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皇商-第7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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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夫人有些不乐意的絮絮叨叨,薛蟠嬉皮笑脸的哄着。末了还是薛之章轻叹一声,开口说道:“你让他去吧!其实蟠儿做了此事之后,这两年我们在金陵的商铺获利确实比以前多了很多,而且得力的管事和伙计们也愈发能干了。”
薛夫人这才有些讪讪的住了嘴。又吩咐小丫头们多装些汤婆子和小手炉放在薛蟠行走的马车里。还让人多装了几双靴袜,到底是怕薛蟠被大雪濡湿了鞋袜难受。
又是一番叮咛嘱咐,这才放了薛蟠出来。
接连一个月的大雪搓绵扯絮一般,踩上去的时候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响。大街上热闹非凡,锣鼓喧天,到处可见疯跑厮玩的孩子们,做买卖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吵吵闹闹的。薛蟠掀开车帘子透过玻璃往外瞧,只觉得心情愈发好了。
不过一会子的功夫,马车就在胭脂水粉的商铺前停了下来。这里是离薛家大宅最近的一处商铺,薛蟠再招财的服侍下下了马车。早有胭脂水粉的管事带着一众伙计迎上前来,拱手笑道:“见过大爷。”
薛蟠笑嘻嘻的回礼,口中说道:“恭喜发财。”
那管事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红包拿来。”
薛蟠连忙回身,招财从后面的马车上找出包给管事的包裹,从里面掏出来一封红包交给薛蟠。然后薛蟠接过来递给那位管事,口中笑道:“今年辛苦了,胭脂水粉在你的管理下每年盈利都在薛家所有商铺的前三名,这都是你的功劳。这个红包是你今年的年终奖金,希望来年越做越好。至于其他的包裹里面都是些上进的糕点干果,沾沾贵人的贵气。至于那些不常见的海货山珍也都是自家海场上的东西,随花费不多少就是个心意,只是让你们尝尝鲜罢了。只盼望来年红红火火,万事大吉。”
那管事激动的点了点头,连连说道:“请东家放心,万百川这条命都是忠信侯救的。主人家待我这般,今后万某更是全力以赴,不敢有半分懈怠。”
薛蟠莞尔一笑,示意随从将那管事的年礼搬下来交给管事。管事点头哈腰的谢了,顺便吩咐伙计将东西搬下去。这才跟在薛蟠的身后进了胭脂水粉。
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管事悄悄打开了红包,见到里头一张薄薄的银票。管事前后瞅瞅,不动声色的打开了银票,看到上头一万两的字样,暗暗咋舌。
好家伙,他每年的工钱也不过是一千两,在京都所有的铺面管事当中已经算得上异常丰厚的了。如今这一张银票竟抵得上他做工十年。果然是皇商薛家,出手太大方了。别说现如今薛家上下制度森严,伸手的地方着实是少。即便是其他富贵人家,想要贪出一万两也要个十年八年的。还得冒着被主家发现后全家发卖送入大牢的危险。
前头薛蟠状若无意的说道:“这一万两银子看起来多,不过对于你为薛家创造出的利润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以后每年都会有年终分红的举措。而你们最终得到的分红会和你们的利益直接挂钩。若是明年你能让胭脂水粉的盈利翻倍的话,你的年终分红也会翻倍。”
管事眨了眨眼睛,伸手捂住砰砰乱跳的心口,口干舌燥的咽了咽吐沫,眼中放出幽幽绿光。今年的年还没过,这位老先生已经在盘算着明年该怎么做事。
薛蟠漫不经心的看了管事一眼,心知他今年这一年恐怕是过不消停了。
一旁的田文镜见状,暗暗咋舌。薛蟠的大手笔已经让他叹为惊人了,如今不过几句闲话的功夫,竟然勾得铁公鸡如此激动,心智手段可见一般啊!
进了胭脂水粉之后,各处伙计连忙回了自己的岗位上等着。薛蟠按照惯例从门口还是拜年,然后是大堂,最后连后厨的烧火婆子都没落下。间或问一些问题让伙计们答,一众伙计受宠若惊。自然有心思灵动,口齿清晰的,也有紧张之下磕磕绊绊说了半天也说不明白的。薛蟠借着递红包的机会将众人观察个遍,以备来年职位调整时候做参考。
除了管事们盈利颇多拿的是银票之外。其余卖货的伙计们所收的红包俱都是明晃晃的银两。从十两到五百两高低不等,全都是按伙计们平日做工多少,业绩高低分的。年货干果也都是如此。一众伙计明眼看着,虽然眼馋别人得的多,但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暗暗发誓来年一定要加倍努力等等不提。
在胭脂水粉里头耽搁了近一个时辰薛蟠才出来。顺着大街往前走,接下来就是各种铺子,琳琅满目。薛蟠头上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花开富贵牡丹团簇大红箭袖,束着五彩丝攒花结长穗宫绦,披着一条火红色狐皮大氅,脚底一双粉底小朝靴。行动举止间说不出的富贵逼人。身后跟着一大串盛着年货的大板车,在坊市商铺间走走停停,给众位管事伙计拜年。新奇的景象和琳琅满目的年货吸引着众人的眼球。一时间口口相传,不过半日,无论是高侯显贵抑或市井流民俱已知晓,薛家再次风头无两。
某处酒楼雅间儿中,坐在窗边看热闹的阴鸷少年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哗众取宠。”
一旁的温润少年摇了摇头,开口叹道:“这手笔竟然比我当年拉拢朝臣还要阔绰的多。金陵薛家,名不虚传。”
“珍珠如土金如铁。”阴鸷少年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无可奈何的道:“又是年关,老四的荷包又要鼓了。”
说罢,有些不是滋味的看着下面,叹息道:“真是浪费。有钱多的没处使,都是自家的奴才,何必做这噱头!”
那厢薛蟠可来不及理会旁人的艳羡嫉妒。薛家乃是皇商,其势又大。合赶上前几月和南安郡王府对战时又刮了几个铺子过来,如今这生意竟也遍布了京都的大街小巷。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走走停停到了夕阳西垂,余晖遍洒的时候,车上的东西也只是分发了大半。一双腿却走得酸软肿胀。
招财在一旁扶着心疼的说道:“要不大爷还是进车里坐坐,到了地方小的再叫大爷下来就是了。”
“前前后后也不过是几步路的距离,一条街上大概能有三四家铺子,碰上左邻右舍也得打个招呼方是正理。上了马车没坐稳就得下来,费那事做什么。”薛蟠挥了挥手,举步向前。
“可是大爷——”
一句话未尽,就听后头有人喊道:“让让,让让。”
听声音竟然是进宝的动静儿。众人诧异,连忙回头望去。却见进宝走在前面,后头跟着四个小厮抬着一个竹椅快步走了上来。那竹椅上铺了厚厚两层大皮褥子,下面也摆了一个四四方方的汤婆子。原来是进宝瞧见薛蟠走得乏累了,悄悄混了出去不知从什么地方寻来这个东西——大都是老年人腿脚不利索用来代步的竹椅,向来也都是内宅用的。竟让他弄到这里来了。
薛蟠看得一阵好笑,连忙说道:“太张扬了,愈发像唱戏的了。”
进宝赔笑道:“大爷往常和我们说过一句话,什么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嘴去吧!今儿怎么突然腼腆起来了?”
薛蟠被说的一阵无语,摇了摇头。虽然觉得这招实在不像,奈何天冷路滑,脚上确实不太好受。又因天色渐晚,众人也看不大真切的缘故,只得撂着衣摆上前坐了。轿子稳稳当当的起行。到了自家商铺就停下来,薛蟠继续发放年货和红包。忙活一天下来,直至戌时五刻还多,只剩下了两套板车。薛蟠回首问了,就听身旁的招财答道:“其他的都发放晚了,如今剩下的就是福源馆的了。”
这处是薛蟠特意拖下来到最后发放的。一则福源馆乃是京中数一数二的酒楼,白日里客源众多,实在不好打扰。二则薛蟠确实有事情要交代。
只赶着福源楼即将闭店的时候,众人才施施然的走了进去。
里面,等得有些心焦的田仰生带着伙计们立刻迎了上来。
☆、第六十一章 动之以情置办席面 诱之以利奇能各显
“小的见过大爷。”田仰生上前躬身行礼。视线在薛蟠身后的田文镜身上扫了一圈;状若无事的收了回来。
薛蟠摆手说道:“不必多礼,田掌柜的辛苦了。”
说着;从袖中掏出一封红包递给田仰生道:“恭喜发财。”
田仰生笑着双手接过;口中应道:“红包拿来。”
紧接着又是上年货一等流程。因为福源馆的生意向来很好;其中不光是酒楼客栈,旗下还有糕点铺子等等,所以在薛家众营生当中排名与胭脂水粉并列第三。第二的则是珍珠养殖和茶园子以及海货铺子,第一的就是天上人间以及旗下诸多分项生意如瓷砖、强化玻璃;跑马,赌球等等。
因为盈利众多,所以置办的红包和年货也就多。一众伙计笑嘻嘻的上前领过分红之后;薛蟠挥挥手示意众人散了;这才冲着田仰生说道:“明日是二十八;下午的时候福源馆不再接生意,我要宴请京中所有商铺的管事和三等以上的伙计们,还有城外四十处庄子的庄主。临近过年,大家在一起聚聚,吃一顿饭,你再去请一班好的小戏唱上几场,或者有杂耍等等,不拘什么,只要热闹就好。大伙儿高高兴兴吃完一顿饭就开始放假,直等到来年十五后再开门做生意。”
田仰生立刻赔笑道:“主人家仁慈,小的们无以为报。”
“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薛蟠笑道:“只因为有你们辛勤努力,薛家才有今日的辉煌。”
田仰生连连鞠躬道:“不敢居功,都是主人家的手段厉害。”
“咱们也别相互鼓吹了。”薛蟠摆摆手,道:“时候也不早了,你们早些休息。明日干脆也别做生意了,你们主要弄好这个席面就是。”
田仰生点头应道:“是。”
薛蟠又道:“文镜随我这几日,我倒觉得他能力着实不错。留在你这里倒是有点屈才了。来年成立银、行之后,你若是舍得他吃苦,就让他随我做事吧!”
此言一出,田仰生一脸激动的看着薛蟠。他虽然不知道银、行是个什么东西,可是满天下的生意人谁没听过金陵小财神的名号。只要能跟在薛蟠的身边,将来的前程绝对错不了。连忙开口说道:“大爷能看中小犬是他的福气。就是怕小犬太过鲁钝耽误了大爷的要事。”
“他要事鲁钝的话,世上就没有聪明人了。”薛蟠笑着说道。他将招财放到田文镜身边除了配合田文镜将金陵那一套年终分红弄明白之外,最重要的是观察田文镜的人品、手段。回来之后招财对田文镜赞不绝口。以招财眼界之高,田文镜能得了他的好感,想来也是个不错的。
而田文镜听了薛蟠的话,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躬身说道:“小的定当全力做事,不负大爷厚望。”
几十年后,当田文镜一举成为户部尚书之后,愈发肯定了这日的选择没有错。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已到了腊月二十八日,薛家这边开了宗祠,着人打扫,收拾供器,请神主;又打扫上房,以备悬供遗真影像。内外上下皆是忙忙碌碌。
巳时刚过,薛蟠穿戴好了准备出门。正在厅里张罗着的薛夫人见状,皱眉说道:“今儿可是最后一次了吧!每到过年你都得这么折腾一通,本以为今年到了京城能歇歇呢!”
“不过是吃顿饭罢了。咱们不过辛苦张罗几日,要想到那些管事可辛苦了一载呢!以咱们几日功夫换他们来年辛辛苦苦兢兢业业,说起来咱们还赚了呢!”薛蟠笑嘻嘻的回道。
薛夫人摇了摇头,道:“我说不过你,只是劝你仔细你的身子罢了。听门上守夜的说你昨儿到家的时候都快子时了,一张小脸被冻得确青,你应该悠着点来,可别乏累了才是。”
薛蟠点头。长鞠一躬,开口笑道:“慈母叮咛,谨记在心。”
“说的比唱的好听。若真的放在心上,合该听人一句话才是。”薛夫人说着,拿过一旁小丫头捧着的狐皮大氅亲自给薛蟠穿上了。又开口嘱咐道:“可不准吃酒。”
“妈就放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薛蟠说着,举步跳脱的逃出了大厅,踩着薄薄的积雪往门外走去。
薛夫人站在门槛处直直盯着薛蟠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微微轻叹一声,转身忙活去了。
薛蟠到了福源馆之后,果然看到一派张灯结彩,到处挂着大红绸大红灯笼串,喜庆非凡。外面无数马车停立,俱都是从庄子上赶过来的管事。进入大堂,里面的桌子上摆满了瓜子花生糖果等吃食,伙计们穿梭其中,不断上菜。有些早到的管事们相熟的聚在一起聊天吃茶,瞧见薛蟠的身影立刻起身迎了上来。相互拜年之后,又闲话几句。薛蟠抬头扫过空荡荡的戏台,皱眉问道:“没请小戏吗,怎么不见有唱的呢?”
“请了京中最有名的德云班,只是大爷刚才未到,所以并没让他们上台。”田仰生说着,双手举着戏本递过去,恭敬说道:“还请大爷点戏。”
“我不耐烦听戏,是为你们点的。”薛蟠摆摆手,并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