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攻略-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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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云熙直起身来就想推辞,但又想着这是庆丰帝第二回说了,顿了顿,话到嘴边就带了笑音,道:“您还真放心?就不怕我也给皇后下个套?”
庆丰帝笑着点点她的鼻尖,道:“本就是给你出气的,不管怎么,朕都给你兜着。”
林云熙愣了愣,眼睛微微发酸,埋首到庆丰帝怀里闷头不说话了。庆丰帝看看她微红的耳尖,心情愉悦起来,笑道:“说话。怎么成个据嘴葫芦了?”
林云熙闷闷道:“算啦,我明日还要招待安定县主和水师女眷,哪有闲心去管别的?”
庆丰帝笑道:“朕叫你去你就去。朕说了给你兜着,你就是把整个大明宫都翻过来,朕也给你兜着。朕又不会食言。你难道还想抗旨?嗯?”
林云熙“噗哧”一笑,展颜道:“是是是。妾身遵旨叩谢圣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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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镇海侯夫人携安定郡县、一众水师家眷入宫,林云熙准备了好几日,自然万分重视。难得换了较为庄重的礼服在正殿等候,听宫人们一遍遍进来传话。
顺安门外接到了一众命妇的车架。
命妇们换上了宫中准备的肩舆。
众人过了两道宫门。
肩舆停在昭阳殿外。
林云熙并未起身相迎,众人由琥琳引路,进了殿内,低身垂头行礼跪拜。
领头的自然是镇海侯夫人及安定郡县,两人着浅色素净的衣裳,但衣料锦绣,又佩戴银簪玉梳,并不失礼。其余女眷或许是顾忌镇海候府戴孝,亦无浓妆艳抹、珠翠满头,倒都显得简肃端庄的模样。
镇海侯夫人鬓发半白,并没有高华优雅的气度,反而如寻常富贵人家的老太太,眉目慈和可亲。行走礼拜都稳稳当当,精神矍铄。
林云熙抬手虚虚一扶,道:“快快起来。”又示意青菱去扶镇海侯夫人,含笑对她道:“老夫人辛苦,快坐。”宫人们将凳椅燕翅般安放于主位左右,另有宫女一一奉上茶水鲜果,又轻手轻脚地依次退下,秩序井然,进退有度。
在座都是有诰命的夫人,礼仪上自然不会有错,只是态度恭敬有余、亲厚不足罢了。不过林云熙事先做过功课,众人见她居然知道哪几家之间是姻亲、这家的娘子才嫁去那家不足年就生了儿子,还知道那家的郎君在某书院念书、另一家表亲又在朝中某处任职,被重视的心情油然而生。又听她语调轻快地道膝下的皇子活泼顽皮,仿佛那三天两头上房揭瓦的稚子幼儿就成了某个子孙小辈的模样,越发觉得亲切起来。
镇海候夫人也笑道:“只要小郎君健健康康能跑会跳的,顽皮些有什么要紧?”
正说着话,李顺奉着圣旨来了。一众命妇赶忙起身。
因是口谕,不必摆下香案,只镇海候夫人、安定郡县叩拜,其余人在旁束手静听即可。
李顺一样样的唱名:“青花玉壶春瓶一对,白玉寿桃如意一对,六毓禁步两副,各色苏锦八匹……”都是宫制的,并不算十分贵重。镇海候夫人微微松一口气,蒋涵君低眉垂眸,恭恭敬敬地接了旨。
众命妇们不免暗暗对了对眼神,原先对镇海候府,不过念在对方拔擢之恩,又有多年交往的情分在,客气礼遇是有的,再多却不可能了。毕竟镇海候府如今只留满门女眷,将来如何尚未可知,圣人难道还会因讨好老东家而对他们格外封赏看重吗?只当做寻常亲友走动罢了。
可眼下看圣人对镇海候府的尚有情分,连安定郡县生辰都仔细留意,可见宠眷不衰。众人心中对镇海候府不由看重了几分。因是给安定郡县庆生,自然一个劲儿得夸赞老东家家教好、教养的小娘子能干漂亮,又道:“如今已能主持门庭,内外诸事皆有体统,人情周到。”
还有个年岁轻轻却梳了妇人髻的笑吟吟道:“打小就和阿蒋一道,最是主意正的。臣妇的妹妹有一回惊了马,多亏阿蒋命仆从救下来,又及时请了大夫正骨,才没有落下病症。”
林云熙顺势请安定郡县上前,上下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位蒋家娘子年纪不过十四五岁,柳眉如画,婉柔袅袅,偏偏站得笔直,脊背挺立,没有丝毫小女儿娇态,眉间疏朗坚毅,只叫人觉得仪容飒爽,佼佼如男儿。
林云熙不由心生好感,赞道:“不愧是将门出身的娘子,这番英姿勃勃,只怕军中也无几个少年郎君比得上。”
蒋涵君也不谦虚,爽朗笑道:“承蒙昭仪夸奖。臣女从小习武,自问马上功夫不输于人。臣女听闻两年前秋猎时昭仪曾射下一只海东青,甚至一箭贯穿双目。论箭法精妙,昭仪当属当宋女子第一人。”
林云熙脸色微红,一时竟被夸得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推辞道:“我哪里算什么箭法精妙?打自生了寿安,越发懒得动弹,已好几个月没上马弯弓了。”
这却说进众人心坎里去了。
魏校尉之母童氏膝下足有七子一女,闻言叹道:“年轻时总想着什么时候不能去玩?不如多养几个孩子。到如今儿女事操心完了,还有孙辈。再要等闲下来出门,竟连马都要骑不动了。”
能嫁入武将门第的,本就是将门出身的娘子们多一些,骑射行猎是寻常事。就算是书香门第,也不禁女儿习马骑射,故而众人都心有戚戚。
蒋涵君听了脸色微微一变,不由蹙了蹙眉,流露出几分沉默冷凝之色。众人只当她年纪尚小,不爱听这些闲话,转而纷纷为她庆贺,送上贺礼。
一时日头西斜,林云熙见时辰已晚,并不多留客,给下赏赐,便命宫人送众命妇出去。
青菱伺候她洗脸,换了轻便的衣裳,拆下厚重的发髻。碧芷端了盏红枣银耳羹来,温热清甜,“主子累了一天,用些东西歇一会儿吧。”
林云熙点点头,一边吃,一边叫青菱给她篦头发。没一会儿她就歪在榻上迷糊了过去,青菱碧芷不敢吵醒她,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这一睡直到天色擦黑,林云熙惺忪着睁开眼时隐约能看到外头已经点上了灯。守在帘子外的宫人见她坐了起来,忙去点了灯,进来服侍她起身。
林云熙问道:“什么时辰了?寿安在哪儿?午睡起来可有哭闹?”
给她穿鞋子的是白露,回道:“如今是酉时一刻。小皇子午后起来急着找主子,到门口来见主子睡着,嬷嬷叫人引着去看福宜福寿了,此刻正在院子里玩儿呢。”
林云熙绾发更衣,出了内室,透过窗子果然看见寿安在庑廊前和两只小狗嬉闹。他手里抓着一个小球扔出去,福宜福寿就摇着尾巴去追,把球叼回来轻轻送到寿安脚下。
乳母嬷嬷们跟在寿安背后亦步亦趋,青菱就站廊下盯着。
她笑眯眯得看了一会儿,碧芷进来问道:“主子可要传膳?奴婢在小厨房里看见灶上有一锅火腿炖鲜笋,那香味把馋虫都勾出来了。”
林云熙点点头,道:“圣人呢?”
碧芷道:“方才听秦少监说,圣人政务繁忙,还在和叶相徐相商议国事,今儿大约不会到后面来了。”
林云熙嗯了一声,“那你叫小厨房熬一碗杜蓉汤送去立政殿。送到即可,不要多话。”
碧芷笑着应道:“是。您每次都这样说,奴婢不敢忘记。”
正堂支起桌子,宫人们鱼龙般送膳上来,杯盘碗盏摆满了整桌。
林云熙吃到一半,寿安满头大汗得领着两只小狗跑进来,扑过来抱住她的脚,响亮得喊了一声“阿娘!”
福宜福寿趴在桌角边一个劲儿得摇尾巴,冲她呜呜低鸣几声。
她放下筷子先给儿子擦汗,伸进他的衣服里摸了摸背上并没有湿,就只叫人解了他外头一件衣裳,又倒了温水给他喝。
林云熙抱着问他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寿安眼睛在桌子上飘来飘去,指着一品鲜虾蛋羹磕磕绊绊道:“这个!要!要!”
林云熙捏捏他圆润的小脸,笑道:“就你聪明!”
乳母忙上前道:“皇子一个时辰前才吃了米粥和鱼汤。”
林云熙便只喂了他小半碗蛋羹。
等晚膳撤下去,林云熙牵着儿子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吩咐秦路道:“去尚宫局请裴尚宫和杜尚宫过来。”
秦路笑眯眯得领了命,也不着急,回到落脚的角屋里先叫了两个徒弟来,慢慢悠悠、浩浩荡荡地往尚宫局去了。
第118章 郡主()
晨光熹微。
偌大的重华宫一片寂静,往来的宫人们轻手轻脚,行动间衣角裙摆都不带起半点风声。凤寰阁里厚重的纱帐层层叠盖,透不进一丝光亮。
皇后盯着头顶的九华帐,一动不动。她这样睁着眼睛到天亮,一颗心翻滚着煎熬,半分睡意也没有。
自孙司记去求情那晚撞上了圣人,她就知道她和林云熙之间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她利用昭阳殿万事不上心的惯例,生生给林云熙套上了一个谋害秀女的罪名。又费尽心思,把七八大姓氏族的秀女凑在一起。甚至顶着圣人冒犯圣人的后果,留着储秀宫那两个秀女,还废掉一个暗藏多年的孙司记,统统都是为了今天。
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问罪!
不管有没有证据,在所有人眼里,林云熙就是那个指使尚宫局操纵选秀,又阴谋败露抵死不认的罪魁祸首。
皇后也不需要有十足的证据去指证。
只要那么多世家女听到了、看见了、心中升起那么几分怀疑,就足够了。氏族大姓最重颜面,何况他们的小辈女儿都要往宫中走那么一趟,无论是有心送进宫侍奉圣人,还是求个指婚或是落选嫁人,哪里能容忍宫中嫔妃染指选秀?
今日只是使人落选,日后会不会起了刻毒的心思,要了他们娇儿弱女的性命?
世家的娘子金贵,哪怕不用做联姻,嫁去门庭出众的夫家,也是给娘家添光,怎么能折损在后宫争斗这种污秽地方?
再则,林恒虽为大将军,受圣人信重,他立下的敌人也不少。林云熙又是宠妃,不知挡了多少人的路。只要露出破绽,还怕无人群起而攻之?
即便林云熙出身氏族,膝下诞有皇子,也逃不过被惩处的命运。
皇后不信林云熙到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目的。
但是皇后想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昭阳殿还是没有动作?不仅不去求圣人,连偷偷跟忠毅侯府传个信都没有。
是知道此时进退不得、多做多错,干脆按兵不动吗?
可昭阳殿偏偏在昨晚光明正大地宣召了尚宫局的人。
皇后翻来覆去地不安、猜疑。林云熙就一点都不怕吗?她不知道夜会裴、杜两位尚宫,只会让她的罪名更无可逃脱吗?
还是……林云熙认定了圣人不会罚她?
皇后心里泛起几分苦涩。
她和林云熙明里暗里对持了多次,林云熙对她恭恭敬敬,甚至从来不屑于做任何恶心她的小动作。
林云熙在她这里受到的挑拨、吃下的委屈,她都不放在心上。只要转头倒给圣人,圣人什么都补给她了。
圣人宠爱她、护着她,她就已经赢了。
赢得让皇后嫉恨。憎恶。
她侧过脸,听见殿外悉悉索索的动静声。厚重的木门被轻轻推开,提热水的、准备洗漱的、开箱取衣服的宫人来来去去。还有提膳的、摆碗的,脚步匆匆。
皇后在帐子后头冷笑一声,就算林云熙靠着圣人,圣人难道真的能分毫都不疑心?顶着风口浪尖、人心向背一力保她?
她又怎么能叫昭阳殿逃过去?
如果这回不能一口气把昭阳殿按死,只怕下回就轮到圣人亲自出手了。
皇后绝不允许自己落到那个地步去。
不一会儿□□就在外面轻轻唤了两声,“娘娘,时辰到了。”
皇后嗯了一声,□□就领着宫人撩开帐子,服侍她更衣起身。洗漱后早膳摆上来,皇后一夜无眠,更没什么胃口,捡着清粥小菜吃了几口,才要放下筷子,就见许嬷嬷满头大汗步履匆匆进来。
皇后心里空荡荡地一缩,背后浮起一层薄汗,勉力维持着平淡道:“怎么了?走得这样急,可是宫里出了什么大事?”
皇后手上的大事如今只有一件,虽然心头不安,但还是提醒许嬷嬷,若是和昭阳殿无关,再要紧的事都往后挪一挪,以免乱了心神,倒叫她这翻算计白费。
许嬷嬷咚一记跪下来,哑着声道:“主子,储秀宫的……今儿一大早挪出去了。”
皇后微微一怔,一时还未反应过来,“挪出去了?谁挪出去了?”
然后便是一阵发冷,连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