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华魅影-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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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洛阳。”
“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他是跟踪夺魄魔女的。”
“老天爷!真有意思。”追魂姹女笑了:“李平平、李不平,还有一个李再平,现在,扯出了夺魄魔女,好哇!我要到洛阳。”
“费姐,你的话我听不懂……”
“也许你以后会懂,走吧!”
老槐庄在新郑城西北约五六里,南面是清河。
这一带平原有些岗丘起伏,南面可以看到隐隐青山,那就是嵩山的东脉,山里面是不法之徒的安乐窝。
近午时分,庄西南的疏林野地里,健马飘忽时隐时现,有时出现在庄南的树林内,监视着通向县城的小径不时有村民往来,看不到外地的旅客。
马象幽灵,骑士也象幽灵,来去飘忽,藉草木隐身,不易为人发现。
南面八里地,是至密县的小官道,可通车马,走动的人林多些。
老槐庄静悄悄,呈现反常的紧张冷寂气氛,感觉敏锐的人,看第一眼就能感觉出这种压迫气氛不寻常,知道发生了或即将发生某些变故。
终于,看到庄西的疏林野地出现了八匹坐骑,缓缓接近在西南的芦苇丛生河岸。
“那话儿来了。”幽灵似的骑士喃喃自语,远在两里外,他便看出那边的八骑士,是他所要等候的人。
健马悄然移动,向八骑士接近。
小农庄在阳光下显得和平安详,顽童们看到越野而来的健马,警讯传出了,等健马驰近,顽童们都不见了,却有几名健壮大汉,在在墙上眺望。
“家驹二哥,是我。”淑华姑娘老远便大叫,驰入庄门外的小径。
栅门拉开,几名大汉欣然出迎。
“淑小妹,怎么啦?”那位叫家驹二哥的大汉,也老远地高叫:“有什么不对?”
“抓到公羊家的凶手,不要声张。”健马飞驰而至,冲入庄门:“快请二表吴叔到粮仓相见。”
粮仓在庄院西北角,仓内剩粮不多,将大彪带入,庄主人已带了五位子侄赶到。
“这位是敝表亲吴二叔、表兄吴家驹……”淑华姑娘先替追魂姹女引见:“二表叔,这位费姑娘是侄女的好朋友,帮侄女抓住了这个恶贼……”
双方客套一番,吴二叔急急询问经过。
淑华姑娘将经过简要地说了,只是瞒下追魂姹女的绰号。
“二表叔请准备轻车,将人送往开封交公羊家。”淑华最后说“我爹那方面,也请派人通知一声,侄女先问口供,很可能重行北上。”
淑华,恐怕你得赶回老槐庄。”吴二叙说:“你爹不久前派人传来信息,说你一早动身之后,不久又发现县城来了一些形迹可疑的陌生人,很可能是武道门的余孽,找来了某些可怕的人物助拳,淑华,你应该等平静一段时日之后再外出找人,对不对?”
“这……也好,回家走一趟着看再说。”
淑华显得忧忡仲,对方不死心卷土重来,她的确不宜匆匆远行,决定先返家再说。
“我这就备车送人,你也准备赶回老槐庄。”
吴二叔带了子侄往外走:“问口供要快,车随时可以动身。”
问口供,外人不便在场,但追魂姹女不是外人,她动手将大彪背双手,准备将人吊起。
“我来问口供。”她兴冲冲地说:“贺小妹,你得向我这个名杀手学学。”
“不要虐……待我……”嘴巴裂肿掉了上门牙的大彪,用尚可听清的嗓音狂叫:“我……我也曾是……一代之雄……”
“是吗?你这种雄,天下间多得很,用扫帚一扫就是一大堆,你算了吧!”追魂姹女嘲弄地说:“我要挑出你一些筋,逐根拉扯,直至你说实话为止。”
“太爷是刀头舔血的好……好汉,所说的每一句都……都是实话,你们问吧!大爷都会斩钉截铁回答,用不着用刑待我。”大彪厉声叫。
“好吧!也许你真是敢做敢当的好汉。”追魂姹女在一旁坐下,笑吟吟地不象一个杀手:“武道门又请来了些什么绝世高人?”
“我怎知道?”大彪说:“原先说好了的,河南方面的事,不需咱们插手,只负责将贺永年诱往华山解决掉,铲庄除根的事由武道门负责,悔不该等不到贺老匹夫而起疑,一时好奇赶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故。”
“没想到昨夜赶到开封,恰更碰上夺魄魔女的人,走了霉运,在酒楼与一个自称老子姓李的混蛋,把咱们打得好惨,连可怕的五行真人,也被打成白痴成了真的妖仙,你要问我这里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
“且慢!你说夺魄魔女到了郑州?”淑华姑娘兴奋地问。
“说说魔女的事。”追魂姹女拉住了淑华,以免淑华泄露天机。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魔女上洛阳找绝世狂狮,逼狂狮的女儿,交代一个叫李平平的人的下落,结果……”大彪将听来的消息简要说了,最后说:“飞熊本来想邀咱们华山五彪,随魔女上京都赚些金银的,但咱们要到老槐庄探消息,所以不便同行。
“没想到……罢了,咱们华山五彪英雄一世,武功超绝,竟然在阴沟里翻船,被那个什么老子姓李的家伙……”
“那个老子姓李的人,长象如何?”追魂姹女忍不住嘻嘻娇笑:“是不是什么老头子怪杰……”
“屁的老头子,一个年轻的,不值半文的泼皮,用粗俗的手法偷袭而已。”
“是吗?一个泼皮,能以一比八,把你们一群武功超绝,以及号称妖仙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这……”
“他没要你们的命,已经够宽洪大量了,魔女的手下高手如云,三残四毒掌是高手中的高手,全都是见多识广的老江湖,难道就没有人知道夺魄双面鬼的来历?连红尘三邪那几个江湖人也不清楚?”
“我怎知道?反正谁也不知道。”
追魂姹女含笑而起,将淑华挽至仓门外。
“问不出什么了,不必在这恶贼身上浪费工夫。”她低声说:“听出什么头绪吗?”
“李平平随魔女返回郑州,可能要跟上京都。”淑华兰心惠质,信心十足地说:“那个什么夺魄双面鬼,什么老子姓李,准是他。”
“来。”追魂姹女挽了淑华,在仓旁的草垛坐下:“把你所知有关李平平的事告诉我,最好详尽些,也许我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这……这得从去年未说起……”淑华将京都历险的事,—一详说了,甚至把她对李平平的感情和思念,也毫不掩饰地表白,最后说到这次途中相遇示警的事:“他不承认身分,我……我好伤心,我……”
“不要掉眼泪,贺小妹。”追魂姹女轻拍她的肩膀:“你怎知道他就是李平平?”
“我第一次见他,向他求助。”淑华含泪而笑:“费姐,你猜他怎么说?”
“他拒绝了,你说过啦!”
他说:“小女孩,如果你知道你在向什么人求助,保证你魂飞魄散,呵呵!”
“他就是那个夺魄双面鬼,谁不怕?”
“我请求他把真姓名告诉我,我好常记在心里。”淑华的明目又盛满了泪水:“他说……他说,不要这样,姑娘,当我离开京都,李平平就不存在了,日后如果相逢有期,你也不会知道我是谁,你如果心中有负担,活得相当忧愁的,费姐,我会为他愁一辈子。”
她终于流下珠泪,不胜悲伤。
“他就是那种让人又爱又恨的风尘铁汉。”追魂姹女也叹息着说。
“而那天,却有一个叫李再平的人,说李平平是他的二哥。”淑华破涕为笑:“离开京师,李平平就不存在了,这话怎么说?”
“嘻嘻……”追魂姹女也开怀大笑:“这叫做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男人嘛!有时是很大意的,心中一宽,就会露出马脚,小妹,我想,你我找的是同一个人。”
“费姐……”
“也就是夺魄魔女要找的同一个。”
“我……我不懂?”
“日后你会懂的,我会告诉你前因后果,总之,不管是李平平。李不平、李再平,或者夺魄双面鬼,甚至黑豹,答案都在我们所要找的人身上。”
“费姐,别买关子……”
“好啦好啦!别缠人,以后我会告诉你,目下我们的行动……”
“费姐,我听你的。”
“我想,他不杀这几个恶贼,一定另有用意。”
“费姐的意思……”
“他如果到了郑州,一定挂念你的安危,他不是一个真的不愿管闲事的人,一定觉得做事要负责任,他利用这几个恶贼的狼狈象,吓唬武道门的人,而且……”
“而且什么?”
“他会到你家附近看风色。”
“哎呀!我得去……”
“急什么呀?如果我料到中了”你老槐庄必定有惊无险,带些干粮在路上吃,咱们一定来得及看到结果。”
“好的,我去叫表叔大些好吃的点心。”淑华跳起来,兴奋地撒腿狂奔。
“好纯的丫头。”追魂姹女冲她的背影摇头苦笑:“她是这么信赖我,信赖一个凶名昭彰的女杀手。”
第二十章
老槐庄西有一道土坡,从西向东延伸,长约四五里,坡上遍长满及腰茅草,东端生长着榆槐等等杂林。
骑士隐身在林中,高坐雕鞍从杂枝的空隙中,沉静地注视前面坡上的八位骑士,正在忙碌地踏平茅草,八方竖起八面招魂幡。
里外,老槐庄的庄墙历历在目,墙头不见人踪,西庄门是大开的,门内门外也不见人踪犬影,静得可怕,象是一空庄。
不久,庄南两里外的官道中,尘头大起,十二匹健马扬起滚滚尘埃,离开官道越野飞驰,沿河旁的野地奔向坡上的八骑士忙碌处。
老槐庄如果有人,一定可以看清这八面迎风招展的招魂幡。
轰然一声爆震,一道烟火从庄中的顶楼升天而起,在半空中砰然爆炸,火红的星火四溅。
旗花信号,是各村落使用的指示工具,如果鸣锣,就表示向邻村示警:旗花,仅指挥本庄的壮勇。
庄墙的城头,长刀长枪徐徐上升,红缨夺目,金铁亮光反射烈日光芒刺目。
八匹健马冲出庄门,八骑士无所畏惧地驰上土坡。
一马当先的贺永泰,穿着劲装剑系在背上,威风凛凛脸色沉重,但面对二十名列阵相候的骑士毫无俱容。
八匹马由一名大汉管住,牵至一旁用草系马。
八比二十,人数相去悬殊。
穿青道袍戴九梁道冠,佩了宝剑的老道,冷森森地首先出列。
贺永泰迈步而出,相距两丈面面相对。
“贫道卷土重来,这次摆阵与责庄正式公平相决。”老道咬牙切齿说:“不铲平老愧庄替小徒报仇,绝不罢手,贺老二,令堂兄荡魔一剑为何不出来?”
“家兄必须防守庄院,以免被那些无耻的狗贼重施故计偷袭。”
贺永泰沉声说:“玄灵门主,你不是一个输得起的人,如果输得起,你就不会召集党羽卷土重来了,贺某赞成公平相决,毕竟咱们都是有身分地位的人,如何相决,贺某洗耳恭听道长的安排。”
“很好很好,咱们在招魂幡的阵内围,一比一公平生死一决,不限场数,死尽方休,你们死光了,贫道率领剩下的人攻庄,我们死光了,你们就用不着害怕了。
“很公平,贺某感激不尽。”
“贫道这次邀来的朋友中,有几位声誉辈分,都十分崇高,他们也许不屑与身分地位不配的人相搏,可能允许你们两人或三人并肩上,在他们来说,这才算公平,你们大可不必在一比一方面感到不安,只要我方的人允许,我们不会认为不公平。”
贺永春并不认为对方夸大,他发觉对方的人中,有几张不算陌生的面孔,这几个人,连他的堂兄荡魔一剑,也感到不安。
“这些恶魔,真的决心铲平老槐庄了。”他心中暗叫,寒气涌自心底。”
“道长的活,确是实情。”他强定心神保持镇定:“好象贵方的来了枣阳三煞,江湖上的老一辈风云人物,声威与辈分都比你我高,对付我贺家的子侄,一比八也绰绰有余;看来,我老槐庄今天日子难过……”
一声长啸,发自坡东的里外树林,接着骑影出现,以狂野的快步冲来,蹄声急骤,碎草纷飞。
“咦?什么人?”玄灵丹士扭头向同伴问:“咱们的人不是到齐了吗?来也不会从东边来。”
“不是咱们的人。”
一位同伙目光锐利:“青巾蒙头,好象没带兵刃。”
健马片刻便到了,马向侧冲,骑士则向前飞跃,直上四五寻,手脚伸张有如狂鹰展翼,升至顶点突然缩成小小的一团,象弹丸般飞抛,着地的前一刹那,身躯悠然伸展还原,轻灵地飘落点尘不惊。
“好身法!”有人大声喝彩。
青影一幻一没,再次幻现,人已到了场中两人的侧方,形成三角面面相对。
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
“什么人?”玄灵丹士脸有惊容:“既然来了,为何不以真面目相示?今天这里将有无数场公平决斗,见不得人的货色不配参与。”
“在下并不打算掩藏本来面目。”蒙面骑士拉掉蒙面巾,揣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