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相师-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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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叔小心翼翼的从包里掏出来个正正方方、裹着黄布的东西。
等他把黄布揭开,我惊呼道:“这是三元盘。”
他睨我一眼,挑眉道:“你还懂这个?”
我挠挠头,不好意思的说:“我爸也有个这样的,不过我不会使。”
牛叔手上的罗盘底座是正方形,边上有四个穿着红色十字线的小孔,中间托着个圆形盘,圆盘的中心是泛着金光的液体,从液体向外画着一层层的同心圆,上头还刻着小字,看的人眼花。
“中间这是金水?”我双眼放光的问。
牛叔点头,护住罗盘,没好气的说:“我告诉你,别打我这罗盘的主意,这可是我攒了好几年的钱才买的。”
说着话,他左手拿着罗盘,右手掐着一张符纸,走到斜坡上,嘴里念叨一阵,符纸冒出了火星,他迈着八卦步在斜坡上缓慢的走。
我远远的看着牛叔,心里的疑虑更深了。
我爸虽然没教我用三元盘,却告诉过我三元盘是以先天八卦为体、后天八卦为用,换言之使用者必须会卜卦。
牛叔会用三元盘,就说明他学过占卜,可他不但没用过,也没提起过。
走到斜坡靠西边,牛叔突然停了下来,他手上的符纸正好烧完。
“就是这里。”他看着罗盘说:“指针向北沉,地下有棺材。”
我跑过去一看,果然看见指针向北沉入金水中。
牛叔收起罗盘,把带来的供品摆好,点上香和纸钱,拿出一柄拂尘,边念往生咒边绕着纸钱转圈。
可他一遍往生咒还没念完,香竟然断了,从供品边上刮起一道阴风,吹得地上的纸钱乱飞。
与此同时,地里突然传来一阵咔擦声,像是什么东西裂开了。
牛叔直接把拂尘扔给我,也不管乱飞的纸钱,从包里变戏法似的拿出个折叠的铁铲就开挖。
我想上去帮忙,他却不让。
牛叔挖了没几下,就听哐当一声,铁铲像是撞上了东西。
第20章 你终于来了……()
我踮着脚往那块看,发现是水泥。
牛叔面上一喜,“就是这里。”说完又埋头苦干。
足足挖了一个多小时,牛叔才喘着粗气停下。
斜坡上已经被牛叔挖了个大坑,坑里是个磨着水泥的坟头,正对着我的是一块空墓碑。
不过现在这水泥坟头却裂了个手指粗的缝。
于洋把他爸埋在这里,还用土把坟地盖住,是真的有问题。
“用把水泥敲开吗?”
说完这话,我脖颈子一凉,忍不住抖了几下,总感觉有股子凉风往我衣服里钻。
牛叔从坑里爬出来,脸色凝重的说:“今天不行,这地方本来就风水不好,如今坟头又无故裂缝,贸然开棺恐怕要出事。”
他沉吟片刻,说:“我就找人查出了这个位置,也不知道于洋父亲到底是咋回事,咱俩先去新村打听下,明天晚上再上来。”
“好。”
回去的路上,我突然想起一件事。
“这事不对。”我拉住牛叔,着急的说:“于洋第一次来找我看相的时候说过,他的养父是十年期间来到我们县,收养了他,可今天那开三蹦子的人却说于洋从小吃百家饭,在这里长大,一句都没提过他的养父。”
我越说越紧张:“他还说他养父在咱们县扎根,那去世后也应该葬在咱们县才对,所以咱们刚才挖的坟会不会不是他养父的?”
牛叔白我一眼,“我还以为你发现了什么重大情况呢,于洋根本没有养父,那都是他骗你的,他是找你给他亲爸看,咱们刚才挖的坟就是他亲爸的。”
亲爸?
我傻眼了,我一直以为牛叔口中的于洋父亲是他的养父。
“他跟照片上的人一点不像,不可能是他亲爸。”我手忙脚乱的掏兜,想要找出那张黑百照片给牛叔看,可翻遍了身上所有的兜,都没找着。
我急得满头大汗,在村里的时候明明装兜里了,怎么找不到呢?
牛叔沉下脸,“真不一样?”
我肯定的说:“真的不一样。”
我可以肯定,照片上的人不是他的父亲。
他沉默片刻,安慰我说:“你先别着急,没准于洋长得像他妈。”
我瞥了他一眼,并没有被安慰到。
“这样,咱们还是按照刚才说的,先去新村问问于洋父亲的情况,先确定你给看相的那人是不是他的父亲,如果不是他父亲,咱们就再想别的法子。”他说。
也只能这样了。
我垂头丧气的跟着牛叔下山,先去了荒村村头的院子。
现在天还黑着,去了新村也没地方待着。
我缩在墙角,仔细回想着这些天的事,又意识到一个问题,于洋的面相!
从他面相上看,他没有发财的命,现在他却成了富商,能让人运势大改,除了需要本身的努力之外,还必须碰到改命的契机,遇到命格极好的贵人。
我瞬间想到了黑白照片上的那个人,他可是难得一遇的贵人相。
这些事似乎比我之前想象的复杂很多,我仿佛落入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中。
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孤家寡人,要钱没有,若是要我的命,那我就是拼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怕个球。
这么一想,我心里舒服不少,打个哈欠,靠着墙睡了过去。
明明是在荒村的破房子里,我却越睡越热。
脑子里突然响起一道低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听的有些飘忽,“你终于来了……”
第21章 招魂认主()
这声音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浑身一颤,直接吓醒了,腾地跳了起来,打着手电在屋里看了一圈,除了猫在门口的牛叔,屋里根本没有别人。
牛叔被我的手电光晃醒,“你这一脑门的汗,咋了?”
“刚才有……”话到嘴边,我又给咽了下去,随口说:“有老鼠从我脚边跑过去,把我吓醒了。”
牛叔似乎瞒着我不少事情,而我也无法跟他坦诚相待。
他没再问,瞧着天已经蒙蒙亮,就带我去了新村。
新村说是一个村子,可规模已经能媲美小镇,饭店、商店都有,在村东还有个家庭小旅馆。
在村里走一圈,我跟牛叔说:“咱们去找旅馆老板套话,他嘴唇粗长,下巴略尖,耳薄,多纹理,出纳官和采耳官长得都不好,十有八九爱说长道短。”
牛叔点头,笑呵呵的给旅馆老板点上烟,跟他说起了话。
一根烟抽完,他已经跟旅馆老板称兄道弟了。
“大哥,你们那老村就那么荒着?我昨天路过看了眼,都是好地,咋不种点粮食啥的?”牛叔装作不经意的问。
旅馆老板说:“那块地被于洋买走了,本来说是要搞开发,可这么多年了,也没个动静。”
我跟牛叔对视一眼,眼中俱是凝重。
牛叔转瞬又换上笑脸,跟旅馆老板东拉西扯,好不容易才打听出于洋的情况。
于洋爸妈是在他五岁那年没的,两边亲戚没人愿意养他,他在村里吃百家饭长大,十五岁那年出去打工,二十三岁那年有了自己的公司,之后公司越做越大,成了富商。
牛叔惊讶的说:“那这就奇怪了,于洋父母不是在他五岁那年就没了吗?那前几年新闻上为啥报道他父亲去世的事儿?我记得当时他还办了个盛大的葬礼。”
旅馆老板吐出口烟,砸吧着嘴说:“那是他外头认得干爹,要不他一小学毕业的穷小子,哪来的钱开公司?说起来,他也是个面善心狠的,葬礼办的隆重,可你知道他把人埋在什么地方了不?”
我跟牛叔齐齐摇头。
“就老村旁边那西山的半山腰上,坟头都不给立,埋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回来扫墓上供,他那干爹也倒霉,认了个白眼狼。”旅馆老板撇嘴说。
原来我跟牛叔挖的那坟是于洋干爹的。
旅馆老板不知道于洋干爹长啥样,网上也搜不到,一时间也无法确定黑白照片上的人是于洋干爹。
我越想越发愁。
回房间的路上,牛叔一拍大腿,说:“今晚去坟地,把棺材里的魂叫上来,一问便知。”
我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好法子。
想到方法,我和牛叔立马回房间补觉,快要天黑的时候溜到老村,等到十点多悄摸的上了西山。
这次牛叔像是动了真格,在墓碑前摆上供品,从墓碑往外,每隔九步点上一根蜡烛,并且在蜡烛之间铺上纸钱。
他说这是招阴路。
铺好之前,他跑到坟包后头摆好架势,跟我说:“你站远点,不要出声惊扰了阴人。”
我连忙点头,躲得远远的。
牛叔右手掐着黄符,朗声道:“太上敕令,速速归来!”
第22章 耳边何人低语?()
牛叔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却生生把我震得耳朵疼。
话落,他咬破左手食指,就着血在符纸上快速的画了两道子,拍在坟头上。
符纸上的血顺着坟头的缝隙渗进去,不知道啥时候开始,那一排蜡烛的火苗竟然齐齐的冲着坟头这边烧。
我惊讶的捂住嘴,竟然还能这样!
然而下一刻,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蜡烛的火苗突然一块灭了,不是风吹,反倒像是……被人给掐灭的。
牛叔的身体晃了晃,脸颊发红,一屁股坐在地上。
“牛叔,你咋了?”我慌忙过去扶他。
他摆摆手,坐在地上喘半天粗气,说:“于洋他父亲不愿意上来,现在只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我问。
他看着坟头,道:“直接挖开棺材,把骨头带回去,回去试试能不能把阵法补上,能成功最好,如果不行,就只能抓住于洋,问出他让你看相的阴人坟地在什么地方。”
我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只能按牛叔说的办。
看他实在难受,我让他去旁边歇着,跳进坑里,先用石头敲碎坟头的水泥,然后用铁锨挖出棺材。
这坟地简单,可里面的棺材却是顶好的楠木。
起棺材钉子的时候,牛叔把我拨拉到一边,自己动手,“掀棺材盖子不是什么好活,我阳气足,还是我来吧。”
我也确实没胆子干,连忙爬出坑。
牛叔无奈道:“胆子这么小,一点都不像你爸。”
我还嘴说:“我要是有我爸的本事,也啥都不怕了。”
他扯扯嘴角,叹息说:“有时候本事大,也不是个好事。”
“为什么?”我心头一动,顺着问。
他却不肯再说了。
没一会,牛叔就起完钉子,掀开了棺材盖子。
一股子腐臭味蔓延开来,我被熏得头昏脑涨,胃里直翻腾,捂着鼻子连连退后,不过他就站在棺材边上,却啥反应都没有。
他盯着棺材里的白骨看了会,拿起一截手指骨,然后合上棺材盖子,钉上钉子,重新填坟。
那味儿淡了些,我也去帮忙。
等我们把坟地恢复原样后,天都快亮了。
怕被人发现,我和牛叔没再兜里,立即下山,坐着村里的早班车去了县城。
连着折腾了两宿,我已经困得头重脚轻了。
看我这样,牛叔就在县城开了两间房,说休息一天,明天再坐火车回去。
进房间前,我实在忍不住了,问:“牛叔,昨儿夜里你闻着那棺材里的味儿咋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不甚在意的说:“反应啥,早习惯了。”
“啊?你经常闻?”他这是什么癖好?
他笑了笑,轻飘飘的说:“闻那味儿和死之间,你会选择哪个?”
“闻味儿。”我毫不犹豫的说。
我还没找到我爸妈,没谈过恋爱,只要有希望,我就要活着。
他耸耸肩,“这不就得了。”
我心情沉重的躺在旅馆的床上,刚开始我以为牛叔就是个给人看脏的乡野道士,但是接触的时间长了,我发现他这人深不可测。
他接近我,会不会另有目的?
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我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就睡了过去。
我这一觉睡得并不踏实,身上像是压着东西,特别沉,那道熟悉的声音再次在我耳边响起,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但我只听清了一句:“拿了我的骨头,便是我的人了。”
骨头?难道是那块手指骨?
我心想,那块骨头装在牛叔的包里呢,这话你该跟他说。
“他是为你拿的。”那人淡声道。
我炸毛了,他竟然能知道我在想啥!
我觉得我是清醒,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搞到最后,我都分不清这是一场梦,还是真有人在我耳边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