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以南-第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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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段时间魏征从没给过他好脸色,就连梅梅来,大家在客厅里说笑,只要沈霖一插嘴,他就立马变脸。让沈霖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想想问题应该是出在出院那天。莫非是她看到了沈遨的车?可是即使是看到也没有必要这样吧?小家子气。假设她和沈遨真的是在交往,也是人之常情,两人都是单身,她不是在偷情。魏嘉文已经不在了,难道还真让她守一辈子寡不成?
继续上着班,生活并没有太大改变,公司里似乎也没有听到什么流言蜚语,至少是没有传到沈霖的耳朵里。一向令人讨厌的黄思思对她的态度有所改变,变得客气了,至少把她当个上司看待。沈霖不管她是缘何而改变,有所改变总归是好的。
和沈遨的关系恢复以前的状态,似乎刚刚过去那段频繁联系的日子不存在过。从来不会联系,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他们也无事联系。工作上没有交集,生活上也没有。他经常出差,两人见面一般是每周的例会。
发工资时,沈霖的培训费一份没有少,而且还涨了工资。她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沈遨也太过了吧,只是玩笑而已,居然当真了。不过她得感谢许曼妮,她的功劳最大。
想起培训那天魏征胡子拉碴地送她上班,并且想过要送他礼物,补的士费的。虽然最终上个月的奖金还是泡了汤,但改感谢的还是要感谢,顺道改善一下关系。
上百度搜了一下,送打火机、剃须刀、领带、钱包之类的居多,魏征抽烟,最后选择了打火机。买了个zippo普通版,沈霖觉得够档次了,但是魏征那家伙不太领情。给他时脸臭臭的说了声“谢谢”,没问她为什么送他礼物,拿着东西转身就走了。沈霖当场愣在那里。
这么多年来,他们只有在这个夏天相处得还凑合,这还是托梅梅的福。现在似乎一切都是假象,即使是梅梅也没能消融他们之间的隔阂,更不必说区区一个打火机了。
沈霖很无力,她当时真想质问他,凭什么给他脸色看。她是他大嫂,不是他的下属,也不是他佣人,就算心里再厌烦,表面上施舍一个微笑就那么困难吗?就算是路人甲也没有这样的吧!她真后悔送他什么打火机,好心当成驴肝肺,早知道把那两百多块钱给乞丐,还能积点德。
中秋过后,魏征的婚事正式提上日程。两家父母见面、吃饭,选日子、讲彩礼、嫁妆。中国人嫁女儿似乎明码标价,所有关于金钱方面都要在婚前谈妥,像是做生意,如有不满意,还可以讨价还价。沈霖一想到当时的场面,就觉得好笑,更有些悲凉。当然,这些沈霖都经历过。而在这场婚事中,她是个局外人,插不上手,也无须她插手。
那日梅梅来家里吃饭,在饭桌上讨论起了新房装修的事情,两人装修风格不一致,魏征主张简洁,梅梅想要欧式,一直没讨论出个结果。
魏征那间房比沈霖的主卧小很多,平时一个人住刚好,做新房有点小,放一张大床就显得拥挤了。其实他们也没必要同父母一起住,魏嘉文生前在岛内买了一套房子,魏征自己在岛内也有。结婚以后多走动就行了。
饭后,公公婆婆出去散步,剩下他们三人。梅梅说话也就不太顾忌了,非常明确地和魏征谈起了住岛内的事情。
“魏征,我们把你那房子收回来,装修成欧式风格,墙纸用小花,经看。买一套花色沙发,铺地毯。大嫂你说怎么样?”
沈霖笑着喝菊花茶,没回答。
“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无数次了,我说过我不同意。”魏征的口气强硬。
“但是你不觉的五个人住一套100平方的房子太小了吗?我们以后生孩子了怎么办,孩子睡哪里?”
梅梅把最现实{炫·书·网·提·供}的问题抛出来,魏征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以后的问题,以后再讲。”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梅梅很生气,转向沈霖:“大嫂,你看看他,就是这幅样子。”
“梅梅,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换一下好了,我那间房子更大,采光也更好。”沈霖说得很谨慎,毕竟那间房子是魏嘉文住过的。
“大嫂……”梅梅一边说一边瞟着魏征,“那多不好意思啊。”
“怎么会呢,那间房子本来就是该属于你们的。”
“魏征,你说呢?”梅梅询问魏征。
“我那间就挺好的,我们好好布置一下。”
魏征嘴上说着“我那间就行”,但是沈霖无法从他脸上捕捉到任何信息,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淡然表情。
梅梅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嘟着嘴不说话,沈霖看气氛有些僵马上打圆场道:“没关系,你们商量一下,如果想要,我随时都方便。”然后识趣地进了房间。
两盘地主没斗完,沈霖就听见屋外防盗门响起,并不是她公婆回来,而是魏征两口子出去。那天晚上沈霖斗了一个晚上的地主,抖得头脑有些短路了,从一开始的赢到后来的输,到最后没有玩家愿意和她玩。注意力始终不能够集中,明明可以赢的牌,最后却输了。
第七章 离家(1;2;3)
“砰”的一声,把原本昏昏欲睡的她惊醒,随后就听见了敲门声。
“睡了吗?”魏征的手里还拿着车钥匙。
沈霖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问道:“你有事?”
魏征靠在门框上看着她,表情冰冷,毫无感情地说:“为什么还不搬走,留在这里做什么?”
沈霖被他的话吓到,当场愣在那里。这么久,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以为她的耳朵永远也不会听到类似的话。即使日后和弟媳妇不和,也断然不会听到这样的话,因为有公公婆婆在,有魏征在。
是啊,和魏征关系再不好,也毕竟是她的大嫂,即使不是他的大嫂也算是他的朋友吧。她知道魏征这个人是外冷内热型,心也不坏。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些话竟出自他的口,而且那么严肃的口气,不得不怀疑她的听觉出了问题。
“你到底还想留在这个家里做什么?”魏征生怕她没听懂,又重复了一遍。
这一次沈霖才明白,不是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眼前的这个人的确说了“为什么还不搬走,留在这里做什么”这样的话。她抿着嘴咬着下唇,恨恨地瞪着他,魏征也毫不示弱地回视她。两人对峙着,时间一下子回到了魏嘉文的时代,甚至比那时候的任何一场纷争的火药味还浓。
沈霖终于反击:“你凭什么让我走?”
魏征冷笑,视线停在了客厅里的茶几上,“凭什么?”
“你不觉的你说这个话过分了吗?我是你大嫂,爸爸妈妈都没有发话,你凭什么赶我走?”
“不需要他们发话,我大哥已经不在了,你就不是我大嫂了。”魏征说得眉头都不皱一下。
沈霖的心不知道被什么狠狠地撞击了一下,疼得无法言语。她真想上去给他一个巴掌,让他清醒。可是这也让她明白一个事实,随着魏嘉文的离去,她的身份和地位也随之解体。眼泪成串成串地滴落下来,她知道当着魏征的面哭很不好,但是控制不住。
魏征面对他的泪水无动于衷,继续说:“梅梅说没有书房,我打算把你的这间改成新房,我的那间改成书房。”
沈霖擦了擦眼泪,脸微微扬起,露出一抹笑:“如果我不搬走呢?”
魏征也笑了:“为什么不搬,如果是别人,早就搬走了。”
沈霖听出了他的一语双关,“魏征,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误会?没有。你有权利再找,但是请你不要在让那个人总是出现在我家楼下,我非常不舒服。”他终于道出了这么久以来对沈霖摆着个脸的原因。
“我没有恋爱,如果你指的人是沈遨,我说过我和他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没有半点不正当。再说了,我即使恋爱,那个人凭什么就不能出现在楼下?你的父母不还让我去相亲吗?他们都不反对,而你又有什么立场说这些?”
“大嫂,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我请你从我家搬走,你对这个家来说可有可无,不必浪费时间。”
这么一句话就轻易的否定了沈霖,沈霖地对她吼道:“魏征,你为什么非要和我过不去,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魏征看了一眼发怒的沈霖,眼都没眨一下,丢下一句:“我会和老头子说的。”头也不回地回自己房间去了。
对于沈霖来说最让她受不了的不是搬出去,而是魏征对她的态度,明显不把她放在眼里,在他眼里的确是可有可无,可是这不代表在她在公公婆婆眼里也是可有可无,他们都把她视如己出,这一点沈霖可以确信。她不像傲慢无礼的魏征,四五年的时间,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沈霖内心极度悲伤,既然都下逐客令了,她想真的没有再留下的必要了。辗转难眠间,听见客厅的响动,两人去朋友家搓麻,才回来。夜,极其安静,沈霖听到了婆婆轻微的笑声。婆婆和公公年轻时候是自由恋爱,非常恩爱。公公是个典型的妻管严,家里的事情都是听婆婆的,财政大权也是掌握在婆婆手里。按公公的话说,家里有多少钱,存在那个银行他都不知道,从不过问,却乐在其中。但在大事件上还是有商有量,一辈子和和美美,相濡以沫。
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父母,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上次住院的事,她一直忍着没告诉他们。她习惯了报喜不报忧。她在庆幸自己没听哥哥的话跟去上海,去了那里,到头来他们出国了,她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这里至少还有一帮朋友,至少城市是熟悉的。她没想过出国,她的嫂子也不可能把她也办移民。
中国人或多或少都有一点重男轻女,就如沈霖的父母。女儿总归是要嫁出去的,而嫁出去了,再回家,就不叫回家,叫回娘家,要返回婆家了,父母通常会说你回去以后如何如何。初结婚时让沈霖想哭,可是那时候有魏嘉文,也没有觉得孤独。他一走,那种无所适从的孤独感便油然而生,仿佛被孤立在了某个小岛上,内心干渴,缺失的爱情,缺失的亲情。仿佛所有的情感都是缺失,除了友情。
她和温岚曾经同时爱上一个男人,却没有因为这个男人而伤害她们之间的友谊;许曼妮因为她,对沈遨有了很深的偏见。到头来能够和她肝胆相照的是两个自小一起长大的闺密。
沈霖开始在网上找房子,终于要摆脱每天往返于杏林和狐狸之间。那种每天挤公交车的烦躁和愉悦即将不复存在,也许再也体会不到下雨天从厦门大桥望大海时的平静与辛酸。
岛内的房子分好几个档次,有殿前那种民房,价格便宜,独立卫生间和厨房,但是那里治安比较混乱,人生财产得不到保障;一般小区的公寓自然是要和别人合租,价格有高有底,比较安全,但是需要和别人公用卫生间厨房,这一点是所有租房人都头疼的事。也有少数精装修的单身公寓,小区配套设施完整,环境优雅,但是不是沈霖这个阶层的人能够租住得起的。
那个时候房价一路走高,厦门岛内的均价已经到了一万,换句话说,沈霖不吃不喝,一年的工资连岛内一套房子的洗手间也买不到;连杏林、海沧也到了五六千一平米,她算了算手里的存款,连角美(厦门和漳州交界处,归漳州管辖)楼盘的首付都还差一点。更为离谱的是国民购房热情空前高涨,似乎今天不交定金,明天再去房子就被人买走或者又涨价了。
沈霖考虑买房这件事本来咨询建筑师魏征再合适不过了,但她现在觉得没必要,也不再想和他打交道,甚至都不想看到他,她想他也是一样的。对方都成了各自眼中的透明人,即使在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吃晚饭,乘同一趟电梯下楼,魏征也不会再让她搭什么顺风车。
这样的冷战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沈霖一边找房子的同时,也在留意魏征的动向,也没见他和公公婆婆八婆什么。有时她真忍不住想告诉魏征,让他最好在她找到房子之前和公公婆婆说好,她开不了那个口。
这样的状态以及心情,让她失去了以往下班就匆匆忙忙往回赶,可以给煮饭的婆婆搭把手的冲动,以加班为由逗留在办公室上网,泡网,找房子。她来厦门五六年,现今才体会到找房的辛酸,绝不亚于找份合适的工作或者合适的男人。要和工作地点近,交通和生活环境要方便,还有合租房子的人也在考虑范围,和陌生男人住一屋檐下总不是那么方便的事,于是这点要剔除。
现今社会是个光怪陆离的社会,什么样的人都有,有些出租屋信息上明确写着求租者必须是女性,但是房东,不,确切地说应该是二手房东,却是个男的。虽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也的确可以互补,况且已经是二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