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落雨潇潇-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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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胜仙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此计果然瞒不过你,但是,只怕你忘了一件事。”
杜晓月道:“哦?”
岳胜仙森然道:“今夜正是十五月圆之夜!只要本座一声令下,随时可以行刑!”
杜晓月伸手解下眼罩,缓缓转过身去面对岳胜仙,淡淡地道:“既然如此,请岳副教主下令便是。大不了大家一拍两散,我受的我百日之刑,岳副教主却须好好想想那《枯木集》丢失两页之后,如何向教主交待?”
岳胜仙面上仍是神情漠然,但如雪的衣袖却仿佛被微风吹拂一般在轻轻颤动。
这斗室之中门窗紧闭,微风从何而来?
杜晓月的唇边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是他被押入扬州分坛地牢之后第一次真正放下心来。在拜月教中接近岳胜仙的人都知道,岳副教主愈是恼怒便神情愈是淡定,而此时微微颤动的衣袖却已泄露了他内心的恐惧。
在拜月教之中,教主莫孤影是最神秘的人物,杜晓月身为明月左使,在教中地位不低,却从未有机会见过教主一面。平日教中事务虽然都由岳胜仙出面料理,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教主的阴影无所不在。
莫孤影行事之狠辣亦是令人咋舌,短短数年之内,教中有三位堂主和五名坛主因办事不力而遭酷刑处死,其中两人更是遭受“百日之刑”。拜月教中人私下提起这位教主无不心怀惧意,生怕哪一日自己行差踏错会被教主施以酷刑,那可当真是生不如死。
拜月教宝典《枯木集》本来秘密藏在扬州分坛,由副教主岳胜仙负责保管,却被杜晓月盗出,这本已是一件大过。等到追回之后却发现秘笈上最重要的两页已然失去,若被教主得知,只怕立时便是不测之祸!
杜晓月冷冷地盯着他,道:“这《枯木集》是归岳副教主保管,被盗出后又经岳副教主之手追回,但追回之后却发觉有两页不翼而飞,我若是教主,会怎么想?”
岳胜仙心下一凛,明知他是在虚言恫吓,但仍是忍不住问道:“会怎么想?”
杜晓月悠然道:“我若是教主,我便会认为副教主心怀不满,有意懈怠。”
岳胜仙怒道:“一派胡言!我为何会心怀不满,有意懈怠?”
杜晓月仍是悠然道:“莫孤影不过仗着是老教主之子,又有教中老人的拥戴,这才登上教主宝座。他平日里神龙见首不见尾,教中大小事务均是副教主一人操劳,若说到功劳,哪里及得上副教主半分?副教主心怀不满亦是人之常情。”
岳胜仙面色微变,厉声道:“胡说八道!你这等鬼话教主怎能相信?”他素知教主疑心甚重,杜晓月能说出口的,只怕他亦早已想到了。一想到莫孤影对付手下的狠辣手段,他的掌心已微微有了冷汗。
杜晓月大笑道:“教主英明睿智,心中自有定论,副教主又何必如此着恼?”
岳胜仙再也忍耐不住,身形飘动之间手掌已按在了杜晓月的胸前,喝道:“你若不说出那两页纸现在何处,我现下便催动‘青叶碧血丹’的药性,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杜晓月负手而立,微笑道:“岳副教主不必如此,那两页纸本就是杜某用来保命的,只要你将我身中之毒解了,平平安安地交到家师手中,家师自会将那两页纸交还给你。”
岳胜仙一怔,撤回手掌倏然后退,道:“你已将那两页纸交给了厉啸天?”
杜晓月道:“正是!”
岳胜仙冷笑道:“一派胡言!昨夜你逃出扬州分坛之时便已受重伤,一路之上被执法堂追杀,并未遇到其他人,如何有机会将那两页纸交出?”说到此处,他心下忽然一凛,道:“除非……”
杜晓月微微一笑,道:“副教主既已想到,我就不必再说了。”
第81章 缠丝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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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胜仙又惊又怒,道:“原来那废庙之中的女子竟然是五阴山门下!难怪你重伤之下仍是直奔废庙,原来是早已约好!若你们果真素不相识,她又如何会对你舍命相救?”
杜晓月淡淡地道:“岳副教主果然英明,既然知道在她手中,她又已身受重伤,直接去抢来不就结了?”
岳胜仙面上肌肉一牵,哼了一声,并不开口。
杜晓月不知废庙中的“纳兰云珠”生死如何,一直在暗暗担心。但若是直接相问,必然又启岳胜仙疑心,此时见岳胜仙误打误撞地认为那两页纸在她的手中,索性以言语试探。
他见到岳胜仙这副神态,暗自松了口气:如此看来,纳兰云珠倒是伤势无碍,而且拜月教的人一时半刻尚无法接近。即便岳胜仙以为秘笈那两页在她身上,倒也对她并无伤害了。
岳胜仙沉声道:“好,六月十六的武林大会上,若是纳兰云珠交出那两页纸,你尚有一线生机,否则,哼哼!”,他顿了一顿,厉声道:“来人!把他带回去!”
两名黑衣汉子应声而入,重行将杜晓月双眼蒙上,带回地牢之中。
杜晓月听得铁门在背后缓缓关上,这才自行解开眼罩。却见牢房之内已然点起了一盏小小的油灯,灯光虽然微弱,但仍可看到地上放着一个食盒,阵阵饭菜香气从食盒里透了出来。
杜晓月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道:“想不到岳副教主倒当真是个解事之人,看来我的日子要好过一些了。”
他上前打开食盒,盒内赫然摆着两盘菜、一大碗白米饭和一壶酒。杜晓月在壶口闻了闻,笑道:“竟然是五年以上的竹叶青,这日子岂止好过,简直是再快活不过了!”
岳胜仙背负双手在一个小孔前对着地牢内看了片刻,面色阴沉地走了开去。心道:在这当口居然还笑得出来,这姓杜的当真是个怪物!可那个“纳兰云珠”究竟是何人?倘若她当真是五阴山的人,却为何会与付英杰、陆一峰在一起?
凝思半晌,忽然苦笑一声,喃喃地道:我当真是急糊涂了,若换了是我,身受重伤之下,又要保护那两页纸,就算与武当丐帮素不相识,只怕想法设法也是要搭上关系的。但这一来,有陆一峰和丐帮八大长老在侧,强抢定然是行不通的了,为今之计,只能依杜晓月所说,到虾峙岛以他换回那两页纸。
杜晓月吃饱喝足了,在油灯灯光照不到的墙角阴影处坐了下来,闭起双目,心中亦是苦苦思索:那两页纸若是已被接应的五阴山弟子取到,只怕现下应该是在送给师父的途中。岳胜仙既然认定是那两页纸在纳兰云珠手中,一时也不会再派人追查此事。听他的口气,纳兰云珠也要前往虾峙岛的武林大会,但到时岳胜仙当面向她索要,此事终究还是会穿帮。
便在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了方才密室中岳胜仙的话:你此次纵然盗取《枯木集》失手,厉啸天也应念及你往日功劳,出手相救才是,为何到现在还是全无动静?
想到此处,心头不由一酸:《枯木集》的这两页纸是破解莫孤影玄阴指绝技的关键所在,就算师父及时拿到,以师父的为人,也不一定会用这两页纸换取自己的性命。反而若当真在纳兰云珠的手中,她倒是极有可能交换。
从一个月前的天津太白楼头,再到扬州城外的废庙,这名叫“纳兰云珠”的神秘女子已然两度救了自己的性命。而方才,当岳胜仙猜测是纳兰云珠拿了那两页纸之时,自己为何并不反驳?不知为何,在内心深处,自己已然将纳兰云珠当做了自己求生的唯一希望。
虞华二人自正午之后拼斗到现在,内力大为损耗,出招之际自然是威力大减,若再这般都下去势必两败俱伤。
陆一峰自丐帮棚中走出,大声道:“两位平分秋色,不必非得分出胜败来啦!”虞伯和此时已是苦苦支撑,听到陆一峰上来调停,当即飘身疾退三尺。
华以南斗得兴起,哪里便肯退下?狂吼一声疾步上前,铜棍直向虞伯和腰间扫去!
陆一峰右手如闪电般疾探而出已抓住了铜棍的一端,华以南未及变招,铜棍已被对方牢牢抓住,随即一股大力传来,只觉得铜棍似乎陡然间变得滚烫,几乎把握不住。
华以南大吼一声,左掌疾拍而出击在铜棍正中央。这一掌击出的时间和位置无不恰到好处,正是一记借力打力的妙招。
陆一峰只觉得掌心大震,铜棍已是从手中斜飞而出,势如闪电般射向武当席棚中的付英杰!
陆华两人所在之处本就距武当席棚不过数丈,眨眼之间这铜棍已距付英杰不逾数尺。
陆一峰心下登时一沉:付英杰内伤未愈,这铜棍经华以南全力一击,又借了自己加诸棍上的七八成功力,势道猛恶之极,付英杰如何能接得下来?
在众人的一片惊呼声中,铜棍已飞到了付英杰面前,此时他若是闪身相避尚且来得及,但立在他身后的武当弟子势必被铜棍所伤。
付英杰不及细想,双掌齐出搭在了棍端。
崔安坐在轿中,掌心已是有了冷汗:陆帮主的内力再加上华以南的一击,力道已不啻千斤,师父内伤未愈……她几乎已不敢再看下去。
场边数百道目光都集中在付英杰的双掌之上,这岂非已是二十年来武林中最惊心动魄的一幕?
付英杰双掌齐出,一手搭在棍端,一手搭在了铜棍中央。
那去势猛恶的铜棍竟然在这一刻陡然停住!付英杰双掌举重若轻地缓缓转了一个圈子,那铜棍居然也随之缓缓转动。
这正是武当派赫赫有名的绝技“缠丝手”!
第82章 多罗密音功
(今晚第一更,第二更稍后送上。昨晚只有一更,实在对不住大家,我争取这两天哪天能补上。继续感谢大家的支持和点击!)
那铜棍在付英杰手中转了几个圈子之后,已是力道全消。付英杰袍袖一挥,将铜棍抛到了华以南面前,冷冷地道:“以这等鬼蜮伎俩,也想来害人?”
四下里登时彩声雷动。付英杰近十年以来已极少在人前出手,这招“缠丝手”绝技一现,众人均是无不叹服。
华以南嘿嘿冷笑道:“付英杰,你下场来和我比试个高低!”
柳剑鸣长身而起,厉声道:“华以南,你以卑鄙手段暗算家师,我本当立即出手。但念在你已经剧斗一场,三日之后,柳剑鸣自会找你算这笔账!”
华以南狂笑道:“你是何人?凭什么对我说这番话?”
柳剑鸣冷冷地道:“这没什么好笑,你自己也知道此刻你精力已竭,我要杀你易如反掌!”
柳剑鸣身为武当掌门弟子,日后必然要继任掌门之位,是以行事说话极注重身份。他见华以南此时已是剧斗脱力,便不欲趁人之危占这个便宜。
华以南狂笑陡歇,双眼紧紧盯着柳剑鸣,一字字地道:“不错,你现在杀我确是易如反掌,但华以南从来不用别人相饶!”大吼一声,拾起铜棍向柳剑鸣当头砸下。
柳剑鸣飘身后退数步,淡淡地道:“我说过今日不与你动手,你还是别白费力气啦!”
华以南剧斗之后下盘早已不稳,这一棍砸空,便不由自主地踉跄了半步,便在此时,突听“叮叮当当”数声轻响,手中的铜棍竟然断裂成了数截。
华以南呆呆地看着铜棍的碎片一块块落在地上,又抬头瞧了瞧安然稳坐的付英杰,忽然惨笑道:“好,好!武当派的武功果然名下无虚!我苦练了二十余年,还是比不过你!”
刚刚说到“你”字,忽然身子晃了两下,缓缓坐倒在地,脸上的汗珠滚滚而下,全身骨骼也如同炒豆般爆响不已。再过得片刻,华以南的面色忽然变作铁青,在火光的映衬之下,显得更是可怖。
柳剑鸣忍不住踏上一步,喝道:“你干什么?!”
蓦地里华以南一跃而起,双手箕张,闪电般扼住了柳剑鸣的咽喉!
华以南这一跃身法奇快,柳剑鸣猝不及防之际只觉得对方十指如钩,扼在自己颈项之间,登时呼吸紧迫。大惊之下双拳向外击出,“砰砰”两声打在华以南腹部。
柳剑鸣这两拳已是凝聚了十成功力,一般人若是受实了,就怕当即便要口吐鲜血。可华以南腹部中拳,却是浑然不觉,双手反而扼得更紧了。
柳剑鸣只觉得颈间剧痛,眼前金星乱迸,几乎便要窒息。心知若再被他扼住片刻,即便不会立即窒息而死,也会被捏得喉管破碎。
但他不愧是武当首徒,值此危急之际,心神丝毫不乱,双臂疾翻而上,扣住了华以南的脉门。
华以南脉门被扣,当即双臂酸软,扼在柳剑鸣颈中的手指不由自足地松了。柳剑鸣颈项一脱离华以南的掌握,当即飘身后退,深吸一口气,双足连环踢出,踢中了华以南胁下的穴道。
华以南全身酸麻毫无反抗之力,被柳剑鸣踢得倒飞数步,重重跌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