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见欢(女尊)-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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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值得恭喜的?”谁知她的话刚起了个头,韩葭的脸色就明显黯淡下来,眼眶也有一些微微泛红。
“哥哥,你怎么了?你别哭啊,有了孩子不是好事么?”看着韩葭一脸就要哭出来的表情,韩萱手足':。。'无措,哥哥这是怎么了,他和太女姐姐盼这个孩子可是盼了好久,怎么真有了却是这样呢,难道是孕期焦虑综合症?
“萱儿,我是真的很想要这个孩子,可是……”韩葭忽地抓住韩萱的肩膀,神情有些扭曲,缓了片刻方道:“可是我留不住她……萱儿,我该怎么办,我舍不得啊……萱儿……”
“哥哥,你别急啊,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商量商量,说不定会有转机的……”韩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只知道,她从来都是风轻云淡、处变不惊的哥哥现在脆弱地就像个孩子,在她身上寻求着安慰。
“那天,我去找阿清,无意中听到她和御医的谈话,御医说我体质阴寒,这胎怀得不稳,不出四月,必不能保……”说出这段话的时候,韩葭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他没有打搅霍清和御医的谈话,而是悄然选择了离开。
那天之后,霍清从来没有在韩葭的面前提起过这件事,可是她对他的小心翼翼他不是感觉不到,但是她不说,他也就不能挑破,每天仍是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心中的绝望却是越来越深,然而这样的心情,他却不能对任何人诉说。
想到这些,韩萱也就明白了韩葭突如其来的崩溃缘自何因,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紧紧抱住他,在他耳边不停的说道:“哥哥,没事的,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不是……”
韩葭性格内敛,又是入主东宫多年,知道自己在宫中的言行随时被人关注,纵是发泄也不敢尽情,很快就平静下来,他抬起头的时候,虽然眼睛红红的,却也没有流泪的痕迹。
“萱儿,时辰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别让爹爹和娘亲等得久了。”韩葭顿了顿,又接着道:“我的事就暂时不要告诉他们了,爹爹现在的身子经不起这样的刺激……”
“我明白的。”辞别韩葭,韩萱带着沉重的心情回了家,不想家中已是鸡飞狗跳,乱作一团。
韩萱愣了愣,拔腿就朝霍谦和韩紫烟居住的院落跑去,她刚进后院,就和端着一盆水出来的疏影撞了个正着,疏影没站稳,手中的铜盆滑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在地上,韩萱下意识地低头一看,被那触目惊心的红色吓得够呛。
“娘亲,娘亲……”韩萱顾不得擦拭身上的水迹,立即就朝韩紫烟扑去,急急地问道:“爹爹他怎么样了?先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这么快就要生了?是不是哪里有什么不对?……”
“……”韩紫烟本来就已经急得满地乱转,现在又被女儿连珠炮似的问了一串问题,立马不知所措了。
“宗姬殿下,你不要担心,长帝卿的产期本来就在这几日,早两天晚两天都是正常的。”疏影这时已经换了一盆热水进来,见这母女两个急得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忙耐心地解释了两句。
屋内,霍谦痛苦不堪的呻吟不时传来,就在疏影推门而进的瞬间,韩紫烟突然扑了过去,“让我进去好不好?”
“七小姐,这不是韩家,你不能这样的……”同样守在外屋的暗香见状赶紧拽住了韩紫烟,阻止她企图进屋的行为。
当初在韩家的时候,由于韩紫烟和霍谦的不被重视,霍谦生小葭时甚至没有产公,要不是萧凉及时赶到,父子两人的性命都危险,后来韩萱出世更是在荒郊野外的破庙里,也正是因为如此,霍谦的前两次生产都是韩紫烟守在身旁的,但是这次却不行,那几个被霍雅派来的经验丰富的产公说什么也不让韩紫烟进去,急得她在外面团团乱转。
“娘亲,你不要着急,爹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虽然韩萱心里也乱得很,仍是竭力安慰着韩紫烟。
“但愿如此。”韩紫烟的表情却是一点都不乐观,然后继续在原地转起圈圈来。
“娘亲,萱儿,爹爹怎么样,生了没?”不知过了多久,屋里还没好消息传出来,倒是韩葭得了消息从宫里赶来了。
“小葭!你怎么来了?”
“哥哥,你怎么可以……”
虽然原因不同,但是韩紫烟和韩萱脸上却是同样的不赞同的神情。
“……呃。”韩葭正要开口解释,却被屋内突然响起的婴儿哭声打断了。
“生了!爹爹生了……”韩萱第一个跳了起来。
过了会儿,疏影抱着包裹好的小婴儿出来了,“恭喜七小姐,是位千金。”
“小谦呢,他怎么样?”韩紫烟顾不得去看女儿,首先关心夫郎。
“殿下没事,就是累坏了,已经睡了,有御医在里面照看着,没事的。”
“那就好,那就好……”得知霍谦平安无事,韩紫烟终于有时间去逗新生的小女儿,就在她的手指轻轻碰到小姑娘的脸颊时,那个连眼睛都还不能睁开的小丫头却“咯咯”地笑了起来。
后来,这个一出世就会笑的女孩子被她的姐姐取了很贴切的名字,韩菀,莞尔一笑的菀。
然而,韩菀的降生给整个家族带来的欣喜尚未过去,另一件所有人都不愿看到的事就打破了这种喜悦。
韩葭小产了,虽然御医们竭尽所能,可还是保不住太女正君腹中这个刚刚才三个月的脆弱小生命。
她是韩葭和霍清这辈子唯一有过的一个孩子。在那之后,韩葭永远失去了生育能力。
而更让韩葭伤心的是,霍清明知道这个孩子的离去是由于他自己体质太弱造成的,可她还是借着这件事对整个东宫的君侍进行了清扫,虽然那样的结果是韩葭乐意看到的,但是他也很难过,她们竟然连孩子的死都利用了。
可爱的小女儿,逝去的小孙儿,这年年末的逍遥侯府经受了悲喜两重天的双重考验。
霍谦原本准备在女儿满月后就为韩萱向云家提亲的事也因此向后推迟,虽然在当时的韩萱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可那长达半年的音讯全无却在她和云想衣之间埋下了一些她们当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却在日后的生活中对她们产生了深远影响的阴影种子,纠缠半生,无可逃避。
第28章 好事多磨
由于出了韩葭的事情,韩菀的满月礼自然而然就被伤心的家里人给忽略了,霍谦直到小女儿满百日的时候才在韩葭的提醒下给她办了百日酒,酒宴上,韩萱的婚事又一次被正式提了出来。
“爹爹,是时候让人去云家提亲了,要是妹妹哪天改了主意,你后悔也来不及的……”韩葭打从这日进门就抱着妹妹韩菀不肯撒手,就连用膳也是一手抱着她,一手用筷子沾些蔬菜汁去喂她,大有独占到底的架势。
“她敢!”霍谦说着抬手拍了下桌子,故作严厉地提高了声音,有恃无恐地道:“这鬼丫头,我和妻主选的她看不上也就算了,如今可是她自个儿挑的,要是再敢反悔,看我怎么教训她!”
虽说提亲的日子因为韩葭的事情耽搁了一些时日,可是该做的准备霍谦却是一件也没有纳下的,韩萱虽然没有封王,也没有实职,可她到底是长帝卿的女儿,是女皇亲自封的宗姬,她要娶正君,怎能马虎了去,霍谦简直就是恨不得把自己昔年的遗憾全部弥补到女儿身上去。
“女儿当然不敢了,呵呵……”韩萱干笑着,很聪明地在这种她根本没有发言资格的时候保持了沉默。
“咯咯……”韩菀一直偎在哥哥怀里偷看姐姐,见她笑得古怪,就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算你丫头识相,不然——我给你好看!”霍谦被小女儿的举动给逗乐了,于是懒得再去计较其他,先前严肃的表情也缓和下来,一家人相谈甚欢,一顿百日酒吃得其乐融融。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霍谦如何为韩萱筹划婚事我们暂且不提,在提亲的大媒上门之前,我们先来看看现在的云家。
云若兮最近很得意,原因有两个,一是他定亲了,定亲的对象是经营药材生意的皇商沈家,虽说沈三小姐不是沈家的嫡女,可沈家是皇商,云若兮过去又是做正夫,以他庶子的身份而言,也算得上是高攀了。
尽管如此,云若兮在初听这个消息时,仍然没有太多的兴奋,他嫉妒云想衣,凭容貌、凭男红……他哪样不如他了,怎么那个没长眼睛的宗姬偏偏就能看上身有腿疾的云想衣呢,云若兮百思不得其解,抑郁了好些日子。
然而,随着时间一天天的推移,原本说好就快就来提亲的韩家却迟迟没人过来,云若兮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就变好了,他甚至开始猜想,那位眼神不好的宗姬或许只是一时图个新鲜,才会拿云想衣来逗逗乐子的,娶他,怎么可能呢。
有了这样的想法,在韩萱最初离开的两个月还比较收敛的云若兮便故态复萌,又不时地寻起了云想衣的麻烦。
“大哥,你看看我新绣的荷包,这个怎么样,是不是比前面几个要生动些?”这天,云若兮又拿上自己最新的绣活去云想衣面前炫耀了。在云家这样的大户人家,针线上的事虽然是有专人在做,可是家里的公子们却是没一个不会的,而且水平都是不错,尤其是云若兮,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三弟亲手绣的活计,自然是极好的。”云想衣原本在看书,虽说他和云若兮素来不怎么对盘,可对方都把荷包推到面前了,他也不能不看上一看。云想衣想了想,低头看了一眼,见那荷包采用大红色的绸缎,一派喜气,上面用金线绣着鸳鸯戏莲的图案,便知他那是为婚事准备的,嘴上很客气地赞叹了一句,心里却是免不了有些酸楚。
在云苍了,无论是皇家贵族,还是平民小户,男子出嫁前有一件事都是相同的,那就是亲手为自己缝制嫁衣,云想衣前些日子也有为自己准备过一些,虽然不是正夫才能用的大红色,也不及云若兮的手艺精妙,可也是用了心的,只是后来长久没有韩萱的消息,才渐渐搁到一旁去了,此刻见到云若兮的绣品,心中自然有所感触。
“那是当然。”对于云想衣的赞赏,云若兮接受地极为坦然,虽说态度不够谦逊,可云想衣刚才也绝不仅是碍于面子才说的那些话,在云家的三兄弟中,绣技最好的,从来都是云若兮,他和云舒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
“大哥和三弟在聊什么啊,聊得这么开心,也不叫上我一声……”云若兮话音刚落,得知他行踪的韩葙就翩然而至,还特意摆出一副“这是巧遇”的表情,只不过是他们最近“巧遇”的频率有点高而已。没办法,谁让韩萱临别之前有交代呢,要他务必替她照顾好了云想衣,免得他性子太好,被人欺负了去。
“也没什么,就是聊些男儿家的绣活之类的,我以为姐夫对这些不会感兴趣,所以才没叫你……”云若兮巧笑倩兮,笑得好不开心,言下之意却是,你又不会摆弄针线,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凑热闹的比较好。
“是么?”韩葙冷冷地哼了声,语气里透着明显的不屑,云想衣甚至觉得他要生气了,因为云家这位少主夫确实不会绣活,而且最恨人提及这点,因着他身份特殊,背后又有成庆宗姬撑腰,所以云家的人平是绝对不会触碰他的雷点。
但是云想衣想错了,韩葙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笑着拿起桌上的荷包,拿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好久,方笑嘻嘻问道:“这是三弟绣的吗?手艺真不错,真是好可爱的——”韩葙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一下,直到云若兮面上微露得意的神色方惊讶地叹道:“一对小鸭子哦!”云若兮的脸顿时绿了。
云想衣也有一些莫名,要是怎样的眼神才能把那对栩栩如生的戏水鸳鸯给看成是小鸭子啊,可他随即反应过来,韩葙是故意在气云若兮。果然,云若兮被韩葙的信口开河气得浑身发抖,可韩葙是他姐夫,他又不能对他怎样,只得狠狠地拿回自己的荷包,斜斜地睇了韩葙一眼,然后随便寻了个理由,急急告辞了。
等到云若兮急急匆匆的身影彻底在视线中消失,韩葙才收起笑脸,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由衷地感叹了一句,“要是我也能绣得那么好就好了,省得妻主成天笑话我,哎……早知道那个时候多跟着哥哥学点了……”
韩葙自幼不爱针线,在韩家的时候,他跟着韩萱学字的工夫绝对要比跟着韩葭学针线要多,跟着萧画意回到萧家后,又因为萧家二老年纪大了,萧画意不得不以男儿身份撑起家业,哪里有空去管教儿子,于是彻底获得自由的韩葙成天就带着表弟萧悦然惹是生非,只把家里搞得鸡飞狗跳,全无男儿家该有温柔、娴雅。
直到临出阁前,韩葙才终于慌了神,他的嫁衣要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