我没有通知你。”差点就和杜妈撞在一起的年轻人一个闪身躲了开来。
“流水,看见月影没有?”杜妈逮着他就急切地问道,“这丫头做早点的时候就有点不对劲,这会子人都不知跑哪里去了。”
“那个新来的点心师傅?”流水向杜妈确认道,“我连她什么样都没有见过,怎么会知道?”
杜妈捂着脑袋叹道:“老了,没记性,你刚从老宅回来?”
“嗯!要不我去找找看?呃?那个,谁谁谁,看到新来的点心师傅没?”流水指着不远处的一个男佣叫道。
“流水少爷,大山没有见到。”男佣急忙奔上前,恭敬地回答。
“问问其他人,有没有谁见到?来个人,去门房看看。”流水指挥着众人在宅子里开始了寻人行动。
“那个……流水少爷,香云早晨好像看到她回房去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房里?”自称香云的女佣畏畏缩缩地开口,别看这个流水大大咧咧的,他可是宅子里最心狠手辣的人。
流水眼眸一冷,不悦道:“怎么不早说?”
“好了,杜妈去看看那丫头怎么回事?你也赶紧回房去整理一下,不是刚回来吗?”杜妈一招太极推出去,直接将流水的怒气推得无影无踪。
“丫头?嗬!真在屋里。”杜妈自言自语道,走进楚月的床头伸手触了触她的额头,“哎呀!烧得很,难怪躺下了。丫头,你先睡着,待会我让香云给你送点退烧药来。”
没有楚月打下手,杜妈还是很快地将午餐摆上了餐桌,欣慰地看着自家主子吃得欢畅,她心里是说不出的高兴。
离人妆 系列一 卷一 处处是离人 第24章 若即若离
“少爷,老爷希望您能尽快搬回老宅,这次都下通牒了。唉!”流水大口大口地扒着饭,还是在自己家里吃饭爽,在老宅里吃饭那叫一个受罪,动作稍微一大就得挨师傅一顿臭打。
暮长歌无所谓地耸耸肩,嗤笑道:“他哪次不是下通牒?”
“这次不一样,听师傅的意思,老爷这次来真的。”流水眯着眼睛透露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挖来的小道消息。
“不吃了,听到他就没胃口,你们吃完了就到书房来吧!”暮长歌推开椅子,径直走上二楼。
杜妈望着暮长歌消失的方向,惆怅万分,不由地将眼刀子对准了那个罪魁祸首。
“呃?杜妈,不带这样的,我冤枉啊!”流水被她看得头皮发麻,只得连连讨饶,“您可不能把菜撤了,我在老宅里天天吃不饱喝不好,已经很惨了。”
“要是饿着少爷,看我不饿你三天。”行云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起身追上了二楼,不放心地又朝餐厅喊道:“杜妈,端一份点心上楼。”
暮长歌躺在宽大的真皮沙发里,双脚交迭踏在茶几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烟。
“少爷。”
“这些年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还不够?难道非得在他眼皮底下才放心?”暮长歌貌似自问自答地说着,没有理会行云,“他要像别人的爸爸那样,我也无话可说。可是,他有什么资格管我?”
行云有些心疼地看着那个大男孩,从两年前夫人去世后,他就越发叛逆,总是忤逆老爷的意思,加上和少爷年龄相仿的流水在旁边撺掇,父子俩的感情就更加单薄。
“少爷,再来些点心,这些可是杜妈亲自弄得呢!”杜妈推门走进书房,将托盘举在暮长歌的身侧,“少爷可是难为我这老婆子了,当桌子不说,是不是还要用喂的啊?”
暮长歌一跃而起端坐好,有些赌气道:“早饱了,不吃了。”
“少爷,再生气也不要和身子过不去啊,不然岂不是便宜了那些坏人?”杜妈刻意加重了“坏人”两字。
“是哦!犯不着和坏人怄气,今天什么点心?”暮长歌长手一勾,去过一块点心放进嘴里,疑惑地问道:“怎么不是绿豆糕?”
“那丫头生病了,在床上躺着呢。”
暮长歌眉头一皱,几乎就快将她忘记了,可一听说她生病了,那张苍白的泪脸又浮现出来。
从小到大,除了妈妈和那个救命小女孩的样子他能牢记在心外,还有什么人能牵动他的神经。
这个叫楚月影的女子却破了这个例,很好,他现在是想忘记她也难了。
夜宵依旧没有看到绿豆糕,暮长歌觉得有些莫名的烦躁,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
“哎呀!这个点心师傅是不是和我作对啊?怎么我一回家她就病了,连床都下不了。我可是等这绿豆糕等了整整一个月啊!”流水合上手中的账本,夸张地喊道,“少爷,你说是不是?”
下不了床?这么严重?
暮长歌心中一惊,杜妈是怎么照顾人的?病成这样也不叫胡医生来看一下。
“好了,不早了,不要打扰少爷休息。”行云制止了流水的抱怨,拖着他离开了书房。
聒噪的声源被清除,书房立刻安静了下来,暮长歌一点睡意也没有,举着一本书读着,可十分钟过去后,一页也没有翻过去。
3ǔωω。cōm 忽然,他恼怒地摔下书大步离开了书房。
离人妆 系列一 卷一 处处是离人 第25章 少爷探病
“妈妈……”当额头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时,楚月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谁在身边,只不过眼皮重如千斤怎么也睁不开,身上跟着火了一般,到处热烘烘的逃都逃不开。
妈妈,是您来看我了吗?
妈妈,你用命为小影子换来的自由,小影子却辜负您了,您是来骂我的吗?
妈妈,我不是真的小影子,我对不起您!
听着楚月呓语,暮长歌一怔,然后无声地苦笑一下,施施然地将手从她的额头挪开,起身拧了个湿毛巾搁在她额头上。
“妈妈……”
你在梦里看到了你妈妈,所以不肯醒吧!你之于我,算是幸运的。
也许是湿毛巾的功劳,也许是药物的功劳,第二天一大清早,楚月就醒了过来,挣扎着爬起来准备好早点。
“真的很好吃啊!比起以前那些师傅做的,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流水眯着眼睛很是享受地叹道。
“吃你的,怎么那么多话?”行云不满地斥责,“今天你陪少爷去公司,快点去准备。”
“啊!大哥,你就不能让我多歇一天?”接收到行云凌厉的目光后,流水只好左右开弓捏着四个绿豆糕跑开来。
每次和行云斗,总是被他吃得死死得,还是避开好。
行云走到楚月的房间敲了敲门,低声问道:“楚小姐,要不要请医生来看看?”
“不用,我已经好了。谢谢你!”楚月拉开房门,诚恳地说,“真得好了。”
除了追查她的行踪时和她打过照面外,一个月来行云还是头一次近距离观察这个女子。
猛然间,行云心里升起了浓浓的戒备,这个女子竟能让自己这么没有存在感。
若不是少爷发觉点心有所改变,他几乎就忘记了这个宅子里有她这么一号人。
该死,昨天少爷还独自来看望她……一想到这里,行云是一阵后怕,看来今后要好好提防她才对。
身为少爷的贴身保镖,行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自责过。
流水忙着砸吧嘴巴,行云则忙着监视楚月,日子也就一日一日过去了。
夜宵还是一成不变的绿豆糕,暮大少爷对着它淡淡地笑了。
他最近过得挺开心,流水和行云不一样,流水总喜欢背地里对公司里那些倚老卖老的老资格动手,将他们修整地惨不忍睹,想想就好笑。而行云总是公事公办,太古板。
距楚月生病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少爷似乎忘记进来那一夜的探病,最好能找个机会将这丫头送出去,省得将来出了什么纰漏。
行云打定主意,便趁着暮长歌这会子心情不错探视性地问道:“少爷,最近老爷从江南请回来一个专门做绿豆糕的老师傅,您看是不是将他接到宅子里来?”
“回了。我挺喜欢现在吃的这个味,不要换了。”暮长歌想都没想就给回绝了。
行云听了,心里揪起一疙瘩,看来还不好处理啊!不过看少爷的心思,她也不过是个做点心的厨娘,只要点心做得好就可以了。
暮长歌吃着绿豆糕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一夜。
那滚烫的脸上微蹙的眉头,那无助的神情,那轻呢的呼唤,什么东西渐渐地缠上了心尖,他却不自知。
离人妆 系列一 卷一 处处是离人 第26章 刺杀未遂
楚月将厨房打扫干净拖好地时已经深夜了,最近宵夜的时间都很晚,她不想抱怨只是默默地准备着,杜妈倒是挺心疼她,额外给了她一段午休的时间。
熄了灯,顺着橘黄的壁灯,楚月穿过走廊轻手轻脚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走廊尽头那扇门后就是大厅,穿过大厅有一条弯曲盘旋的楼梯通往二楼,越过楼梯才能到她住的房间。
这条走了两个多月的走廊和往常一样幽静,楚月却明显觉察到空气中多了一股说不出的压抑感,越靠近那扇门这种感觉越是如影相随,不容忽视。
她不由地放慢脚步暗暗地打量着四周,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状况,她会不会是神经过敏了?
咦?
楚月缓缓地推开门走进大厅里,慢慢走到会客区的吧台后,弯腰翻出一个纸杯随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然后路过楼梯晃回自己的房间。
房门一掩上,她就快步跑到窗口,隐在黑暗中朝窗外望去,窗外那群尽职尽责的守卫们已经不知去向。
楚月无声地笑了笑,颇为自嘲地低语:“妈妈,我会好好保护这条命,您千万不要担心。”
推开玻璃窗,楚月用尽力气将手中那杯凉开水朝对面的窗户上泼去。
对面本来是守卫的休息室,不知何时起里面住着的人变成了行云,楚月不愿深究其中的缘故,却很庆幸此刻行云就在对窗。
刚将玻璃窗关上,楚月就听到刺耳的警报声。
黑夜里只要有一点动静就被无限地放大了。
几乎同时,楼上响起了纷沓的脚步声,嘈杂的喊叫声,还有打斗时那特殊的声响和尖锐的惨叫声……
“保护少爷!”依稀能分辨行云那一向低沉没有情绪的话语里带着几丝惊慌。
“快,跟上去!”这气急败坏的叫喊声是流水发出的,和行云比,流水俨然没有达到一流保镖的水准。
“别让人跑了,再点一队人追……”
“给我彻底搜查一遍。”
“向老爷请求支援。”
不知多少扇门被打开,多少扇门被关上,直至最后的宁静,夜色已然褪去,东方升起了一丝红晕。
终于结束了!
妈妈,方才在大厅我差点就叫出来了,那样做的话,现在我是不是就能见到您呢?
您一定会伤心吧!可是,我想您,非常想……
楚月双手抱膝缩在地板上,紧紧地依偎着床脚,身子还在不住地颤抖,瞪得酸涩的双眼微微一闭,暗自悲伤。
苍羽在树林中狼狈地逃窜,不一会儿就将后面的守卫甩得老远。只见他在林子里胡乱地左拐右拐一气,最后爬上了树干上,顺着交替的树枝几个起落后便溜下树出了林子。
回到临时落脚的地方,苍羽恼怒地将外套摔在了地上,走进洗手间清理身上的伤痕,和暮长歌的那些守卫相比,他受得伤算轻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明明已经安静地拔掉了外面的爪牙,顺利地潜进了暮长歌安寝的二楼,为何警报声会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