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红烛-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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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都是你招来的,你说如何处置?”李放的话里带着浓浓的不满。
“逸之!”我撒娇地在他怀里蹭了蹭。明知道他会如何安置谌容公主,大不了就和南嫣现在一样,有名无实不就得了。但我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李放吻了吻我的额头。“封她为容妃,就把魏紫娥之前的毓秀宫赐给她吧!不过,在迎娶她之前,一定得封你作皇后。让她进宫就得服从于你。本想给你办个隆重的册封大典的,现在看来来不及了。明日国书一出,最多一个月,景源送亲的队伍就会来了!”
知道他不会把谌容放在心上,但自己的丈夫马上就要娶别的女人了,心里还是酸酸的。李放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一样,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说了一阵安抚的话。我才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之后的日子就忙碌了起来。李放给南成和婉和赐婚了,定于十月初八完婚。日子够长,可以慢慢准备,渊源在李放这一辈就只有一个公主,出嫁可是不能草率的。迫在眉睫的事是,我的封后大典和迎娶谌容公主的事。
我的封后大典在七月初六举行。想起当日大婚也是时间仓促,封后又是这样。李放尽可能地办得隆重。斋戒三日。祭天,祭祖,颁金册,掌凤印。一天之内做的事情竟然比大婚那日还多,还累。
我一身明黄的凤袍和李放坐在大殿上接受朝臣的跪拜。以南嫣为首的后妃也是要来参拜的。南嫣一身大红的礼服,脸色略显苍白。再精致的妆容也掩不住最来连连的打击。首先是我醒过来的事让她惶恐不安。接着,李放去了她的华庆宫却并没有留宿。现在,我竟然成了皇后,她要接受这个现实有多困难啊!她不再顾忌李放在场,不再顾忌有朝中大臣和众妃嫔看着,公然对我怒目相向。我并不和她计较,打落水狗不是我的风格。
南嫣怨毒地跪下叩首:“臣妾给皇上请安,给商皇后娘娘请安!”
她话音刚落,大臣们窃窃私语起来。好一句“商皇后”,明着给我难堪!一听好像渊源不止我一个皇后一样,还要故意冠上我的姓,以示区别。李放不悦道:“什么‘商皇后’?贵妃为何如此没大没小地?”
南嫣此时已顾不得在李放面前装乖扮巧了:“臣妾只是不想把商皇后娘娘和已故的曹皇后娘娘搞混淆了!”
“混帐!”李放怒道:“渊源从今以后只有一个皇后,那就是商国丈之女商易笛!曹皇后已逝,就不要再提了!”
“皇上请息怒!”我得体地笑着:“贵妃妹妹天真可爱,说话自由惯了,皇上就别放在心上!”我故意把“妹妹”二字咬得很重,看着南嫣脸色大变,我心里早笑翻了,面上却是一派贤德端庄的模样。
之后是皇后为百官和众妃嫔赐宴。我这个主角自是要参加的,李放就坐在我身旁。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和李放这样对等。我心里的高兴滥于言表!我一高兴,免不了频频举杯。美人诏仪们向我敬酒我也是来者不拒。
后来,李放在桌子下借着广袖的遮掩轻轻地捏了我一把。不着痕迹地把头靠近我说:“辰儿,可别贪杯啊!稍后还有正事要办呢!茹太医的嘱咐我可是一刻也不敢忘记啊!二十日已过了……”
这家伙,竟在众目睽睽之下说这事。我脸上一热,不用照镜子也知道我一定面若红霞。三分为酒,七分为羞。李放似乎很喜欢看到我这个样子。抿嘴轻笑,享受地呷着美酒。真想狠狠地打他一拳!但是我现在不得不做出皇后应有的端庄来。心里恨得牙痒痒的!
李放似乎看透了我的心思。一边欣赏着乐舞,一边戏谑地看着我。
好容易到了晚宴结束。我和李放回到了辰星宫。本来我封后后就要住进鸾鸣殿的,但我舍不得辰星宫。李放也只好为我开了先例。
“辰儿,今日可开心?”李放为我脱着繁复的凤袍说。
我白了他一眼:“你还好意思说,在宴席间你竟说那样的话!”
“我说了什么话惹辰儿不高兴了?”李放故作不解地问:“我说的话可多了,辰儿提醒我一下是哪句可好?”
我一拳擂在他胸口上说:“我帮你记起来!”说完又要打上一拳。李放适时捉住了我的手,在我的惊呼中把我抱进了浴桶。
事实证明,李放的确把茹太医的话铭记于心。他一夜索欢不止,仿佛要把这近三个月的全补起来。我累极了,不禁叹道:“都老夫老妻了,还像个初涉欢场的青涩少年一样没有节制!”
李放意犹未尽地说:“与你在一起,我哪需要节制?我要夜夜与你都如新婚!”
第七十一节 朱艾芜的诡计
正如李放所言,我们真的像回到了新婚之初一样。人人说小别胜新婚,我们虽然不是小别,却比小别更甚。对于这份失而复得的幸福我们都很珍惜。可惜好日子不长,七月十四这日,景源的谌容公主在送亲队伍的护送下抵达望京。婚礼定在十六日,一切由我这个皇后操办。李放怕我辛苦,派了婉和来帮我。
婉和现在与我已是无话不说的姐妹了。她为现在能叫我一声“皇嫂”而开心不已。“皇嫂,你得小心华庆宫那位,如果她和新来的这位联起手来,少不了又要生事了!”
我笑着说:“该来的还是会来的!我会小心的!”
因为是娶他国的公主,场面是相当盛大的。但李放拒绝到宫门口迎接新娘,这让景源的和亲使臣颇有微词。只是迫于在渊源的地面上,又不敢多言。
洞房之夜最难过的应该是我了。明知道李放不会对她做什么,还是很失落。
大宴散去,我前脚刚顺辰星宫,李放后脚就赶来了。没想到他竟然连洞房也不进。这样明摆着给景源公主难堪可不好。和亲使臣还没有走呢!我只好拿出大道理来赶他走,哪怕他去毓秀宫做做样子也成啊!
李放真的恼了:“辰儿,你要记住,我是你的夫君!我想在哪里留宿自有自己的主张!难道你要学那祸国的妖姬蛊惑我吗?”
一听他把这话说到祸国殃民的高度,我也没有话说了。只好为他宽衣。
正要歇下,红意进来通报:“皇上,皇后娘娘,容妃娘娘在处求见!”
李放不耐烦地说:“就说朕今日醉了,已经歇下了!”
红意出去了片刻又进来了:“皇上,容妃娘娘跪在外面不起来。说是只有一句话想对皇上说。不见到皇上,她就跪到天亮。”
看来这容妃也是一个难缠的女子。不像南嫣那样舍命放火,直接用上了缠功。我于是起身穿上衣服说:“不如我出去看看!”
李放见状也起身来:“我同你一起去!”
辰星宫的台阶下跪着一身喜服的容妃。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容妃,清秀的容颜,说不上有多美丽,但却自有一股耐看的味道。特别是那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深得像一潭见不到底的水。此刻那双好看的眼睛正满含乞求地看着我。见我们走近了,忙叩首道:“臣妾叩见皇上,皇后娘娘!”
李放淡漠地说:“容妃不必多礼,起来回话吧!”
容妃却并不起来:“臣妾斗胆求皇上听臣妾说几句话。臣妾说完就走!”说完又楚楚可怜地看着我。
我只得走下台阶把她扶了起来:“容妃妹妹快起来吧,地上凉!”
容妃屈膝一礼说:“谢谢皇后娘娘!臣妾小名艾芜,皇后姐姐不如就唤我的小名吧!以后艾芜就是姐姐身边的丫头,哪敢做妃子的梦?艾芜的母亲只是景源宫中的一个司酒的宫女,先皇在一次酒后宠幸了母亲,生下了我。由于母亲地位低贱,到父皇驾崩时也只是个常在。艾芜在宫中也受尽兄弟姐妹和宫人的欺负。这次和亲,皇兄才想到了宫中还有我这样一个妹妹,于是就命我前来渊源和亲!临行前,皇兄曾警告我,如果我得不到皇上的宠爱,他就会折磨我那可怜的母亲!如今我陪嫁的丫头之中,全是皇兄的眼线!如果今夜皇上没有留在毓秀宫,明日她们便会给和亲使臣传书,只怕我的母亲……”说到这里,容妃的眼泪滚落下来,如一枝带雨的梨花,让人心生怜惜!我心里对她泛起隐隐的同情,但是要让李放今夜过去,我是断不能开这个口的。我只好看向李放。李放一脸的淡漠,仿佛并不相信容妃的话。
容妃一下又跪下了:“皇上,艾芜求你了!今夜就去毓秀宫吧!等明日和亲使臣一走,臣妾就再也不敢叨扰皇上和皇后姐姐了!”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迅速地割破了手腕。我和李放都愣住了。
只见鲜红的血从她腕上汩汩冒出来,她好像不知道痛一样,扔掉匕首从怀里摸出一方白巾子来。把流血的手腕伸向巾子,巾上马上印上了几朵红梅。她凄苦地一笑说:“皇上,明早上陪嫁的宫女会来检查臣妾今夜是否与皇上圆房,臣妾只能出此下策了。肯求皇上能移驾毓秀宫,为臣妾把这事给掩过去!”看她一个柔弱的女子,为了母亲竟然面不改色地用刀割破自己的手腕,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我不由得想起了我前世的妈妈!我因为妈妈而死去,她因为母亲而跪在这里做了这一切,我和她多么相似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叫红意来给她包扎好,又吩咐人去叫太医。李放也有些动容,但并不说话。我知道,这事又只有我开口了。趁着等太医来的时候,我和李放走进了内室。
“逸之,要不你今夜就过去帮她做做样子!”我试探着说,“反正也只有这一夜。如果让和亲使臣知道渊源如此对他们的公主,也不好说吧?”
李放苦笑道:“辰儿,你就是心软,听不得别人的好话。见不得凄惨之事。不过,她倒是没有说谎。我之前让暗人查过了。她的母亲的确不受宠,她也的确在景源受尽欺负。只是辰儿,你真的想让我去吗?你不介意?”
我笑道:“如果你真的和她圆房,我当然介意了!但是人家并不想和你圆房好不好?看来我们的皇帝也不是人见人爱嘛!”
取笑一番后,太医已为容妃上药包好了伤口。李放临走前在我耳边说:“辰儿,我明日一早便回来,把你今夜欠我的补上!”
听着他的话,我半是害羞半是开心。这一夜竟然没有想象中好样漫长,因为我知道,我的男人不会做出有负于我的事!
天亮后,李放并没有来,我想他是早朝去了吧,也没在意。只是容妃也没来,害我早早地起来准备着等她来给我请安。新妃入宫第二天早上是要给皇后请安的,难道堂堂景源的公主竟不懂这个规矩?
直到半上午也不见人来。李放过了下朝的时间也没来,容妃更是不见人影。我心里隐隐觉得事情有些奇怪。忙叫红意去毓秀宫打听一下。
没想到红意带回来的消息让我石化当场!李放并没有去早朝!他和容妃还在毓秀宫中,并未起身!
第七十二节 朕不想见你
我怒火中烧!李放竟轻易地违背了他的诺言!我直想马上去毓秀宫找他,当面质问他!但是理智告诉我这样做不行!我的行为不仅仅关系着我的身份,更是关系着李放的声誉。我挫败地在辰星宫里走来走去,看得红意和禾蕊焦急不已,却不知如何劝慰于我!
渐渐地,我冷静了下了。我应该相信李放的。养马三年知马性,夫妻这么久,他的心性我还是了解的。一定又是出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就像我们新婚之夜一样。我迫切地想见到李放,问问他出了什么事。可是快到中午了,也不见李放过来。我唯一能做的便是遣了辰星宫的小太监去毓秀宫候着,李放一起身便来通知我。
正午时分,我还是没有等到李放的消息。暑热难耐,辰星宫前院的彩叶桃打起了卷儿,几只怕热的蝉在树上懒洋洋地叫着。我徘徊在宫门口,心事重重。红意跟在我身后,不时地给我扇风,用冰过的帕擦脸。
一个小宫女急急地走进来了,刚要跪下,我一把拉住了她:“是不是皇上有消息了?”
小宫女许是从没见过我这样的急迫,说起话来吞吞吐吐地:“皇,皇后娘娘……商国丈求见……”
爹?他来做什么?自我嫁入皇中,从宸妃到皇后,爹从来没有进宫见过我,只有几位姨娘早些时日带着易安易学来过。这时候他来见我必有急事!我忙道:“快传!”
爹看见我就跪下了,又是这害人的君臣之礼。我待他请安过后便要扶他起来,不想他却不肯:“娘娘,老臣是有事求娘娘来了!”
我大惊!出什么事了?非得让爹跪地不起,还用上了“求”字?
“皇上今日并未早朝,想必娘娘已是知道了!今日早上,百官在殿上候了皇上一个时辰,才有汪公公来传旨,说是皇上口谕:今日不早朝!这是皇上自登基以来从来未有过的事!皇上以前因年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