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如何忘了你:借爱-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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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了小区,换下衣服,出门将钥匙放在保安室,转托他们还给蒋友谊。她的行李不过一个旅行包,这些年在外,属于自己的东西却寥寥无几。她上学时住宿舍,毕业了租房子,后来又和蒋友谊住在一起,而小镇,从父亲愤怒离开那天,回家的门,就再不向她开启了。其实说到底,偌大的城市,从来就没有属于她自己的家。
她在旅店住了半个月,贷款买了套一居室的二手房。小区建了许多年,楼道里连个灯也没有,天黑了摸着又脏又拈的扶手,顺着残破的台阶一直到顶楼,中间那个不到三十平方的屋子,是属于她的。她拧开房门,摸索着拉开灯绳,墙面昏黄,老式的木窗掉了绿漆。
值得爱的人【8】
她全身心投入到装修上,在建材市场买了墙漆和滚刷,用报纸折了帽子,自己动手刷墙面。她并不专业,但刷得认真,在夕阳下,墙漆色泽匀称。她看着海蓝色的房间,满意地点头。
家具也送到了,其实不过一床一沙发和一张小茶几。附近有个菜市场,锅碗瓢盆什么都卖,她来回跑了几趟,厨房也算置备下来。卫生间很局促,淋浴的时候不能转身,热水器是为数不多的电器之一。等洗完,镜子早蒙上一层厚厚的呵气,用毛巾擦干,现出一张不带血色的脸,下巴尖锐的能扎人。眼睛却很明亮,熠熠生光,有一种热情过度的癫狂。
她从来不能同时做两件事,看电视的时候会听不到别人跟自己说话,去超市买洗衣粉,却记不起来顺便买香皂。她的专心致志见了成效,她有了属于自己的家。
这些日子每天干到一两点,她本不是能熬夜的人,等彻底打扫完环顾海洋般的房间时,每一块紧绷的肌肉都松懈下来。她觉得累,累得倒在枕头上昏昏睡死过去。醒来时记得依稀记得做了梦,梦里在公交车上颠簸,倒换了无数辆车,却依然到不了要去的地方。梦做的累,清晨在床上发了好一会愣才缓过来,下楼到街边的报刊亭买报纸,翻到招聘专版,圈圈叉叉。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刚毕业的日子,那个时候的她坐在宿舍的铁床上,也是这样翻看各类招聘信息。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点。
找工作对她并不是很难,重点大学毕业又有良好的从业经历,她没什么进取心,甘心做一个小职员。现在极缺钱,很快在一家小公司安定下来,每天朝九晚五,两点一线。第二个月给家里增加了一件电器,四十二寸的液晶电视,挂在小小屋子的墙壁上,几乎有影院般的效果。每天回到家,便打开,画面变幻,电视里的人嬉笑怒骂,好不热闹。
值得爱的人【9】
渐渐的和邻居熟识起来,有热心的老太拉住她问东问西,得知她一人居住时,好事地要给她做媒。她只笑,不肯。老太三番五次爬上六楼来敲门,她实在躲不过,便说自己已婚,丈夫常年在外地工作。老太眼尖,在屋子里扫一圈,没有发现任何男人的衣物,连张婚纱照也不曾摆,立刻知道她在敷衍,很是不悦。她想了想,在床底下的储物柜里翻了翻,将结婚证拿给老太看。
老太一看到蒋友谊的照片,立即瘪了嘴,自己给介绍的人可没有这般俊美的相貌。虽然仍是不悦,但悻悻而去,再不登门。苏子捧着洒【炫】金的小红本,愣了【书】会神。她离开的时【网】候走的急,忘了结婚证还放在旅行包里,虽然替她挡了好事者,但终究放在她这不像话。她思索许久,决定给蒋友谊打个电话,约个时间去办理离婚手续。
电话簿翻到蒋友谊的名字,她迟疑了好一阵才按下去,电话那端却转到了语音信箱,她挂了,第二天再打,依然无人接听。如此一两个星期过去,她再不曾打过,生活再不起一丝涟漪,她仿佛重新活了一回,前尘旧事都留在了教堂那扇厚重的门里。
她比以前活泼了些,倒像回到了大学时光,交了几个闺阁朋友。女孩们出去逛街吃饭,她也跟着去,席间也说笑话,有时逗的大家笑做一团,偏她不笑,只是眼睛闪亮。
同事小裴捂着肚子好容易止住笑,拉着大家道:“你们看,苏子这样子像谁?”
人人都好奇的看过来,她摸自己的脸,狐疑地等答案,不一会,另一位女同事小张大叫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姜音!”苏子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微微一愣,这时好几个人都觉出相似来,纷纷附和。小裴更是掏出化妆包,当时就要给苏子化妆。小裴是常年化妆的女孩,手下动作极其快,不到一分钟一个化了妆的苏子就呈现在大家面前。大家看了大呼小叫,直哀叹她底子不错却不会打扮。
值得爱的人【10】
这事以后,但凡报纸上有关于姜音的消息,同事们都会拿来给她看。即使她不情愿,有关姜音的点点滴滴,悉数进入她的世界。姜音似乎最近过的不大好,据说得罪了某影视圈大佬,一时间丢了好几部戏。关于她的各种绯闻尘嚣之上,甚至将她整容前后照片和身家来了个大起底。原来姜音并非经纪公司对外所说国外留学归来,其实只是一个贵州某农村的女孩。报刊上并附了姜音高中时去县城参加八百米长跑颁奖时的照片。
消息一出,一时间辨别真假争议颇大,尽管刊登消息的娱乐周刊称消息来源确凿。争议出在照片上,十七岁的姜音虽然不施粉黛,但显然天生丽质,看起来比现在化了妆要漂亮。按理说没人整容会将自己整丑,结论只有两个,要么整容失败,要么照片不对。
苏子看过便把照片丢到一边,没料接连好几天姜音依然占据娱乐版头条,越来越多关于她的消息铺天盖地袭来。女同事们七嘴八舌议论纷纷,激动地的仿佛当事人一般,甚至连午餐时间也不放过。一条条新闻硬灌进她的耳,到底还是说到了徐楷之。
“哎哎,我还以为姜音能嫁给景天集团的徐楷之呢,谁知道这个徐楷之看样子要破产啊!”
“可不是嘛,姜音最近这么倒霉,就是因为徐楷之现在泥菩萨过河,姜音失了依靠,所以才有人拿她开刀!”
“是呀是呀,本来以为姜音能嫁入豪门,谁知这么不走运。不过要我说啊,那个徐楷之仪表堂堂,长的真不赖呢!”
“我呸,什么仪表堂堂,你们没看报纸啊,那个徐楷之是个强奸犯!他爹还是个贪污犯!”
“什么?不会吧?徐楷之那样的男人,连姜音都投怀送抱,想要哪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这肯定是假消息,绝对不可能!”
女孩们叽叽喳喳争论起来,苏子默默吃着饭,今天的米饭有些夹生,外面看起来熟透了,里头却有一粒小小的白心。
最后的付出【1】
娱乐圈永远不乏新人辈出,渐渐的,关于姜音的消息终于淡化出苏子的生活。以至于姜音那天在公司门口截住她的时候,不仅是同事,苏子本人也恍惚了好一会。她与姜音只见过两面,一次是在西餐厅,另一次是慈善晚宴。无一不是夜晚,灯火阑珊。大白日里见到报纸上走下来的美人,半响没认出本尊是谁。还是同事大叫着姜音的名字,她才(炫)恍(书)然(网)大悟。
姜音只冷冷地看着她道:“找个地方聊聊吧。”苏子立即张口说不。姜音冷笑道:“那就站在这,咱们好好说说楷之。”那两个字轻轻巧巧的从姜音口中说出,砸得苏子却是猛地一声咯噔。她已许久不看财经报刊和节目,此时听得徐楷之的名字,心口立即硌了一口血。她问:“他,他被抓起来了吗?”声音却是发了飘。
姜音看着她,似笑非笑,半响招手拦了辆出租车自己坐了上去,门却不曾关上。同事们叽叽喳喳地围上来,苏子被她们环在中心,透不过气。不远处,隔着透明的车窗玻璃,看见姜音咬着唇,似是要哭。苏子轰的头脑一片空白,车子启动,她不知怎么就冲了过去,一个劲拍玻璃,慌慌叫道:“他,他怎么了?”车子停下来,姜音牙齿里迸出两个字:“上车!”
司机得了姜音的话,一直向前开去。窗外风景变化,姜音的脸色一成不变。苏子心中揪的慌,不知道徐楷之到底是不是坐了牢,想问,却害怕,怕那答案,不是自己能够承受。':。。'
姜音开了口,却是问她住址,车子一路开到她所在的小区。姜音爬了七层站在她的小屋里,打量了她半天,默默在沙发上坐下。苏子去厨房烧水,不锈钢壶在水龙头下哗啦啦作响,姜音突然走到她身后说:“苏子,我特别讨厌你,特别烦你!”
从第一次见到姜音,她就知道,姜音爱着徐楷之。那样毫不顾忌的爱,无时不刻地从眼中和表情中流露出来。那夜她和徐楷之在梅江,重新找回彼此的时候,她不曾问出口的,便是姜音。她一句有关姜音的事也没问。她不是迟钝,也不是不吃醋,只是更多的是害怕,害怕她的深究,会让那时的美好昙花一现。
最后的付出【2】
水从壶中漾出来,在白色的水之中漫上浅浅的一层。苏子抬手拧住水龙头,姜音又道:“你这人真没胆,当年明明喜欢楷之却不敢说,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楷之才在牢里待了四年。”
她如何不知道,那是她心中永远也抹不下去的伤口,她难受的想呕吐,挺着脊梁不想在姜音面前懦弱的像只小虫,吸了口气道:“当年我不知情。”姜音哼了一声:“是,你不知情。可是苏子,你就是一个灾星,楷之的灾星!”
姜音的声音又高又细,苏子耳膜快要炸开,她又累又烦,摆摆手道:“姜小姐,你没有权利这样说我。假如你说完了,请离开。”姜音立即回道:“我还没说完呢!”苏子哑然失笑,没想到姜音这般回答。
姜音不依不饶道:“什么强奸罪,狗屁!你压根就没出面录过口供,连个带精液的内裤都没有,根本就不能定罪!他们抓楷之,就是为了查他父亲贪污款的事。本来扯不上楷之,偏偏那个时候接到你们家报案,正好让他们找到由头查。楷之就因为你,在牢里待了四年才放出来!你不是灾星是什么?”
苏子望着姜音,半响说不出话。她本就为徐楷之入狱之事耿耿于怀,却没想被加入一个灾星的名头。胸中一口气如同架在煤气灶上的水壶,翻翻滚滚,上不得上下不得下,灼得喉咙里火辣疼痛。
姜音接着道:“法院找遍了所有地方,也没有发现那笔钱。楷之还不知道家中发生的事。家里的电话打不通,为了筹你父亲要的钱,才回的家!他父亲不能被扳倒,否则,牵连的不是一个两个人。他那会被人盯上,好容易给你打了电话在车站见,可是准备下车的时候,被抓了起来。有人认定他知道他父亲的钱藏在哪里,他们必须要他招出来。苏子小姐,你知道在牢里,让人招有多少种办法吗?”
最后的付出【3】
苏子顿时想起徐楷之身上蜈蚣一般的伤疤,牙齿打着颤说:“姜小姐,已经发生了的事,请你不要再说了!”姜音冲过来,几乎贴上她的脸,一字一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而你,是个懦夫,凭什么让楷之现在还对你念念不忘?”
姜音的话句句戳在苏子心口尚未结痂处,一下一下冒出血来,痛的她身子委顿下去,靠着身后的墙壁勉励支持,艰难地说出两个字:“你走。”姜音望着她,一双美目毫无预兆地滚出泪来,哭声越来越大,仿佛许久不曾得到发泄,几近嚎啕。每一声传到苏子耳中,直如一把匕首剥刮着心底最硬的那层壳,混合着泪的血一点一点沁透壳壁。她再不能听下去,生出一股蛮力把姜音推向门口。姜音抓着门框喊了一句:“楷之就要死了!”
苏子抓着姜音的手顿了顿,然后继续将姜音往外推。姜音死死抵住防盗门,又吼了一声:“你傻了?我说楷之就要死了!”苏子的发白的指关节兀得一跳,手掌上力道尽散。姜音怒气冲冲一把将她的脸按在墙上,张嘴欲骂却停下来。
她面前的女孩,在颤抖,身子抖糠一般无声无息的筛着。她的手从苏子脸上挪下来,无力地垂到身体两侧,仿佛是自言自语:“每次医生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也是像你这样,不相信,以为只要我不信,医生说的话就是假的,就永远不会实现。等逃不过去了,只会发抖,害怕下一秒,楷之就会永远的离开我……”
天旋地转,苏子脑中只余一片白茫,姜音的话却清晰地句句入耳。徐楷之苍白的脸,瘦削的身体,梅江之夜情浓之时甚至无法支持,每一样都昭示着他的健康有问题。姜音不会咒徐楷之,她说的,是真的。姜音说第一遍的时候,她的理智早已明白,但她不愿信,不敢信,不肯信。可是她颤抖的那么厉害,能自欺欺不了人。
最后的付出【4】
这家医院苏子来过几次,皆是来看望吕萌。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台阶,却像一只怪兽张着血盆大口,直到今日她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