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人传-第1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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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沚崖缓缓站起身摇了摇头,“可都查的准确了?”
此事关乎牵扯的人和事实在太眼中,太医也不敢马虎,拘谨着身子点头。
“这毒怎么会是贵妃下的呢,臣妾不信。”贺芷韵连忙开口为李沉沉辩护。
申沚崖一个霸气回身,目光落在贺芷韵身上,“朕何时说是贵妃下的毒,嗯?”
申沚崖这语气全是怒气,贺芷韵吓得不敢再多言。
顾槿安垂着头,一言不发,所有的事情都指向李沉沉,李沉沉就高傲的站在中央,一言不发直勾勾看着申沚崖,静静等着他将会如何处理。
申沚崖握紧着拳头,威严的龙威之下是一颗脆弱的心,深呼吸着。
“贵妃留下,其他人都先下去吧。”
清冷的话慢慢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堕落入深远之下,李沉沉抿嘴不言不语。
待众人全都退下之后,房间里只剩下楚相召的尸体,和不愿意开口的申沚崖与安静的李沉沉相顾无言。
空气中凝结着愤怒的味道,一颗一颗的心跳,在安静中相互碰撞。
“你告诉朕,楚相召是怎么死的。”申沚崖没有开口唤她一声,“弦弦”。
李沉沉垂落的碎发,把她映衬的更为憔悴,“楚相召确实是用了那个胭脂,才会导致面部中毒,魔气顺着面部的血液流淌走遍全身,长期下去她是个凡人,自然抵抗不了魔气,才会呈现出中毒而亡的模样。”
申沚崖咽了一口唾液,“那你告诉朕,这宫里除了你还有谁能操控魔气?”
李沉沉偏头看向申沚崖,时光实在过的太久了,好久没有好好看看申沚崖的面孔了,现在猛然看起来,竟然觉得陌生起来。
“皇上这是也在怀疑我,楚相召的死亡与我有关?”李沉沉反问,又似乎期待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申沚崖一步一步走到李沉沉面前,他多想抓起她的手,告诉她你做了什么,都不用害怕,一切都有朕,朕会保护你。
可是当申沚崖刚要这么做的时候,李沉沉却后退一大步,与申沚崖之间拉开了好大好大一段距离。
“皇上,你这是不信我?”李沉沉躲开申沚崖伸出的手,淡淡询问。
申沚崖实在找不到借口来搪塞自己的态度,李沉沉杀陆珺宁那一幕印象实在太深了,还有近期传出来那些李沉沉的所作所为,这让申沚崖无法安心。
但申沚崖又时刻记得李沉沉的身体状况,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了,你先回去休息,等到朕查明情况”申沚崖的话还没说完,李沉沉转身就把三个带有魔气的胭脂盒拿到申沚崖面前。
“所以,你不信我?”李沉沉眼圈含着泪,仿佛一不小心就会掉落下来一样。
申沚崖见她这般模样有些难过,想要抱她的手却无法抬起。
“那你告诉朕,这魔气从何而来,又为何要害楚相召?”申沚崖痛心疾首。
他又何尝不难过,李沉沉太多反常的举动不得不证实这些事情都是她做的。
李沉沉奋力一摔,将手中胭脂扔在地上,鲜红的胭脂纷纷扬扬散落了一地。
声音过于清响,门外后着的夏公公和洛云都是一激灵。
“娘娘会不会有事啊?”洛云担忧的问道。
夏公公偷摸看了一眼洛云,“你且把心放在肚子里,皇上他自有分寸。”
洛云听了夏公公的话,还是无法心安,争吵声再次传来。
“既然皇上已经认定是臣妾所为,那就派人将臣妾抓起来,杀了臣妾不是更好?”李沉沉瞪大了眼睛。
申沚崖越发觉得李沉沉不可理喻起来,也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气,不想与李沉沉发生冲撞,毕竟要照顾她的情绪为主。
可是深爱这种东西越是深的时候,就越发难以控制。
本来不想说出的话,本来不想说出的话,全都在情绪崩溃后,一股脑变得针锋相对起来。
“你为什么要杀楚相召,你知不知道朕已经做好了所有打算,朕手中已经有了废后的筹码,你就算生气她怀了朕的孩子,就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也要留下楚相召的性命吧。”申沚崖背过身去,不在看李沉沉的面容。
“如果臣妾告诉皇上,臣妾没有,这一切不是臣妾所为,皇上会相信吗?”李沉沉握着自己的衣袖,皱巴巴的被汗水浸泡。
“朕很想相信,只是大家都亲眼看到床上楚相召中毒来的蹊跷,也都亲眼看到只有你的胭脂没有魔气。”
李沉沉走到楚相召面前,呵呵的痴笑了几声后,“那皇上打算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是杀了臣妾吗?”
申沚崖只觉得身体沉的很,觉得好累,“你这是默认了是你所为吗?”
“皇上既然已经这么想,臣妾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李沉沉话一出口,只听见一声脆响,一颗炙热的心就毫无征兆的碎成粉末。
申沚崖握拳的手缓缓松开,只觉得胸口被什么堵住了,压抑着自己无法呼吸,左眼缓缓流淌出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其实,相爱的过程就是双方性格磨合的一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恋爱双方都会为了这段感情能加快契合,而做出一定的变化,这个是很正常的,所以大胆的去爱,也不要害怕被改变,只要坚持原则和底线,你就不会在爱情中走失自己。
“你为什么不和朕说说你的心里话。”申沚崖哽咽着出口。
“皇上,臣妾的心意真真切切,是你不信臣妾。”李沉沉还是什么都不肯为自己辩解。
这种态度真让申沚崖恼怒,“洛云,送贵妃回宫,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踏出寝宫半步。”
申沚崖拂袖离去,洛云战战兢兢,如临深渊走到李沉沉身旁。
【第一百九五话 人间惆怅】()
第一百九五话人间惆怅
李沉沉眼睁睁看着申沚崖离开,身子一软就依靠在洛云的怀中。
“娘娘,奴婢扶你回宫。”
李沉沉泪眼婆娑点头,勉强站起身,一点一点挪回寝宫。
刚一到寝宫,一个不小心人就直接飞出去,趴在地上。
这可吓坏了洛云,赶忙着去扶,李沉沉倔强着一声不吭,就是不哭出声音。
洛云心疼死了,“娘娘,你要是难过就哭出声来,你这样憋着会憋坏自己的。”
李沉沉趴在地上不肯起来,仿佛只有地上这种凉意才能让自己不那么疼。
“为什么不信我,那不是我做的。”李沉沉揪着心,只觉得体内的血液开始逆行,抓着洛云的手,一个侧头一口黑血夺口而出。
洛云惊呼,瞳孔里尽是惊讶,“娘娘”
李沉沉虚弱的手紧紧的握住洛云,“洛云,今天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要记得任何人都不准说,听见了吗。”
洛云不知所措也跟着哭,“娘娘,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一个人吐出来的血是黑色的。”
李沉沉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体内雪莲花瓣再次脱落,三片花瓣如今还剩下两片。
似乎,已经看到了尽头。
李沉沉被洛云好不容易抱在怀中,洛云实在太瘦小了,没有办法把李沉沉弄到床上。
李沉沉也没有力气这么折腾,干脆就坐在地上趴在洛云怀中,这是唯一一份安心。
“娘娘,是洛云没用”洛云万般自责。
李沉沉轻轻拉了拉洛云的衣袖,“洛云,等到了出宫的年龄,你记得一定要离开这个皇宫,我可能看不到你出宫的时候了。”
洛云自然听不懂李沉沉这话其中的含义,只觉得李沉沉好像每说一句话都是一种诀别。
李沉沉只觉得好累好累,昏昏沉沉的在洛云怀中不知是昏过去还是睡去了。
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一瞬间就跌入自己的梦魇中,那里有好多人,好像好温暖,李沉沉不自觉走进。
经历了这么多事,申沚崖无非要李沉沉一个解释,一个态度。而李沉沉纠结着的是申沚崖对她的怀疑,这两个人太过相像,像到就如同一个人,所以他们只能共同患难,不能享福。
他们之间在所有人潮褪去后,剩下的只有彼此伤害。
一个问一个不说,倔强的别扭各自躲着吃苦。
大概是从忘情水开始,裂痕就做来越大,并且无法以无法挽救的速度快速破裂。
申沚崖那么聪明怎么会察觉不到楚相召这件事其中的蹊跷呢,他是想要保护李沉沉的,但在保护她之前就要一个态度,哪怕这件事真的是李沉沉做的,申沚崖也会同她站在一起。
可李沉沉的态度,实在令申沚崖迈不开步伐,无法来到李沉沉的身旁。
其实李沉沉也是存着私心的,她就想赌一赌申沚崖对自己的信任到底有多少,只是没想到自己掏心掏肺换来的一份信任竟然微乎其微。
他们二人都在彼此试探,在试探中迷失自我,最后错失了所有。
“我对你的好,是真心实意的你为什么偏偏要计较那些无关紧要的物是人非。”
申沚崖心中存着一口气,是来源于申步崖与李沉沉这种微妙关系产生的。
“我感谢你在我最艰难的时候陪在左右,在无助时候有你的鼓励,当所有都能够平静下来,你又为什么要纠结着过去。”
李沉沉心中多少是失望的,加上当时情况下,两个人都在气头上,针锋相对间,哪里有人愿意退缩。
等到李沉沉睡熟了后,洛云好不容易将她拖回床上,这么一顿折腾李沉沉竟然都没醒过来,洛云不免有些担心。
申沚崖怒气冲冲回到书房,在书房大发雷霆一场,夏公公冒着生命危险,不得不询问楚相召的怎么安排后事?
申沚崖心烦意乱,随口一句,葬入妃陵。
夏公公交代下去,抓紧去办。
申沚崖该摔的摔了,该砸的也所剩无几,还是觉得不够解气。
“来人,将贵妃寝宫派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入内,记住是任何人。”申沚崖着重加重了后六个字的音量,他是有心抵防申步崖去探望李沉沉。
闹也闹了,哭也哭了,申沚崖仿佛身体被掏空一样,颓废坐在台阶上,书房昏暗,看不清他脸上的难过,只觉得书房的气氛很凝重。
李沉沉永远都不知道申沚崖这个时候是怎样的心情,有没有同她一样难过。
李沉沉也永远都不会知道,申沚崖在很久很久后是如何想起这段回忆的。
宫廷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申步崖怎么会不知道,他站在园子中,身上披着厚厚的棉披风,仰望着天空,伸出手等待着这一场大雪的到来。
“喜鹊,你说这个冬天的雪怎么迟迟不肯来呢?”
喜鹊站在申步崖身后也抬起头看灰蒙蒙的天,随后低头写下。
——王爷,你是在担心贵妃娘娘?
申步崖握着纸,“难道你也相信是阿茵下毒害皇后吗?”
——王爷不信吗?
“本王不信阿茵会做出这种事情,从前的阿茵不会,偶尔控制不住自己的阿茵也不会。”说这些的时候,申步崖眼中全是坚信的目光。
——王爷不进宫去看看贵妃吗?
“阿茵与皇上闹得这么僵,如果本王这个时候非要进宫,怕是会给阿茵雪上加霜吧,还是不必了。”
阿茵,如果这就是你选择的路,我会守护你,就算我们无法*。
风吹起申步崖的披风,这场大雪究竟何时才能落下呢?
阴谋的背后终究还是阴谋,真相是什么,真相只会被心掩埋。
贺芷韵将这么久调查出来的事情,仔细想了一遍,很多地方就链接起来。
贺芷韵坐在圆桌面前,一个惊慌起身,茶杯摔在地上,惊了门外的小宫女。
“娘娘,您没事吧?”
贺芷韵惊慌的摇着头,又一把抓住小宫女,“你告诉本宫,皇上每次叫贵妃什么?”
小宫女本来收拾碎片一把就被贺芷韵拉了起来,思考了一会慢慢回答。
“奴婢,好像听过弦弦。”
贺芷韵耳旁响起调查回来的公公说过的事情。
“皇上称先后为弦弦,先后原名李弦茵,据说还有个姐姐叫李绯辞,哎呀这其中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个人总是缠在一起,就好像分不开,奴才也只能查到这么多了。”
贺芷韵甩掉小宫女的手,喃喃自语重复着,“弦弦”
贺芷韵浑身毛骨悚然,只觉得头皮发麻,“李沉沉就是李弦茵,所以这后来很多事情就说的通透了。”
贺芷韵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自己,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镇定镇定。
如果要得到申沚崖,那么也就是说李沉沉不能留,而如今正是一个很好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