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诀-第3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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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以谢闻言笑道:“蹊跷?垣兄可有什么看法?”
垣晴摇头道:“再大的火烛,也不可能毁去少林寺的整座本院,我辈习武之人本就警觉,就算夜里也是如此,更何况执武林牛耳的少林?
少林高手如云,火势一起,声响异味都有,立刻便会惊醒,那火势未大之时,便会被扑灭,哪烧的起来?想来很可能是人为,只不过要到少林放如此大的火,我却想不出有谁来,就算通天高手,一个人行动,却也点不起这么大的火来。”
说到这里,垣晴忽是一顿道:“难不成这少林被焚与万剑宗有什么关系?”
垣晴自从被行云救下,便一直与万剑宗众在一起,就是那安乐谷也走了一遭,万剑宗与大派间的恩怨也有些耳闻,所以当下便是想到了万剑宗。
焉以谢也不否认,点头道:“这确是我万剑宗做的。”
见垣晴眉头大皱,焉以谢再道:“只不过这却不是宗主的意思,夜烧少林的是萧寿臣,那人是我宗下朝剑门的掌门。
垣兄应是知道此人,我宗大多门下都是来自朝剑门,而且此人也是这次内乱的主谋。”
指了指垣晴手中的纸条,焉以谢道:“宗主此番回去,便是要平定此人之乱,也幸亏有垣兄帮助,正是赶的及时,此刻太室山上已是安稳,萧寿臣也被拿下。可那萧寿臣却是行了鱼死网破之法,将这事散给各派知晓。”
垣晴听到这里,已是知道了大概,当下接道:“各派不知少林被焚不是云师弟的本意,所以中了那萧寿臣的计,要合力借继位大典的时刻齐上太室相攻?而我的师门身为大派,自然身在其列了。”
焉以谢点头道:“大致如此,太过详细的,以谢也不是很清楚。”
顿了一顿,焉以谢再道:“不过想来就算大派知道了少林被焚不是宗主本意,也不会收了脚步,万剑宗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一隐患,不得不除,如今正是借口。”
垣晴闻言,没再说话,而是皱起眉头。
焉以谢见了,心下暗道:“万剑宗有难倒在其次,毕竟与他无关,可万剑宗有难,宗主必然首当其冲,这垣晴身受宗主恩惠,究竟报还是不报?”
毕竟垣晴千里送信,奔至脱力昏倒,而因这消息及时,行君水仙和夜魔才救了行云一命,要细说起来,垣晴也是报了恩,两不相欠了。
更何况万剑宗以一敌九,去了,就算是魂级高手也是全无生路!
虽然焉以谢知道这垣晴义气深重,可此刻的心下也无把握。
见垣晴在那里紧皱眉头,焉以谢继续道:“这便是以谢所说,垣兄猜的对了,却也猜的错了。华山派是要去太室参加继位大典,只不过是借机攻我万剑宗,所以垣兄等华山合其他大派齐上太室之时,便可再回华山了,那事可任垣兄看个爽利。”
垣晴非是愚鲁之人,焉以谢这么耐心讲解,为的是什么,他心下清楚的很,那纸条上也有文字,要焉以谢好生拉拢自己。
想到这里,垣晴慨道:“云师弟于我有恩,更何况此事也非是他的错,少林被焚虽有万剑宗的不是,可冤有头债有主,更何况二百年前的恩怨却是谁都难说的清。
我不过是个被师门不容的人,云师弟既然需要我来相助,又不怕我连累于他,那我还有什么好推辞的?”
焉以谢闻言喜道:“垣兄可是要来相助?”
垣晴点头道:“救命之恩,一生不忘,我这性命是云师弟救的,云师弟有难,我自然是要去的。”
看了看焉以谢,垣晴正色道:“我方才到不是再考虑帮不帮云师弟,只是我不想对我师门动手,此去相助,只要宗主能答应不让我与华山动手便成。”
焉以谢闻言自然不会反对,九大门派来攻,除去华山,还有八派,怎也够垣晴动手的,哪会故意让垣晴去战华山的道理?
焉以谢当下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何时出发?垣兄是要先养好伤再去太室,还是去了太室再做静养?”
垣晴闻言却是摇头道:“此一去,你我心中都是有数,一旦战将起来,绝无生路,所以我更要回华山一次,也算是让我最后看上一眼吧。”
焉以谢闻言虽想反对,可见垣晴坚定的神情,也只好答应,垣晴明知必死,仍来相助,焉以谢哪还好去阻他回山看看的愿望?当下笑道:“那我便陪垣兄一起去,垣兄身体未愈,路上有我,也好有个照应。”
第585章 恩义不忘胸中藏(三)
华山与河南相距不远,焉以谢和垣晴二人到不用走的太久,只不过因为这二人如今的装扮,却也快不起来。
焉以谢既然扮做农家女子,自然不可能骑马,不知自哪寻了来一头小草驴,骑了上去,慢悠悠的,旁边却是跟了面貌四五十岁的垣晴在地上走。
垣晴没想自己再回华山看看,却是如此一幅模样,也只得暗里苦笑,不过有了这易容掩饰,却是能省下许多麻烦,也只好不多计较。
便如此,二人迤俪而行,这一走便是五日,可虽然走的慢了,五日,却仍是过了河南地界,进了陕西。
万剑宗的继位大典,请帖广撒,不论是名门大派,还是各地世家,远的近的,只要有些名气,都在邀请之列。便是其他江湖人等,万剑宗也开口明言,来者不拒,且食宿一应接待。
只这事先承诺衣食住宿都安排齐整,便是得了武林中人的不少好评,三年前的嵩山之盟,除了名门大派,其他人都是各找宿头,登封客栈早便爆满,大量无处住宿之人,只得露宿山外,相比之下万剑宗这么做便显的周到的多,也大方的多,甚是为江湖人着想。
江湖人素来好面子,万剑宗这般尊重,自是得了他们好感觉,来太室见识或是凑个热闹的人也更是多了起来。
所以,就算是此刻距离万剑宗的继位大典虽还有些时日,可这陕西通往河南的官道上,已是有了不少的江湖人,焉以谢和垣晴二人一路行来,没少遇到。
垣晴见这些江湖人越来越是多了,忽是叹道:“就看这些人,月后太室的热闹可想而知,这些江湖人这么早便朝太室而去,怕是到时的盛况超过三年前的嵩山之盟也有可能。”
焉以谢闻言笑道:“我们万剑宗费了大把银钱,做这继位大典,本就是要别一别少林的苗头,既然万剑宗和少林一样也在嵩山,那嵩山之盟怎就不能由万剑宗来召开?
如今将继位大典做的盛大隆重,便是要给世人见见我万剑宗的实力,只这继位大典便不比嵩山之盟来的逊色。”
可说到这里,焉以谢却是摇头道:“只不过如今继位大典的结果却是难测了,当真人算终有穷时。”
万剑宗强盛,焉以谢自然乐见,更何况萧寿臣已去,其姐又与行云的关系亲密,以焉以谢之能,怎不想大展身手?只可惜萧寿臣临死一击,万剑宗的未来都难保全。
二人正说间,官道旁,远远一支竹竿斜挑了出来,上面绑了一幅望子,无名无号的,只写了酒食凉茶四个斗大的字,正迎风招展,却也醒目。
垣晴当下笑道:“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开个食茶棚子,虽然辛苦,可来往行人吃喝些,却也能赚上几个钱,这店家到也有心了。”
焉以谢闻言,手搭了个凉棚望将过去,随即笑了笑道:“只不过也就是小钱而已,谁人赶路,不是事先带好了干粮饮水?这棚子怕也就只能卖些浊酒凉茶了,挣不上几个铜子。”
不过口中虽是如此说,手却是摸了摸小驴身上搭着的水袋,焉以谢笑道:“垣兄,咱们虽也是带了水,可这一路上日头正毒,水早便热的难以下喉,不如去那里买上两碗凉茶如何?也是去去暑气。”
垣晴微一皱眉,却也没说什么,焉以谢是为他好,当日脱力之后,垣晴未得完全休息便来赶路,虽然底子很好,可这暑气却不容忽视,在意一些总是无差。
垣晴当下点了点头,与焉以谢二人一驴慢悠悠的朝那酒食棚子行去。
捡了几棵离近些的树,用绳子在上面绑了张网子,再往网子上搭些茅草,便成了草棚,下面摆上几条破旧长凳,几张缺角少边的桌子,两口大缸,和个熟食案子,这简陋的酒食棚子也便成了。
此刻已是将近晌午,暑气难去,那棚子里到也有不少过路客人打尖休息,或沽上些浊酒,或打碗凉茶,在那里乘凉避避暑气,可正如焉以谢所说,吃食却是没人去点。
那店家约莫五十多岁,可满脸的褶子皱纹,却似是六十一般,此刻正在上愁,只见客人喝酒喝茶,却不见他们点了东西来吃,偶尔卖些下酒菜的,也无非是些酱瓜、豆腐干之类,全不值钱,他本是以为自己想了个好法赚钱贴补家用,却不想这两日的生意出乎意料的差。
那店家正愁间,焉、垣两人已是到了,将那头小草驴牵了一旁树上栓好,焉、垣二人进了茶棚,他们的打扮到很是寻常,就似一般人家走亲戚,所以无人在意,只不过焉以谢的装扮虽颇有菜色,可也算清丽,才多赚了几眼。
那店家见焉、垣二人进来,只看他们打扮,便知道没什么油水,果不其然,垣晴只是要了两碗凉茶而已,那店家暗叹了口气,脸上却是没有什么不满,生意还得照做,当下笑道:“客倌稍等,凉茶马上便到。”
垣晴闻言,点了点头,见这店家如此劳顿愁苦,有心给块碎银,可念及自己如今打扮,也只好作罢。
桌椅虽破旧,可店家的却是个勤快人,擦的到还干净,焉以谢和垣晴坐了下来,不片刻两只大碗,满满的凉茶,端了上来,那店家配了声笑,便去忙别的了。
焉以谢扮做村姑,在这场合自然不便说话,当下只是用眼看了看四周,只见一旁有两个江湖人,武功稀松,正谈论着继位大典之事,看样子是要去凑个热闹的,其他几人都是些普通人。
既然毫无危险,焉以谢便将目光转了回这凉茶上,虽是唤做凉茶,可在这天气下,却也是温温的,只不过比之自己手旁皮袋子里的水,却是强上许多。
随意听了听那两个江湖人在身后吹嘘,似是有意说给焉以谢这小村姑来听,声音不小,却也无什么新意,焉以谢和垣晴坐了片刻,便是要再行上路,便在此时,远处忽是车轮马嘶声起!
抬头看去,就见那不远处忽是一马车驰来,奔的甚急,焉以谢的眼尖,就见那车上帘布开了开,一个小姑娘朝这边打量,随后缩了回去,不片刻,那马车直奔到了近前,忽是“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焉以谢转目去看那赶车的汉子,忽是一惊,随即和垣晴对视一眼,都是看出对方眼中的诧异,不由得心道:“魂级高手?竟然有人能让魂级高手赶车?那车的主人是什么来头?”
第586章 为君可把性命尽(一)
这江湖上名门大派虽有十来个,可就算高手云集的万剑宗,也还未奢侈到让魂级高手赶车的地步!焉以谢再看这车夫的神色匆忙,马车驰的又是急切,想来应是事急从权了。
“只不知是什么事,竟然能让魂级高手来做车夫?那车里究竟是什么人 ?'…'”
焉以谢和垣晴知道自己虽然是易容,遮掩了真实面目,可武功却难瞒的过那魂级高手。
果然,那车夫一下得马车,便立刻看到了他们二人,随即目光之中,满是戒备!
“呸呸呸!我说你莫不是赶着去投胎?扬了这老大的土!
你看看这里坐着这么多大活人呢!你让我们怎么喝茶?”
焉以谢身后的那两个江湖客忽地站了起来,他们武功不济,自然看不出那车夫的武功,所以才敢来指责。
不过这二人一开口,却是解了焉、垣二人的围。
那车夫闻言,收回望想焉以谢和垣晴的目光,想是也看出焉、垣二人没有敌意,那车夫也不想惹事,当下抱拳歉道:“抱歉,抱歉,我们有些急事赶路,所以赶的急了,却是忘记此时天干物躁,扬了这么多的土,却是给各位朋友添了麻烦,还望各位朋友原谅则个。”
那车夫说着做了个罗圈揖,算是全都道了歉。
那车夫虽是武功高强,但脾气却似很好,也可能他真的有要事在身,不想在此多做耽搁,可不论如何,礼数上做的十足。
那两个江湖客到也非是不讲理的人,见那车夫如此谦恭,也抹不开面子,口中骂了几句,也就悻悻的坐了回去。
至于其他人,都是老实人,再说这天干,一阵风来,哪能没个土星子?这草棚子四面透风,各人碗里却也曾干净过,当下也都没将这当回事。
便在此时,就听那车里传来女声道:“大师兄,可有什么麻烦事?”
焉以谢听了,心道:“这女子的声音听了还不到二十左右,可却中气不足,显然是身体不好,又没什么武功,难不成是哪家的大小姐?可听她唤那高手为大师兄,显然也是武林中人,而非雇佣保镖。真是奇怪的很。”
垣晴也是有些猜不透,毕竟这江湖中的魂级高手并不多,数也数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