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火-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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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穆景给她的那张手稿被她珍重地放在床头的锦盒里,拿起,轻轻展开。
男人飘逸却不失分寸的笔迹跃然纸上,第二条明确规定了,一切注资活动将由三日后开始。
三天,三日。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关联。
时间,就是这么个神奇的东西。当你数着秒针希望它禁止的时候,它在你眼皮底下,悄悄溜走,而当你希望它加快步履的时候,它慢悠悠的让人心焦。
她已经整整三天没有见到亦寒了,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虽然知道他和白玺南,程钰阳混在一块,也吃不上什么苦。
舒曼遥从床上爬起来,穿了身正式的黑白套裙,挽起墨发,化了个让自己看起来精神点的淡妆,缓步,走下漫长的旋梯。
亦寒还没出现,她今天必须独自面对这一切。
客厅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静,舒曼遥一下来就撞见了白玺南的母亲白夫人。
“曼遥,睡得好吗?”白夫人笑着跟她打招呼,白夫人是个标准的豪门太太,出身显赫,善于交际。
“做了个美梦,夫人今天是来看亦寒的?”舒曼遥与她寒暄,因为白玺南的缘故,两家原本常常走动,爷爷去世,舒云没落后,走动也就少了,什么原因,舒曼遥心知肚明。
白夫人目光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是了,怎么没有看见亦寒啊,话说我们家玺南最近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语罢,白夫人这才进入正题
“今天是你二婶请我们过来的。也一道邀请了程夫人和市长夫人,不过她们两个可能会晚一些。”
都是女人麻将桌上说的,她们几个也在私下议论了很久,不明白宣布个遗嘱,为什么杨兰会邀请她们。舒云集团即将没落,就算是利益分割,权力易主,她们也不感兴趣了。
就在这时,杨兰走了过来,笑眯眯地说“白姐姐,你来啦。”
白夫人听到这声姐姐,心里已经是不痛快的,不过豪门的礼仪,要求她时刻都要保持着优雅风度“杨女士,你今天看上去真是格外年轻啊。”
杨兰听完,默默翻了个白眼,今天年轻,那不就是在暗讽她平日里老气嘛,这个白若兰,真的是牙尖嘴利。“那边有糕点,你快去多吃点,你这副身子骨啊,看着比我们家的晾衣杆都廋了。”
舒曼遥站在背后,简直哭笑不得,这个杨兰,自己请来的人,还对别人明朝暗讽。
八点二十左右,舒曼遥的二叔舒嘉豪从公司赶回来,虽说,舒云在他手上,股价暴跌,市值严重缩水,但他从年轻开始,就一直为舒云忙碌着,舒曼遥没有资格怪他,她还未正式接管公司,也就不知道公司到底是哪出隐患忽然爆发。
“二叔,我已经为舒云拉到了一笔注资。”舒曼遥走到舒嘉豪身边说
“哦?”中年男人精明的眼睛掠过她,问“现在还有人愿意给我们舒云注资?”
第二十四章 遗产()
舒曼遥点点头,递给他一张名片,银色的卡底,印着端正的字体。乔穆景的西装口袋里有名片夹,她觉得他的名片印的蛮好看的,就偷偷留了一张。
舒嘉豪接下后,看了一眼,震惊“原素资本,乔穆景。”
“想要得到他的资金可不容易,你是怎么做到的?”舒嘉豪皱着浓眉,狐疑地在她脸上打量。
舒曼遥吐了口气“这二叔就不用管了,反正我们舒云破不了产。”
“我们舒云?”中年男人的腔调忽然变了,把名片扔回她手上“一切都晚了,过了今天,你就不是舒曼遥了。”
“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中年男人眼睛森冷,他辛辛苦苦为舒云买了这么多年命,今天,就是讨债的时候了。
“过会儿你自然就了解了,好好享受吧!舒家大小姐。”
舒嘉豪阴测测的笑,舒曼遥唇色苍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八点三十,舒曼芸从楼上下来,穿着精致的公主裙,妆容娇丽华美,誓要把舒曼遥比下去。
八点五十,舒亦寒才走进屋子,白净的脸上挂了彩,嘴角又红又紫,一众豪门夫人纷纷蹙起了眉头看着他。
舒曼遥上前,想拉着他的手,去她那边坐,被他甩开,她又想问问他的脸上是怎么回事,嘴唇刚动,他径直错开她,一个人坐到角落的沙发上。
他对她的态度,不是陌生人,是空气,冷漠疏离的空气。
舒曼遥犹如坠入冰窖,且,坠入的莫名其妙,加之刚刚舒嘉豪的那番话,不安,浓重的不安在她心房上笼罩开。
她神思恍惚地走回原位,坐下,最后十分钟,时间果然又在跟她开玩笑,寂寞,空洞,难捱。
时间定格九点整。
舒老爷子生前的律师团成员悉数到场。
为首的律师许清远近四十,年轻时开始就为舒老爷子工作,是老爷子生前最信赖的人之一。他从手上的保险箱中拿出遗嘱,庄严宣读。
一众贵妇人们都是事不关己的态度,悠闲的喝着茶,不过还是有所讶异的,舒老爷子奋斗了大半身,财富远不止舒云集团,还有大量的动产,不动产,包括海边度假别墅十套,未开垦的地皮三块,还有各种中小型公司的股票,基金等。
舒曼遥麻木地听着许律师念完长长的四五页纸。
舒曼芸嫉妒地手指捏在沙发上,指尖崩的雪白,爷爷那个老东西,到死都没想起她,给了舒曼遥百分之四十的股权,那个私生子也有百分之十,而他们一家平分剩下的百分之十,甚至连大宅都留给了舒曼遥。
杨兰当众就开始向众夫人表达不满了“虽然我们一家也不缺那么点钱,但各位看看,我们家那位去了的老爷子是怎么对待我们的?嘉豪熬到头发都白了,老爷子从未正着看一眼,就连嫁妆钱,都没留给我们曼芸。”
白夫人幽幽喝了口茶,不咸不淡的说“杨女士,理虽然是这个理,但是遗嘱是舒老先生生前定下的,已经具备了法律效力。”
“是啊,阿兰。”市长夫人跟杨兰是表姐妹,但这回也没出言帮她,只是劝道“这么多人在场,还有小辈在,你的语气过分了点,咱家老爷子可是宠你宠的紧呢,该你的钱,一分没少,够你们生活了。”
第二十五章 假的?()
“各位。”就在这时,舒嘉豪站了起来,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睛,遮住眼底狡黠的光,理了下西装,走到人群中央。
“今天许律师在场,各位夫人也在场,我想当着大家的面,揭露一桩家族旧闻,还请大家不要见笑。”
舒曼芸悄悄问杨兰“妈,爸爸想说什么?”
杨兰回她“我也不知道,他只让我在牌桌上把各家的夫人都请来,估计是要宣布什么大事吧。”
市长夫人来了兴致“姐夫,你有什么旧闻就说啊,大家的胃口可已经被吊起来。”
舒嘉豪的目光扫过舒曼遥,她顿时觉得脊背发凉,那股不安的预感由四肢蔓至大脑,舒曼遥身子坐正,两腿并排,放在腿上握紧的手,微微颤抖。
坐在角落的舒亦寒一声不吭,就好像他从不存在在这个房间一样,一双锐利的猫眼凝视着舒曼遥。
她接过他的眼神后,手指不受控制地松了松,心脏收缩。
亦寒这个样子,让她想起了某种受了伤后会来寻仇的小动物,她不想再说她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了,因为,现在他的整个人,每一处细胞,她都是陌生的。
也许他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弟弟。
“我有三份证明想提交给许律师,请你帮我看看。”舒嘉豪从秘书手里取来三份报告,递给许清远。
许清远翻看了一下,眼里流露出震惊“这是?”他下意识的看向舒曼遥。
程夫人问“许律师,你怎么也吊起人胃口来了?舒先生给你的是什么报告啊?”
舒嘉豪笑了“程夫人如果好奇,来一看便知。”他朝程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舒曼遥盯着程夫人的脚步,每一步都像钉在她心脏上。
呵,也许是她想多了,她怎么可能不是,她故作轻松地松开捏紧的手指。
“早产报告?”程夫人看了眼许清远手中的第一份证明,看向舒曼遥
“不就是舒大小姐的早产报告嘛!有什么好稀奇的?”
舒曼遥脸色顿僵。
程夫人翻到第二份,语调陡然变了“假的?”
白夫人起身,好奇的问“什么是假的?”
程夫人睨向舒曼遥,拖长语调,缓缓说道“早产报告是假的,也就是说,舒大小姐,是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第二句话一出口,一众夫人看向舒曼遥的视线就已经变了,如同在看一个畸形的怪物,丑陋的异类。上流圈,可是最排外的。
“我想起来了,当年余淑言进门的时候就挺个大肚子,没过七个月就生下了这位舒大小姐,我当时还纳闷呢,一个早产的孩子,怎么个头那么大,身体那么健康!”杨兰跳起来解释,把那些夫人也都心知肚明的旧闻,通通说了个遍。
“妈!你的意思是”舒曼芸站了起来,眼神射向舒曼遥,扯着杨兰的衣袖,明知故问
“舒曼遥根本不是舒家大小姐,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野种?”
她的眼神真像一把锋利的刀,血淋淋地剜开舒家的这条所谓旧闻,然后,一刀刺中躺在旧闻中,傻傻昏睡,毫不知情的舒曼遥的心脏。
第二十六章 野种?麻雀?()
“程阿姨,我爸爸给的第三份报告是什么?”舒曼芸脆声问道,等了这么久,这么久,她终于可以将舒曼遥,完完全全地踩在脚底。
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年有点好笑,她是血统纯正的千金大小姐,而她呢,不过是个珠胎暗结的野种,豪门最容不下的孽胎,一个可笑的,卑微的麻雀,丑小鸭,霸占了天鹅的巢穴这么多年,她配上这个华丽的地方吗?不配!
程夫人翻开第三份看了看“曼芸说道没错,第三份是dna报告,这位,是余淑言当年和野男人生的,无疑了。”
舒曼遥的目光掠过在场每个人的脸,今天她总算见识的彻彻底底了,什么叫标准的豪门嘴脸,翻脸无情,眨眼无义。
尤其是白程两位夫人,平日在她面前,那么的,温柔可亲,礼貌客气。
白夫人端起茶杯,目光薄凉的在舒曼遥脸上打量片刻后,说道“我这眼光不行了,丑小鸭也能看成白天鹅,真正的舒大小姐还是你曼芸。”
“是啊。”程夫人无视舒曼遥,温柔的拍了拍舒曼芸的肩膀“阿姨以前就觉得你这孩子气质不俗,以后别忘了多来我们程家走动走动。”虽然程夫人说的也只是场面的寒暄话。
“谢谢两位阿姨。”舒曼芸笑的比蜂蜜还甜,原来这就是众星捧月,尝试过之后,她再也不想戒掉。
“许律师,有这三份证明,刚刚那份遗嘱还有效吗?”舒嘉豪底气十足地问。
许清远把三份证明仔细看了看,说“如果能证明舒老先生对证明所述内容毫不知情的话”
许律师洋洋洒洒说了一长串,舒曼遥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被别人叫了二十一年舒曼遥,舒小姐,现在,她的二叔告诉她,她只是个盗用了“舒”姓的冒牌货,她以后该叫自己什么?曼遥?不,曼遥这个名字也是基于舒家大小姐,也许,她只能叫自己冒牌货?
没有妈妈,没有爸爸,没有小叔叔,没有爷爷,没有公司,一切只不过是一场泡沫般的梦,如果是梦还好,至少还有梦醒的轻松喜悦,而她,双腿沉重地像灌了千斤的铁,沉重又现实。
周围,没有一道,带有温度的光,即使是那个自己给予了大半身温度的男孩。
“你去哪里,冒牌货?”很好,舒曼芸现在连名字都自觉帮她切换了。
舒曼遥转过头,麻木地看她。
“不亲眼确认一下吗?”舒曼芸扬了扬手上的三张薄纸,嘴角的笑容鲜艳的刺眼。
“我去收拾行李。”舒曼遥平静地脸色像一片死海,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机。她机械地扭了扭脖子,转向角落,呵出几个字“亦寒,我们走。”
舒亦寒没有见过这样的舒曼遥,即使在她最伤心的时候,最艰难的时候,她也只是拧着尖尖好看的眉毛,胡吃海塞,然后裹进被子里,呼呼大睡,一觉醒来,生机勃勃。
她走路的姿势永远带着风,那么自信那么霸气,骨子里却与外表相反,没心没肺,单纯到愿意将温暖分给陌生人。
但是现在呢,令她最为生动的勃勃生机没有了,她就像只失了灵魂的木偶,舒亦寒冰冷的心跟着她的线,上下抽动。
第二十七章 野男人是谁()
舒亦寒不自觉地跟着她挪动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