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我来自军情9处-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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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面色一冷,寒声说道:“怪只能怪你们上官家看不清形势,认错了方队。”
上官敬是天子帝师,然而,由于当年楚离在东齐为质,就转而成了淮南王楚笙的老师,后来楚离回国后,和十三王爷并成一党,支持废太子,立滩南王为储君。楚离为了巩固地位,才将上官家除去。
“回营!”楚离再也没有心情留在这个地方,对着其他人沉声说道。
“是!”一众黑衣卫齐声应是,轰隆跟在后面。皑皑的积雪上,黑色的骑兵一身战甲,显得十分醒目。
“你这个魔鬼!”凄厉的惨叫声在身后响起,绝望破碎的怒骂渐渐转的恶毒,上官家的小女儿上官柔湘厉声尖叫着:“淮南王已往去了东齐,萧太后不会再支持你!火家军的老姑婆已死!南疆的乌丝圣女也已经逃亡,天下再也没有支持你的人!你的死期就要来了,你这个叛逆!贱种!卑贱低下的男人……”
凄厉的喊叫声仍旧回荡在夜色之中,楚离头也不回的飞驰而去,鹅毛般的大雪从天而降,天地间一片苍茫的洁白。冰冷的积雪将一切血腥和黑暗都掩盖了下去,只余下一片圣洁的光辉。
是谁,在黑暗中艰难的跋涉?
是谁,在绝望中痛苦的呻吟?
当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过去,还有谁记着昨日那些深刺入骨的耻辱和无法磨灭的仇恨?
天地间一片萧索洁白,又有谁满身伤痛,一心肮脏,匍匐的苟话在寒冷的人世?
庄青夏,你跑不掉的!
黑暗中的男人紧紧的抿起嘴角,冷冷的目光透他巨大的坚韧。
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要找到你。
即便是去阴曹地府,你也要陪着我,一同上路。
凄厉的女声渐渐远去消散,楚离一身银白色铠甲,后面是三千黑衣卫精骑,向着还巢邑的方向风驰电掣而去。他行走在龙脊山的山脚之下,脚下,是大片大片皑皑的白色积雪,两日前发生在连里的激战,此刻已经完全被大雪掩埋,无数的尸体在雪崩的灾难里永远的留在了西黑草原的荒原之上,被冰冻成一个活生生的标本。
万里奔袭寻人的楚离渐渐远去,可是他却不知道,此时此刻,他所要寻找的人,就在他脚下的皇陵里,艰难的,跋涉着。
命运很多时候只是那么一线之差,错过了,就是永远的错过,再也无法逆转回头。
战地凤舞 第067章:擦肩
就在外面漆黑一片,楚离大肆于山脚之下屠杀鹿丹族人的时候。秦皇帝陵的青木大殿里,青夏正在洗着多日来最爽快的热水澡。
蒸腾的热气从她精细滑嫩的肌肤上滚滚而落,越发衬托出她脸色的粉嫩洁白。满头青丝散落在水面之上,披散在她光洁的背上,消瘦的肩脖圆滑白暂,好似最最上等精致的陶瓷。伤痕累累的双手在温泉的浸泡之下,似乎也
不像之前那般狰狞可怕。青夏长长的出了—口气,洗去了一身的鲜血和恶臭,她感觉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下皇陵里,一切都是那么神奇。四周渐渐暗淡下来,一轮月亮缓缓升上半空之中,硕大皎洁,远处的竹林在微风中发出清淡的香气,投下稀稀疏疏的斑驳光影,青夏只觉得,一切似乎都是一场大梦。
缓缓的从温泉里站起身来,用干净的棉布擦干头发,赤脚站在温热的水池边,蹲下身子,捡起地上的衣物,穿戴起来。
这是一套棉布织成的裙褂,样式十分简单,月白色的长裙,外面是白布深衣,在腰间高高的束起,突出了高茸的胸部和修长的秀腿。若是一个身材高挑的人穿起来会显得十分修长,可是青夏的个头十分娇小,穿起来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她皱着眉头,小心的提着裙子,生怕这么干净的裙子在地上拖曳着会弄脏。一头乌黑的长发湿漉漉的垂在一侧,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依玛儿,你好了吗?”
清淡的声音突然在远处响起,青夏欣喜的仰起头来,对着茂密的竹林叫道:“秦之炎,你过来。”
微风轻柔的拂过脸面,清冷的月光皎诘的投射着淡淡清幽的光芒,一片翠绿的竹林里,男子一身青色长衫,月白长靴,面容柔和,嘴角温软,缓步走了出来。
秦之炎在另一边洗好了澡,见青夏久久没出声,有些担心,就走了过来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青夏穿女装。
尽管他的一生之中,已经见惯了太多的美女,但是初见青夏的这一刻,仍旧有些微愣。月光下的女子一身月白长裙,鬓发飘逸,面容素净,不施脂粉。淡淡的眉角清若晨雾,朱唇点点,眉头轻轻的皱着,赤着脚微微点起脚尖站在原地,双手提着长长的裙摆。像是画中仙子一般,不染半分世俗的生埃。
“怎么?衣服不合身吗?”
“你们的女帝一定是北方来的!”青夏恨恨的说道。
“恩?你怎么知道?”
“啊?真让我说中啦!”
秦之炎淡淡一笑:“女帝是我国大夫秦守夜的女儿,当然是北方人了。”
“哎!”青夏郁闷的挑了挑眉:“为什么我长的这么矮,你看,长了这么一大截。”
秦之炎失笑的看着青夏提着长长的裙角皱着眉的样子,眉眼间一阵温暖之色,缓缓的走上前去,拿起地上的鞋子。女帝身材高挑,脚自然也要比青夏的大,转过身去,背对着青夏说道:“走吧,我背你回去。”
“啊?”青夏眼睛瞪得大大的,连忙摇头,“不用了不用了。”
“来吧,你总不能赤着脚回去。”
秦之炎声音柔和,可是话语里却透着一丝少有的坚定,青夏眼睛一转,就噗的一下跳到了秦之炎的背上。秦之炎身形晃了一下,知道青夏是有意为之,也不生气,将鞋子递到青夏的手里,说道:“你拿着。”
青夏听话的一手提着一只鞋子,趴在秦之炎的背上,悠然自得的哼着小曲,腿还在下面一晃一晃的,神态及其安详。
其实,并不是不能赤着脚走回去。
只是,想再体会一下这难得的温暖。
因为她知道,只要一旦离开这座与世隔绝的地下王陵,一切就会不再像现在这样。
“秦之炎,这地方真好,我都不想走了。”
“恩,”秦之炎淡笑着,“是啊,是很好。”
“外面总是兵荒马乱的。”青夏的声音闷闷的,有一丝疲累,还有一丝无奈,“真想再也不出去了。”
“那就不要出去了。”秦之炎笑着说道,声音风轻云淡,好似旷野烟村般不可琢磨。
“不行,”青夏摇了摇头,“有些事情,不是不想,就可以不去做的。况且,秦之炎也不能一直陪我留在这里。我自己一个人,再美的景色,也总会看腻,再好玩的地方,也总会无聊的。”
秦之炎一愣,青夏甚至能感觉的到他的背脊在瞬间一僵。
“秦之炎,我们,算是朋友了吧。”
一只雪白的免子突然从树丛里蹦出来,前前后后的围统着秦之炎的脚步打着转,好奇的看着两人,这地方已经太多年没有人光顾过,以至于这里的生物都是不知道人的可怕。刚刚青夏的洗澡的时候,甚至还有梅花鹿也跳下水来,亲昵的来蹭青夏的身子。
秦之炎点了点头,淡淡笑道:“当然。”
“恩,那就好。”青夏笑着说道:“我总算在这里也有了一个朋友,这段日子,我混混沌沌,不知道在为了什么而活着。但是现在我想好了,这个世界这么大,我又有充足的时间,何不四处走走看看?也许将来有一天,我走的累了,就会来找你的,你财大势大,到时候一定要好好招待我。”
“依玛儿,有个哥哥吗?”秦之炎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说道。
“我在这里没有亲人。”青夏沉声说道: “杨大哥只是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朋友,他救了我很多次,也帮了我很多次,为我放弃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必须要找到他。”
回去的路,突然变得那么漫长,秦之炎的心口瞬间好似被小虫子轻轻咬开了一个口子。他淡淡的笑了笑,背着青夏娇小的身子,向着竹屋的方向缓缓走去。
“秦之炎,我想明白了。”
“想明白什么?”
“这个青木大殿,其实也是为了保护中央的正殿而存在的。”
秦之炎眉梢一扬,说道:“此话怎讲?”
“火焰大殿是建在火山口上,一旦有人踏入,就会引发火山的小规模喷发,来阻止闯入者进入正殿。但是为了防止火山摧毁正殿,就在火焰大殿之旁建造了寒冰石室,在高温的情况下可以及时的灭火。若是规模宏大,还有后面的黄土大殿来抑制火山的喷发。能活着逃出这三关的人本就不多,况且在外面还有我们没有经历过的外殿机关。但是若是有人一路闯入到这里,就说明来人绝非常人。寻常的机关根本无法抵挡,那么青木大殿这个安乐窝,就是最后迷惑闯入者的坟墓了。经历了前面那么可怕的事情,来到这种美轮美奂的地方,任是什么人都会心生倦怠的不是吗?就连你我,都赖在这里不想走了。”
秦之炎笑着听着青夏说话,一颗心却渐渐冷却了下去,林间百草浮动,月色撩人,青衣男子背着穿着月白色长袍的少女,一步一步行走在竹林之中,却渐渐的沉默了下来,失去了言语。
“依玛儿,很想离开这里吗?”终于还是轻声问道。
“不是很想,但是却不得不离开,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秦之炎也是一样的吧。”
是啊,都是一样的,都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这个安宁的地方,本来就不是留给活着的人的。
月光下的小屋显得十分的幽静,秦之炎将青夏放进屋子,就走了出去。一会的功夫,摘了一些野果回来,放在青夏的床上。
青夏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见了马上抓起来就吃,野果爽口多汁果肉鲜美,青夏一连吃了七八个,才算饱了。
“累了这么久,好好睡一觉吧,明日我就带你去正殿,然后,离开这里。”秦之炎站在青夏面前,为她盖好被子,笑着说道。
“那你要去哪睡呢,夜里会很凉。”
“不碍事。”
“什么不碍事?”青夏眉头一皱,沉声说道:“你千万不要跟我说什么害怕毁了我的清誉要到外面睡觉的鬼话,我们俩个这样辛苦才活下来,你也累的半死,再不休息,我们哪能逃得出去?”
秦之炎淡淡一笑,伸手摸了摸青夏的头发,“我不出去,就在几上休息一下,不要担心,好好休息。”
夜色渐渐浓郁,皎洁的月光从窗子投射进来,屋子里,有两个人轻柔的呼吸,两人似乎都已经睡熟了,可是黑暗中,却有睫毛在缓缓的抖动。已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的改变了。
在生死之间,他们跨出了本不该跨出的那一步。一切都太快,快的让人措手不及。
然而,却有巨大的鸿沟横在那里。青夏在黑暗中睁大了眼睛,突然想起当日湖心小筑里那个面容清俊的男人,他站在自己的面前,声音低沉的跟自己说:“这,可能是最后一次想要相信一个人了。”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样,跟这个本就不该出现唐小诗的世界一样。
尽管不是萍水相逢,但却只能是擦肩而过。
战地凤舞 第068章:破灭
一阵低沉的呼吸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睡眠向来很浅的青夏马上就苏醒了过来,侧着耳朵听了一会,才小声的轻轻叫道。
长几的方向,有意压抑着的呼吸声在屋子里清晰的响起,像是陷入困境中受伤的野兽,生命垂危的时刻所发出沉重的低呼。
窗外的风冷冷的吹进,清幽的绿竹在月光的照射下,有着斑驳破碎的影子,光影摇曳中,青夏坐起身来,眉头紧紧皱着,轻声试探着轻声叫着秦之炎的名字,然而,却没有人回应一声。
青夏赤着脚走下床来,窗外的月亮明亮皎洁,清冷的光芒淡淡的照射在那个伏在案上的清瘦男子的身上。满头的发丝散落在一侧,青色的长衫在月色下有着一种青白的光晕。他趴在书案上,整十人很安静,没有半点声音,
青夏一时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甚至以为他只是在睡觉。
然而下一刻,明显沉重压抑着的呼声再一次传了出来,那声音那么低那么沉那么小,可是青夏还是听到了。她的眼睛霎时间大大的睁着,一个箭步扑上前去,沉声说道:“秦之炎,你怎么了?”
秦之炎的背脊一片冰凉,当青夏的手放上去的时候,甚至可以感觉到他在轻微的颤抖。她突然有一丝惊慌,轻轻的推攘着秦之炎的肩膀,小声的问道:“秦之炎,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伸出手去,想要抬起他的头颅,可是刚刚触及书案,就感到一件温热的粘稠。对于这种触感,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青夏都从来不陌生,她的心好似霎时间被人打了重重的一拳,双眼大睁,一把将秦之炎的身体扶起,惊恐的捂上嘴才强迫自己没有叫出声来。
茶色的书案上,满满的都是大片的鲜血,顺着书案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