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以南-第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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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我想你了怎么办,怎么办?”程亚通喃喃地问。
沈霖踮起脚控制不住地吻上他的唇,她说她爱他,很爱他。
也许日后这段恋情会变淡,毕竟谁也磨不过时间;可谁能忘得掉眼前这个曾经温暖过她的心的男人和那些嬉笑怒骂的时光啊……
他死死捉住她的手,不肯放开,这一放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再握;她不敢看他的眼眸,眼眸中的深情和痛苦都让她不舍。
终究是挣脱了。
她掩面奔跑着,甚至不敢回头去看,她知道他必定还站在原处望着她。
这不是死别,日后还会再见,日后还会再见。
程亚通不顾一切地追上她,从身后抱住她,依偎着她,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作响,“答应我,以后一定要好好的……”他泣不成声。
“我会的。”
如果这场相遇是个错误,那么谁又在这错误的陌路的相遇里遇见了爱?
第二十章(1)
他们偶有联系,有时候在路上碰见了也会打招呼,两个人反而都变得无比温和,像家人一样,只是不再亲密。
之前沈霖心里的惦念又回来了,惦念杨杨和某个人,只是心情有些沉闷。
她有一日下班遇见在电梯看到难得一见的沈遨,沈遨当着同事的面开起玩笑说,“最近我们楼下怎么没看见宝马车了?”
沈霖毫不避讳,“有啊,每天都停了好几辆呢,酷得很。”
其他两个同事哄笑。
“我车今天拿去保养了,搭你的顺风车吧?”沈遨玩笑似地说。
“好啊,好啊,我坐十一路。”沈霖答得爽快、
本是一句玩笑话,沈遨却真的和几个同事一起从大门走出来。
沈霖诧异,“你去取车?”
“当然,我车下午拿去保养了。”沈遨左顾右盼,“你的宝马呢?”
“没宝马。”沈霖没好气地说完,直接奔向公司门口的公交台。
沈遨顾不得公司门口人来人往,后面追着,“还真坐公交车啊?”
“算了,我们拼车打的吧,怎么样?”
沈霖停下来想了想说,“我打的省下的钱可以买半斤肉了。”
沈遨有一种挫败感,“算了,你搭顺风车行了吧。”
沈霖乐滋滋地跟着他打的去了,她向来不怕他。
他们好久没有单独接触了,在等的士的过程中,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
“你最近气色还是不太好……”沈遨问。
“因为心情不太好。”沈霖直白地回答。
“因为宝马不来接你了?”
“因为没宝马了。”
沈遨何等聪明,马上就会意,笑道,“换一辆不就得了。”
沈霖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要不晚上一起吃饭?”沈遨即兴而邀。
“去哪里?”
“随便咯,你看哪家店顺眼就去哪里。”
“去盘基?”厦门最新的五星级酒店。
“可以啊,我请客,你买单。”
“小气。”
“去盘基旁边一点的火锅点吧?骨汁味或者涮涮锅,听说味道不错。”沈遨建议道。
“你请客我就考虑。”
“好好,吃顿饭还能让我破产不成?”
瞧瞧,这句话就道出了男人骨子里的现实{炫·书·网·提·供},若能破产肯定就不请了。沈霖如此不着边际地想着。
有人请吃饭,沈霖心情不错。
两人去了骨汁味。新开的餐馆生意很好,坐得满满当当的。这种小店环境不错,经济实惠,味道又好,三两朋友小聚再好不错。
点完菜,沈遨看她熟门熟路的,就问,“你经常来?”
“以前刚开张时和许曼妮、温岚两个来过一次。”
说到许曼妮两人都沉默了。沈霖常常想到她,她好吗?
“呵呵,以前说过要请你们吃一次饭的,万万没想到,她还很年轻……”沈遨唏嘘不已。
“你现在也可以请啊,请我和温岚。”沈霖竭力地活跃着气氛,她想到了魏征小区对面的那个餐馆,“你不是有朋友在杏林开餐馆吗,在哪个位置?有时间请我和温岚去吧!”
沈遨笑呵呵地道,“可以啊,但也没必要去杏林吧!”
“你最近不常去杏林了?”
“偶尔。”
“呃,你朋友的店不会是我原来的婆家对面那个粤菜馆吧?”
沈遨脸色微变,否认道,“不在那个位置。”
“那在哪里?”沈霖追根究底,“味道怎么样?”
“很好!”沈遨答得坚定,好像店是他家开的。
沈霖狐疑,“既然味道好,说出来,我和温岚去捧捧场。”
“你倒挺有心情的,宝马没了不难过吗?还有闲心整天吃这吃那。”
沈霖气愤地道,“宝马没了就不吃饭了?”
“那宝马没了,我这辆大众是不是就有机会了?”沈遨开玩笑地试探。
“宝马都没机会,大众有什么机会!”
“大众性价比高。”
“我看不见得。”沈霖憋着嘴。
“你还真挑。”
菜上齐了,沈遨问要不要喝两杯,沈霖不置可否,要了几瓶啤酒。
沈霖提议叫温岚出来,可惜温岚没空,于是这两个旧情人一边喝着小酒,一边忆着旧事,也别有一番滋味。
谁说分手的情人就不可以是朋友?她和沈遨就是,爱情早就不复存在,心无芥蒂,只剩友谊,海喝海聊。
沈霖觉得他们的关系从来没像现在纯粹过。
他们讲起大学时候各自的糗事,讲许曼妮如何至情至性,讲温岚如何固执,讲他们各自如何愚蠢……
“你怎么就去了香港?”这一直是她心中无解的疑团,她今天想得出个答案。沈遨是个单亲家庭的孩子,没权没势,怎么说走就走了。
“我奶奶出生在广州,战乱时和家人离散,被人卖到我们家,和我爷爷做童养媳。奶奶的家人解放前就去了香港,改革开放后辗转找到家里,当时奶奶身体不太好,香港的亲戚把我爸爸给接走了。我妈妈盼着我爸爸把她接走,结果在几年后接来了离婚协议书,他在那边又找了个当地的女人结婚。我妈妈一直没改嫁,独自把我抚养长大,我们父子关系可想而知了。我爸爸每年回来一次,给我妈妈送些抚养费,我始终没有叫过他。”他说得很痛苦,“而我妈妈觉得他始终是我爸爸,他希望我毕业后去香港发展。我爸爸的事业发展得很好,在那边生了两个女儿,没儿子,他也一直希望接我过去。我一直都不愿意,妈妈含辛茹苦地把我养大,我怎么能跟那个陈世美走呢?上大三时,我爸爸中风,差点没命,我才去香港。”
“那现在这家公司是你爸爸的?”
沈遨不置可否,“他是大股东。”
“你果真是传说中的小老板啊!”沈霖调侃道,“透露一下,你什么时候升迁?”
沈遨笑着沉默。
原来沈霖从来没有走进过他的内心,也不曾了解过他。她终于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觉他城府深。他和程亚通一样都是在争一口气,前者为母亲,后者为家族。不过方式不同而已。
“还记得培训那天那个老头吗?”
沈霖搜索着记忆,那天似乎有那么一个老头来看了看,“那是你父亲?”
沈遨点头。
“你前妻是香港人?”沈霖控制不住自己的八卦细胞。
“是的。”
他一口气把满满的一杯酒喝掉了,“下次带你去香港玩吧!”
“好啊好啊,我还从没去过,你要说话算话。”沈霖附和着,其实她更想听他和他前妻的八卦故事,但当事人无意说,她只能揣测,肯定是沈遨忙着勾心斗角,所以忽略了妻子,才导致她红杏出墙的。她记得他说过他老婆有喜欢的人,那到底是之前就有呢还是红杏出墙?这个值得研究。
“你父母好像挺喜欢我的啊?”沈遨把话锋一转,摇到了沈霖身上,他面露得意之色。
沈霖笑答,“是啊,我妈临走时还对你念念不忘。”
“那你干脆嫁给我得了!”沈遨笑道。
“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我干嘛要嫁你!”沈霖答得理直气壮。
“两个人搭伙过日子,那么较真干嘛!”沈遨指了指自己的前胸,“你看我条件多好,不会比你那个宝马差!”
“就是,你条件这么好,应该找个匹配的。比我条件好的多了去了。”沈霖揶揄。
“我们彼此熟悉啊,又相处得来。”
“这个要真正相处了才知道!”
沈遨微醉,眯着眼笑呵呵地道,“要不相处个试试?”
“这个就不必了。”
最后两人都左摇右摆地出了门,的士先送沈霖回家,在车上,坐在前排的沈遨问沈霖,“你还行不行,需要我送你上楼吗?”
“不用吧,我还行。”
没想到一下车,沈霖就跑到花圃旁边狂吐不止。酒量更胜一筹的沈遨忙下车拍着她的背问,“没事吧?”
沈霖摆着手说,“没事,没事,你先回去。”
“你就这样还说没事呢?”
沈遨搀扶着她上楼,两个人气喘吁吁地上了六楼,六楼楼梯口站着一个人,沈霖甩开沈遨的手,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笑问,“你来了?”
那个人没说话,只是脸色难看地点了点头。
沈遨很自觉地道,“既然到家了,我先走了,好好休息!”
沈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沈遨走了,她望着他的背影机械地叫,“啊,要走了,那慢走啊……”
沈霖踉跄着走到门口,掏钥匙开门,钥匙怎么也找不到钥匙孔,最后还是那个人帮他开的。
程亚通也满脸酒气,不高兴地问,“你和他去喝的?”
“你来我这干嘛,怎么不去找你老婆?”沈霖答非所问。
“我问你话呢?”程亚通生气地道。
沈霖也不退让,“我也问你话呢?”
“我没老婆。”
“你真虚伪,明明有。”
“没有。”
“有。”
两个人争执起来,一个比一个大声。
“没有。”
“有。”
“没有。”
“有。”
……
猛地,沈霖的唇被堵住了,他吻上她,那样她就不能和他争执,那么他就是赢家。酒精是兴奋剂,会让人飘飘然,他们都把过去的事短暂的忘记了。
吻很长,可又那么短,两个人都在渴求着什么。
当程亚通把她置于床上之时,沈霖就清醒了,他们已经分手了,他和钟晓雯结婚了。她果断地推开他,“你该回去了。”
那一刻程亚通绝望地倒在了床上。
比死还沉默。
“我等了你很久。”程亚通说。
“干嘛?”
“我这两天心情不好。”
“怎么啦?”
“股票亏了将近一百万。”
沈霖沉默了一下,安慰他说,“股票有赔有赚,心态要好!”
他翻了个身,趴在床上。
“我知道,我躺一会儿就走。”
第二十章(2)
那晚程亚通在沈霖那小睡了一觉才依依不舍地醒来。
醒来后人顿时清醒了不少,他看了看四周,沈霖不再身边,竭力地回忆着刚刚发生过的事。刚刚发生什么了?似乎和她接吻了,其他什么也没发生过。想起那个模糊的吻,他顿时口干舌燥,可即使酒精蒙蔽着也依旧发生不了什么,她总是那么清醒。两个人好像还争执过,没有,有,有,没有的。是啊,他有一个法律上的妻子,可他心理上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甚至连结婚证都没好好看一眼,那东西有什么可看的。他还会有个孩子,据说是个女孩,钟晓雯说以后他就是孩子的干爹,他欣然接受,他还蛮喜欢女孩的。
事实上假结婚假离婚这样的事每天都在发生,为钱、为房子、为工作、为出国、为孩子。有些人可以假戏真做,有些人则假的怎么也真不了。而这种局面往往是双赢的,帮人办了事,得了钱财,只有他不过因为仗义帮了个忙,到头来还背了个二婚的黑锅,像个傻子似的。钟晓雯也说要给他补偿,可补偿什么呢?钱财、感情?前者他不缺,后者她给不了。
沈霖大半夜的在客厅里收拾这收拾那,忙忙叨叨。他坐在沙发上,口干舌燥。而她眼皮也没抬一下,“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不睡了,该回去了。”他懒洋洋地半躺着。
“饿吗?我给你下碗面。”
“不饿。”
她给他倒了一杯蜂蜜水,“喝完就回去。”
程亚通着实有些渴,一口气喝玩了杯中的水,自己又倒了一杯,她好像和那同姓沈的上司去喝酒了,还是他送回来的,想到这里他心里很不是滋味,忍不住问,“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和那个姓沈的走得太近了吗?”
沈霖愣了一下,坏脾气地把手中的抹布仍在茶几上说,“管得着吗你!”
“不错,我是没资格管你,可你就不能找个简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