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剑师传奇-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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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只有千里驼和飞雪仍是那样悠悠闲闲,想回到了熟悉的故乡那般。爱聊天的年加和其它净土
人沉默起来,眼神呆滞地望往前方。
时间愈走愈慢,最后似乎完全静止了下来,天地也像没有任何改变,所有眼前不断出现的景象,
只是刚才景象的一个重复。采柔的俏脸发着光,因为昨天黄昏时,她终于得到了她一直想得到的
东酉,我对她没有保留的爱。
我感到有种解除束缚的快乐和轻松,一直以来,我用尽种种方法,压制自己对她的热恋,但忽然
间,在沙漠和绿野的交界处,在夕照的余晖下,在飞雪和大黑的戏逐声中,我悟通了时间和命运
的无情,我若不能掌握眼前的一刻,将来当这一切失去时,我只能在悔恨里渡过。于是我像面对
大敌般一往无前,向采柔说出了心底的真话。
在太阳升上中天前,我们安营休息,在年加特制的帐蓬里,苦抗沙漠的炎热,人畜喝水进食,午
后再继续行程,黄昏后又停下来休息,午夜后再继续行程,如此停停行行,十多天后挺进沙漠的
腹地里。
眼前景物又变。纯朴单调的沙漠终于起了变化,平坦的细沙变成了沙石和砾石组成的大平原,光
秃秃空旷平坦,强风一阵阵地刮过,咆哮怒叫,我们跳下千里驼和马,拉着它们以长头巾护面,
匍匐地弯着身子,一寸一寸地前进。永无休止的旅程,使人想想也感到气馁。唯一令人安慰的,
就是君临大地的太阳,会偶而暂时躲进了乌云背后,使我们稍减炎热的凄苦。
四个小时后我们到了秃原的尽处,外面再不是平坦的沙原,而是像女人乳房般起伏着的沙丘,沙
丘的尖峰是阴阳分明的沙峰,造成一望无际起伏有致的一道道弯线,壮观非常。转头回望,连云
峰像一座小石柱般,在地平的另一边冒起头来,遥望着我们这沙漠里微不足道的小虫般的旅队,
风势逐渐平息。
「?啪」!采柔的空坐骑前蹄一软,无力地仆倒地上。我心中一震,停了下来,叫道:「在这里
扎营吧!」我蹲下来,看着采柔的马口吐白沫,心中升起一股令自己痛恨的有心无力感,抬起头
时,见到采柔苍白的脸。
采柔咬着嘴唇,没有作声。年加带着另一个净土人过来,由这叫巴刚达的净土人检视采柔的马,
他口中咕哝着,好一会后,摇了摇头,站了起来。我沉声以净土语道:「怎样了?」年加道:
「巴刚达是驼畜的专家,他说这马过度劳累下受暑气所侵,活不成了。」
采柔软弱地坐了下来,伸手搂着马头,将俏脸贴在马颈的鬃毛里。闭上眼睛,轮廓分明的俏丽侧
面,今人觉得有种凄然之美。我们沉默下来。大黑走了过来,将头钻进采柔怀里。我背转了身,
不忍再看。
那晚我们围坐在篝火前,烧着狼粪和由雨林取来仅余的柴枝,大家均情绪低落。年加道:「由明
天开始的三十天内,是最危 3ǔωω。cōm险的一段路程,不但因为变幻无常的天气,来无踪去无迹的沙暴,还
有是我们会经过沙盗众居的『漠中湖』绿州附近,我们必需在那里补充食水和休息。」我道:
「你们并不是第一次经过那一处,沙盗若要动你们,不是早动了手吗?」
年加道:「没有人敢直接到漠中湖去,幸好绿州的地底藏着丰富的水源,所以在漠中湖外方回百
多里的地方,有无数较少的绿州,我父亲曾在其中一些小绿州打了几口井,就是靠那些井,我们
才有可能在中途得到补给,这些井均掩藏得很好,连沙盗也不知道,又或无暇理会。」年加顿了
顿又道:「就是在其中一口水井附近,我们遇上了大元首……」
众人面上均露出惊怵悲痛的神色。采柔搂着大黑,同缩在一张羊毛皮毡裹,对抗着宿夜的冰寒,
轻声道:「沙盗是否真的那样可怕?」年加道:「沙盗最可怕的地方是像沙漠里的风暴般,每在
你最意想不到的时候突然出现,跟着是疯狂的杀戮,抢掠,奸淫,住在沙漠边缘的净土人都被迫
迁往内陆去,沙漠之王杜变的名字,能使净土人的婴孩止哭。」
我的心却在想,大元首虽是如魔女所言,半人半机械的怪物,但观其起居饮食,他仍要像人般进
食饮水和休息,甚至有性的欲望,所以他未必能贸然穿过这沙漠,否则为何要到水井去寻水。如
此看来,他留在大沙漠中这唯一的水源附近养伤的机会仍是相常大,假设事实确是如此,那我们
两人间的恩怨便可在进入净土前解决了。
可是我却恐惧事情不是那样。说到底,年加口中的玛祖祭司在七百年前写下的预言,鬼魂般在我
脑海深处作祟,因为若果问题可以在进入净土前解决,那我便可不须进入战事连绵的净土,玛祖
祭司的预言亦会落空。所以倘若真无一物能逃过宿命之手,我便注定了要进入净土,去体验这经
历了数千年春暖花开后进入了嫩冬的人间乐土,只有神才能创造出来的美丽邦国。
唯有大元首才能引我进入净土。所以应该是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在到达净土前杀死大元首。这个
想法,使我痛恨起那预言来。人是不应该知道命运的存在的,我现在正是那受害者。尤其是带着
「无尽的哀伤」那一句,更使我心神战栗,甚么会使我无尽哀伤?脑海里升起了「采柔丘」,采
柔指定了用来埋骨的香冢,心中抹过一道强烈至使我呻吟的恐惧。
采柔道:「大剑师!你的脸色很难看!」
我勉强一笑道:「可能是累了点。」转向年加道:「相信我,沙盗来时我保证他们不会觉得好
受。」
年加拚命点头道:「这我绝对同意,有你在,我倒想会一会那群神出鬼没的沙盗,但想起危在旦
夕的净土,又不敢节外生枝,让那些坏蛋多走一会运吧!」这年加已完全拜服在我的剑术下,因
为在他心中我就是净土先辈顶言的圣剑骑士。我恨那预言,恨玛祖为何要泄漏天机。
二十天后,我们在筋疲力尽,缺水缺粮下,抵达了离漠中湖北四十里的第一口水井,在滚滚黄沙
里,今人不能置信地有一块方圆达四里的小草原,疏落地长着树木。到了这里地势开始有起伏,
使无物不掩盖的沙粒难以尽情肆虐。绿州四边是一些沙岩,小孤丘和一座由巨岩堆成耸上着像顶
帽子的小山,教人印象深刻。
年加等齐声欢叫,策着千里驼急走过去,飞雪不待我吩咐,抢头而出,不片刻已踏足柔软的草
上,在被黄沙闷得发慌的三十多天后,植物的油绿色实是天下无双的视觉享受。众人不待吩咐,
扎营生火,取水于井。采柔脸色惴惴走到我身边,低声道:「他们准备宰一头千里驼来吃。」
我耸耸肩膊,表示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忽地发觉不见了大黑,奇道:「大黑到那里去了?」采柔
皱眉道:「我正想告诉你,大黑很是反常,喝完水后,不但不缠着我要东西吃,还四处狂嗅,对
着山那边喉咙咕咕作响,像那里有甚么可怕的事物般。」
我心中一震,像捕捉到某一模糊的概念,但总不能具体地描述出来。采柔呆望着我。
「汪汪汪」!大黑叫着走了过来,直到我面前,前脚扑上我的胸膛,向着我狂吠几声,又往那座
帽子山走去,转过头来,再向我狂吹。蓦地心中模糊的影子清晰起来。我知道大黑发现了谁?是
大元首。他就在那帽子山处。事实上我以前也隐隐想到这个可能性,因为大黑当日既能带着采柔
追踪上我,自然也可以带我追上大元首,因为大黑是大元首血腥手下的唯一幸存者,对大元首的
气味可说是熟悉之致,深刻之极。
这些念头闪电般掠过我的心头。我狂叫道:「飞雪!」飞雪放弃了地上的嫩草,向我奔来。翻身
上马。采柔扑了上来,扯着我的腰革惶恐叫道:「大剑师你到那里去?」
我淡淡道:「去杀死大元首。」采柔浑身一震,叫道:「带我一道去!」
我微微一笑,俯身低头吻了她脸蛋一下道:「采柔我爱你,你是照耀着我冰冷心田唯一的太阳,
我不能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答应你,兰特一定会活着回到你的身边来,每晚最少和你造爱一
次。」
采柔放开了手,茫然望着我,泪珠不受控制地流下脸颊。整件事发生得太突然了,使她不知应怎
样去适应和反应。忽然间我便要和她分开,独自赴生死未必之约。
其它人走了过来。年加叫道:「大剑师,无论你要到那里去,现在都不是时候,你看!」指向帽
子山后的天际。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这时尚未过午,但那边天际原本清澈澄蓝的天空竟变
得昏黄污浊,尘土像静止了似的,我一呆道:「沙暴?」
年加道:「没有人能在沙暴中找另一个人,照我估计,不出两个小时,沙暴便会来到这襄,你若
循那方向走,会更快遇上。」我望着三里许外的帽子山,冷冷道:「有一个小时已足够了。」接
着向那些净土人喝道:「给我拉着大黑!」
当下有两人抱紧大黑,想用绳索套上它的颈,岂知大黑露出两排森森白牙,吓得两人连忙松手。
我沉喝道:「采柔!」采柔悲叫一声,往大黑跑去。当采柔搂着大黑粗壮的肩颈时,大黑停止了
挣扎,向着我呜呜哀鸣,眼中射出期待我带它一起去的神情。
一夹马腹。飞雪仰天狂嘶,放开四蹄,全速往帽子山的方向奔去。那是这附近唯一可以藏身养伤
的地点。飞雪足有三十多天未试过这样尽情飞驰,马股后带起一卷尘烟,旋风般穿过绿州,踏足
黄沙之上。长空愈来愈阴沉,在逐渐加强的风势和漫天而起的黄尘里,太阳失去了她灼热的力
量,显得那样地无能为力。
视野愈来愈模糊。在踏上帽子山旁的石岩地层上时,我看到了沙堆上露出了几只死去千里驼的小
半尸骨,使人自然地联想到死亡和不祥。飞雪愈跑愈快,帽子山近在眼前,整座山几乎是由沙岩
组成,寸草不生,只在几处太阳不能整天直射的地方,长出了一些板针状的沙漠植物。
「叮」!背后魔女刃响叫示警。我心中狂喜,大元首果在此处。冒着愈来愈强的风势,飞雪速度
略减,但仍是非常疾速。我回头望往绿州,采柔等早消失在漫天的尘土里,我收慑心神,回过头
来,绕着帽子山脚,往她背对着绿州的一边奔过去。
我直觉到大元首正在那里等待着我。一绕过山角,我几乎是立即看到大元首。他站在山上一块突
出的大石上,手上拿着一把怕是从闪灵人手上抢来的重剑,黑盔黑甲,就像地狱里偷跑出来的可
怕魔鬼。
狂风中,铠甲飞扬。我跃下马背,抽出魔女刃,厉叫道:「大元首!」大元首狂笑道:「好!兰
特,你比你父亲更有种。」
我拍拍飞雪的头,示意它走到一边,我却往大元首站立处奔过去。大元首冷冷道:「何用你上
来!」离石一跃,跳往离他站处最少低了一十尺的另一块石上,落地时轻仆前少许,才再站定。
这动作虽轻微,但怎能瞒得过我,大笑道:「想不到你的伤道今天仍未好!」大元首眼中抹过森
厉的光芒,沉声道:「即管未好,仍能宰了你这小子。」
抬头望向十多尺上的大元首,这个距离使我们在任何一方采取主动下,便可短兵相接。我停了下
来,逆着风大叫道:「你不是不想逃,而是知道逃不过飞雪的四条腿,所以才不惜背城一战,是
吗?大元首。你早看到我来了。」大元首道:「是的!我看到了飞雪,看到了你,但我却没有丝
毫(炫)畏(书)惧(网)你,魔女已死,天下再没有人能制止我,你也不行。」
风势愈来愈急劲,挟着风沙打过来,使人眼也难以睁开来,但大元首屹立风中,却是全不受影
响。不能再拖延了,我狂喝一声,往上跃去。大元首一声长啸,重剑迎头向我劈下。我举剑迎
格,心中大奇,这一剑乃有去无回之势,难道他不怕我的魔女刃。
念头还未转完,一块巨石当胸激射而至,当我醒悟到是大元首用脚踢起巨石时,已来不及避开,
急忙间扭身以肩头迎往巨石,再一沉气往下堕去,同时收刃以剑柄撞向巨石。「啪」!巨石被剑
柄撞了一下,稍减速度,才批上我的肩头,闷哼声中,我往后翻跌。左边身几乎痛得麻木过去。
「蓬」一声我掉在先前的岩石上,再翻落下面的沙丘,跌个结实。大元首长笑跃下,重剑发出
「嗤嗤」响声,无孔不入地向我刺来。我忍痛在地上翻滚,连避他十多剑,幸好他的步履有点迟
滞,显示他仍未曾从我那一剑完全回复过来,饶是这样,我也给他杀得险象横生,若非他对我的
魔女刃忌讳甚深,早要了我的命。
「叮」!我使出了一下精妙绝伦的手法,终于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