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喜小新娘-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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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静地直视着她,在跳跃的烛火下,黝黑的眸子幽深沉寂,似窗下深浓如墨的夜色,黑得看不出一点端倪,不带一丝情绪。
纪小蛮胸口象被压了一块大石,气弱心虚,心弦紧得仿佛一触就会断,无端地委屈,心酸得想要落泪。{免费全文下载
“哼!”柳青儿怒颜相向:“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把蔡伯伯害成这样的到底是谁?还有脸问,滚,早点滚回去,我们不想再看到你!”
纪小蛮面色一白,难堪地抿紧了唇。
虽然只是无心之过,但蔡仲农的确因她而残,她也无话可说。
“青儿!”柳惜文出声喝止:“你沈爷爷,沈伯母还有众位叔伯都在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余地?”
“爹!”柳青儿噘起了唇:“我哪有说错?本来……”
吱呀一声门开了,沈白山面色苍白,额上渗着一层薄汗,衣裳似被水浸过一般湿润,眉眼间染着刻骨的疲惫。
两个小厮合力抬了一只巨大的木桶出来,里面盛着黑漆漆的药汁,散发着沈浊的恶臭,水波一层层地漾着,似一条条扭曲的蛇。
纪小蛮看了,胃里一阵翻涌,几乎立刻就要呕吐出来,握紧了拳头强自撑着,不腿软,不逃走。
她在心里一遍遍地安慰自己:方才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杨,影都人都擅于用毒,精通医术,沈白山更是毕生专研于此,医术出神入化,世人无出其右,有他在,蔡仲农一定没事。
“爹,”李竹君递了干净的毛巾给他擦汗,迎上去低声问:“仲农怎样?”
“明早若能醒过来的话,性命当会无碍。”沈白山拿了毛巾却不擦汗,目光在纪小蛮脸上一掠而过,神色淡然:“只是那身功夫……”说到这里,他顿住,黯然地摇了摇头。
纪小蛮听到这句话,于是满腔的期待化成冰冷,如坠入冰窖。嫣红的唇瓣瞬间失去了血色,眼神茫然,象陷入绝境的小兽,慌乱无助得让人心疼。
想到几个钟头之前,蔡仲农还逸兴瑞飞,豪情满怀的说着“托坠儿的福,才能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爽!”可是以后却再也不能恣意来去,
练武之人,生平最得意的就是那身功夫,身体残了,武功没了,下半辈子形同废人,那种打击生不如死!
她,究竟做了什么!
“没事,命保住就好。”李竹君呆了一下,低低地接了一句,纤手搭在纪小蛮的肩头,轻轻地按了按。
谢怀恩忽地站了起来,大踏步离开。
“怀恩~”李竹君神色不安,起身欲追。
“算了,由他去吧~”沈白山低叹一声,摇头制止。
“怀恩哥~等等我!”柳青儿起身追了出去,到门边时突然停了下来,狠狠地瞪了纪小蛮一眼:“你听着,蔡伯伯若是出了事,我绝不放过你!”
话音刚落,外面啸声忽起,声音高亢,宛如龙吟虎啸,透着浓浓的悲愤,啸声越来越远,屋内众人尽皆骇然,想顾失色,纷纷站起来,朝外望去。
只见月夜下,一条人影迅若奔雷,在苍灰的山峦之间狂奔,如白驹过隙,眨眼已失了踪迹。啸声惊起了林中无数的宿鸟,它们在密林上,在夜空中,在月光下或低飞,或急窜,或乱舞……
这一夜,显得隔外的漫长。
纪小蛮尽管又累又饿,又惊又怕,又愧又悔,又慌又痛……但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肯离开,坚持要守在外面等蔡仲农醒来,确定他的生命无碍才肯离去。
可她毕竟受了伤,又中了毒,不论怎么勉强,到快天亮时还是撑不住依在李竹君的肩头睡着了。
李竹君很小心地把她送到客房里,盖上被。瞧着那张巴掌大的小脸皱成一颗桔子,纤长的睫毛无意识地颤动着,脸上泪痕犹未干,不禁低低地叹了一口气。
“爹~”她转头,发现沈白山静静地站在门边,脸上的神情莫测高深。
“睡了?”沈白山看清她的不安,蹰踌一下还是走了进来,站到床边探了探她的额头,赞许道:“还好,这孩子体质倒是不错。”
“爹~”李竹君犹豫一下,低唤了一声。
“有事?”
“爹,”李竹君眉心微蹙,瞧了瞧熟睡的坠儿,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你确定她真的就是怀恩的良缘?”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沈白山不答反问。
“是,”李竹君叹气:“可是爹也看到了,怀恩根本就不喜 欢'炫。书。网'她,两个人的脾气也相差太远。坠儿的性子,也太浮躁,两个人完全谈不拢,勉强把他们凑到一起,合适吗?”
身为沈家唯一的媳妇,对于这个在沈家流传了七代的预言,在生下怀恩的第一天就知道了,她会有一个来 自'炫*书*网'未来世界的媳妇。
在没有见到坠儿之前,她也曾满怀期待。那个重要到让先祖写下预言的儿媳该是怎样的与众不同,怎样的慧质兰心,才配得上她那惊才绝艳,举世无双的宝贝儿子?
江湖篇 088 缘份来时,想逃也逃不了
088缘份来时,想逃也逃不了(2095字)
不能否认,见到坠儿之后,她是很失望的。
这个女孩,聪明或有,不够圆融;俏丽或有,不够端庄;活泼有余,稳重全无;直率坦白,却又太过功利……
尤其是她与怀恩几乎是时时刻刻剑拨弩张,针锋相对,丝毫也不相让。
这让她十足担心,因为怀恩的妻子,以后是要掌管影都的。做为一个未来的影后,她太跳达,不够端庄,也不够沉稳,更不够大度……但既是祖先的安排,命中注定,她也只能接受。
接触下来,发现她虽喜 欢'炫。书。网'捉弄人,心地却还不坏,再加上她成天笑逐颜开,对任何人都笑脸相迎,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她伤心,又觉得活泼一点也没啥。然后发现她做得一手好菜,总算有一点点身为女子的本份,又安慰了不少。
以为慢慢教,总是可以让她改变的。可现在,她闯下这个大祸,给影都带来十年不遇的灾难,怀恩根本连看她一眼都懒了。
她真担心,她和怀恩以后要如何相处,更要如何服众?
“媳妇,”沈白山走到窗前站定,默默地望着远山:“当初你跟子默成亲时,我说什么来着?可是现在你看,你不是也做得挺好的?”
李竹君面上一红,心里又一酸,垂下头低低地答:“那怎么一样?我跟子默是真心相爱的。”
这,是她心底一辈子的痛。
当年沈白山竭力反对,子默负气带着她离开影都,不肯接受影帝之位,两个人浪迹江湖,啸傲泉林,原以为可以恩爱到白头,谁知世事难料,他却英年早逝,恩爱夫妻终究不能到老。==
临终时留下遗言,希望她可以回到影都替他尽孝。于是,她带着怀恩回了影都,一晃已是二十多年。
“是啊,”沈白山微笑:“我活了七十多年,总算明白姻缘其实是天注定的,当缘份来时,想逃也逃不了。”
“爹还是相信老祖宗的预言了?”李竹君低叹。
“她花了那么多的心血,不惜折损修行也要泄露天机,留下这样的遗训,肯定是有其道理的。”沈白山想了想,终究有所保留:“媳妇,我这么做,无非也是想逼怀恩早点接受现实,少走弯路,免得错过坠儿,造成终身不可弥补的伤痛。”
李竹君张了张嘴,终究忍住了:“我明白了,爹。”
没有坠儿,总还会有其他女子。以怀恩的优秀,她就不信会找不到倾心于他,又胜过坠儿百倍的女子?
就算以时空之钥和家中巨额财富引诱得坠儿留下,她若对怀恩没有感情,终究是害了怀恩,何苦如此大费周章?
身为母亲,她只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跟一个真心爱他的女子在一起生活,有什么错?
两天两夜过去了,蔡仲农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没有清醒的迹象。随着时间的慢慢流失,谢怀恩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如果早知道帮助坠儿逃离京城会把与他情同父子,对他视若己出的蔡伯送入绝境,他绝不会出手管这个闲事。
这几天,纪小蛮经历了前所未有的煎熬,常常在睡梦中惊醒,不管白昼,跳起来就去看蔡仲农。
在漫长的等待中,她终于明白,所谓的自由其实是相对的。当她的身边有亲人,有朋友,有伙伴……她就永远不可能随心所欲地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轻率的言行,有时会需要无辜的人以生命来替她的任性妄为买单。而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得来的快乐终究会变成一枚苦果,由她自己吞下。
一直以来,她似乎都活得太过自我。当圣旨来临时,她只想到自己不喜 欢'炫。书。网'赫连净云,不愿意嫁给一个欺骗自己,不尊重自己的男人,所以她义无反顾地逃了。
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抗旨逃婚一走了之之后,扔给养育她成人的高弘文夫妇一个怎样的烂摊子?又把一直待她如珠似宝,比亲妹妹还疼的高茗欣推到一个怎样尴尬的境地?
而林俭为了她忍辱负重,装聋作哑地在高家做了五年的仆人,在她的身边默默保护了她五年,其间付出了多少艰辛与努力?
为了把她从一场屠杀中抢救出来,又有多少人以血肉之躯替她挡住了刀剑,经历了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波折与磨难才能把她从安南带到大邺?
是,他的确粗暴地干涉了她的感情,辜负了她对她的信任。可是,她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方式向他表达自己的不满,而不是一声不吭地消失不见。那等于是完全抹杀了他过去几年来为她付出的所有努力……
她没有勇气守在蔡仲农的床边,怕面对无数无声的指责,然而相比一千人的指责她更害怕谢怀恩那比刀锋还锐利,比霜雪更寒冷的目光……
她知道,当她被毒蜂噬咬时,是他替她吸的毒。
这些天,只要一闭上眼睛,她有眼前就会浮现自己只着胸衣,横躺在他膝上的模样,他灼热的呼吸似乎依旧在耳畔吞吐,手指尖上还残留着他炙热的体温,那不同于她的柔软与香滑,坚硬与强壮的肌肤,仍然会令她心跳不已……
“坠儿,”沈白山叹着气向她解释:“理解一下他吧,子默去得早,仲农对他来说,是比亲生父亲更亲近的亲人。再加上这家伙被他娘和我宠坏了,不懂得体贴。”
纪小苦笑:她能说什么?一切的恶果都是她的任性造成,如果换成是她,不见得能比现在的他做得更好。
她唯一擅长的是厨艺,所以这几天只要是清醒状态,她就呆在厨房,熬着各种各样的补汤和各式各样的营养粥,希望可以在蔡仲农清醒的第一时间吃上她亲手送去的歉意。
可惜,不论送上去的是什么,谢怀恩别说尝,连看都不肯多看一眼。这让她在挫折和无奈之余,更滋生了一些无可名状的酸涩——她只是想弥补一下,可他却不肯给她机会。
“坠儿~”悄然接近的脚步声,把她从沉思中拉回,转头,看到站在门边,笑得一脸慈爱的沈白山,他的眼里闪着一丝神秘的笑意:“你看谁来了?”
江湖篇 089 相信我
089相信我(2102字)
“沈爷爷!”纪小蛮愣了一秒,霍地站起身:“是不是蔡伯伯醒了?”
沈白山但笑不语,慢慢让开,露出风尘仆仆的林俭。==
“抱歉,”林俭冲她绽了一抹温柔的浅笑:“我好象让你失望……”
阔别一个月,她瘦了,原本就巴掌大的小脸尖得只剩下一双大大的眼睛。而脸上那抹不属于她的忧郁,让他几乎以为认错了人。
“啊~”纪小蛮尖叫一声,象节失控的火车头,撞进了林俭的怀中,把他撞得朝后退了两步才站稳。她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天哪,哑铃!”
林俭略有些不自在,迟疑了片刻,才伸手拍了拍她的肩,退后一步不着痕迹地挣脱了她的熊抱:“还好,我还怕你会赶我走~”
“对不起,”纪小蛮心虚地垂下头:“我不该不辞而别。”
“咳~”沈白山变了颜色,轻咳一声:“你们慢慢聊,我去看看仲农。”
清风说林俭是坠儿家的家仆,现在看来,他们的关系远远不止于此。凭他七十几年的人生阅历,他敏感地嗅到某种危机地靠近。
或许,祖训上所说的怀恩要面对的情劫将要应在这个年轻英挺的男人身上?如果真是这样,他必需改变策略,先下手为强,抢在坠儿的心意明朗之前把她和怀恩的关系定下来。
“怎么,”林俭试图用玩笑化解她的尴尬:“没有我是不是很舒服自在?”
“哑铃,”纪小蛮神色黯然:“我是不是很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