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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有所思在长安-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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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茉儿喘着气说:“回奶奶,刚才我去后面园子给奶奶取鲜花,碰到钱妈妈拦着夏伯不让他进二门,夏伯就让我过来告诉奶奶,说‘黄雀儿回来了,求见奶奶。’奶奶要见么?”
  夏伯究竟是个妥当人,知道带黄雀儿走后面的边门回来,这让我稍微安心了些。我一边往后面园子走,一边吩咐茉儿:“茉儿你跑快些,就说我说的,让钱妈妈放夏伯他们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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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黄雀儿回来了
更新时间2010…12…3 10:18:15  字数:2703

 等我再次见到黄雀儿的时候,已经认不出他来。他由夏伯陪着,在书房里等我。穿着一身干干净净的衣服,安安静静的站着,黄雀儿身上的**气,一扫而尽,显出几分挺拔。他这次差事办得好,我心里也高兴,一见面就招呼着他到跟前说:“几天没见,你倒精神了,想来是没吃亏的,我也就放心了。”
  我就着青儿的手在太师椅上坐下,又让夏伯和青儿去门口守着,单留下黄雀儿,心情很放松,忍不住赞他。黄雀儿见我高兴,也忙上来凑趣:“都是奶奶英明。”
  我志得意满难免有些骄傲,黄雀儿的马屁拍得我也很受用。笑嘻嘻的说:“这些天辛苦你了,本该让你再多休息几天,只是我想,如今大事不过成了一半,还不能高枕无忧。我想你是不能留在京城的,朴学季心狠手辣,保不齐抽冷子就釜底抽薪,你会有性命之忧。你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告诉我,我给你出盘缠,让夏伯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你且躲一阵子,等风声过了你想在哪里安家落户,我都给你安排。”
  我自以为这番安排黄雀儿定然是会感恩戴德的,却不料他却一语不发,连方才的笑容也没了,只冷冷的看着我。我奇道:“怎么了,是有什么我没考虑周到的么?黄雀儿,咱们相识一场,也是莫大的缘分,有什么我能为你做的,一定尽心尽力,我从不拿你当奴才佣人看,所以你但说无妨。”
  黄雀儿面无表情,冷淡的说:“奶奶的大恩大德,如三春之暖,黄雀儿寸草之心,如何能报。奶奶要我离开,也是为了我的身家性命着想,黄雀儿知道。”
  “雀儿,过来。”我挥手让黄雀儿到我身边,他倔强了一会,还是温顺的到了我身边,像一只小狗一样的蹲在了我的椅子边。我见他如此,大为怜爱,轻轻摸着黄雀儿的头说:“我也不想让你走,这诺大的府里,只有青儿,夏伯和你是我放心的,你走了,我如失臂膀。可是你留下,实在是不安全。你想,要是你是朴学季,这么个十几年前的苦主在四处求告会怎么办?”
  “斩草除根。”
  “对,斩草除根!所以你现在的境况很危险,一定得送你走,知道么?若是因为张家的事情,让你有什么损伤,我如何过意得去?”我见黄雀儿面色稍缓,更加温言细语。
  黄雀儿听了我的话,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想是心里有一番挣扎。只见他长身一起,我手本在他头上,一下就被甩下来,颇为尴尬,有些讪讪。一看黄雀儿,他紧皱着眉头,抓住我的手说:“我知道奶奶是为着我的安全着想,奶奶想到的,黄雀儿也想到了。只是我这一走,奶奶怎么办?奶奶有什么要紧的差遣派谁去?派走了夏伯奶奶的周全又谁来护持?黄雀儿有性命之忧,奶奶难道就没有?”黄雀儿说着,又弓下身子,拉着我的手在脸上摩挲,深情的说:“我一身武艺,足以自保,我只担心奶奶。”
  我见黄雀儿此举大有情意,有些窘迫。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像是疼一样的咧着嘴,慢慢地从黄雀儿手中抽回手。我定了定神说:“你走了,我才安全。你若是留在这里,我担心朴学季会下狠手把咱们一锅端了,只有你远远地逃走,那么他才会有所忌惮,所以你远走高飞就是对我的最大保护。”
  我费尽唇舌,说服了黄雀儿,他最终答应我今晚趁着天黑就走,但是我想这样怕是不安全。夏伯说几个门都有生人守着,黄雀儿这一出门就是自投罗网,我们三人一起盘算,最好是有机会将黄雀儿乔装打扮,走得神不知鬼不觉。
  三人商量着,外面小丫头说老爷回府,我只好暂停了会议去了前面伺候着。大老爷在外面已然听说了今天朝廷上的消息,欢喜得不得了,僵硬的脸上也有了笑容。一见面便频频夸我能干,言语中又带着对张默翟的自豪。我将老周做了引见,听说是清侯家的家奴,又是齐望亲自派了来协理劳军事宜的,大老爷更是礼貌周全,又特意做出不卑不亢的样子。
  我留下老周与大老爷说话,自己告退出来,还没离开院,便瞅见何管事冲冲而来。他大老远见着我,远远地便请安告罪,说是龚家来请。
  “公家?什么公家?”我禁不住问。
  何管事跺脚道:“奶奶怎么连亲戚都不记得了。是咱们二太太娘家,龚府啊。奶奶恕罪,小人先去了。”
  我见何管事这脚不着地的样子,摇头笑着走了,我还有一堆的后续工作要完善呢,什么公家私家的,顾不上。
  到了午时,丫鬟回我说大老爷去了龚家,那么我就不需要去前面伺候他吃饭,便让厨房做了几个大鱼大肉的菜给黄雀儿,算是给他接风洗尘,也是送行。
  吃罢了饭,许久不见的石竹却来看我,说是玉夫人请我,又说他们老爷也请了我们老爷,可不巧我们老爷已经被龚家老爷请去了,所以要我一定给她这个送信人一点面子,去李家一趟。
  我见这绝世良机到了眼前,自然是无比珍惜,为难的表示张家事多,我原是不方便出门玩耍的,不过既然是玉夫人请,又是石竹姐姐亲自来请,说不得是要去一趟的。石竹见我答应,喜不自胜,说话就要拉着我一起就过去。我只好推说自己要见长辈,不可失仪,死活让石竹等我换衣服。趁着石竹不在的功夫,我如此这般的给青儿一番交代,又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便带着石竹、青儿和几个粗壮丫头去了李家。
  一路上,石竹卖力的聊天说话,讲起京城里各种典故趣闻。我知她是担心我心里怨李老爷和玉夫人没有帮张家忙,刻意讨好。青儿不知就里,见着石竹也是高兴,两个人叽叽喳喳,实在是闹腾。
  其实上次见玉夫人,也不过是几天之前而已,可这几天之内,情势急转直下,张家本来已经是案上之肉,却谁料皇上心意一转,立刻又成了为皇上办差的红人。谁不知道皇上的银子最好挣,张家先割肉贴上,不过二三年,皇上再给点别的差事,那亏空补回来根本不是问题。我看了看扶着我的石竹,又望了望在内院门口迎候我的妈妈丫鬟,心里却觉得沧桑感慨。几天之前,来的还是我,却哪里有这样的排场?
  “见过舅母。”石竹引着我去了花园,只见玉夫人在园中摆了一台小戏,正等着我呢。
  玉夫人见了我,忙说:“景明,还不请你嫂嫂坐下,咱们一块儿看戏。本也请了你们老爷,不巧却出门了,他们不在也好,咱们娘们说话也自在些。”
  我随意的坐下,笑着说:“正是不巧呢,石竹姐姐来的时候,我们老爷已经过了龚家。舅母今儿好兴致,我不懂戏,也不知唱的什么,还得舅母教教我。”
  玉夫人指着台上说:“喏,你看,现在唱的是目莲救母,这些个唱戏的姑娘来家里也几年了,如今才算学成了点样子。”玉夫人以为我知道目连救母的典故,所以并未多说,又转头看戏去了。
  一场戏吹吹打打,说说唱唱,我竟是一个字没听懂,悄悄看了别人,都一副如痴如醉的样子,尤其是我带来的丫鬟,有个竟然悄悄的拿手抓痒痒,抓得还是屁股!好容易听完,我滥竽充数的与玉夫人点头鼓掌叫好。
  “这些孩子,嗓子都是很好的。”玉夫人对我说。
  我忙应道:“正是呢,这声音清亮最是难得的。”
  玉夫人结果石竹递过来的水果又送到我手上说:“我最爱看这种戏,倒不为戏子们功夫好,就这些故事,最是导人向善。来,思儿吃啊。”
  几个戏子被管事娘子领着,一字排开给玉夫人和我行礼,我一个个看过去,有一个学武生的,身量甚是高挑健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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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章 金蝉脱壳
更新时间2010…12…6 16:46:03  字数:2582

 我见这七八个唱戏的女孩子,身上穿着戏袍,脸上还画着油彩,看不清模样,只有两个,身量比旁人高些,想是学的武生行当,很是健壮。
  “不错吧,思儿要是喜欢,也可以在家里照样弄一个。”玉夫人见我滴溜溜的看着几个女孩子,殷勤的说:“你和默翟日后肯定是要在京里常住的,弄个戏班子解闷也不错。”
  我又看了一遍女孩子们,对玉夫人笑笑,转头对个子最高的一个女孩儿说:“你过来给我瞧瞧。”
  我看着这个女孩,不错不错,身量,肩膀,都挺合适,又悄悄的和带来的比了比,果然差不多!
  “叫什么名字?”
  女孩儿双手交握在身前,清脆的说:“我叫梦官儿。”
  我见这女孩大大方方,甚是高兴,便对玉夫人说:“舅母你看,这孩子长得多好,我看着就喜欢。”
  石竹正给玉夫人捏着肩膀,见我如此说,忙笑道:“哟,真是难得,表少奶奶从前在家里住那么久,又来了那么多次,头一遭说喜欢什么。”
  玉夫人啪的打了石竹的说,嗔怪道:“没规矩。”又对我笑言:“要是思儿喜欢,那就在家也起个班子,舅母帮你选几个女孩子送去。”
  我起身道谢,拉着玉夫人的手作亲切状说:“那就多谢舅母了,不过思儿看着这个女孩子好,想请舅母忍痛割爱,不知舅母舍得否?明儿思儿再挑几个好的,送给舅母。求求舅母啦,成全思儿吧。”
  玉夫人见我与她亲热,也甚高兴,撑不住摸着我的手笑道:“这有什么舍不得的,只是这事还是要看人家女孩子本人的意思。”
  “太太,承蒙表少奶奶青目,梦官儿愿意。”梦官儿跪在地上,磕了头,期待的看着玉夫人,十分热切。
  玉夫人看了看梦官儿,满意的说:“既然表少奶奶要你,你也愿意,那今儿你就跟着去表少奶奶去吧。”
  我喜道:“梦官儿,你先去把这头面去了,换好衣裳来找我。”
  梦官儿自去不提,我又跟着听了几出戏,好容易挨了几个小时,我终于对玉夫人告辞:“舅母,思儿得家去了,还请舅母原谅,等这阵子忙完了,再请舅母和舅舅去玫瑰园坐坐。”
  玉夫人留不住我,只得又让石竹送我走,我对青儿使眼色,青儿会意,凑过去拉着石竹的手悄悄说:“石竹姐姐,我们奶奶给你带了些小东西来,不好给人看见,都让雀儿拿着呢,等会呢,我们先走,你带着雀儿去你那里好给你。”
  石竹不便多说,对我笑笑算是领情,我便带着人走了。回了家,我让青儿给梦官儿安排好住处,因她原是学戏的,也不知品性,所以没让她进我的院子。
  “奶奶,你说能成么?”青儿一边帮我去头上沉甸甸的各种饰物,一边担心的问我。
  我看着镜子里青儿认真的模样笑道:“那小子机灵着呢,别担心,他只要能悄悄离开李家,就安全了。”
  “奶奶为什么要赶走他呢?留着给奶奶做个帮手不好么?我还以为……以为奶奶挺喜欢他的呢。”
  我叹息道:“黄雀儿这小子的底细,我们都摸不清楚,留在身边也不安心,送他走也算是全了这一场主仆之情,免得日后有祸端。”
  青儿为我解开发髻,只留了一朵钿花,瞧了瞧满意的点了点头,又说:“我瞅着,黄雀儿对奶奶倒是一片忠心的,在映川的时候,他没事就老守着奶奶……”
  我不想听青儿继续说下去,便自己起身换上了家常衣服,支使青儿:“你去取笔墨,咱们给少爷写信,说说近来的情况,也好叫他放心。”
  写好了信,时辰已经不早,我今天办了不少事情,所以有些疲惫,白天兴奋劲儿撑着还行,吃了晚饭,饭后疲劳一发作,便不想动了。我早早的窝到了被子里,考虑什么时候去找莲生,如何把文牒还给朴学季。不能还得太早,一定要皇帝的圣旨下来,事情铁板钉钉之后才行。还得悄悄的,被人知道也是把柄。对了,我还得确认黄雀儿已经安全了才能给他,不如这样,我请他帮忙,就看一眼,应该没事的,然后再派些人混淆视听……
  第二日,我起身换了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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