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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府衙有恶女-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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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生母过世早,大太太就存了个不良之心。怕长子成年后受到陈老爷重视,参与家族生意,分了她儿子陈澈的权力,所以从小就派自己心腹之人“照顾”陈沂。

    表面上对他疼爱有加,陈老爷管束严厉,她常背着老爷给陈沂银子花。安排跟随陈沂的小厮们引着他无所不为,花街柳巷、赌场酒肆无处不去。

    陈家大老爷只有三子:长子陈沂被大太太“培养”成标准的花花公子,除了吃喝嫖赌,偷鸡摸狗什么都不会。

    次子陈泽的命运稍好,生母杨姨娘非常低调。她借口儿子身体病弱,常年吃药,为了照顾儿子另院别居,远遁到僻静角落中以求苟活,吃穿待遇却不如下人。

    谨惜也只见过她几次,倒觉得这是一个聪慧大智的女人,懂得守拙自保。

    三子陈澈,是大太太亲生的嫡子,性格玩劣,胆大妄为,不幸在十九那年跌马而亡……

    谨惜不禁想道:当年若大太太能摆正良心,善待其他二子,陈澈死后也不至于无子可依。亲生儿子的死对她打击巨大,大太太中风半个身子不能动弹。不过这也是她鼠目寸光,没有容人雅量的后果!

    陈沂成了劣迹斑斑的恶少,自然指望不上。所以才把生意交给二儿子陈泽,她不知道陈泽这些年装病受尽下人欺辱,心里早已恨她入骨。

    接手生意后,就悄悄转移资金,把资金都转移到北边,只剩下个空架子。

    直到最后在嫡母床边,他明明白白的把这些事情都讲了一遍,把大太太活活气死在床上,随后带了生母北上而去……

    这就是为什么赫赫扬扬的“陈半城”在短短几年间便跨下去的主要原因。

    谨惜只是没想到陈沂胆子如此大,竟然敢偷古董换钱!

    只听见如黄莺出谷般娇娇柔柔的女子声音恨恨说道:“你个没良心的!上次哄着我偷了一卷古书,说凑齐了钱就带我远走高飞,如今又骗我干这营生,我才不信你呢!”

    “是倚翠!”映雪惊的不禁唔住了嘴。

    谨惜也凝起秀眉……这倚翠原是使唤丫头,被大老爷收了房,颇受宠爱,一直替大老爷掌管珍玩古董。

    只听见陈沂甜言蜜语的哄骗道:“心肝儿,咱们要远走高飞那点银子哪够啊?况且古董带在身边不好出手,万一被人认出就暴露行踪了,自然要辛苦你多弄点出来,换了银子咱们俩才能双宿双飞过神仙般的日子……”

    倚翠千“狠心”万“短命”的骂了许久才答应偷画出来。

    陈沂怎么可能为了个丫头放弃陈家大少爷的优渥生活呢?

    谨惜真不知道该感叹倚翠无知还是气愤陈沂道德丧尽……

    谨惜和映雪悄悄向后退着,却不料狭窄的小石径上竟然横着一副银铃串。映雪正好踢中,发出玎玲之声。

    原来两人偷情怕有人撞见,故意丢在地上,若人见财起意必然拿着铃铛悄悄走了,谁还会查看山子石洞。再说银铃被人捡起必然叮当作响,正好提醒他们早做防备。

    谨惜知道此时若跑已然来不急了,还不如假装刚刚路过。况且与父妾偷情关系非常,不可逼陈沂狗急跳墙。

    遂捏了捏映雪的手,故意扬声道:“呀,这是谁掉的银串子?”

    “就,就是……要不拿去给守园的婆子问问,有人要就还他了。”映雪还是有些紧张不定。

    谨惜和映雪缓缓退出石子小径,松了口气。刚要转出园子,却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看,却是陈沂赶了来。

    他穿着一身绣银条纱搭胡鸭绿纱直裰,腰间系着玉勾子,头上关着羊脂美玉的凤头簪,面容俊俏风流,一双眼睛却透着邪光。

    谨惜见到他,下意识地颦起眉头。因为这个浪荡子让她想起一段难以启齿的往事……

    当年谨惜在桃庵偶遇端家二少爷端言,端言对她一见钟情,立意非她不娶。而端陈两家本是竞争对手,大太太自然咬着牙死活不同意。却不知道端家用了什么手段,最后逼大太太答应了。

    谨惜以为自己终于熬到头了,以后嫁入门阀世家,再也不用被陈家上下欺辱。所以沉浸在幸福之中,连别人的冷言冷语都不再意,一心一意做着针黹嫁妆。

    婚期越来越近,一日,大太太派人传说叫她去看陪嫁的床卧。吴铭家的却把她带到紫鸳阁等候,连身边的映雪都支走了。

    谨惜感觉不对刚要离开,却没想到黑暗中突然冲出一人,扑倒她强行求欢,那人就是陈沂!她且惊且羞,奋力挣扎喝叫,却没人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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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咳~~明天后天泡爬山温泉去,终于可以躲懒啦!(^o^)/~~~

    对不起大家,要断更一天,特此请假!后天正常更新!

正文 11假银

    谨惜以为自己的清白就要毁于他手,好在此时映雪聪明,及时赶回来才救下了谨惜。

    大太太表面十分“愤怒”,杖责了陈沂。却对谨惜说:“你表哥喝多了,还以为是他随侍丫头,才做了这事。家丑不可外扬,若端家人知道此事,还能娶你吗?”

    遂息事宁人,不过到底怪罪映雪没有好好照顾表小姐,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把她打了一顿,配给庄子上一个无赖,没有两年就被虐待至死了。

    当时陈沂反映异常,可能是吃了某种迷药。若坏了她的清白,也等于打了端家的脸,他家千方百计求娶的媳妇竟然与表哥暗通曲款,勾搭成奸,诚为一大丑事!

    大太太的计策却被映雪坏了,所以恨之入骨,弄得她一死方休……算起来大太太欠映雪一命!

    想到这里,谨惜心如火炙,她强忍着怒意说道:“谨儿见过大表哥。”

    陈沂答应着,一双眼睛却肆无忌惮地盯着映雪那曲线玲珑的身体。故意道:“这丫头手里的银铃串子怎么这么眼熟?好像是我掉的那条,拿过来我瞧瞧!”

    映雪只得把银铃递了过去,却被陈沂趁机捏了一把。映雪狠狠瞪了他一眼,却敢怒不敢言。

    谨惜看在眼中,不动声色的说:“大表哥看看,可是你掉的?”

    “正是我的,早上在园中找了半天呢,原来你捡了去。”陈沂把银铃串放入袖袋里。

    谨惜故意说道:“这银铃子还好些,听说现在连青丝银和水纹官银都能造假,表哥可要小心点。”

    “谁说的?”陈沂侧着头问道。

    “传说西娘子巷那边有的银匠会造假银,外面包裹着银胎,内藏铅蕊,重量与真银一般,不注意的根本发现不了!所以现在收银子可要小心一点。”她前世娶给商贾巨富之家,自然了解一些分辨假银的方法。

    陈沂的目光忽然一亮,含笑道:“多谢表妹提醒,我一定会小心的!”

    说完转身而去,一丝浅笑攀上谨惜的唇畔……在陈家商铺子用假银子偷换可比偷换古董安全多了,想必陈沂也赞同这是个绝妙的法子!

    谨惜安心回去等吴铭家的送银票来,其间又叫钟实进来,嘱咐他想办法一定要把帐房徐先生挨打被监管的消息透给他的家人,他家里人自然着急。只要给他们指条明路,告诉他家人投靠京城端家,自然有办法解救徐先生,让端家与陈家去打囫囵仗吧。

    安排好一切,谨惜就舒服的靠在引枕上看书。

    她的屋子简朴狭小,母亲留下的那张奢华的拔步床与这小屋格格不入,床头悬挂的帐子和铺盖也是旧色的,愈加显得寒素。

    唯有累累一架的书籍和几方古砚,如林的象管紫毫才是她真正的宝贝。

    谨惜自小痴迷书法,若知哪里有著名碑拓一定要想法弄到手。

    虽然未到“褪笔成塚”,却也练得“颜筋柳骨”笔力不凡,更有一件:她善于模仿别人笔迹,并且能仿得惟妙惟肖,不过这点除了父亲没有人知晓。

    别人自然不理解,便嘲笑道:女子早晚要嫁人,自当学些针黹女红,当家立纪,些许认识几个字会看账目田契便好,整天以此为正业,难道去考女状元不成?

    世人皆谓女子无才便是德,尤其是平民家的女儿,又不等封诰,只要能相夫教子便可以了。只有谨惜的父亲却坚持让女儿如男孩般读书识字,还亲自手把手教导她写字。

    父亲常说:“人无癖,不可与之交,以其无深情也。人无痴,不可与之交,以其无真气也。此生若连所痴所好都没有,何类犬豕!”

    谨惜亦认同:若一个人既无癖又无疵,不是懦弱无能,就是心机深沉。此两种人都缺乏深情和真气,缺乏人之所以为人的必不可少的血性和真情。就像端言……她只是他一时的“冲动”而不是一生的“痴癖”,所以当两人面对巨大的困境时,他选择的不是坚持而是放弃。

    心头,还是传来隐隐微疼。回忆总是在最不经意时跳出来为难你,明明以为可以忘却,原来,她还是没有自己以为的那样坚强……

    还好,一阵喧闹打断了谨惜的怨思,是阮嬷嬷带人抬进一只榉木大箱,铜锁是蝙蝠样式的。谨惜认得是母亲的箱子,就叫映雪接过钥匙。

    阮嬷嬷目光犀利的看着谨惜,大概也知道早晨的事了。谨惜的目光毫不畏缩地迎了上去,如荡在寒波中的月影,清清泠泠,不怒不喜。

    阮嬷嬷咳了一声,高声说道:“大太太刚才犯了心疾,此时正派人找郑大夫来。听说表小姐走后大太太就气着了,难道是表小姐说了什么?”

    谨惜冷冷一笑,从袖中拿出一本蓝皮账本,道:“这个是医大太太心病的,请您转交。待谨惜与父亲离府之前,还有一本相送,想必大太太的病就会痊愈了!”

    阮嬷嬷惊异于这个懦弱的表小姐一夜之间的突变,一个人怎么可能转性转得如此快?

    想起来,她的变化是在她母亲陈韵寒周年那天,一身白衣的羸弱少女在灵桌前哭得凄惨悲切,猛地磕倒在桌角上晕死过去,再醒来就如换了个人一般……

    难道……难道……阮嬷嬷打了个激灵不敢再想。

    她甚至不敢再看蒲谨惜的眸子,接过账簿飞逃而去,让一大群婆子丫头莫名惊讶,也让这位表小姐在陈府众仆妇眼中更添了一重神话般的光环。

    众人退去,映雪打开榉木大箱上的锁头,两人不由得惊呆了:一箱子的四季衣服绣彩绚烂,华美异常,还有许多冬季的皮毛衣服更是贵重无比!

    有“小毛”的青种羊皮裙、紫羔里比甲;还有“中毛”的皮衣:银鼠的、灰脊的、狐腿的,都露着油亮的锋毛;更有隆冬时节穿的“大毛”氅衣:白狐鹤氅,玄狐披风、金钱豹的观音兜儿……从深秋到寒冬每一个节气所穿的都是这样华美!

正文 12胜利

    谨惜见其中有一个金丝般柔顺光泽的长毛小短褂子,却是不识。因而问道:“这是什么皮的?好像不是猞猁狲。”

    映雪侧着头想了想,才笑道:“这个可是稀罕物,是滇南金丝猴皮做的!听说太夫人活着时,姑奶奶可真受宠爱,一季做的衣裳都有几十件,更别提太夫人压箱底的好皮衣,都留与姑奶奶了,谁让她是太夫人唯一的女儿!唉,只可惜太夫人去的太早了……”

    她不禁感叹,母亲的命运是会影响女儿的,若太夫人活着,怎么会让嫡女落拓至此?若姑奶奶活着,怎么会让表小姐受人欺辱?

    不过表小姐终于还是像只蝴蝶般破茧了,舒展翅膀马上就要挣脱束缚自由飞翔了!

    映雪不再提那些伤心事,把那金丝猴小褂在谨惜身上比了比:“还是有些大,等明年深秋就可以穿了!”

    女孩子都喜欢美丽的东西,谨惜被母亲这一箱青春的记忆吸引了,爱不释手地东看西捡。因每年六月六都是晒衣日,可今年六月六还不知在哪里过呢,所以两人商量着明天就把衣服都晾晒一下,再放上些樟脑香料,装入箱子都带上京去。

    这时蒲啸原也回来了,虽然风尘仆仆,可脸上却洋溢着微笑。

    映雪忙去泡茶,蒲啸原见女儿一身素衣站在五彩斑斓的锦绣丛中,越发如琼枝玉树,清而不寒,秀而不媚。恍惚同亡妻的影子重叠起来……他心里五味杂陈,也顾不上问衣服的来历。

    他今天办了一件事让女儿高兴的事,也算稍慰心怀,不禁说道:“谨儿,为父有件事对你说,你听了一定高兴!”

    谨惜眼中笑意愈浓:“父亲,谨儿也有件高兴事!不过还是父亲您先说吧!”

    蒲啸原从袖带中珍重地取出一张二百两银票递给谨惜,谨惜不禁愕然。

    蒲啸原眼中含着淡淡地笑,说道:“谨儿可以随为父一同上京了!这是父亲的几个同窗挚友凑的,紧着点上京够了,再从京城赴任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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