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女归来-第3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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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休书,也是老太太的意思。罗白琼就算有朝一日做得太子妃、皇妃,给她娘报仇出气,也只能找她亲祖母,说不定念及亲情就不报仇了呢。可小游那日那么一闹,我‘进谗’陷害孙湄娘,并且事后我‘心虚’吓出病来的事就传开了。孙湄娘的人缘虽然差,可说不准就有要为她报仇的人,找到我的头上来。”
青儿先又生了一回小游的气,方说:“她有个当官的弟弟孙火火,这个我知道,可罗白琼那头蠢猪,怎么又变太子妃了?谁是太子呀?”
“那个人叫孙炎彬。”何当归先纠正了这个,才又将事情和盘托出。因为如今最知心的人就是青儿一人,索性将几个月之后,长孙殿下朱允炆就要承继大位,成为新皇的重大机密也讲了出来。
然后,她又说了昨日往清园赶的路上,轿子被两个太监追了几条街,柳穗认出其中一人是东宫手下,那两人又提到“殿下”,言辞间是相中她的容貌,要拉去送给目前也极有可能人在扬州的长孙殿下,给暖个床垫个被。当时她不确定那二人是为朱允炆物色女人的特使,就顺口胡诌,将这好事赖到罗白琼的头上。没想到今日,对方真的找上门来,还说动老太太重新启用了弃子罗白琼,看势头,恐怕真是要送去给朱允炆当身边人了。
青儿听得久久不能回神,朱允炆将要当皇帝,这个新闻倒也在承受范围内,除了朱元璋家的老三晋王朱棡、老四燕王朱棣和野心勃勃的十七朱权,朱允炆是最正牌、最炙手可热的皇位继承人了。可罗白琼将要被送去做朱允炆的女人?这可有点花猫不叫——不妙了!罗白琼要是运气好当了皇妃和皇后,那她来对付她们这些草民,还不跟拍蟑螂一样容易?
“小逸呀,”青儿打个哆嗦,“要不咱们私奔吧,你用你的易容术给咱们整个容,等罗白琼一走,咱们也换个地方扎根儿。她要真成了气候,肯定得找你麻烦呀。”
何当归认真考虑了青儿的提议,笑道:“暂时保留不采纳,不过假如真进行到那一步,我也只好认栽了。当时柳穗把关筠拉出来当挡箭牌,那两个太监也差点儿相信,所以咱们现在应该庆幸,他们找到的美人是罗白琼,而不是关筠。”
“哦?竟有此事!”青儿文绉绉地说,“那可真是幸甚至哉!罗白琼乃一豕,关筠乃一狐,豕蹦跶两天就让人给宰了,狐狸可天生会狐假虎威呢。”
何当归更衣理妆完毕,看上去清爽怡人,只是下颌有一道刺目的伤疤,遂取了一块薄纱戴上,等见老太太时,就跟她说自己风寒未愈,怕过了病气给她。正要再嘱咐青儿两句,朱允炆将登大宝的事不能泄露分毫,却有门上传来轻叩,何当归叫进,柳穗推门进来说:“小姐呀,奴婢刚才没跟你们一处走,在罗府花园中迷了路,听见有人议论什么选秀不选秀的事,还提到了你的名字。”
“选秀?”何当归心中仿佛一层窗户纸被点透,讶异道,“难道说,老太太要将我送选秀女,才不答应孟家的提亲?”
青儿对选秀也有点了解,因为对于皇室的天然崇拜,让她曾专门了解过相关的选秀规则,因此立时出言否定了何当归的猜测,“不可能,选秀好像只挑嫡女,而且家里有人做官才有送选的名额,罗家不是全家卖药吗,哪来的名额?而且你也不姓罗,就算要选,有罗白英、罗白琼和罗白芍三朵金花帮你顶着,你安全得很。”
何当归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忽而阴沉两分,又问“包打听”柳穗:“消息确切吗?你上去问过吗?”
柳穗见何当归关心,于是想立个功,扭头跑出去说:“小姐稍等,我再去问问,保管给你个准信儿听!”说着就冲远了,何当归都喊不住就没了人。
青儿不解:“你怎么了?一提选秀就紧张成这样?”
何当归无声一叹,说:“希望是我多虑了,不过假如罗家真有两个以上的送选名额,说不准我就得占一个,罗白琼是走特殊渠道的,不占名额,罗白芍手虽然烧坏一点,可照理也要送去走个过场,再数下来,唯一能拉出去遛遛的,就只剩下我了。假如真的嫡女人数不够,我这个何家庶出的外孙女,也有被拉去充数的可能性。”
“罗白英呢?”青儿推荐道,“虽然她今年二十七,不过送去伺候七十多的朱元璋,还算朱元璋老牛吃嫩草了。罗白英长得也不错,就是脾气有点臭,她为什么一直都不嫁人呀?”
何当归不喜欢揭别人的短,从没跟青儿坦言过此事,现在被正面问着,犹豫一下,也就把实话讲出来:“大小姐罗白英乃一名‘石女’,我们这个地方有个说法,叫做‘石女不祥,晦气缠身’,老太太怕对家声不利,所以多年来都不让罗白英出嫁或者选秀,以免被外人知道后笑话。除了老太太和罗白英的娘亲赵氏,知道此事的人只有我娘和我,青儿你不要大嘴巴乱讲,我们古人很忌讳石女,不把她们当成女人看待。”
☆、第449章 石女非女子也
更新时间:2013…12…21
“啊?”青儿愣了愣,才重复道,“石女,是不是那种生育功能有问题的女生呀,为什么不当她们是女人?”
何当归一时也很难说明白,只能大概总结道:“说她们不是女子,大多出自某些极端自利的男人之口,一则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和恐惧,就像有的人少长一根指头,别人都害怕他一样。二则石女分好几种,最严重的一种病况,生而为女子的那些脏器都没有,胸部也无丰盈,更叫某些男人不齿。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女子的最大贡献是生儿育女,连我娘那种因为身子弱而不能再生的人,都被人暗地里笑话,更不要说天生就绝育的女子了。”
“病况?”青儿大致对石女有了点印象,知道是什么问题了,“石女在你们这儿也算一种病吗……唔,我从前好像在哪儿看过,石女基本都不能治,外科手术也不靠谱,不能恢复生育能力。好像是跟染色体不正常有点儿关系,这么说,罗白英倒真够可怜的……唉,以后我见着她态度好点。你能治好这种病吗?”
何当归抿唇道:“我大概有点办法,不过罗白英的这个病,可能治不了了。”
“为毛?”青儿探问。
“咚!”门口传来撞击声,紧接着,两个脑袋双双倒进门里来,一个蝉衣一个柳穗,似乎是跑得太急撞上了。果然,二人站稳后斗鸡眼看定对方,不明白对方怎么急着跟自己抢道走。
何当归为二人介绍说:“她是蝉衣,我的爱婢,这是柳穗,我的新宠,你们往后再慢慢熟悉吧。我问你蝉衣,老太太找我时,可有提到选秀或类似话题?”
蝉衣喘口气说:“正要跟你说这事儿呢,我去回老太太,说小姐你更衣后就去给她请安,没想到福寿园外面有人拦着不让进去,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又凶又有气势的人,将整个园门封锁了。我刚想找人问问怎么回事,却见彭家二公子从福寿园中走出来,那二公子彭渐,脸黑得像铁锅,出了园子一眼瞧见我,就跟我说,‘告诉三妹妹,让她化个丑妆见老太太。’而后大公子彭时低斥责一句,‘别胡说八道,白沙山庄多少人见过她,扮丑太迟了。’彭渐公子听了不住的埋怨他兄长,怪他没早点告诉你。”
“告诉我什么?”何当归的心一沉。
“就是今年选秀,扬州是重点选征地区之一,”蝉衣道,“因此往年的那些规矩条例都不适用了,新定的条例是彭渐公子负责誊写的,他一发现你有份参与,立刻叫他哥捎信给你。可彭时公子来的那趟没见着小姐你,后来又坦言,相中了小姐你的金锁,原出高价买下,就是小姐你真不肯卖,借他几日,照样打个也使得。就稍微拖了拖,他也不是有心,后来来问过几回都没找着你。”
何当归听得稀里糊涂,顾不上为选秀之事发愁,诧异地问:“彭时一个大男人,惦记我的金锁干什么?我这锁别致非常,借他十天半月也不能再做一个呀,就算就大节栗的图纸都难办。”
“这个时候还问什么图纸、金锁?”蝉衣嗤之以鼻,“小姐你还不着急呢,听说下月就有初选,到时再慌可就来不及了!”
青儿也恍然大悟了:“小逸,不好,老太太之所以拒绝孟家的提亲,原来是先接着选秀的旨意了。那旨意前些天从彭渐手中过去,提前把内部消息泄露给你,可被彭时那个野蛮人给耽误了。现在选秀行文出来,你也成了在选的秀女,直到选秀结束,你都不能随便嫁人了!”
何当归闷了一会儿,表示说:“那就走一回过场吧,我虽然长得过得去,脸却破了相,在皇城那种地方,面上有疤的女子连当奴婢都勉强,他们不可能选上我的。”
几人沉默的当口,柳穗终于有机会说话了:“小姐小姐!刚才我回园子里找人不见,正要去个人多的地方听听选秀的事,突然有人跟我打招呼,就是昨日那个太监,在街上追着小姐你轿子跑的那个。我被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真的找来了,还说什么往后我就和他共事了,先打个招呼也是好的。”
何当归也没想到讨要罗白琼的太监还留在罗府,万一宴会他也去,撞上罗白琼,那不就露馅了吗?将罗白琼送去交差,与被东宫的人识破自己扯的慌,两者之间,她还是倾向于前者。于是她吩咐柳穗:“你再去趟院子里,不管用什么主意什么损招,尽量在不得罪那个太监的前提下,将之轰走,不要在罗府内逗留。”说着又转头看蝉衣,“你也去帮她,总之不能让那个太监赴宴。”
青儿虽不知缘故,倒立刻生了个主意:“他们太监很爱干净的,和小媳妇差不多,你们手里端着香炉酱油一类的东西,先不经意的撞到那人身上,等他发怒的时候再嚎啕大哭,装得很委屈一样,引来了人就好了。”
一时柳穗蝉衣领命而出,青儿看向何当归:“去找你家老太太说说吧?看看能不能将你从候选秀女里抽出来,换成柴雨图或者别的什么远房亲戚,罗家家大业大,想挖出两门亲戚来还不容易?你嫁进孟家能当将军夫人,不比去选秀有前途十倍?对孟家提亲,老太太肯定心动了,咱们去说道说道。”
何当归沉吟着说:“彭家兄弟如今只怕都住罗府,说不定还住隔壁洗畅园,青儿你再过去问一趟,彭时打我金锁的主意干什么。我记得上次撞见,他一脸神秘兮兮的,说有一样我看了一定感兴趣的东西,我一直没工夫搭理他,你去帮我问问是怎么一回事。”
青儿怪道:“你都要被选去给朱元璋当小老婆了,还有心情管什么金锁银锁?你真不着急呀?你下巴上的伤一看就不严重,万一真有一双慧眼识明珠的眼睛把你给发掘出来了,他们手里有的是去疤痕的好药,什么香獐子的骨髓,什么花儿啊草的,都是一料见效的宫廷秘药——我看这事儿悬乎。”
何当归默了一下忽而说:“我怀疑福寿园里不光彭时彭渐在里面,蝉衣刚刚说,‘福寿园外面有人拦着不让进去,是那种一眼看上去就又凶又有气势的人,将整个园门封锁了’。这话听着有古怪,孟瑛孟瑄都没这么大做派,何况彭家兄弟?”
“你的意思是,老太太那儿还有别的客人?会是谁?”
何当归道:“我也说不好,你先去找隔壁看彭时他们是否还住那儿,我自己去老太太处请个安,把事情问明白了再说。”
“好吧,你自己当心,”青儿整理一下衣服出去,嘱咐说,“老年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你跟她分析分析道理,她就明白你嫁进孟家是多好的事儿了。”
说着,她开门出去,何当归紧随其后,也要从门间过,“当”的一声,裙裾甩上门板发出异响,她愣一下才反应过来,裙裾上塞了个小玩意呢——上回陆江北给她的蜡丸留书,说让她回了扬州再看。她猜着不是朱权的事,就是段晓楼的事,心中留有疙瘩,因此一直没打开瞧,此刻鬼使神差,她弯腰从内裙贴边中摘出蜡丸,扭开看了,不由一个怔愣,半晌不能回神。
“小逸?”青儿已走到大门口,远远冲她挥挥手,“我瞧见彭渐他们了~~我过去了~~你也别干瞪眼了,去跟老太太看看你脸上的疤喇!”
何当归也冲她挥挥手,脚步下意识地迈开,亦步亦趋地往福寿园方向走,心中只是被那张纸条上的一行字震撼着,也不看路,浑浑噩噩地就到了福寿园门前,不见蝉衣说的守门不让进的人,她就走进去,一眼看见石榴端着茶盘从里面出来,忙叫住她问:“听说孟家来提亲?具体情形如何,你知道多少?”
石榴认出带着面纱的是何当归,立马笑嘻嘻地走过来,围着她转了小半圈才说:“小姐好福气,孟家是有名的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