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火-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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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事先应该不知道车上是我。”安赫尔摸了一下车窗,内层玻璃完好无损。
随着“压过去”的命令得到执行,丹尼的暴躁已经消散。和颜悦色道:“车队顺序完全随机,除了我们没人知道车上是谁。”
安赫尔告别这座边境之城,原路返回国境线以北的埃尔帕索,回到属于文明和富足的领土。
体温从低烧变成高烧,昏昏沉沉中,他思考能做些什么。
“你的安赫尔已经烫成一颗油炸丸子了。”他隐约听见丹尼的声音。
“丹尼……你在嘲笑我,”安赫尔迷迷糊糊说。
他睁开眼,发现已经在私人飞机上,丹尼悠闲地准备注射针剂,针头银色反光晃了下眼。
“不不不……”安赫尔还没来得及反对,俊美的温柔医生已经完成了药剂注射。
“!”安赫尔小脸皱成一团,丹尼无奈道:“我也很心疼,但你太烫了,安赫尔,居然一路上半个字都没说。”
费利佩蹙了下眉,起身过来给他按住止血药棉,安赫尔呲牙咧嘴:“轻点儿,你这是报复。”
“轻点儿,你就会有一大片淤血。”费利佩手指几乎环住他手臂,“另外,我报复你什么?”
美丽的空乘在旁看了,忍不住笑起来。
安赫尔尴尬地对空乘笑笑:“抱歉,天生怕疼。”
等费利佩终于丢掉药棉,把手从他手臂上拿开,安赫尔偏过头看着舷窗外,心里却是不舍的。
就不能多留一会儿么。
机舱内灯光忽然暗下来,安赫尔下意识地抬头去看费利佩,却感到他俯身靠近。
他们很近地在黑暗中呼吸交错,鼻尖轻触到对方脸颊,就这么彼此挨着。
安赫尔被他轻柔的拥抱了一会儿,听他说“晚安”,然后分开。
这真是最温柔的道别。
回到纽约,安赫尔的高烧没有痊愈,他断断续续的大病了一场。
头一天,兰格很是仔细地端详他一会儿,没等他开口,就直接拎着他去了私人医院。
兰格说:“你看起来像得了什么绝症,如果是真的,我们立刻就结婚。”
安赫尔:“……”
这个脾气火爆的大明星,亲手按住他做抽血检查,最后带他回到公寓。
安赫尔病恹恹窝在沙发上,慢悠悠道:“真遗憾,婚礼遥遥无期了。”
“没关系,只要你健康,我们可以有很长的一辈子。”兰格像只笑眯眯的漂亮大狮子,寸步不离守着他。
“兰格,你到底在想什么?”
安赫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凶一点,笔直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要跟他说清楚。
这架势让兰格忍不住欣赏了好一会儿,才倾身正对着安赫尔,用认真的语气说:“我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知道演奏会第一眼看见你是什么感觉吗?彻底迷上你了。”
安赫尔把抱枕砸过去:“说得好听,一开始就想泡我!”
兰格啧叹:“怎么办,太可爱了。”
“我……”安赫尔烧得头晕,无力地缩回去,瞪着他,“回去吧,和你每次遇到‘真爱’一样,冲动期很快会过去的。”
傍晚他又来了,把车钥匙丢在柜子上,熟门熟路摁着安赫尔把药吃掉。
兰格:“别赶我走。”
安赫尔踹他:“我虽然失恋了,但没打算再谈恋爱!”
“你是个病人,需要照顾。”
“不需要,尤其不要再打针。”
兰格挽起他袖子,指着他手臂上一片淤青:“看,上午还好好的,你高烧连走路都不稳,撞伤了对不对?”
然后他恶趣味地笑笑,耳钉一闪一闪的,像个漂亮的恶魔:“你现在病了,又是个小聋子,万一出事怎么办?”
安赫尔气得要揍他:“什么小聋子?!”
兰格突然温柔、认真地看着他:“给我个机会,咱们重新相处一段时间,就试一试,好不好?”
这就像当初对费利佩的告白。安赫尔怔了好久,原本准备的一堆说辞,都变成一片空白。
兰格,这个狡猾的家伙。
安赫尔没能彻底将他驱逐出境,兰格向他保证,会注意分寸。
他就等兰格的冲动冷却下去,根据以往经验,相信这用不了太久。
周三傍晚,他飘忽不定的体温回落到正常值,终于有了点精神。兰格就用厚外套把他裹得严严实实,陪他去逛超市。
有机蔬菜区域,保湿冷柜寒气四溢,安赫尔丢几样进推车。两个人一边斗嘴一边往收银台走。
兰格非让他现场表演一个心算价格:“算错了就嫁给我。”
“要是算对呢?”安赫尔扫了几眼,报出正确数字,获得收银员赞美的目光。
兰格:“恭喜,算对了,就跟我谈恋爱。”
收银员在旁边听得直笑。安赫尔:“兰格,你幼稚!”
“可你很配合啊。”兰格耸耸肩,揽着他,转头问收银员,“我们很般配吧?”
收银员笑着点头。
安赫尔跟他吵吵闹闹,一路走出超市,纽约的风总是很大,安赫尔抱着纸袋,被他围上围巾。
刚一转头,看见不远处的餐厅外,恩佐走向一辆幻影。
那车是费利佩的。
安赫尔忽然安静下来,不吵不闹的看着。夜风刮过脸颊,将他额前碎发拂开。
兰格顺着他目光也看到了,没说什么,带安赫尔回到跑车上。
他们顺路,所以安赫尔清楚地看到那台车载着恩佐,在路口转向费利佩的住所。
所谓“他们的家”。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家。尽管知道恩佐背后有很深的利益或阴谋,却还是心里扎了根尖刺一般彻骨的痛。
突然回想起从前。
那些长长的岁月里,一无所有的小安赫尔积攒了很多很多的依赖,很多很多的信任,以及很多很多的爱。
他又会不会知道?
回去后,安赫尔一直很沉默,坐在画架前的高脚凳上。
灵感女神眷顾,颜料板上调配出了一种很漂亮的红色调,如大西洋尽头的日出光辉。他继续为兰格画那幅肖像。
这幅画要做专辑封面,他以那天捕捉到彩色玻璃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来作兰格面目五官的涂层处理,既让人隐约感受到真实长相的完美,又不会认出兰格。
“这颜色真美,可惜你不开心。”兰格端来一杯温热的甜牛奶,放在画架旁。
“这么明显吗?”安赫尔换支笔。
兰格轻轻叹口气,低头对他说:“既然费利佩和别人很开心,不如你也跟我试试?”
话音未落,他微微俯身抱住坐在高脚凳上的安赫尔,在他颈侧落下一个亲吻。
安赫尔抑住那双蓝眼睛里委屈的泪,止不住颤抖,摇头对他说:“兰格,你的眼睛,你的眼睛和他太像了。”
“那么再仔细看看。”兰格很温柔地望着他,握着他的手触摸那头漂亮的红发、剔透的钻石耳钉,以及眼角,“你知道我们不同,这就够了。”
“安赫尔,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他收紧手臂,安稳长久地拥抱他,就像拥抱所有错失的时光。
第25章 自由()
世上每一滴水、每一粒沙; 都有其独一无二的形态。
人不外如是。
安赫尔无法像丹尼或兰格,在感情上灵活善变; 不断地与不同的人在一起。
尽管也能风流不拘,与姑娘们跳舞、搭讪,但他灵魂中与生俱来的爱; 唯有费利佩。
一颗心的柔软也是勇敢,自由即是忠贞。
时间像缓慢的水覆盖了一切; 安赫尔抬起头; 终于想好怎么妥贴地拒绝。
兰格却告诉他一件事:“跟费利佩见面的时候,他让我照顾你。”
兰格说,安赫尔,他放你自由。
纽约的夜晚永远闪耀,高层露台上酒会纸醉金迷,私人别墅里衣香鬓影不断,又或街角踩着滑板聚集在一起的年轻人,以及跑车轰鸣过曼哈顿大街的引擎声。
而这一晚; 恩佐独自在宽阔公寓的窗前。
恩佐问:“先生呢?”
佣人摇摇头:“先生有事,或许晚点回来。”
恩佐淡淡地自言自语:“不会来了; 你们只是骗我。他从不在这久留。”
佣人并不回话。
同一条大街上; 与这公寓所在的大楼毗邻的一幢建筑内,则是安赫尔曾住过的那座房子,他与费利佩的家。
费利佩独自坐在沙发上,大厅昏黑无光,宽阔落地窗外尽是曼哈顿璀璨夜景。
宁静的黑暗中; 他指间挟的一支烟不知不觉将要燃尽。
膝头搁着安赫尔的速写本,他手指摩挲封面,仿佛上面残余着少年的温度。
“先生,什么时候接安赫尔回来?”梅森斟了威士忌,将一杯推到他手边,“我们都很想念他,你也是吧?”
费利佩与他一碰杯,神情隐藏入黑暗,轻声回答:“嗯,很想。但他不回来了。”
当晚,安赫尔的体温悠悠上升,突破了自己的新纪录。
兰格惆怅地握着他滚烫的手,半夜被派来的私人医生给安赫尔扎针打点滴。
兰格:“他看起来很难受,要不要送到医院监护?”
医生委婉地道:“怀特海德先生,他只是不喜欢扎针,你看,针扎进去后,表情就舒缓些了。”
兰格:“……”
“他怕疼。”兰格叹口气。
医生:“烧到这个温度,全身都会疼。天亮就会好起来。”
天亮,药物把体温强行压制下来,安赫尔只觉得骨头缝里塞了炭火,浑身关节都错位掉。
“小天使,你差点儿到天堂了……”兰格揉揉发酸的脖颈,倾身抱住他,“我不想趁火打劫,但好好考虑一下?”
安赫尔答应兰格,和他试一试。
费利佩放他自由,让他回到属于自己原本的生活。既然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安赫尔想,自己或许不该那么执着了。
他的费利佩,如此了解他,就连怎样让他放弃,也再清楚不过。
纽约的春天很美,尽管仍有狂乱的大风,但春暖花开的中央公园总让人感受到暖融的希望。
一场断断续续的病,拖着安赫尔从冬天的末尾一直到初春。
说实话,兰格一定会是个很好的恋人,他总能知道怎么让安赫尔笑。
他们的尝试算不上太正式,毕竟彼此都了解对方。
“宝宝,这真是我谈过最纯情的恋爱。”
兰格端着甜牛奶凑到安赫尔面前,嘴角勾起不羁的笑,目光却很迷恋地注视他。
安赫尔放下电吹风伸了个懒腰,接过甜牛奶:“是啊,比起咱们,从前我帮你应付前女友们的时候,被迫听的那些香艳……”
“抱歉,我真想一开始就遇见你。”兰格迅速岔开话题,鼻尖抵在安尔柔软的金发间,细细嗅他的发香。
安赫尔摇头:“一开始就遇见我?我小时候……总之你不会想遇见那样的我。”
“给我讲讲?”
“想听的话,等有空告诉你。”
安赫尔站在画架前,认真审视昨天正式完成的这副兰格的肖像:“我设想的最好效果已经达到了,既然要做专辑封面,你该说说意见。”
“你是天才艺术家,怎么画都完美——这就是我的想法。”
安赫尔已经习惯他层出不穷的赞美,打了个响指:“那就真的定稿了?刚好今天送去你们唱片公司。”
他将兰格这副肖像包好,看了眼时间,立即进入战斗状态,疯狂收拾上课的东西:“为什么!我总是在迟到的边缘!”
兰格拎起装画的木箱,看着一道残影一样迅速找东西的安赫尔,安抚道:“放松点儿宝宝,我开车很快的,要不要调直升机来?”
收整完毕,安赫尔拽着兰格冲下楼:“开什么玩笑,这旧公寓楼顶停不了直升机!”
跑车一声轰鸣,驶入曼哈顿大街。
安赫尔松了口气:“上午满课,下午陪你去录音棚,然后我回剧场排演……有漏掉什么事吗?”
“没有,亲爱的,你记得真清楚。”兰格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把装早餐的纸袋放在他怀里。
“这阵子每个教授都在关怀地问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几天终于不怎么问了……我看起来那么糟糕吗?”安赫尔有点郁闷。
兰格笑着叹口气:“你很漂亮,只是病得瘦了好几圈。现在明白我有多心疼了?”
兰格有赛车执照,驰过川流不息的纽约街道就像在玩实况游戏,果真没让安赫尔迟到。
跑车停在音乐学院建筑楼下,兰格为他解开安全带,倾身握住他要开车门的手:“帮个忙,我头发有点儿乱。”
安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