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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府衙有恶女-第9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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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公公挥挥手让他退下,把京中传来的密函又打开了……皇上终于还是对太子起了疑心的,不是因为连公公散布的消息,而是因为居丧期间太子暗中与朝中几位重臣有过接触。

      皇上的耳目又岂是吃素的,这个消息一下就把太子推到了风口浪尖。年老后,皇上变得越发多疑,一点小小的异动都会让他心生不悦。

      皇后的死本来让他很伤心,可看到太子竟然在母亲尸骨未寒之时就与朝中重臣私下接触,怎不让他疑心?

      皇上不顾上国丧期间,借口太子府詹事依仗权势,欺辱平民,把曹赞善等几个随太子私下会晤朝中重臣的太子府官员抓了起来。

      这道圣旨雷厉风行,几乎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包括太子本人。他大概怎么也没想到皇上会在母皇晏驾不到三天的时间就对他下手,肃清他的左膀右臂。

      在慌乱中太子企图掩饰更多的失误而亲自“处理”了几个身边内臣,更让皇上的大发雷霆之怒,认定他在私下里做了什么不利于自己的勾当。

      便严令刑部、都察院两部联合清查,一定要把清除太子身边的“狐假虎威”的奸党,以还太子清誉。

157危难

太子身边的近臣几乎一个不剩,都被牵连其中,连有些为了巴结太子,而与太子府官结亲的官员也有很多被牵涉其中……其中也包括宁亦云!

      他是一个投机的赌徒,喜欢冒险和机遇,不过须知机遇和风险是等同的,越是回报优厚越是要冒巨大的风险。看来这次,他不但会把所得到的全都输出去,还会把老本和家人都输光!

      张德全的这个消息让连公公心中一动,马上就想出对付蒲啸原的办法了。虽然蒲啸原手中已没了他的把柄,可这个事情传出去终究会影响他的声誉,万一传到四王爷那里,只怕那位可不是好糊弄的,一定会严办此事,所以他必需把蒲啸原铲除掉才能安心!

      几天后,正卧病在床的蒲啸原突然收到宁亦云的信,打开看时吓了他一跳。内容是他因为姻亲赞善之事被牵连,已被撤职查辨。两个儿子的功名被取消,他的夫人也身染重病……有一笔银子想请蒲啸原代为保管。不管怎样,他能相信的人也只有蒲啸原了!

      而馨姐儿也给谨惜写了封信,信中说她公公和丈夫都被都刑部抓了起来,她怀着七个月身孕和婆婆每日还得去大牢送饭,请谨惜一定要帮帮她,把手头仅存的一点积蓄收下,  万一抄家她俩就只能饿死了……谨惜这几天心情也正不好,她看了信不由得皱起眉,来到父亲寝处。蒲啸原也刚刚看完信,正在深思。

      他知道女儿此来必定是因为宁家的事情,只是没想到朝廷风云人突变,富贵不过是过眼云烟。昨日还门庭若市,今天便成了阶下囚!一时间倒惹得他有些恢心,觉得宦途险恶,连宁兄那样八面机巧的人尚且如此,他这样耿直狷介的又会怎样呢?“谨儿看过信了?你觉得咱们应不应该帮帮宁家?”蒲啸原不知从何时起,已经很信赖女儿了,有了事情都要跟她商量。

      谨惜满面阴霾,严肃地说:“父亲,我们不能帮这个忙!”

      因为她活了两世,怎么能不知道曾经发生的重大事件?只是这次事件她也被卷在其中,才更觉危险!皇上分明是想清除太子党羽,意味分明的在警告太子收敛。如果这个时候去帮已经注定要覆灭的太子党,那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吗?所以她必须坚决的阻止父亲帮宁亦云!

      “您想,如今朝廷事情未明朗,宁家又远在京中,您又只是一介七品小官,要如何帮他?我们不能参与到京城的斗争中去。尤其宁家如此待罪,万一出事岂不把咱们牵连进来了吗?”谨惜怕父亲一时心软,不忍心看着宁家受苦,所以极力劝阻。

      蒲啸原想了想,只好点头答应……其实他心中也正不安,因为连公公的势力和手段都太厉害,只在找到罪证之前,他不能再有任何越轨之举,万一被他发现会累及女儿的。

      蒲啸原当着女儿面亲自给宁亦云写了封信,委婉地拒绝了他的请求,然后封好交给铺兵明日传往京中。

      几天后,蒲啸原的病体已经大愈了,因为急火攻心而晕厥对他还未有太多影响。

      不过谨惜依然不愿父亲太多操劳,告诉外面六房书更,除非有重大事件,否则一律延缓。

      谨惜亲自给父亲熬好药,送进内室,却看到他又起来翻看案卷,不由得故意生气,抢过卷棕,说道:“父亲身子还未大好又劳累,快上床休息去!有什么事书更们会处理,又何必事必亲躬呢?”

      蒲啸原淡淡一笑,说:“整日躺得骨头都疼了,起来活动活动。”

      “趁热把药喝了吧,等你大好了我也不管了!这几日且忍耐一下吧。”谨惜把药递给蒲啸原,他一口-口的喝了起来。。。。。。

      这时,秋实突然冲了进来,面色如土,结结巴巴地说:  “大人…不……不好了!东泽知府刘大人常人突然驾到!”

      蒲啸原不由得大吃一惊,最近并无巡文说东潭知府要到渔容来,怎么突然到访?难道有什么大事?他忙起身叫秋实准备官服,出门迎接。

      谨惜听说也是一惊,心中却泛起一丝不安,总觉得有事要发生。

      蒲啸原整衣刚迎到大门,东泽知府刘大人已率领带甲兵丁赶到了县衙门口。还没等蒲啸原大礼参拜,刘大人已冷着脸大声喝道:“来人,把罪官蒲啸原给我抓起来!”

      兵丁们如虎狼一般扑上来把蒲啸原按倒在地,而县衙的众人都懵了,不知出了何事。

      蒲啸原大声呼道:  “下官把了何罪?还请大人明言!为何进来就胡乱绑人?”

      刘知府一拂衣袖,有了一声,说:“还敢抵赖!你与罪臣宁亦云暗中交往,他把贪墨来的金银都汇在你处,你就是他的窝主!现有京中刑部截获的信件为证,你还敢抵赖吗?”

      “刘大人,下官冤枉!”蒲啸原急忙辩解道:“我与宁亦云虽为同窗,可从未在金钱上有过往来,前一阵他曾写信求我,要把家产转移到我处。我已回信断然拒绝了,怎么可能替他窝藏赃银呢?”

      刘知府看看跪在地上的蒲啸原,冷笑道:“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把京中传来的抄件给他看看。  ”

      刘知府身边的书更忙把京中传来的文书展开在蒲啸原面前,蒲啸原看了不由大惊:宁亦云已定了罪,家产全部抄没。正好蒲啸原的那封信到了,信中提到已收到宁亦云汇来的银票,他会妥善保管,还有他们合夥开的惜墨斋生意很好等等……蒲啸原看了不禁大惊失色,那封信明明是拒绝的言辞啊?而且惜墨堂跟他没关系,怎么也被牵了进来?难道……被人中途调了包?蒲啸原平复了一下情绪,对刘知府深施一礼道:“请大人明鉴,下官从未收过什么银票,更与惜墨斋无任何关系。身正不怕影斜,请大人到各处银庄调查,以还我个清白!”

      刘知府捋髯道:“本官绝不会冤枉好人,当然也不会放过坏人!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本官能抓捕朝廷命官吗?来人,传黄炳发和周大方!”

      刘知府含笑望着蒲啸原说:“怒我无礼,要请令爱到堂前来对质一下!”

      蒲啸原闻听不由得怔住了……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与谨惜有关……惜墨斋……是啊,他怎么没想到?不一时,谨惜已被带到大堂,她的面色如纸,紧抿的唇泛着苍白。当她看到地上跪着的黄炳发和把铺子兑给她的周大方,不由得握紧拳顼……她万万没想到,惜墨斋会成为别人攻击她的最大武器!

      当她看到周大方,就知道,此事一定与张德全脱不了干系!而玄隐子死后他就失踪了,明显就是被连公公收买。

      这个连公公手段真是让人不寒而栗……他们竟然惹上一个如此狠毒的敌人!她好后悔,自己的鲁莽终于酿成大祸,连累了父亲!

      谨惜跪在父视身边,眼含愧疚。蒲啸原却微不可见的对她点点头,目光中透着坚定……刘知府一拍惊堂,问道:“黄炳发、周大方,你们看看可认得眼前这个女子?”

      周大方表情并不意外,看来早已知道谨惜是女子了。狠地瞪了谨惜一眼,说:“自然认得,她就是兑我铺子的人。  ”

      刘知府问:“是何年何月出兑的?  ”

      周大方说:  “就是蒲知县刚刚上任不久,蒲小姐女扮男装,仗着知县的势力,硬以二百七十两兑了我的铺子!”

      谨惜半垂眼帘,说:“周大方,若说起来你不也是从黄炳发手中强买来的吗?此事可以问问旁边这位!  ”

      周大方一时语塞,红了脸。

      刘知府不悦地说:“本府现在没空管此事!  蒲氏,本府问你,你不知道国律规定,不准在任官员及家眷在当地买田地房产和开设买卖吗?”

      谨惜刚要开口,蒲啸原早已抢道:“是下官的错,一时贪利借小女的名头暗中做生意的!此事与小女毫无瓜葛!”

      “父亲!”  谨惜瞪大了眼睛,她上前抓住蒲啸原衣袖。

      蒲啸原望看女儿,从他的目光中,谨惜看到了命令……父亲在命令她,听从!她忽而明白,父视是要把所有责任都搅在身上,只求保住她的性命!如果这个时候她再一意孤行,只怕他们父亲都得进大牢,到时又有何人在外面奔波解救?谨惜狠狠的咬着嘴唇,泪水在眼中打圈,她垂下头,顿声道:“是,小女子并不知情,只是遵徙父命,兑了铺子,至于其他一概不知。  ”

      刘知府沉眸冷笑,说:“抓了惜墨斋的人,自然就知道谁才是是老板了!”

      蒲啸原突然抬起头,眼神凛冽地说:“下官已承认了,难道大人还要追究么?别忘了下官也是大人手下与大人也有交往,若被提到京城,苦熬不过保不准会说出什么不利于大人的事来……大人也是有儿女的人,就请体谅下官的心情,何况小女本也无过。”

      158镇定

蒲啸原这番鱼死网破的威胁,倒让刘知府沉吟了……转念想想到不过是个深闰弱女,能翻出什么花样来?还是别把蒲啸原逼急了,万一狗急跳墙,到了京中乱咬,把自己牵连进去,那就得不债失了。

      想到这里,刘知府道:“既然如此,犯官蒲啸原收监待京中提审,赵同知暂代渔容县事务,惜墨斋查封,其余不相干人等都放了!”

      谨惜站在冰冷的大堂,看着父亲被绑走,她的心乱如麻……外面的长随、门子还有师爷,得知老爷被抓都乱成一窝蜂,跑到谨惜跟前要月例银子,都要回原籍去。

      只有魏泽钊、罗大宁和几个丫头帮着维护,不知谁先动手打了魏泽钊,说他是走狗,然后整个大堂乱成一锅粥……唯有谨惜矗立在纷乱中,如木雕一般。

      “小姐,你别吓我!求求你,说句话吧!”映雪哭得满面泪痕,  抱着谨惜无措的喊着。

      “别哭!”突然一只手轻轻抓住映雪的肩膀,  映雪抬起头,却愣住了。只见小姐眼中闪着寒光,好像一只露出冷森森白牙的狼。

      她轻声在映雪耳边说:“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还要去救父亲呢!”

      映雪愣住了;谨惜冲她微微一笑;突然大声道:“都给我住手!”

      这 一声把所有正闹腾的长随,门子都震住了。大家都呆呆地看看她。谨惜凛冽的目光扫过众人,严厉地质问道:“看看你们的样子,还像是公门里出来的人吗?别说我 父亲未定罪,就算真的定了罪,我蒲家也不会少你们一分钱的!映雪,把我暗格里的银票拿出来……有愿意走的,现在就点银子走人。 有愿意等待,听从本小姐调遣的,我依然会每月按例发饷银。 ”

      映雪、燕喜和紫苏看到小姐又恢复了以往的凌厉,不禁鼓舞振奋起来。

      映雪也扬声道:“有要归乡的,到这里来排队,我去取银子!”

      门子长随们被谨惜这番话给说得寂然无聱,大多数还是不看好蒲啸原,都默默的是过去排队,只有魏泽钊留在妹妹身边,还有少数几个愿意留在谨惜身边继续观望。

      看着众人领银子,谨惜不由得叹了口气……这时钟叔却不在身边。最近他出门的频率越来越高了,几乎一个月要有半个月在外面,回来后总是疲懑不堪,要不就是满身伤痕。

      谨惜很担心,可钟叔就是这个性格,打死也不会说的。

      不一会,代理渔容事务的赵知同派人来跟谨惜说,要她把私物收拾一下搬出县衙。毕竟她是犯官之女,已没有资格住在县衙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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