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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青鸟之瘾-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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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年氏这些日子也病了,我也没去看她,太医怎么说,可要紧吗?”寤生斜倚在榻上,握住胤禛的手问道。

“你总爱为别人担心,怎么也不担心一下自己的身体?”胤禛嗔了她一眼,为她掖了掖被角,“放心吧,太医开了药,说无甚大碍,只需要卧床静养。”

寤生叹了口气:“她身子原本就弱,几个月前孩子殁了,伤了元气不说,对她是个多大的打击?后来又劳累……身子自然就越发弱了。比较起来,我比她强太多了……”虽说也折了寿,但好歹原本身体的底子就比年氏强。

胤禛眉心微蹙:“你怎么又乱想了?多伤神知不知道?你可还记得答应过我什么?”

“好了,我都记得呢,不再乱想了还不行吗?”寤生拉了拉他的衣袖,口气也软了。

胤禛摸了摸她的脸,轻声一叹:“才几个月就瘦了这么多……”

“你不也瘦了吗?”寤生支撑着坐起,偎进他的怀里,在他颈侧蹭了蹭,“……唔,听说你要册封后宫了?”

胤禛眉间一跳,扯过旁边的毯子将她裹住,吻了吻她的发:“你消息倒灵通。今年十二月祫祭太庙之前就会册封。”

“你准备封我什么?”寤生淡淡扬唇。

胤禛微微一笑:“你想让我封你什么?”

寤生撇撇嘴:“我让你说。”

胤禛唇边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还用说么?当然是皇贵妃。只要是我能给你的,都会全部给你。”

寤生心中低叹:“我不要。”

胤禛微怔,片刻后双手握住她的肩头轻轻推开她,望进她的眼睛里:“为什么?”

寤生平静地与他对视:“就我一人是皇贵妃吗?”

“当然。”WWW__COM……UMD/TXT電孖書下載

“那我更不能接受了。我不想出风头,而且你也知道我喜欢安静,一旦做了皇贵妃,没准儿就有嫔妃三天两头地来请安巴结,一定会搅得我连个懒觉都睡不好的。”寤生嘟了嘟嘴,忍不住抱怨。

胤禛失笑:“你要不喜欢,把她们打回去便是。”

“喂,那我还要不要在后宫里混了?”寤生立刻抗议,“你每天有多少国事处理,哪能管的下后宫女人们之间的事?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般最倒霉的就是皇贵妃了!再说我从前在宫中呆过那么长时间,有些事情心里也清楚着呢。”

胤禛难得看到她如此娇憨的表情,心神一漾,情不自禁地低头在她双唇印上一吻,笑着道:“你这么聪明,还能对付不过那些女人?我想就是玩阴的,她们也不见得玩得过你。”

“喂喂!你说什么呢?!”寤生瞪大了眼,“你怎么能把我想成那等怀奸之人?!你、你太过分了!”气得她捏住拳头在他肩头狠狠打了几下。

胤禛任由她打着,眸中越发温柔:“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说你其实很厉害,但是你心胸磊落,自然不屑于玩那些罢了。……嘶,下手这么狠,你是想对朕行凶么?”

“哼!谁让你说话那么难听!”寤生扯下他搂住自己的手,气呼呼地道,“反正我不会当皇贵妃,我不想把自己累死……唔……”话音未落嘴就被胤禛用唇封住了。

“不准随便说那个‘死’字,难听。”胤禛蹙了蹙眉,表情变得严肃起来。

寤生好容易喘匀了气,白了他一眼:“知道了。”

胤禛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柔声道:“那你自己说说,我该封你什么?”

寤生思考了一下:“妃吧。再高我就不会接受了。我原本就深居简出,这样的话也不会有人想到来巴结叨扰我,我当然也不会去烦别人,岂不是轻松多了?对孩子们也有好处。”

“你是不相信我会保护你?”

寤生忙搂住他,连连摇头:“不是,我只是不想让你分心,而且你也清楚我不喜欢受人瞩目的感觉。”

胤禛凝视她半晌,无奈地轻叹:“真拿你没办法。”

寤生嘿嘿一笑,在他面颊亲了一口:“谢谢你答应我。”

胤禛使劲揉了揉她的发,不甘心似地瞪了她一眼:“你啊……有时候又太让我省心了……”

第103章孤家寡人

雍正元年十二月颁布册封的御诏,那拉氏为皇后,年氏为贵妃,李氏为齐妃,耿氏为裕嫔,宋氏为懋嫔,其余原雍王府里的女人都被晋封,或为嫔,或为贵人。

寤生终于说动胤禛打消了他要封自己为皇贵妃的念头,最终被封为熹妃。

“为什么是‘熹’?”她写完一张字,抬眸看向他。

“‘熹’乃光明之意,光明有温暖之意。”胤禛走过来看了看她写好的字幅,揭起放到一旁,随即又铺上一张雪白的徽宣,拿过她手中的毛笔,沾了墨,落笔在纸上写下一个“熹”字。

寤生淡淡一笑,伸手揽住他,将额头抵上他的肩,低低唤了一声:“胤禛……”

胤禛放下毛笔,将她轻拥入怀,手指抚着她的长发,眸中溢出浅浅的温柔:“嗯,怎么了?”

寤生阖上眼帘,似要在他肩头睡去,许久后齿间轻逸出低柔的话语:“你是说,跟我在一起会觉得温暖?”

“从我见你第一眼起,就觉得你仿佛是冬日的暖阳,让人远远瞧着都觉得温暖舒服。”胤禛微笑起来,“记得那时候,不过是偶然间看见了你,最初觉得你的眉眼神似佟额娘,便留了心,后来发现你同她确有相似之处,比如内心都善良纯净,比如性格都独立坚韧。但也有不同,佟额娘待人亲切和蔼,即使初与她接近的人都能很容易放下一切紧张与顾虑,也就越发想要亲近她;可是你不一样,你总是独自一人,与每一个人保持着谨慎的距离,就像……像一只很容易受惊的小兽……冷眼看着别人,一旦有人越过你的防线,若是觉得这人没有威胁,你便会严阵以待;若是觉得这人比较危险,你又会退避三舍,只想逃得远远的才好。”

寤生抬起头,神色怀疑地看着他:“这么说来我好像很没用……”

胤禛失笑:“是啊,那时候每当看到你单薄的身影,我就不自觉地有些心疼;但看着你对人那么戒备,我又情不自禁地想试试……”

寤生蹙眉:“试试什么?”

“呵……试试若是自己踏入了你警戒的范围,你又会有什么表现。”

寤生瞪着他,眯起双眼危险地道:“然后呢?”

胤禛笑出声:“然后我就觉得越来越有趣,越来越想尝试你的底线。尤其是你每次被我逗生气时的样子,现在想想,都令我感到无比开怀。”

“坏蛋……”寤生气恼地低咒了一句,一口咬在了他的颈上。

“嘶……臭丫头,快松口……”胤禛咬了咬牙,“朕一会儿还要议事,留下印子被大臣们看见了成何体统?”

“哼!那样才活该,谁让你那么坏?!”寤生终是松开口,一双清透的眸子闪烁着星点似喜似怒的光芒,竟显出与平日不同的娇娆风情,令胤禛顿时心神荡漾,好容易才稳住。

寤生促狭地笑道:“今年是国孝,你可做不得欺负人的坏事,但不知明早那些大臣看到你颈上的印记会作何猜想呢?”

胤禛笑得咬牙切齿,将她箍在怀中:“臭丫头,何时竟学得这样坏,连皇上也敢算计?你就不怕朕治你的罪?”

寤生抬起下巴:“你试试?”

胤禛猛地将她抵在桌沿儿上一顿强吻。

直到她连说话的力气的也没有了,差点就要软倒下去。

胤禛忙搂紧她,在她耳畔低低地道:“臭丫头,看你还敢不敢再挑衅我……”

寤生终于服软地摇头:“不敢了……”想起一直徘徊在心头的事,定了定神,轻声道,“胤禛,我有话想对你说……”

“说吧。”胤禛好笑地看着她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寤生搂住他的颈,直直地望着他:“胤禛,快要过年了,你看今年十三弟也能跟咱们一起过年,团团圆圆的多好。”

胤禛挑眉:“是很好。然后?”

“所以,让十四弟也回来吧。”寤生清晰地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胤禛微眯着双眼,面色渐渐暗沉:“十四弟?你叫的挺亲热啊。怎么,才几个月不见就想他了?”

寤生暗叹了口气:这个话题永远都是他的逆鳞。遂放缓了语气道:“胤禛,你不要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好不好?你明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现在已经不是大将军了,什么都掌握在你手里,你又何必将他软禁在那种地方?我知道你心里生气,可他连额娘最后一面都没见上,你也该消气了,不然对身子不好。你就是让他回来,仍然在你手里,他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他纵有千般不好,也是兄弟手足,这是命中注定的事。他现今落魄如斯,莫说额娘,就是皇阿玛在天上知道了,只怕也会心有不安的。”

胤禛眉间紧紧拧起,双眸仿佛一潭覆盖着薄冰的深渊,冰面的寒气被目光裹挟着席卷而来,差点令她打了个寒战。

“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啊。说得多好听,担心我的身体?”胤禛唇角勾起一抹讥嘲的冷笑,“其实担心他才是真的吧。怕他过得不好,怕朕虐待他?又何需说皇阿玛心有不安的话,你还不若直接说朕不念手足心狠手辣罢了!”

“胤禛,你别发火好吗?就当听我一言。我知道你生十四的气,他也确实对你说过那等过分的话,从前也站在与你相对的位置。可他并未真的对你用过什么手段,他只不过是跟你一样的固执倔强。额娘走时他没在跟前侍候,已经是对他最大的打击了,你又何必执拗至此?十四也是个有过历练的男人,从前都是他糊涂,难道经过此事他还不反省吗?他也一定会有醒悟的一天……”

“够了!”胤禛低声断喝,“口口声声都是那个混账,你倒是挺能设身处地为他着想,又把我置于何地?我原本还以为,你会永远……”他忽然停住口,闭了闭眼,扯下她的胳膊重重甩开,转身就走。

“胤禛……”寤生冲上去在他身后将他紧紧搂住,“你听我说完……”

“滚开!”胤禛怒极难忍,再次用力拉下她的手臂,“朕现在不想看到你!”扬手就将她推了开去,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

纤腰重重撞在了桌沿,她闷哼一声,捂住撞疼的地方好半天没直起身。

“主子!”小竹进来收拾茶碗,见她这个样子惊了一跳,忙过来扶住她,“主子你怎么了?”

寤生咬了咬牙:“没事,腰撞了一下,不碍事的……你扶我去榻上……”

在榻上躺下,寤生呼了口气,让小竹把治跌打的药膏拿来,自己慢慢解了衣扣。稍微动一下,就觉得痛得很了,额角也渗出细汗来。

“哎呀,都青了……”小竹低呼出声,揭开手中小瓷瓶的塞子,手指沾了药膏轻轻涂在她腰侧的伤处。“主子,疼吗?用不用传太医来?”

寤生眉间若蹙,但仍努力笑了笑:“有点儿痛而已,擦了药就好了,用不着传太医……”

小竹暗叹了口气,为她掩上衣襟,盖好毛毯,轻声道:“主子,快到未时了,还是眯一会儿吧。”

“嗯,你也歇着去吧。”

这一觉竟然就睡到了晚上,婉媞也没来吵醒她,日暮的时候就让奶嬷领着睡去了。寤生脑中逐渐清醒,睁开眼刚要坐起身,腰上顿时传来一阵痛意,她闷哼一声,又倒了下去。

自己怎么越发不中用了?不过撞了一下……

胸闷难受,皱眉咬了咬唇,她终是又闭上了眼,索性再睡一觉吧。

只是这次睡得极不安稳,半夜迷迷糊糊中只觉得腰间越发的痛,却又沉在梦魇里醒不过来。直到在梦中呻吟出来,才惊动了小竹。小丫头忙点上灯,将她唤醒。

“主子,还是让太医来瞧瞧吧。”小竹红着眼圈,为她擦着额头的冷汗道。

“大晚上的……还是等天亮后吧……”寤生喘息未定,“你去为我倒杯水来。”

喝了半盏热茶,她才稍觉得好受些,倚坐了片刻,便复又躺了下去,昏昏入梦。

翌日胤禛祫祭太庙回来,便召几个大臣议事,直到傍晚才散。然后又埋头在一堆如山的奏折中,等到全部批阅完,已经是后半夜的寅时了。

他躺在床上,不知怎的心中有些不安,翻来覆去辗转难测,折腾了一个多时辰还未能入眠,他也只当是自己晚上喝了浓茶的缘故。大概雄鸡唱晓的时候,才终于眯了一会儿。

又过了几日,寤生吃了太医开的药,又连敷了好几遍跌打药膏,方觉得腰间疼得强些,只是仍没什么精神。

这几日胤禛都没来,甚至连问也没让人来问一下。她最初还生气,后来竟然就感到有点灰心。她总觉得自那人做了皇帝以来,就有什么不一样了——仿佛如今除了江山社稷,别的一切他都不会在乎了。

“额娘,”婉媞乖乖地坐在她身旁的榻沿儿上,小心地用手摸了摸她的腰侧,轻声问道,“还疼吗?”

寤生笑了笑,抬手轻抚她的头顶:“不疼了,小媞别担心。”

“额娘,”弘历端着药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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