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侠郭京-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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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又一起入过金人浣衣院。完颜云雁心思缜密,自己既然要借用“韦贤妃”的身份长期潜伏在南朝,最好除掉柔福帝姬,以防万一。所以就定下用“棺”杀人之计。
十日后,大理寺已将柔福帝姬缉拿归案,并审理完毕。柔福帝姬已经认罪,隔日处斩。杨康突然起意,想最后再看一看柔福帝姬。杨康秘密来到大理寺诏狱,摒退所有随从,下到死牢,只见柔福帝姬头发凌乱,穿着囚服,带着脚镣,遍体鳞伤,满是血污,倒在稻草中间。杨康细看下,她全身只有脸上没有伤痕,其他地方都无完肤。心里也是怜她下场悲惨。
柔福帝姬见“哥哥”来了,仿佛盼到了救星,赶忙挣扎地爬起来,蹒跚地走过来,抓住牢房的铁栏,向他讲话。
柔福帝姬哭着说:“皇帝哥哥,我是真的啊。我真的是你妹妹。”
杨康说:“那你为什么招供说自己是假的。”
柔福帝姬说:“他们对我用刑,我受不了。”
杨康说:“皇妹,朕知道你是真的。”
柔福帝姬满眼希翼地说:“那快救我出去。”
杨康想,你最可怜的地方是,皇帝是假的,太后也是假的,偏偏你这个公主却是真的。
杨康说:“救了你,朕实在无法向世人交代。太后回来那天,那么多人看到了棺木。”
柔福帝姬说:“我这几天想明白了,那个太后一定有问题。皇帝哥哥,你可以去查查。”
杨康想:“早查清了,人都在井里了。现在是我杨夫人当着呢。也算是给你报仇了。”
杨康说:“你安心走吧,别想这么多了。朕也无能为力。”
柔福帝姬说:“皇帝哥哥,你就这么狠心吗?”
杨康说:“下辈子别投生皇家了,里面太多是非。”
柔福帝姬一听,腿脚一软,瘫倒在地上。
杨康出了大牢,边走边想,以前钦宗也说不想作皇帝。人人都想出生在皇家,里面的酸楚和不幸,只有身在其中才能明白。自己当了皇帝后,历经风险和磨难不说,如今生活安定,后宫粉黛三千,只能看不能动,心里的郁闷有谁能够理解。这么多帝姬中,柔福是最幸运的,成功逃回了大宋。可是现在又要处死,命里还是不幸。有的事物名义上听起来很好,实际上什么都不是。
翌日,柔福帝姬被斩于临安东市,刑前照例被灌入哑药。
第十四章 真假姑姑
“韦贤妃”回到临安,下的第一道诏喻,是封“赵眘”为普安郡王,赐王府一座。“高宗”无子,世人皆知。宫人素传“高宗”格外宠爱外子“赵眘”,现在“太后”又对他青眼有加。应该是继承皇位的不二人选,前途不可限量。原先照大家的猜测,“韦贤妃”会向“高宗”建议,想办法迎回钦宗。但是“韦贤妃”绝口不提此事。自从“韦贤妃”归来,“高宗”经常前往探望,有时两人在房里一呆就是半天。“高宗”的“孝心”不由让臣下称道,成为一时的美谈。
这年,杨过15岁,在深宫中呆了十年。已经由一个不知事的孩童,成长为翩翩少年。杨过虽对父亲杨康的所作所为,并不全都赞同,但其毕竟是自己父亲,也不好公然反对。以他的性格,对权位并不看中,虽然以后很可能当上皇帝,但在内心深处,更喜欢自由自在,闲云野鹤的生活。在深宫中的十年,对他来说,无异于居住在“活死人墓”中。与世隔绝,封闭难出。
不过现在事情终于有了转机,他可以光明正大地现身于世人面前,虽然名义上却是另一个身份。这对他来说,是一个人生的新起点。
盛夏的临安风景怡人,莺红柳绿,莲湖荡波。杨过如同情窦初开的少女,对新奇的事物感觉是那么美好。不由玩心大起,到处游逛。骑着高头大马,前呼后拥也很是威风。旁边的行人游客得知这位就是蒙受圣宠的郡王爷,以后最有可能的皇位继承人,纷纷赶来,围在路边观看。尤其是一些年轻姑娘,秋波频送,希望王爷能注意到自己。杨过已经略通男女之事,对这种目光很是受用,不禁有些飘飘然。
当行到西湖断桥时,前面桥中央突然出现一个白衣道姑挡路。杨过定睛一看,好一个绝色佳人啊。看上去也只有15、6岁的样子,却美得让人窒息。杨过有些奇怪,问道:“这位仙姑,为何拦住本王去路。”
那女子却说:“我是你的姑姑,今天正好到了这里,想和你谈谈。”
杨过心里纳闷,想到:“这女子年纪尚小,竟然自称是自己姑姑,也不知是真是假。只听爹妈说过,本家四代单传,人丁稀少,上一辈中爷爷叫杨铁心,奶奶叫包惜弱,早已亡故。其他亲人一概不知。不过,看她也像是修炼之人。难道是自己的某个远房表姑?”
于是说:“既然是本王姑姑,那么在这说话不方便。不如到舍下一聚。”接着跳下马来,将马牵到那女子跟前,又说:“姑姑,请上马。”
那女子笑说:“不错,挺知礼的。”说完一跃上马。杨过一路牵着那马,往府里走去。旁边的路人都是不解,想来这女子应该是秀王赵偁的族中妹妹。因为徽宗的女儿——大宋的公主,全没在了金人那边,无一能够回来。本来还有柔福帝姬是个例外,不料却是他人伪冒。
杨过到了王府,马上将“姑姑”引进内室,摒退他人,密谈起来。杨过问:“不知姑姑,从哪里来啊?”
姑姑说:“我从天山而来。”
杨过一拍大腿说:“哎呀,姑姑,怪不得我一眼就觉得你像仙女。果然是在名山修炼,不食人间烟火啊。”
姑姑说:“哪里,你还真会哄人开心。”
杨过说:“还未请教姑姑芳名。”
姑姑说:“我的名字叫小金,不好听。你可以唤我‘恭福姑姑’。”
杨过说:“这名称好耳熟啊。恭福?……难道你是恭福帝姬?!”
姑姑说:“就是啊,所以我说,是你姑姑嘛。”
杨过暗想,原来是徽宗最小的女儿,也是赵构的妹妹。自己目前是“赵构”的养子,这样算来,确实是个“姑姑”。不对,根本就是个“假姑姑”。
这与之前设想的完全不同,搞得杨过一时也没绕过弯子来。
姑姑见杨过在那发呆,就问:“你怎么了?”
杨过回过神来说:“哦,没什么。我们俩年纪相仿,却是姑侄,感觉挺怪的。”
姑姑说:“在山上,因为我是公主,大家都叫我‘小龙女’。你若是不习惯,也可以叫我‘小龙女’。我们之间不用讲究辈分。”
杨过说:“姑姑说笑了。怎么说你也是我的长辈,我不好那样称呼你。”
小龙女说:“你会道法吗?”
杨过一顿,说:“没学过。”
小龙女说:“那我可以教你。”
杨过说:“这就不必了吧。”暗想,自己身兼神霄派、唐门、蜀山三家之长,还需要一个同龄女子作师傅吗?再说,据父亲所讲,自己进境之快,世间再无,绝对是同辈修炼者中的翘楚。这个“姑姑”的修为肯定不如自己。
小龙女立即面露失望之色。
杨过转而问道:“姑姑,你这次来有什么事吗?”
小龙女说:“听说皇帝哥哥和母后重逢了,便下山来看看。过些日子再回去。”
杨过一惊,想着肯定不能让她就这么去见爹娘。如果被她看出什么破绽,以父亲杨康的禀性,不取她性命灭口,才怪呢。
杨过眼珠一转,已有主意。便问小龙女:“你既然说,自己是本王的姑姑恭福帝姬,可有什么真凭实据?”
小龙女说:“你怎么突然怀疑起我来了。我如果真不是你姑姑,怎么会来相认?”
杨过说:“不是本王信不过你,而是现世,居心不良者太多。假冒公主之案,已经连出两例,让人不得不防啊。如果你拿不出什么真凭实据,我怎能让你去见父皇和太后。”
小龙女说:“凭据是有的,不过都在师傅那里。”
杨过心里一惊,没想到这小妮子还带了个师傅,恐怕有些麻烦。但还是不露声色地说:“既然这样,就让你师傅将证物拿来,让本王查验。”
小龙女说:“师傅远在天山,证物也在那边。我这次是私自下山,事先没有告知她,违反了门规。”
杨过暗中松了口气,摆出一副严厉状,训斥道:“你这说了等于白说。无凭无据就来哄骗本王,该当何罪。”
小龙女说:“和你讲不清楚。我要去见皇帝哥哥,还有母后,当面说明白。”
杨过说:“看来本王还得提醒你,欺君罔上乃是死罪。本王宽宏大量,念你年少无知,不予追究。要是闹到父皇和太后那,本王就保不了你了。”
小龙女说:“我有一身本事,不信谁能奈何得了我。”
杨过说:“本王倒想见识一下,你有多大本事。”
小龙女说:“只要我施展个小法术,就能将你定住。”
杨过诡异地一笑,盯着小龙女的眼睛,慢慢地说:“那你现在感觉如何呢?”
小龙女见他目光怪异,心中有些害怕。刚想偏头,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杨过天分极高,道法已有小成。暗中抢先施展法术,将小龙女定住了。
小龙女惊魂未卜,杨过突伸右手,一把钳住她的颈脖,只要用劲就可捏碎她的喉骨。小龙女只道自己年纪轻轻,就要不明不白死在这里。不禁悲从心来,泪流满面。等了片刻,却不见杨过运劲。
杨过虽然长自宫中,阅美无数,但身份特殊,管教严厉,从未做过什么出格的事。像这样手捏女子颈脖,还是第一次。只觉触感绵软滑腻,不禁生出奇异感觉,又见小龙女花容月貌,如何下得去手。他方才一时冲动,想杀了小龙女,永绝后患。如今见小龙女泪流满面,终究心软了。把手拿开,说:“你先回去吧。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带上证物。若是真的,本王就认了你这个姑姑。”
小龙女说:“你这人心思太坏,方才还骗我说,自己不会法术。谁知竟暗中相害。”
杨过说:“你性子太过单纯,以后容易吃亏上当,刚刚不过是一个善意的提醒。”
杨过一路将小龙女送出杭州城。
第十五章 天山派
杨过送走小龙女后,觉得这么大的事,不应该对父母隐瞒。立即去宫里向杨康和玉儿汇报去了。
杨康认为,恭福帝姬出生三个月就失踪了,也有旧时宫人说是病死了。事过已久,无法追查。现在突然冒出个女子,说自己是恭福。若是寻常人等可信度低,但她也是修炼之人,想来没必要假冒,除非另有目的。为自身安全考虑,最好是能够灭口。可杨过明明有机会却手软了,想到他缺乏历练,动手杀一个女子确实不易,便也不责怪他。
还有件事很奇怪。杨康自认见多识广,但从未听说过天山上有修炼门派的存在。不知道是那里出现了一个新的门派,还是另有蹊跷。实在有必要到那里查探一下,但以杨康和玉儿现在的身份没法走开。要去只能派杨过去,而且只有杨过见过那位“恭福帝姬”。
因为事有危 3ǔωω。cōm险,也许不适合杨过去。但现在杨过的修为已经不弱,最主要的是实践历练太少。将来要担大任,不能留有缺陷。所以杨康还是决定派他去,也算一种对他放走“恭福帝姬”的惩罚。
小龙女被杨过送出临安城后,御剑飞回天山派。现在的天山派经过多年经营,早不是当初简陋的样子。有许多楼居房舍依山势而建,下瞰天池之波,逐渐有了大派的气象。小龙女准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师娘刘雪倩,讨要被她拾获时所穿的小衣和披被,另外还有那张宫女所写的文字。不料她一现身,就被师兄弟姐妹围住了。原来天山派承袭了蜀山派的一个门规,未到18岁师满,不得下山。小龙女这次私自离开,一去多日,由于对地理不熟,常常迷路。虽然御剑来去极快,也是多费了时日。由于去向不明,害得众同门弟子在天山内外好找。
小龙女深受师娘刘雪倩喜爱,平时在山上也很有人缘。大家只是问了她的去向,并没有为难她。反而都替她捏把汗,不知道她怎么过师傅、师娘的关。
小龙女被师娘单独召见。刘雪倩已将近半百,但在小龙女的记忆中,她好象越活越年轻。如今看起来,竟如同20多岁。小龙女也知道,这并非是某种刻意修炼的驻容术,而是功法接近大成,精魄外显的表现。同样师傅张初坤(又名蒋泽荣),也是越活越年轻。近年来,门内传言,两人即将修炼圆满,登化羽飞升之境。
小龙女见了师娘,作礼道:“弟子小金,给师娘请安。”
刘雪倩坐在高堂上,指了指下边两侧的一个偏座,说:“坐下说话。”
小龙女说:“谢过师娘。”便坐下了。
刘雪倩问:“这几天上哪了?”
小龙女垂头低声说:“回临安,看亲人去了。”
刘雪倩说:“其实只要你据实以告,师娘一定会破例准许你下山的。你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