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落雨潇潇-第9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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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天士大喝道:“大伙儿上树!”叶逸仲挟着马筱薇先跃到了树上,华山派众弟子均是轻功不弱,当下纷纷效仿,好在寺外大树甚多,众人都寻到了容身之处。
片刻间群蛇大至,司徒南不住呼啸,命令群蛇在树下盘结。但不料这群毒蛇方才在院中饮过人血,已是狂性大发,眼见得无人可噬,一条蛇竟然窜到司徒南手上咬了一口,蛇牙尖利,司徒南手上的伤口中登时鲜血汩汩流出。
其余毒蛇被血腥之气所吸引,都是一拥齐上,无论司徒南如何呼啸驱赶,都是毫无用处,有几条蛇竟然游到司徒南脸上大咬,司徒南只觉得脸上一片粘稠的蛇液,有一条蛇更是游到司徒海胸前,朝着他的眼睛便要下口。
司徒还饶是明知必死,仍被吓得心胆俱裂,禁不住惨声长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马筱薇不忍再看,对崔安叫道:“崔姐姐,救救他罢!”
崔安本对司徒海身世颇为同情,也觉这万蛇噬身之苦委实太惨,当下双指齐出,两缕指风无声无息地射出,已是解开了司徒南父子的穴道。
司徒南穴道一解,立即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瓷瓶,在空中连扬数下,一缕黄色粉雾从瓶口飘出,盘在他身上的毒蛇纷纷落地,余下的毒蛇都是掉头逃窜。司徒南驱除了自己身上毒蛇,又将瓷瓶朝着司徒海连扬,黄色粉雾飞出,这才解了司徒海群蛇噬身之厄。
可这粉雾作用不能持久,片刻之间被风吹散,群蛇没了顾忌,又是蜂拥而上,司徒南只得再撒,不到半盏茶的功夫,毒蛇的尸体在司徒南父子身边已是层层叠叠,死了不下数百条,可余下的毒蛇仍是围成一个大大的圈子,后面的毒蛇更似是疯狂一般,不断涌上。
眼看着瓷瓶中药粉将近,司徒南情知命在顷刻,仰起头瞪视着陆一峰,嘶声叫道:“姓陆的,我就算化成厉鬼……”话到中途,一条毒蛇突然从地上疾窜而起,一口咬在司徒南脑后!
司徒南狂吼一声,回山抓住蛇身,这条蛇的身躯比其他蛇大有数倍,全身俱是金色,似是群蛇之王。司徒南一见是这条毒蛇,悲吼一声,一扬手将瓷瓶中剩余的药粉尽数洒在了这条蛇身上。
那条蛇全身俱被黄色药粉覆盖,拼命扭动身体挣扎,似乎是痛苦之极,司徒南抛下空瓶,双手抓住毒蛇七寸,但他被毒蛇咬中之后力气大减,虽然扼住毒蛇七寸,但却无法将之制服。
司徒海拾起地上的一柄单刀,“唰”的一声,已将蛇头砍了下来,司徒南惨叫道:“杀了我,快杀了我!”
第215章 万蛇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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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自脖颈以上的皮肉已是尽成黑紫色,且肿胀得面目全非,司徒海更不迟疑,一刀插入了司徒南的胸膛!
这一刀正中心脏,司徒南登时毙命。司徒海从父亲胸口中拔出单刀,厉声道:“陆一峰!我在阴曹地府等着你!”说着刀柄倒转,横刀向脖颈中一划,他死志甚坚,这一刀划出,颈中登时鲜血喷溅,倒地气绝。
这两人一死,群蛇更是没了顾忌,蜂拥而起,从大树上瞧去,只见司徒南父子的尸身完全被蛇身淹没。众人虽说是见过不少杀伐场面,但这等惨酷可怖之状还是首次见到,均是心下栗栗,明知群蛇无法上树,仍是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崔安心道:这西域驱蛇之术果然邪门,不知为何这些毒蛇见了人血便狂性大发?只见群蛇吸干了司徒南、司徒海父子二人尸身中的鲜血之后,大约是已然半饱,又见四下里再无可噬咬之物,纷纷昂首游入草间。
杜晓月骇然道:“这群毒蛇游入荒野中,不知又要害多少人丧命了。”但他话音甫落,忽见蛇群中有数十条毒蛇忽然绕着圈子急速游走不停,游上数圈之后,其他的蛇似乎亦起了感应,随着游走起来。
片刻之间整个蛇群都开始绕圈游走不休,速度也愈来愈快,众人正自骇异间,只见群蛇忽然间先后停止游动,伏倒在地,一动不动,状若僵死。
崔安看得奇怪,折下一根树枝向蛇群掷去,树枝打在一条蛇身上,可那蛇却仿若毫无知觉。
叶天士先是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欢声道:“这些蛇定然都是死了!司徒南父子和斧头帮的人敢于驱蛇,必然是事先服下了克制蛇毒的解药,但刚才被群上同时咬中,蛇毒来势太猛,就算服了解药也是抵受不住。可这些蛇吸干了他们的鲜血,也将克制蛇毒之药吸入体内,自然是活不成啦!”说着当先跃下数来。
众人万料不到今日之事居然是如此了局,只见司徒南父子伏尸树下,尸身已是蜡黄干枯,若如沙漠中的干尸一般,心下亦是恻然。
叶天士令华山弟子将司徒南父子的尸身葬了,又寻来干柴焚化了万兴邦的尸身,将骨灰收好带回山中,群蛇之尸也是付之一炬。
陆一峰在司徒南坟前深深一揖,长叹一声,转身大步而去,竟不和众人道别。叶天士瞧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对崔安道:“华山派被拜月教所制,只怕门户将有大变,事关华山派的生死存亡,我只得先回山一趟,营救孙夫人之事,只有重托你们二位了!”
崔安点点头,道:“这个自是我们份内之事,叶伯伯只管放心。”说到此处,只见孙庭训眼巴巴地朝自己看来,显是盼望能一同前去,不由微微一笑,道:“此去吴营凶险万分,庭训年纪还小,就不要去了罢!”
孙庭训知道自己武功与崔杜二人相差太远,若是遇到危险只能成为累赘,一时也无法出言恳求。但想想若就是此跟随师公回华山,实在是心有不甘,便瞧向叶天士,盼望他能出言允准。
叶天士知他心思,并不说话,只是缓缓摇了摇头,孙庭训无奈,只得来到崔杜二人面前跪倒,大声道:“小侄武艺低微,也不敢要求携带,崔姑姑和杜叔叔的大恩大德,小侄就算粉身碎骨也难报万一!”
杜晓月上前扶起他,微笑道:“令尊对我有救命之恩,此事杜某自是义不容辞。”
此时几名华山派弟子已将骑来的马匹从破庙中拉出,众人见马匹安然无恙,都是惊奇不已,想是这毒蛇在西域驱蛇秘术的驱使下只吸人血,马匹才得以幸免。
叶天士吩咐华山弟子将郑兴显、汪天玉二人双手双足牢牢捆缚,安置在一辆大车之中,其余马车仍由叶天士等人分坐,将郑汪二人的坐骑留给了崔杜二人,两下里互道珍重,各自上路。
此地已是湖南境内,崔杜二人不敢大意,到了前面镇上,先寻了一家小客栈住下,崔安施展易容之术,给杜晓月稍加修饰,变成了一个剑眉入鬓、英气逼人的翩翩美男子,崔安自己也改头换面,女孩儿家天性爱美,将容貌修饰得端庄秀美,揽镜自照,竟然有几分像马筱薇的影子。
两人并辔北上,俨然是一对俊男美女,所到之处,无不引人注目。
这一日午间到了长沙左近的衡阳,一路之上,听路人传说,清军势如破竹,本来已攻破了永兴等十二县。但吴三桂大军又再攻永兴,清军入城死守,相持已经有十余日了。
衡阳城内外兵卒林立,往来路人俱要盘查,但崔杜二人衣饰华贵,又骑着高头大马,盘查的士卒略略问了几句便即摆手放行。
一入衡阳城中,便见街道两旁店铺都是整饬一新,家家门上都贴着一条红纸,上书“昭武隆昌”四个大字。
崔杜二人正自奇怪,忽见长街尽头走过来一大队兵马,前面有士卒鸣锣开道,扛着“廻避”的牌子,后面是一长串身着吴军服色的士卒,护着一顶八抬大轿,轿夫也穿得甚是齐整,衣衫的前胸后背上都写着大大的“郭”字。
这群士卒甚是霸道,见到路边行人闪避稍慢,便即大声叱骂,崔杜二人不欲生事,离得老远便即下马避灾一旁。
杜晓月低声问路边一个卖炊饼的老头道:“请问老丈,这过来的是什么官儿?怎么这等威风?”
那老头见这队人马走远,方敢低声道:“这就是当今万岁爷钦封的大学士郭仕图郭大人!”崔杜二人闻言都是一怔:这衡阳还在吴三桂的辖下,说什么“万岁爷”,莫非吴三桂已然称帝了?
两人情知此地人多眼杂,相视一眼,牵马走开,眼见得前面不远有一座好大酒楼,这酒楼茶馆历来是龙蛇混杂之处,消息也最为灵通,正可借吃饭之机打探消息。当下便将马拴在楼前的旗杆上,奥楼上拣了一个靠窗的座位,随意点了几样菜。
店小二见崔杜二人穿着阔绰,上来加意奉承,陪笑道:“大爷,你老的两匹马要不要牵去喂喂?”杜晓月点点头,摸出一块碎银子抛给他,那店小二欢天喜地下楼而去。
杜晓月瞧瞧外面的街道,皱眉道:“莫非吴三桂当真做皇帝了?怎么这一路上没人说起?”
他话音刚落,只听那店小二在楼下大叫道:“喂!你不能牵这马,这马不是你的!”
第216章 马鞍藏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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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传来一阵马嘶声,崔安瞧向窗外,却见一名身材削瘦的中年汉子正自伸手去解自己和杜晓月坐骑的缰绳,那店小二上前阻拦,被他当胸一掌推出老远。
崔安伸手抄起桌上的酒盅,朝着那人手腕掷去,那人只听得背后风声飒然,似是有暗器袭来,待要闪避已是不及,酒盅“啪”的一声在他右手手腕上撞得粉碎。崔安这一掷运上了五分内力,那人只觉手腕一阵剧痛,碎瓷片嵌入皮肉,鲜血登时汩汩而出。
那人情知不敌,更是毫不回头,左手拔出腰间短刀,只一挥便将两匹的马缰割断,随即飞身骑上其中一匹马,拉着另一匹马疾驰而去。
崔安清叱一声从窗中飘身而出,在空中轻轻巧巧一个转折,已落在了屋顶之上,随即又是纵身掠起,几个起落之间已是与两匹马齐头并进。
那人在街市上纵马而行,两旁行人纷纷闪避,登时是一片大乱,那人虽然不住催马疾驰,但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终是不能全速奔驰,是以不出片刻,崔安便从屋顶上已兜到了两匹马的前面,随即飘身掠下,负手立在街道中央。
那人见崔安拦在前面,暴喝一声,在马臀上狠拍一掌,那匹马吃了这一掌,长嘶一声陡然加速,冲向崔安。两边路人见这娇怯怯的女子转眼间便要葬身马蹄之下,都是忍住不大声惊呼。
崔安待那匹马冲到身前三尺之内,陡然间双足一点跃在空中,此时那匹马已疾驰到了崔安身形下方,崔安伸掌在马头上轻轻一按,身形在空中一个转折,双足已踏上了马背,那人应变亦是神速之极,左手短刀当即向后挥出,如电般斩向崔安足胫!
崔安早已料到对方有此一招,双足甫一踏上马背,便即运起少阳指法,一缕指风射出,射中了那人背心的灵台穴,那人短刀挥到中途,突然间全身一麻,从马上一头栽下。
崔安抓起两匹马的马缰向后紧紧扣住,那两匹马骤然受力,都是前蹄高高扬在空中,狂嘶不已。但崔安这一扣之下已运上了七八成内力,两匹马尽管狂嘶挣扎,却不能前进半步,终于乖乖停下,立在街心不动。
崔安见那人已摔得昏晕过去,便将他拎上马背,自己骑在另一匹马上,回到酒楼门外。杜晓月在酒楼下负手而立,见崔安将那人擒回,悠然一笑道:“这偷马贼谁的马不好偷,偏偏盯上了崔姑娘的马,这岂不是自找倒霉?”
崔安亦是微微一笑,将那人拎下马来,低声道:“这人武功不弱,绝不是要偷马这么简单。”
杜晓月道:“那就奇了,这两匹马身上又没有什么值钱的物事,这人若不是为了偷马,难道……”说着瞧向这两匹马,忽然发现其中一匹的马鞍歪歪斜斜,系住马鞍的皮带已被人用利刃割断了一半,不由心下一凛:难道是这马鞍有何蹊跷?
崔安此时也瞧见马鞍的异状,微一凝神间已明其理,这匹马恰是她一路上的坐骑,片刻前马鞍还是完好无损,这定然是那人急于取出马鞍中所藏之物,想先将马鞍取下,但未驰出多远便被她追上,是以这皮带只来得及割断一半。
杜晓月见这马鞍黑沉沉地毫不起眼,须得仔细才能看出比寻常马鞍似乎厚了数寸,当下上前取下马鞍,轻轻一掌击下,这马鞍是木头所制,“喀”的一声应手而断,只听“啪”的一声,一个油纸包从马鞍的中空处落下。
崔安拾起纸包打开一瞧,只见包中是一本薄薄的书籍,封面上赫然写着“枯木集”三个大字,朝着杜晓月一扬,笑道:“你当年千辛万苦要盗出此书,想不到今天居然就这么轻轻易易的到手!”
杜晓月接过书略翻了几页,又交还给崔安重新包好,微笑道:“原来那姓汪的是受托要把这书藏到马雄旧府的密室中,他生怕被人发现,就把书藏在了马鞍中,想不到事情败露,这马却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