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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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之远左侧的眼角和嘴角情不自禁地又动了一下,隐晦地保证道:“稍后我会特别照顾她的。”说着把陆江北从地上打横抱起来,沉声道,“现在什么事也比不上你的伤势重要,我送你去冰窖疗伤!你一定要撑住,你死了我也不活了!”
白沙山庄的地下冰窖有一个天然形成的寒冰河床,坐进去之后能敛息凝气,平复重伤中的高手不能自我控制的真气暴走和血气翻腾,是绝佳的疗伤圣地。而且他们几个人的心法掌法都源自寒清门下,在寒冰池里疗伤更有事半功倍的成效。据说,陆江北一身的浑厚内力也是在这座冰窖中练出来的,后来廖之远和蒋邳也想效仿陆江北闭关,但是他们在里面只住了三天就受不了了,那种坟墓一样的冷寂大概只有陆江北这般性情的人才能忍受。
“你说什么胡话,我很好,你快放我下去……”陆江北无力地推了一下廖之远的胸口,想让他放自己下来走,若让人看见成何体统。
廖之远却不肯放手,制止道:“你安分一下,马上就到了,再乱动把你摔下去了我可概不负责的!”两人拉拉扯扯地往前走着,拐过回廊之后就发现柳穗正猫着腰站在花圃的后面,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亮得惊人。
柳穗见两个大男人一个横着的一个站着的同时扭过脸来看她,连连摆着手分辩道:“我明白的,我不歧视你们的这种情况,你们快去忙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也什么都没听见!”
就算陆江北再迟钝也明白她在想什么了,顿时气得又捶了一下廖之远的胸口:“快放我下去!”
廖之远一看陆江北一副马上又要开始吐血的状态,当下也不多说,足尖点地,提气一纵身就直接往冰窖的入口飞去了。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丫鬟,看那柳穗满脑子都在想些什么,就知道凌妙艺是什么样的人了,口口声声地说着喜欢段少,转头又去勾搭别的男人,真是个水性杨花的谎话精!还好段少对她完全不感兴趣,否则段母再从中间插上一脚来个乱点鸳鸯谱,将来段少可有的苦头吃了。
廖之远抱着陆江北在屋顶上飞跃了一阵,来到山庄中心的镜月湖边,沉声提醒一句“闭好气,要下去了!”旋即拥着他跃进了湖中。
※※※
“当归拜见老祖宗,老祖宗万福金安!”
“快起来!起来让我瞧瞧,逸姐儿,你的脸怎么变得……这么黄了!”老太太焦急地从地上扯起何当归,用手指在她的脸上一通摩挲,看得蝉衣有些提心吊胆的,生怕何当归精心弄好的“遮美颜料”被她蹭掉一块,那岂不是还没回到罗家就先穿帮了!
可是何当归把一双浅土黄色的小手交叠在腰侧,半垂着浅土黄色的细细颈子,怡然不惧,站在原地任由老太太东摸摸西蹭蹭。蝉衣揪着自己一颗心眼看着老太太终于摸足了瘾收回了手,而那厢何当归脸上的颜料一分一毫都没被蹭走,老太太的手掌也没见变黄,蝉衣这才暗自松了一口,原来这个颜料是擦不掉的,早点告诉她嘛,害得她虚惊一场。
听到身后蝉衣的呼吸声从缓到急再到缓,何当归垂下眼睫藏住了眸底的笑意,滢滢粉的质地轻薄,一旦沾住了肌肤是几乎擦不掉的。滢滢粉的持久稳定性,也是她选择用它作易容材料的原因之一,不去补妆的话,搽一回滢滢粉能维持三天不褪色,这样即使药粉存量告罄,她也有充足的时间去调配新的。
普通的凉水也很难洗去它的颜色,用热水的清洗效果好一些,但仍然会留下一层淡淡的土黄,倘若想要彻底去掉这种土黄色,就需要用滢滢粉药方的最后四味药材煮水洗面。这个方法连柏炀柏都不知道,是她自己研究出来的,柏炀柏曾说过只能等滢滢粉被肌肤彻底吸收后,肌肤自己慢慢地褪色,根据各人的肤质不同,大概要等三至八天。
老太太刚放下何当归的脸,又转而抓起何当归的手摩挲了一阵,最后托着那细细的右腕开始为她把脉。半晌后,老太太蹙着柳眉摇摇头,询问道:“看这脉象应该是已经大好了,怎么你的脸色这样差?可有哪里感觉不适?”说着又细细地端详着她的面容。
何当归唇边噙着笑意,柔声道:“没想到老祖宗竟然亲自来看我,当归真是受宠若惊,不过请老祖宗不必为我忧心,我能吃能睡的,精神头比从前还好。何况还见到了老祖宗的金面,就算真有哪里不爽,也统统一扫而光了。”
老太太的眉梢先是一喜再是一忧,叹息道:“罗家这个月真是多灾多难,月初先是逸姐儿你出了事,昨夜又是竹哥儿夭亡了。我听红姜说,你仙翁的一番点拨后,浑身透着灵气,如今一瞧竟是真的,眉眼间的神气比从前舒展多了,如今虽然脸色差些但也不是大问题,回家慢慢调养吧。”瞧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水眸,老太太又慢慢地问:“逸姐儿啊,我还听红姜说,你一早就知道了竹哥儿的事,顿时就让我有些糊涂了,竹哥儿可是在我临出门的时候才没的……你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
何当归忽闪两下睫毛,脆声道:“老祖宗且宽心,罗家百年来悬壶济世,代代子孙都是仁心仁术令人钦佩,上苍自然也会保佑罗家呢。至于竹表侄的那件事,就像我跟汤嬷嬷说过的,我确实是在梦里听一位老神仙说的,而且老祖宗先别伤心,或许现在我还能救活竹表侄呢。”
☆、第074章 一被子的朋友
更新时间:2013…07…29
“你说什么?!救活竹哥儿?!”老太太用力地握住眼前小人儿纤细的左肩,指甲深深地陷进青罗衣料里面,哑声追问,“这怎么可能?你是在哄我的吧,世上哪有能起死回生的好事!”说完立即呆了一下,因为这话可是自打嘴巴了,眼前可不就活生生地站着一个起死回生的人吗?
何当归点点头,细声细气地说道:“老祖宗先莫急,这些都是我在汤嬷嬷来的前一天的夜里梦见的,彼时梦中的我也被吓了一大跳,事后清醒过来,我发现自己从头到脚的肌肤都和梦里的情形一模一样,变成了现在的这种暗黄色……当时我大惊失色,不是为自己的外貌变丑而难过,却是为表侄的安危而担心,因为我梦中的那位老神仙说,双胞子的其中一人将在三日之内夭亡……既然我变得跟梦中一样丑,那么就意味着表侄也有应验梦中之言的可能。后来汤嬷嬷来了,我从她那儿得知竹表侄真的在生病,就更加怀疑梦中老神仙说的是真的。”
老太太听得面如金纸,连连抓着何当归的肩头摇晃,紧声发问:“究竟是什么梦?那老神仙说了什么?快跟我细细道来!”
汤嬷嬷身后站着的绩姑娘上前扶了老太太一把,说:“老太太您可不是关心则乱了吗,旁的姑且不论,三小姐刚刚说有法子救活竹小少爷,何不快请三小姐讲讲怎么个救法?”
“对,快说说!”老太太把被晃得歪歪斜斜的外孙女像摆木偶人一样摆正,“怎么救活竹哥儿?”
能救活死人的方法谁不好奇,所以不只是老太太、汤嬷嬷和绩姑娘用目光锁定住她,连蝉衣和槐花也是一瞬不瞬地睁大了眼睛。
何当归从袖笼中掏出一封信说:“绩姑娘说的正是我想说的,救人如救火,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法子管不管用,但总要尽力一试!我之所以在山下等待汤嬷嬷就是不想耽误时间,老神仙教给的救人的法子我已一字不漏地写在这封信上。原本,我是想请护送马车的护院骑快马送到罗家交给大表哥,可是既然老祖宗您来了,想必聂叔叔也一定随行而来保护老祖宗的安全,所以我想烦请他跑上一趟。”
老太太疑惑地接过信封,立即拆开查看,看完之后又递给汤嬷嬷和绩姑娘传阅,三人交换了不解的眼神。汤嬷嬷问:“第一、二、四、五条的内容都先不说,这第三条里居然说‘放一把火,将西跨院烧成白地’,这跟救活竹哥儿有什么关系呢?西跨院不是你住的地方吗?”
“呃,我也不知道啊!”何当归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说,“虽然我也舍不得把充满回忆的住处烧掉,不过烧不烧全凭老祖宗做主好了,我只是一字不漏地把梦里神仙的话记下来,好多不会写的字还是后来去请教的真珠师傅,至于里面的内容有什么深意,能不能救活竹表侄,我就真的不知道了!嬷嬷啊你想,毕竟神仙做事自然有神仙的独到之处,岂是我一个小小凡人可以揣测的呢?”最后这句话是柏炀柏惯会说的,每当他这个神棍欺骗世人的时候,总是会把那住在爪哇国的神仙捧出来感慨一番,而且用起来百试百灵。
汤嬷嬷一听觉得有理,就劝老太太说:“三小姐是西跨院的主人,既然她愿意把神仙的法子献出来,也愿意把西跨院烧掉为竹哥儿招魂,那我们就姑且试上一试吧!能救活竹哥儿就是皆大欢喜,反之的话,三小姐也尽了心,咱们也尽了力……”
绩姑娘也极力附议道:“老太太,反正上面写的都不是什么令人为难的大事,试一试又何妨呢,假如真能救回小少爷的一条命,拿十个西跨院去换也值得啊!而且,咱们这头商量着行不行得通的问题,那头小少爷的身体已越来越冰凉,再耽搁个上一天半天的,只怕神仙的仙方也无力回天了!”
“没错,无论如何都要试了才知道!”老太太当即下了决心,然后对着远方的麦田叫了一声,“聂淳,你来一下!”
那一片尚未来得及收割的金黄麦田突然向两侧分开,辟出了一条小径,然后一个鲜红的身影出现在那条小径的尽头,每走两步就在原地消失一瞬,然后在前方十几丈的地方出现,如此反复四五次,他就走到了老太太和何当归这边,问:“怎么了?”
老太太把那张纸叠好装回信封,递给他说:“这个是神仙托梦给逸姐儿时,告诉她的能救活竹哥儿的办法,你也别骑马了,立即用最快的速度赶回罗府,把这个交给前哥儿,让他照着纸上写的一样一样地做齐,一条都不能拉下了!”
何当归又细心地补充了一句:“还有,请聂叔叔一定把信交给大表哥本人,不要让其他的人转交这封信。”然后又转头对老太太笑了笑,“呵呵,这个也是神仙吩咐过的。”
这个叫聂淳的是个二十八九岁的瘦高个男人,五官深刻英挺,眉宇之间磊落分明,但是他的目光却不看任何人,事实上,从何当归这个角度看过去,对方仿佛正在用一对鼻孔看着她。聂淳点点头,接过信封转身就走,却在转身后从鼻腔中哼出的两个字,清晰的让人难以假装听不见,“傻帽。”
何当归脸上不动声色,只是略略挑眉,汤嬷嬷好心地安慰她道:“没关系,他不一定是说你。”
何当归挠挠腮帮,转移话题道:“老祖宗刚刚不是想知道那个梦的详细内容吗?反正就算咱们不坐轿子改乘马车赶路,到底也撵不上聂叔叔的脚程,还不如先暂缓起程,让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老祖宗言明,也好让老祖宗去一去满腹的疑惑。”
汤嬷嬷点点头道:“正是这个道理,反正咱们紧赶慢赶地回了家也帮不上什么忙,大少爷聪明强干,就让他忙去吧!”
“好,我也想好好听听逸姐儿做的这个梦。”老太太脸上露出疲色,舒一口说气,“赶了一夜的路,这会子口干的紧,随行的车马人员都在前面路口的茶寮歇着呢,阿绩,你也给我取些清茶来润润嗓子。”
汤嬷嬷连忙拦道:“不行不行,那间茶寮是何等地方,那里面煮出来的水还不如咱家里的刷锅水干净,回头喝了要闹肚子疼的!老太太,老奴记得山上有几条溪水还算清澈,我这就去速速打一些溪水来给你解渴。唉,出门之前竟忙乱的什么都没带上,以致让老太太焦渴成这样,这实在是老奴的罪过!”
何当归立即转身去后面的箱笼中找出四五个有盖的长竹筒,一股脑地捧到老太太手边,微笑道:“这个是我自己烹的红果茶,上次汤嬷嬷说了好喝,因此今天早晨我又做了一大锅,还加了些从道观的药庐里取来的五味子,寻思着拿给汤嬷嬷路上解渴解乏,老祖宗尝一尝可能入口?”
汤嬷嬷闻言欣喜,走上前尽数接在手中,告诉老太太:“这种茶生津止渴真的很美味,老太太你也会喜欢喝的,三小姐真有孝心!”
绩姑娘直接上来搀住老太太的胳膊,笑着劝道:“路口子上风大沙大的,还是请老太太和三小姐去马车上面说话吧,咱车上有一个小茶炉,里面还煨着火,抽屉中有一套干净的青花瓷茶具,如今只缺了三小姐的红果茶呢。”
“那还等什么?”何当归率先爬上马车,然后一边回身去拉老太太,一边俏皮地转一转眼珠,脆生生地说道,“好久没用正经的茶具烹茶了,这回可轮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