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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玉娇龙-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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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玉小姐那惊人的容态下,羞得几乎低下头来。她忙把眼光转向玉小姐旁边那个女人,见她既不瘦削,眼窝也不深陷,眉间更无朱砂红痣,她也立即明白爹爹把人弄错,心里虽也感到如有所失,但她从小习于顺受,也就并未因此过份颓唐,仍旧打起精神,依礼进退。
再说亭内玉娇龙,在此时刻,也有一番复杂心境:当蔡九和蔡幺妹来到事前,她一眼就已认出,这正是她在达美的村子里看到的那父女二人。同时她也不察暗暗称叹高师娘,认为她真不愧称为碧眼狐,时时处心积虑,确有过人机警。原来就在昨天上午,当墙外响起一片锣声,接着又有一阵高过一阵的喝彩声传来时,高师娘立即显得心神不安,不停地在厅内走来走去。玉娇龙见她神色有异,问她为何,她才说:这花园墙外乃是一条冷僻胡同,哪会来人献技,又哪来这多入群?!后听人报说是一个老者和一个姑娘在那儿扯场献技,高师娘更是动了疑心,神情显得更为慌乱。当香姑兴高采烈一阵风似地扑来报信说,夫人已传出话去叫墙外那踩绳的父女明日进府献技,这时,高师娘的脸色陡然变白,失魂落魄地回房去了。晚上深夜,她才悄悄来到玉娇龙房里,带着紧张的神色对玉娇龙说:“小姐,明天将带着姑娘进府献技的那个老头,我看八九就是你在西疆时遇到过的那个老头。”
玉娇龙若不经意地说:“他明朗说是为寻他已去西疆的胞妹才去的西疆,然何又寻到京城来了?!”
高师娘翻了玉娇龙一眼,立即露出一股怨恨之色,阴沉地说:“这有啥奇怪的!到西疆干了一番大事又回到内地来的人不也有的是。”
玉娇龙眼里一下闪出了怒火,瞪着她喝问道:“我来问你,你究竟是姓易还是姓耿?”
高师娘猛然向后退了几步,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全身也在微微抖动。房里一时间静得连高师娘的心跳都听得清楚。过了很久,她才以一种近似哀吟的声音说:“小姐,你就高抬贵手,不管我姓什么,那老头和我是死对头,他就是专为寻我来的。”
玉娇龙神色也渐渐缓和下来,平静地问道:“你想要我怎的?”
高师娘忙又哀求说:“你高老师把我寄身贵府,就是为的避他。只要这次能避过他,我就安稳了。”
玉娇龙道:“你明日你去露面就是。”
高师娘说:“这样不能使他断念,他也决不就此罢休。”
玉娇龙愤然说:“他敢怎样?难道他还敢来府里搜查?!”
高师娘说:“这人厉害。今天在墙外那番做作,岂是他父女二人就能做得起来。万一他伙些亡命四处放出风声,对于玉大人亦将不利。”
玉娇龙听她说得也有道理,不觉踌躇起来。犹豫片刻又问她道:“你有何主意?”
高师娘成竹在胸地说:“给他来个‘偷梁换柱’,迷他一下。”
玉娇龙又沉思了会才说:“好,明天我带赵妈去。不过,这‘偷梁换柱’多难听,不如叫‘移花接木’还好些。”
高师娘在退出房去以后,还把头伸回门边来补了句:“小姐千万莫让那老头得手,这事关玉府名誉。”这“名誉”二字不禁使玉娇龙打了一个寒战。她盯着高师娘下楼去的背影,不觉暗暗哼了一声。
第二天。高师娘假称头痛没来看,玉娇龙就把赵妈拉来陪她,让赵妈紧靠在她身旁。
玉娇龙和高师娘就这样人不知鬼不觉地布下了这迷阵。
所以,当玉娇龙一眼就认出来人果是高师娘所担心的那两父女时,她除了惊叹高师娘的奸狡外,同时也对他父女二人暗含着敌意和敬意。敌意是恼那老头未免不识时务,竟敢无视边帅提督的声威,直从西疆追至京城,以至追到府里来了。敬的是垮服他父女历尽艰辛仍穷追不舍的坚韧的意志。特别是当她注意到那老头猛见站在她身旁的赵妈确非他要追捕的耿六娘时,他那一下变得萎顿的样子。不禁又是得意却又可怜起他来。当那姑娘上前来给她一家请安时,她立即回想起了在达美村里的那些情景,突然间,她竟把自己和达美、香姑以及那姑娘联系起来;她们都熟悉西疆,都是娇子,虽然各自处境不同,门第更不相当,但各自都有各自的苦楚。比起来,也许仍在西疆的达美日子还要过得恬静一些。而眼前最苦的就要数这姑娘了。想到这些,玉娇龙心里恻然了,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酸楚。
回书再说蔡幺妹亦已看出站在玉小姐身边的那妇人并非耿六娘,她虽也感到失望,但却并不那般懊丧,她并不为自己落空而烦恼,却只为爹爹失误而伤心。她退到爹爹身边,满含深情,轻轻地说了句:“爹,你且歇息,我先收拾行头去。”说完,便忙着架绳去了。
蔡九在地上盘坐片刻,方才强自镇静下来。他刚要起身去帮助女儿收拾场地,忽见有一老头瘸着腿向他走来,他一下就认出来正是昨天在墙外会见的那个老头。只见他手握一只葫芦,来到他的身边,用一种平淡而又略带劝慰的口气对他说:“人有得失,天有阴晴,凡事不必介意。请易哥喝口我这醒脑提神酒,打起精神,好把场面应付下去。”
说完将葫芦递给蔡九。蔡九也不推辞,接过葫芦,大大喝了两口,将葫芦递还给他,说:“易某记住了老哥美意。”
瘸老头又说:“我已看过你闺女的绳技,决非江湖浅薄功夫。‘只要翅膀硬,哪里没有天’,易哥何不闯关东去,寻个立足,省得奔波。”说完便提着葫芦,一瘸一瘸地走进人群去了。
蔡九又是一阵纳闷。他已暗暗听出他话中话来,无非是劝他放弃追捕,远走关东,就不用再回陕西交差了。这老头竟是何人,然何竟知道自己底细。蔡九边想边拿起行头,帮着女儿收拾,只一会儿功夫,便已扯好场地。
锣响开场,蔡幺妹体念爹爹心境,决心独当一面。因此,她抖擞精神,将袖子一捋,把腰间丝带一紧,向亭内半蹲半跪地屈了一屈,然后转身一跃上绳,将身仰弯下去,再伸首过膝,双手合掌,面向事心,面含微笑,向玉夫人做了个童子拜观音。观上府内上下人等一齐鼓掌。玉夫人惊得张开了嘴,喜得连连点头称赞。
她忙命香姑传活下来,叫绳上姑娘小心,别有闪失。少奶奶鸾英也站立起来,提高声音说:“这是府内玩玩,不比街上献技不要过于弄险。”
玉娇龙不诧不惊,只在一旁冷眼观看。
蔡幺妹见夫人、奶奶对她这般疼借,十分感动,觉得更应使出全力才问得过心。于是,她将长辫在颈上一绕,随即腾空而起,一连在绳上做了几个空翻,最后以左脚着绳,右脚向后高跷,两手展翅,又向事中做了个丹凤朝阳之式,又惹起事内一片惊叹,换来周围一片喝彩声。
玉娇龙当然比那次在达美林中看得更加清楚仔细。她见姑娘在绳上施展的虽是一般绳技,但却已看出她的脚上功夫。她的一进一退,腰直腿弯,用的都是拳桩刀步,玉娇龙赞赏的不在惊险,而恰在这些。
接着,蔡幺妹又在绳上做了几个侧立,才跳下绳来,向事上屈了屈腿,屏着气,退到一旁小想。
少奶奶鸾英亲自斟了一杯热茶,叫香姑给她送了去。当香姑将芬递给她时,忽然见到她手上戴的一只银周。乃是西疆女子爱戴的银式样,她不觉竟用疆语说出“请喝茶”
一句。香姑全没有料到,那姑娘也用了疆语的“谢谢”二字来回答于她。香姑惊诧已极,愣了半天,才胡乱的说了句:“啊,姐姐,你真了不起!”便又跑回亭内。
蔡九也体贴女儿,为了让她略略休息一下,只好站出场来,将手一拱,说:“在下也来打套拳,讨夫人、奶奶、小姐一个欢欣,给府内的爷们、哥们添点热闹。”蔡儿说完,将举一抱,使出一套八卦拳来。这八卦拳也属道家秘宗,分阴阳二极,合乾、坤、震、裴、坎、离、良、兑八法,每法八路,共计八八六十四路。法法相贯,路路相连。
变化多端,出手难测。这套拳法,使得慢时,重在行气;使得快时,重在运力。内家打来,以慢为贵;外行去学,以快为雄。
蔡九见府内多是些喜看花梢之辈,便一路快速使去。只见他人如风转,管似轮旅。
看得亭上亭下人人拍手,个个点头。蔡九打着打着,忽然想到人众中还有那个瘸腿老头,不妨也使两路内家打法给他看看。于是,当他打到坤阴艮路时,将势一变,顿如推山抱石、移钟举鼎,身手立即慢了下来。一些原来不断拍掌的人众也慢慢停了下来,心里疑他力量不济,替他惋惜。玉娇龙却从他这一招一式中看出了真正的功夫。她想:难怪高师娘那般怕他,就凭他这点功底,高师娘也难对付。沈班头则懂得这是使给他看的,仍不动声色,只乘机向他送来会意的一眼。
接着又由蔡幺妹在绳上使了一套刀法。她用的当然都是一些花哨的路数,只见得许多惊险,却看不到多少功夫。可仍然是痴了夫人,呆了众人。最后,她使了一个腾空倒翻劈刀落绳一字亮相收场。
玉夫人看得满怀高兴,命管房丫环取出纹银十两作为赏赐。
少奶奶鸾英也取出几两散碎银子加在里面,命香姑一并送下亭去。
蔡幺妹将银两捧在手里,一时牵起万端心绪:一年多来,她父女走西闯东,那里见过这多银两。父女献技虽非为钱,但这般大方的赏赐却也打动人心,蔡幺妹感动得差点流下泪来。
蔡九来到女儿身边,从她手中取过银两,又走到亭下阶前,举银过额,然后感慨万分地说道:“多谢夫人、奶奶厚赐。我父女献技江湖,非为聚财,但求一饱,一两之资,已足够我父女一日盘缴。平时街头献技,两场所得,不过一两,今日府中所献不过一场,厚赐过多,恐我父女福薄享用不得,谨以多余之赐奉还,尚望夫人,奶奶鉴我诚心,恕我憨直!”说完,他从银锭中取出一锭,将其余的放在石阶上面,然后两手交臂退了下去。
人众中发出一片嘣叹之声。玉夫人顾视着鸾英,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玉母和鸾英都感为难之际,玉娇龙站起身来,步下石阶,将蔡幺妹唤到面前,满怀深情也隐含歉疚地拉住她的双手,把她看了一阵,才问她道:“你姓什么?今年多大了?”
蔡幺妹不知所措地低声应道:“实姓蔡,已满过十七岁了。”
玉娇龙“啊”了声,说:“我和你同年。我们是姐妹,我还比你小呢。”
蔡幺妹抬起眼来望着她,眼里充满动人的喜悦。
玉娇龙柔声地说:“你也受苦了!若不是为了生计,何苦这般风尘。”
蔡幺妹没应声,眼里已含着了泪水。
玉娇龙已经注意到了她手上戴的那只银镯,问道:“可是在西疆买的?”
蔡幺妹说:“是西疆一个叫达美的妹妹送给我的。”
玉娇龙嘴唇动了动,没出声,把那银镯从蔡幺妹的手腕上退了下来,把玩一会,也不给她戴上,却从自己的手腕上退下一只光彩夺目的金嵌翠玉的镯子戴目蔡幺妹的手上,这才对她说道:“你把我这只镯子留在身边,急了时也好派些用处。你这只银镯子就转送给我留个记忆吧。”
蔡幺妹心里念着达美,本来是十分不舍那只镯子的,但她看到玉小姐那么喜爱它,甚至送了自己那么贵重的一只,也就不好意思说不肯了。
玉娇龙戴上那只银镯后、又从自己头上取下一朵珠花,亲手给她插在头上,说:“这珠花原是一对,乃是宫中之物,那一枝送给一位妹妹去了;这一技送给你,也算留个记忆。”
蔡幺妹简算应接不暇了,她见玉小姐出手这么大方,也不知她是由于侯门小姐一贯的慷慨,还是出于对自己的特殊厚爱。她推也不是,受也不是,弄得惶惶不安,不知所措。
这时,玉夫人、少奶奶见蔡九不肯收受赏银,正在为难,见娇龙这般作法,受她触动,也各自取下两样首饰头钗,叫香姑给那姑娘送去。
蔡九见状,正欲上前拦阻,香姑瞟他一眼,说:“夫人、奶奶说了,这是给我姐姐作为将来添箱之物,你休来管。”
香姑这话,果然触动蔡九心怀,眼看女儿已经成人,她娘又死得早,长此和自己漂荡下去也不是办法,是该给她留意个夫家了。于是,他只好不再多说,领着女儿谢过夫人、奶奶和小姐,收起行头,出府去了。
蔡九和蔡幺妹回到“四海春”栈房时,刘泰保早已等候在门口了。他见蔡爷阴沉着脸,蔡幺妹闷不吭声,心知情况不妙,赶忙迎了进去,坐定以后,蔡九才将这日进府情况说了出来。刘泰保听后也是大失所望,不知如何是好。大家相对无言,完全失了主意。
蔡幺妹耐不住这种沉闷,给她爹倒过一碗茶来,启口问道:“爹,往后又该怎么办呢?”
蔡九又闷了会,才说:“收拾行头回陕西去。”
刘泰保顿时心子往下一沉,忙指头看了蔡幺妹一眼,恰好蔡幺妹也一眼向他望来,虽只一闪,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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