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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子夜红烛-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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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身边,那这望京城里的公子们可是没有机会认识南家国色天香的大小姐了。”
  我笑道:“那要不要我去和姨父求情,就说是我想见识一下这残焰,才让你偷的?”
  南成说:“真的?那我这顿板子不但免了,而且爹一高兴说不定还会把这残焰赏了我也未可知。这残焰可是跟了爹十年的老马了呢!”
  我有点弱智地问:“为何?姨父就这样相信我的话?”
  南成哈哈大笑,说:“笛儿,你知道原因的!”
  我一下子红了脸,不再说话。静静在享受这马背上的感觉,一路行来,我不自觉地想起了那次李纵载我的情形,我中几多感概!也不知李纵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会带着秦歌来请春?明知道碰见他的机率几乎为零,但心中免不了生出些许的盼望。
  出得城来,人越来越多,一派热闹的景像。南成告诉我,我们去小秀岭,那里是每年人最多的地方,还在些比赛可以看。我满心期待!
  刚到小秀岭,只听得一声尖厉的哨音从人群中响起,残焰发了疯似的向前奔去,南成再也控制不了它了。我吓得大叫起来,紧紧地抱住了南成的腰。
  残焰终于停了下来,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只听得一声大喝:“逆子!还不给我下来!”
  南成把我抱下了马,我看见爹居然在那里,也身边有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锦衣华服,一脸怒气地看着南成,想来这就是南成之父,先皇的姑姑元硕长公主之子南靖祥了。爹在他身旁看着他怒斥南成,只是笑着,并不说话。
  我忙走过去,福了福身子,道:“易笛见过姨父大人,见过爹爹,请二位金安!”
  南靖祥看看我,又看看捻须含笑的爹,再看看南成,顿时哈哈大笑,说道:“这就是笛儿啊?果然出落得如花似玉,焕祯,你养了个好女儿啊!”
  南成也过来见礼。南靖祥大手一挥,说:“你这小子,原来是带了笛儿出来啊,我还以为你又是带了外面的不三不四的女子……”
  一时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干咳一声,南成也无比哀怨地叫着:“爹,你……”
  看来这南靖祥也是个心直口快的人,不过此时也发现自己失言了,于是干咳几声后说:“那个,成儿啊,这残焰你喜欢爹就给你了,以后多带笛儿出来走走啊!年轻人,身子骨灵活,我们这把老骨头可是骑不动这马了!”
  我朝南成挤挤眼睛,这家伙还真不愧是他爹的儿子,刚才就料到他爹会把这残焰赏了他了。
  爹也在一边附合道:“是啊,我们都老了,你看成儿都这么大了!”
  南成恭敬地说:“姨父和爹可都是正当壮年呢!八年前,姨父和爹二老在这请春节上,一场赛马可是惊动了整个望京城呢!”
  南姨父一听此话朗声笑道:“焕祯,不如今日我二人再来一赛?”
  爹笑道:“有何不可?正好这残焰也在!”说罢用手去摸残焰的头,残焰热请地蹭了蹭爹,打着响鼻,像是碰见了老朋友。这残焰果然是匹好马!
  人群中早已传开商相要和南老爷赛马的消息,一时这小秀岭让人给围了个水泄不通。
  早有侍丛设好了香案,梵上了香,以一柱香为限。南成给我解说道,要求不仅要采的新叶多,还要新奇,更讲求马技。
  先是南姨父,只见他一上马,残焰就进入了状态,驼着它的主人向前面的旷野奔去。只见南姨父一会儿低探身子,一会儿紧贴马腹,不时地采着地上的新绿。最惊险的一次是,他身体完全离马,只有一只脚还蹬着马鞍,一扬手,居然采到了一棵小树上刚冒出的新枝!就在香快燃尽时,他策马而归,手里已是一大把新绿,
  南姨父下得马来,把手里的新绿展示给大家看,一边说:“这四叶萍,佑我渊源四季平安。这榆叶梅,佑我渊源花开高枝,红运当头……”
  众人早是一片叫好之声。
  该爹出赛了,我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汗,虽然听闻八年前的赛马如何出彩,可爹毕竟是一介文官,这马上之事,多有生疏。南成不着痕迹地握着我的手,捏了捏,示意我放心。
  爹一上残焰,残焰亦是欣然前往,不多时,已快淡出众人的视线时,爹一下翻身潜入马腹,好一会儿也不见上来。周围的人更是静得只听得见呼吸声。我的手心早已让汗水给湿透了!南成在我耳边低声说:“笛儿莫怕,姨父虽是文官,但这马术可是了得,这次赛马怕是又是他赢了!”
  良久,众人一阵惊呼,却见爹从马腹下探出身子,已是安然在驾着残焰缓缓地走了过来。下马时,那柱香才燃了一半。
  爹从容地拿出那一手的新绿放在案上,一叶的寒芹,二蒂的蒲草,三蕊的葳狄,四芽的茹芥,五苞的青芜。一边念道:“一年到头,二惠立爽,三茶六饭,四季平安,五谷丰登!”
  四下里掌声雷动,叫好声不绝于耳!
    

第十四节 祸从口出

   南成笑着上前向爹作揖道:“姨父风采不减当年啊!让我们这些小辈景仰万分!刚才笛儿还为你捏了一把汗呢!”
  爹乐呵呵地说:“还是靖祥的骑术好啊!笛儿,看爹给你采了什么?”说完爹把一朵小小的黄花插在我发间。
  这个季节虽是早春,这野外却不见有什么花开,这小黄花就显得很珍贵了,我看着爹那微白的鬓角,此情此景让我随口吟道:“神龟虽寿,猷有尽时。腾蛇乘雾,终为土灰。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盈缩之期,不但在天。养怡之福,可得永年!”
  人群里突然传出一声朗笑:“妙啊!妙啊!”只见一个身着黄色衣袍,面容俊逸的男子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顿时,爹,南姨父和南成都跪下了,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周围的人见状也跪下了。我也随着人群跪下了。
  皇帝说:“都平身吧!今日乃请春佳节,朕与民同庆,祈求春神,佑我渊源风调雨顺!都散了去吧!”
  周围又是一翻高呼万岁后,大家都散了。爹和南姨父起身立于皇帝下首,我也随南成站在一边。不自觉地打量了这皇帝一翻,这就是李放了,李纵的同胞哥哥。青年的帝王,与李纵略有几分相似,眉宇之间一股浑然天成的霸气。
  皇帝又开口了:“好一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啊!商相正当壮年,虽是曾为伯王之师,也算得朕的半个老师,但这老字却是不能当的啊!我渊源正是需要商相这样的人才为国效力,商相你不能老啊!”
  爹又一下子跪下了,大行朝礼,道:“臣惶恐!”
  李放满眼温暖的笑意,亲手将爹扶了起来,说:“刚才作诗的可是商相之女?”
  爹恭恭敬敬地回道:“正是小女,小女顽劣,惊扰了圣驾,望陛下恕罪!”
  李放上下打量了我几遍,说:“爱卿何罪之有?你可是养了个好女儿啊!”
  南成不着痕迹地挡在我身前,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南成哥哥,你原来在这里啊?可叫我好找!”
  只见一个宫装的红衣女子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粉衣女子。
  说话的正是这红衣女子,只见她明眸如水,面若桃花,大约十六七岁的光景。南成见她过来,揖手一礼道:“南成见过婉和公主!”
  原来这就是婉和公主李慎了,是李放和李纵同母所出的妹妹。也是先皇膝下唯一的公主。见她看向南成那火辣辣的目光,不难发现,她一定是喜欢南成的。
  李慎身后那粉衣女子更是生得花容月貌,只见她眉如新月,唇如点朱。她走到李放跟前盈盈一拜:“南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如幼鸟出巢,娇软无比,让人听了顿生怜惜之意。李放含笑地扶起南嫣,温柔地说:“嫣儿都长这么大了啊?可是生得比幼时更美了!”
  南嫣娇羞地低下了头。
  李慎说:“皇兄,婉和今日想骑马,可好?”
  李放宠爱地看了李慎一眼说:“慎儿,别胡闹!你那骑术,朕怕摔着你!”
  李慎拉起南成说:“不会的,我让南成哥哥教我,他会保护我的!”
  李放允了,李慎高兴地拉着南成和残焰跑开了。南成回过头,担心地看了我了眼,我对他淡淡一笑。
  这时,有太监来报,皇后凤体微恙,先行回宫了。南姨父和爹让李放留下他一起小酌。其余的人都各自散去了。
  南嫣拉着我的手上了南府的马车,笑道:“笛儿妹妹早上可是和成儿一起来的?”
  我点点头。
  南嫣拉着我的手说:“难怪了,我今日如何央他带我来请春他都不肯,原来是去接妹妹你了!多日不见妹妹,妹妹可是越显水灵了,成儿可是对你上心了!”
  我脸红了,说:“哪有啊?表姐你才是真的美呢!渊源王朝如果表姐是第二美人的话,没有人敢排第一的!”这句话我说的是实话。这南嫣真像南成所说:国色天香!
  南嫣咯咯地娇笑不已。快到相府时,南嫣慎重地对我说:“婉和公主好像对成儿……妹妹可要当心点!”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看来人人都以为我和南成是一对了!
  别了南嫣,我回了房里,取了水把今日采得的新绿和爹给我的小黄花供上。
  到了午饭时间,南成急急在赶了过来!
  我打趣道:“怎么表哥不去教婉和公主骑马,却来相府干嘛?”
  南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说:“都到了这个时辰了,你还说这些无聊的话!你该为自己急下了!”
  一听他的话,我大惊,脱口而出:“是不是李纵出了什么事?”
  南成神色古怪地看着我说:“你都到了这个关头了,想的还是他!他可没有时间来想你!看来,以后他得叫你一声皇嫂了!”
  我的眼睛睁得铜钱大,说:“皇嫂?!”
  南成说:“你知道今日皇上听你那几句诗后会做什么吗?如果我猜得不错,最多五日,就会有圣旨下来,诏你进宫为妃了!”
  我被他一席话惊呆了!扯住他的袖子问:“你说清楚啊!倒底是怎么回事啊!”
  南成说:“今日你那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已让皇上对姨父生疑了!皇上,季王和婉和是已逝的静太妃后出。而伯王爷,就是当年的大皇子,是太后所出。仲王爷,孟王爷的母亲都是地位卑下的宫人。当年,先皇是要立伯王爷为太子的,姨父当年是伯王爷的老师,自是赞成的。后来伯王爷之母当时的王皇后过逝,先皇独宠静妃,才立了当今皇上为太子。而传言伯王爷并不甘心,暗中早已有所行动。朝中早有伯王党和保皇党之说,而姨父虽贵为右想,对此事却是中立,从不参与两党之争!今日,皇上怕是起疑心了,想必会召你进宫为妃,以此逼姨父表明立场。而南家也会牵扯其中。我的祖母虽是先皇的姑姑,南家深得先皇眷顾,成为这渊源的皇商。但今时今日,南家富甲天下,如果投向伯王一党,必是皇上的心头大患。姐姐想必也会一并召进宫去吧!”
  我呆住了,我的天啦,早知道会是这样,就不要一时口快盗用曹操的名句了!我紧紧地抓住南成说:“表哥,你要帮我,我不想进宫啊!”
  南成沉重地说:“笛儿,我也不想你进宫啊,可是我现在想帮你也帮不了啊!南家也在皇上的怀疑之列,我是说不上话的啊!”
  眼泪无声地模糊了我的双眼。南成突然把我拥入怀里,哽咽道:“笛儿,为今之计只有去找衍之了,让他向相府提亲,才可以免你进宫!”
  一听可以不进宫了,我马上说:“真的可以吗?”
  南成小心地放开我,就像放下一枚易碎的陶,流着泪说:“笛儿,是表哥无用啊!只求衍之能为你所感动,能对你好!”
  看着南成的眼泪,我的心里竟是心痛无比,抬手为他拭去眼角的泪水说:“表哥,笛儿一定会幸福的!只求表哥找个机会,让我见见李纵,我要当面对他说!”
  南成黯然地点点头,走了。

第十五节 雨散云开

   南成果不负我所望,初五清晨,便来府上接我了。我特意穿上了上次李纵送来的绮罗纱做的衣服。姨娘们少不了又是一阵打趣,而爹只是深深地看了我二人一眼,挥挥手,示意我们走。看得出来,爹的心情并不好。
  南成一路上剑眉深锁,并不多话。我也不好说什么。快到纵歌园时,南成问我:“笛儿,你真的决定了吗?”
  我惨然一笑,说:“表哥,现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南成似乎不忍看我的样子,别过脸说:“笛儿,你自己看着办吧,表哥无能,只能送你到这里了。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衍之会送你回去吧!”
  别过南成,我踏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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