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爱断今生-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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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他消瘦憔悴，我也已成了半个残废，但是我们都还活着，活着见到对方，活着相拥入怀，上天已然是待我们不薄了。
到了屋里，莫漓抓着我的两只手细看，我不愿他看见我扭曲的手指，挣扎着想抽回来，他却握得更紧，须臾将整张脸孔埋在我的手心里。
我的掌心传来一阵湿热，让我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我一把抽出手，将他搂在我的怀中，感觉到他痩削的肩膀一抖一抖地耸/动着。
我从没有见过一个男人在我面前落泪，只能手足无措地一叠声地说：“莫漓，莫漓，我很好，真的，你看，已经好了，没事儿了。”
他慢慢地从我怀中抬起头，毫不掩饰他的心痛和自责，“楚楚，”他喃喃唤我，“你怎么这么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说着哆嗦了一下，紧紧将我抱住，“楚楚，如果活着却没有你，莫漓宁愿……”
我捂住他的嘴，不许他将不吉利的话说出口。他的心思我再明白不过，因为我的心里也是这般对他。生命中如果失去了最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我重新开始了在公子府的生活，莫漓依旧很忙，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虽然南宫元澈一息尚存，但莫漓已经被封为摄政监国，代替皇帝批阅奏章，接见使臣，与大臣商议国事，成为了南越真正的大权在握的人，只待南宫元澈归天，就能登上宝座。经过这么多年的艰辛奋斗，他终于掌控了朝政，扶植亲信，扫除异己，离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仅有一步之遥。
归来后，我意外地发现我的那片菜园郁郁葱葱，果实丰茂，很是惊讶。原来是莫漓回府后，虽然忙得脚不沾地，却一直抽出时间来亲自打理这片菜园。我笑着打趣他：“谁会料到温润如玉的公子兰若竟会是个菜农？”
他认真地看着我：“照料瓜菜的时候，就像你在身边一般。”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朦胧的希翼，有没有可能，有朝一日，我们能远离是非，过上男耕女织，世外桃源一般的生活？
几日后，难得莫漓在府中，没有进宫。我坐在莫漓怀中，与他同看一本书卷，不时互换着读后所感。有侍卫来报：“公子，门外兵部尚书求见。”
易劲松？
我大惊失色第跳了起来，手里的书卷掉落到地上，惨痛的记忆霎时充斥脑中，我仿佛又感觉到他在摩挲我肿胀欲裂的手指，听见他阴狠毒辣的言语“收！”。
我的脸孔一定是在瞬间变得惨无人色，浑身哆嗦不已。
莫漓慌忙地抱着我，心疼地一叠声道：“没事的，楚楚，没事的，不是他，不是他，他再也不会伤害你了。现在的兵部尚书是孟景良孟尚书。”
我回过神来，这才想起莫漓已不是当日任人宰割的公子兰若，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南越摄政监国，更不消说连在他之上的那一人也已形同虚设。我慢慢缓和了面色，全身如脱力一般倚靠在他怀里。抬手擦了擦额上沁出的冷汗，惊魂未定地问他：“你罢了他的官？”
“嗯。”莫漓嗯了一声，他的面庞掩在阴影里，神色莫辩。
我愣了一下，惊问道：“你杀了他？”
“没有。”莫漓停顿了一会儿，见我还盯着他，只得沉声道，“我让人剁去他的十指，关于天牢之中，永不赦免。他的家眷，男丁流放，女眷为奴，只单单放过了他嫁给西肇蒙云龙儿子的长女。”
他的声音平淡无波，似在诉说一件自然平常的事，我却瑟瑟发起抖来，我依稀看到，我所希翼的未来，顷刻在我眼前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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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下了班随便吃了点晚饭就带儿子去上英语课，回来再伺候小少爷洗澡，写作业，吃西瓜，都忙完了才有时间坐在电脑前。
清清有时也会质疑，这样的生活有乐趣吗？大人也就算了，孩子呢？有一天清清的宝贝因为清清严厉地要求他写完作业再看电视，结果小家伙捂着胖脸呜呜痛哭，一边哭，还一边说：〃生活太不美好了！呜呜呜……”真让清清又好笑又心疼。
第一百一十一章 大丧
入秋时分，南宫元澈驾崩，举国大丧。头七之后，宫中又传来丧讯，太子南宫兰兮在太子寝宫中以一幅白绫自缢身亡。
那个晚上，浑身缟素的莫漓失魂落魄地走进屋来，坐在椅子上，面色惨白，低头不语。
我颤巍巍地走到他的身边，虽然他看上去疲惫不堪，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但我还是忍不住向他求证：“听闻太子殿下在寝宫中……”
他沉默了一会儿，闭着眼睛缓缓点点头。
那个水晶一样干净剔透的少年，虽然我们只有一面之缘，但是他纯净如水的笑容却深深印在我的脑海中。
我猛然看向莫漓，颤声问：“是你？……”我说不下去，只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哆嗦不已。
他弄懂了我的意思，愕然抬头看我。须臾，一抹伤痛的神色浮现在他眼底，他哑声道：“楚楚，你竟然以为……”他一下子顿住，须臾，如虚脱般地呓语着，“不是我，不是的，他是我的弟弟，我怎么会……是太后指使人做的，等我得到消息，赶到太子殿，已经晚了……”
我不再言语，颓然坐在他的对面。我相信不是他做的，我的莫漓不会对手足下手。但是那又如何呢？对于那个少年来说，他已然奔赴了万劫不复的宿命，是谁做的又有什么差别？
兰兮，兰兮，冰山上的雪莲花一样无暇的少年，你本不适合凡尘中的宫闱争斗，血雨腥风。质本洁来还洁去，愿你回归天地，找到心灵的安宁……
丧期过后，朝中开始为新帝登基做准备。朝中不可一日无君，众臣恭请南宫兰若即日登基，一统江山。
殿堂之上，南宫兰若只坐在龙椅旁的偏座上，面色沉重道：“先帝新丧，尸骨未寒，太子兰兮悲痛欲绝，追随先帝而去。兰若同时痛失皇叔和堂弟，食难下咽，夜不能寐，此时不宜举办登基大典，兰若愿为先帝守孝七七四十九天，望众位成全。”说罢起身拜下。
众臣又是一番劝说，奈何，公子兰若执意为先帝守孝。于是登基之日订在了一个月多后的黄道吉日。朝野上下交口称赞公子兰若仁孝为先，原先隐隐的菲薄议论也渐渐销声匿迹。我知道莫漓不是故作姿态，他是真的心疼早逝的兰兮。
按说一切已尘埃落定，再无悬念，只是莫漓近几日回到府中时，却神色不愈，似有烦心之事萦绕。他不向我诉说，我也不去多问，每日种菜养花，或为远在东昌的佑儿缝制衣物。虽然左手拿针不便，针脚歪七扭八，但好歹也算寄托一下我做母亲的思孺之情。只是心中总是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儿，常常让我坐立不安，待要细想，也不明所以，不禁自嘲这许多年来已成了惊弓之鸟，如今天下已定，我却依旧心慌。
那日与海棠对坐，为佑儿缝制一件夹袍，手指不灵，一不小心，被针扎了一下，流出血珠来。海棠赶紧上前为我挤掉淤血，又涂了金疮药。我笑道：“扎了一下而已，哪有那么矜贵。”
海棠看了我一眼，淡然道：“小姐即将成为南越皇后，当然身份矜贵。”
我愣了一下，忽然明白连日来的困扰为了什么？只怪我终日思念我的佑儿，不能自拔，忽略了自身的处境。此刻海棠一语点醒梦中人。莫漓称帝，我又将如何自处？以我的身份如何做得了他的皇后，与他并肩面对朝中众臣和外国使节的朝拜？
我倒不贪图那样的荣华虚名。但是国君不可没有皇后，更不能没有子嗣，若让我眼睁睁看着他娶后纳妃，又将让我情何以堪啊！再者，我相信莫漓对我的深情，不会答应迎娶他人。如今，他又顶着什么样的压力？我一下子明白了近日莫漓为何忧心忡忡，总是抱着我舍不得撒手。
我放下手里的针线，抚着完工一半的夹袍。海棠看着我，低声道：“听闻太后有意让公子兰若娶其兄长镇国公的孙女姜毓颜为后。”
姜毓颜？我略有耳闻，镇国公嫡子姜震鹏的长女，当今太后的侄孙女，众所周知的一位诗情画意，才貌双全的女子。
海棠顿了一下，凄楚地挣扎道：“小姐，南越已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我们回去吧！”
回去？回哪里？我苦笑一下，带着对莫漓不舍的爱恋回到上官毅身边吗？倒是一家团圆了，只是那样的我是连自己都会厌弃的，我又怎么当得起他们两个人的如许深情？
一路走到现在，我并不贪图跟谁在一起会过得享乐安逸，若只为了生活上的平静无忧，我也不会两次离开江陵王府。其实就这个问题，我一早就看得很明白。上官毅是东昌的亲王，深得皇上上官诺的信赖重用，况且他们手足情深，上官诺又正直壮年，太子也年满二十，不存在皇位之争，朝政权变。可以说上官毅的生活是不会有风起云涌的变数的，他可以安心地当他的富贵江陵王。
而莫漓呢？他背负了太多的责任，太多的重负，太多的无可奈何，他不可避免，身不由己地卷入漩涡之中。那个巨大的漩涡里有太后、朝中众臣、南越兵将，甚至天下苍生。整个漩涡围着他而转，他早已无法置身事外，那是南宫兰若的宿命，不可逆转。
虽然莫漓在我面前极力掩饰，状似平常，但是我还是敏感地觉察到他的忧心焦虑，眉头紧锁。我们相知多年，即便他不语，我又怎会不知？我能想象到他承受的压力，太后养育他多年，含辛茹苦，助他登上帝位，一雪当年南宫元澈强夺了帝位之仇，夺回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他是无法忤逆太后的懿旨的。然而他对我的爱恋又让他无法迎娶别的女子，左拥右抱，粉黛三千。
对于他的困扰，我也是爱莫能助，我又能如何劝慰他呢？劝他随我归隐，显然是不可能了，举国都道他是新帝，天下万物待他平定，他如何能够一走了之？劝他纳娶新人，不必在意我？我还真没大度到那份儿上，张不开嘴啊！我只能不言不语，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着他去决断，无论他做何决定，我都不会有怨言。
然而，有人终究是不肯放过我的。
第一百一十二章 痛失
然而，有人终究是不肯放过我的。
几日后，李烨磊来公子府巡查守备，公子府现如今由里三层，外三层的铁甲军护卫。多日不见，我邀烨磊进府一坐。海棠亲自端上茶来，烨磊看了她一眼，略有些不自在，起身接过茶盏，“烨磊自己来。”
我在一旁笑道：“烨磊不是外人，哪需如此客气。海棠一起坐吧，唠唠家常。”有意无意的，我总是制造他们相处的机会。
海棠低头道：“不必了，海棠还要去膳房看看晚膳准备怎么样了。”说完，挑帘出去。
我无可奈何地看着她的背影，又看看尴尬的烨磊，只能是叹了口气，这丫头还真不是一般的倔。屈指算来，她也是二十三、四了，在古代也算是老女了，这个岁数还是不思婚嫁，一直跟着我身边。而烨磊也是苦苦守候着她，年近三十仍未娶妻，这是怎样的一段前世今生的孽缘啊！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心知提也没用。见烨磊依旧发呆，只能挑起话题与他闲聊。不知怎的，我敏感地察觉到他今日有些心神不宁，紧促着眉头，不时看向窗外，似乎很是焦虑。我只道是他惦记海棠才会坐立不安，于是有一搭无一搭地与他聊着朝中的事儿。
正在言语间，突然见丫鬟环儿跌跌撞撞地跑进来，上气不接下气，“不……不好了，夫人……海棠姐姐……”
我赶忙起身扶住她，见她那样子也跟着焦急起来，“海棠怎么了？”
环儿强压住喘息，情急之下说得颠三倒四，“刚才……宫里来了位公公……说是找夫人……海棠姐姐说她就是夫人……”
眼瞅着烨磊“腾”地一下站起来，低吼一声：“海棠”便疯了一样的冲出去。
我呆愣了片刻，不明就里地接着问环儿，“那后来呢？”
环儿惊魂未定，带着哭腔说：“那位公公说……太后赏赐夫人一壶酒……海棠姐姐……把那酒喝了……就……”
我一阵头晕目眩，脑中嗡嗡作响，盯着环儿的嘴一张一合，却听不清她下面在说什么。我踉跄一下，也跟着往外跑去。
到了院中，我一下子顿住，仿佛被人抽去了魂魄一般，呆呆地看着烨磊跪在地上，抱着海棠，徒劳地去扳她的嘴，空旷的院落里只闻他心碎的嘶喊，“吐出来，海棠，快吐出来啊……”
海棠了无生气地闭目躺在他怀里，面若金纸，她张了张嘴，一缕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我似被人扼住了喉咙，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来。我颤颤巍巍地走到她跟前，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呓语着：“海棠，海棠，你不要吓我……”
李烨磊抱着她轻摇着，象抱着一个孩子，嘴唇贴着她的额角，喃喃地唤她：“海棠，海棠……”
看他的样子，我已然明白，一颗心坠入万劫不复的冰窟之中，巨大的恐惧象张牙舞爪的怪兽，瞬间抓紧了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