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之公主-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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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这个亵渎者！”
珂菲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却看也不看顶在自己咽喉上的利刃一眼。从昨天看见修拉·艾维尔的第一眼起，她就知道，自己被这位看似做事随意实则心细如尘的二皇子识破，也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只不过，珂菲儿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地找上自己！
想必，原来的那位七公主在他的心中，占据了一个重要的地位吧……
珂菲儿看着修拉·艾维尔脸上那副极力压抑住心中愤怒的模样，心中却没有一丝不安，反而升起了一个奇怪的念头。
终于，她开口了，语气平淡。
“你的这些话…我可以理解为你是在怀疑我么？”
珂菲儿的嘴角，渐渐弯起了一个戏谑的弧度。
“你觉得，我是个冒充者？”
“怀疑？哈哈，你也太小看我修拉·艾维尔了！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这位二皇子冷笑几声，持剑的手臂却宛如铁石般稳重，没有丝毫的颤动，可见他剑术的造诣也是不低：“你根本就不是珂菲儿！虽然别人看不出来，甚至，连洛蒂、琳娜还有菲娅娜皇姨她们，或许都已经被你骗过，但是，你却瞒不过我的眼睛！”
修拉·艾维尔俯下身子，把脸贴近了珂菲儿的脑袋，他那蔚蓝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冰冷而凌厉。只见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以为我是谁？！”
“你？我想想……”闻言，珂菲儿却是罕见地微笑了笑，似乎完全听不懂他刚才的话，她恍若真有其事地思考了一下，没把他刚才的施压当做一回事：“修拉·艾维尔，索沃帝国的二皇子，或许，还可能是将来的国王吧……”
“哈哈哈……”修拉直起腰来，哈哈大笑着，冰冷的眼神中却是没有丝毫笑意：“你说的这些，都不重要！”
他手中的剑刃贴在了珂菲儿的脖子上，上面传来的阵阵寒意，顿时让珂菲儿的皮肤条件反射地浮起了一片小颗粒。
“重要的是，我，是珂菲儿·艾维尔的哥哥！”
珂菲儿直视着他的双眼，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对他话语中蕴含的愤怒视而不见。
“一个人在短短的几个月之内，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的，珂菲儿！”沉默了一会儿，修拉·艾维尔似乎平静下来了，缓缓开口说道：“即使这个人不幸失忆了，她也只会根据自己失忆前的本能行事，性格不可能变得完全不同……”
“对于珂菲儿妹妹，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她，可是一个善良的好女孩啊，美丽，大方，恬静，安雅……可是，无论她怎么变，都不可能变成你现在的这个样子！”
修拉·艾维尔冷冷地说着，剑刃依旧紧贴在珂菲儿的颈上。
“哼！我的妹妹，珂菲儿，那么讨厌暴力的她，怎么可能会对什么战争史感兴趣？讨厌药物气味的她，怎么可能会对医药学感兴趣？从来没有下过深水的她，怎么可能会游泳？当然也更不可能，会在短短的几个月中，拥有那么高超的剑术……这些，你可以解释一下吗？”
“那些事情，是不可能出现在珂菲儿身上的啊，我那位本性善良的妹妹！”
“所以说，你露出的破绽太多了啊，亵渎者！”
修拉·艾维尔盯着珂菲儿的眼睛，神色冰冷，一句一句地说着，每说一句，眼神中的寒意便更深一层。他的眼中，却是布上了无数的细微血丝，显然内心的情绪并不像他表面上表现得这么平静。
即使如此，他手中的剑却仍是丝毫不见抖动，依旧稳稳地贴在珂菲儿的颈上。
“老实交代吧！我的妹妹，珂菲儿她现在到底在哪里？”
修拉·艾维尔冷冷地喝问道，剑刃一摆，顿时在珂菲儿的脖子上压出了一条细痕。似乎若是珂菲儿说出一个不字，就要一剑切下去一般。
他，绝对有这种决心！
沉默良久，就在修拉·艾维尔的耐心快要耗尽之时，珂菲儿终于开口了，可说出的，却是一句感叹。
“看来，你也不算太了解你的妹妹啊！她，不就在你的面前吗？”
“你，还想继续狡辩吗？”
修拉·艾维尔的双眼刹那间瞪大了，狠狠地盯着她，这一句话语，一字一顿地从他的嘴里迸出。
话音未落，一道细细的血痕，便出现在了珂菲儿的颈脖之上。
“狡辩？我？哼！”
珂菲儿目光一凝，冷哼声中，抬起了她的右手，在修拉·艾维尔那略显意外的目光中，竟握住了她颈脖边上的剑刃。
一股鲜红的血液，顿时从她的手掌中涌出，顺着那光洁的雪臂缓缓滑落，滴落在她那紫衣绒裙上，一滴，一滴，是那样的触目惊心。
显然，她的手掌已经被那锋利的剑刃割破了，可是，珂菲儿的表情却是毫不在意。
她盯着修拉·艾维尔那双诧异的眼眸，傲然地道。
“那么低劣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吾的身上？！”
说着，修拉·艾维尔只觉握剑的手传来一阵巨大的扭力，或许是被这一幕惊讶住了，或许是没有用力握紧，或许是没来得及升起反抗的意念，总之，这柄造型奇特的长剑就这么脱离了他的掌控。此刻的它，正被珂菲儿那满是鲜血的手掌倒握着。
“修拉·艾维尔，你所熟悉的珂菲儿·艾维尔，已经死了！”
残酷的话语，无情地击在了修拉·艾维尔的心房，让他的心脏一阵狠狠的抽搐。
紧接着，这位二皇子只觉眼前银光一闪，没等他做出反应，他的左手便传来一下剧烈震动。
哐锵一声，那原本被他拿着的剑鞘从左手上震脱了，一下子，直直地飞了出去，跌落在远处的地面上，滑行了数米。
这，却是珂菲儿直接投掷出手上的剑，在精准地插回到剑鞘之余，更是让长剑飞出，脱离了修拉·艾维尔的掌控！
珂菲儿与这位二皇子对视着，右手依旧是刚才那个投掷的姿势，神情漠然，目光如注，锐利如剑，没有任何的退让之意。
修拉·艾维尔压下了心中的震动，似乎是对方的目光太过凌厉了，他的眼睛虚眯了起来，双拳紧握。
这位二皇子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问道。
“你，是珂菲儿？还是在她身上觉醒的魔鬼？”
“这个，谁知道呢……”
房间里，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氛围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的门被推开了，一位端着精美瓷盘的少女走了进来。
哐当！
紧接着，清脆的破碎声响起，却是少女手中的东西从手中滑落，碎裂了一地，红茶，也洒满了一地。
“珂菲儿公主殿下，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子？”
带着着急，洛蒂跑到了珂菲儿前面，满是心疼地看着珂菲儿那仍旧横着的右手，特别是颈上的那一抹鲜红，润湿了她的眼睛。
“不，什么事都没有。”
珂菲儿放下了右手，语气平淡地说道。而且，她居然又重新拿起了自己怀中的那本书籍，恍若无事地看了起来。
泪眼朦胧的洛蒂，只好求助般地看向站在不远处一动不动的二皇子殿下，似乎想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的修拉·艾维尔，神色却是恢复了平静，没有理会这位侍女的疑惑，他深深地看了仍旧坐在躺椅上的珂菲儿一眼后，默然地解开了自己的衣袍。
只听见‘嘶’地一声，却是这位二皇子殿下从自己里面穿着的那件纯白的衣服上，撕下了一条长长的布帛，递给了洛蒂。
“洛蒂，你帮公主殿下处理一下吧。”
在洛蒂惊异的目光中，他语气平静地丢下了这么一句话之后，转身离开了这间房间。
第二十九章 迷茫
对于修拉·艾维尔的离开，珂菲儿并没有说什么，在这一刻，即便以她的心境与智慧，也是猜不到这位二皇子殿下的心在想些什么了。刚才，虽然自己并没有直接说出来，但想必，那位二皇子也肯定明白了自己在说什么。
原本她还以为，在得知了这具身体原主的真相后，这位二皇子可能会悲伤不已，或者，会怒不可遏，又或者，会直接拔剑砍了自己。即使他本人打不过自己，但如果召集了一群士兵，自己即使剑术再高，估计也只有被大卸八块的下场。
不过，这位二皇子却出乎她预料之外地平静，却是让珂菲儿有些疑惑了。
她当然不可能天真地以为修拉·艾维尔会如此轻易地就接受了自己的存在，换作是任何一个人，如果自己的亲人被像自己这样的‘恶魔’给附体取代了的话，是不可能笑着接受事实的。
他，会把这个真相给宣之于众吗？自己，最终还是逃不开死亡的命运吗？
还有，他的那副平静的模样，又是为什么呢？这是一个得知自己失去了妹妹之后的人，应有的反应吗？
如果…菲娅娜皇妃、还有那位琳娜六公主也知道了真相的话，她们，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自己…真的是一个恶魔吗？
虽然珂菲儿的目光仍然停留在手中的书本上，可事实上，她现在连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
如果，‘珂菲儿’被自己这个恶魔所取代的真相被公开的话，那么等待她这位‘恶魔’的后果，很可能就是被当众施以焚刑。
不过，比起这个结果，更让珂菲儿心中隐约不能接受的，却是那位似乎永远都无比温柔的菲娅娜皇妃心哀神伤，还有那位性格有点大大咧咧却心地善良的六公主琳娜独自垂泪！
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想法？
这让察觉到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的珂菲儿深感不安，她不禁不断地在心里自问，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在意这些了？
自己，不是一直都是一个人吗？
在上一个世界中，自己，不是一直在追求武道巅峰的道路上，孤独而行吗？
什么时候，她也会被这种被自己视为世俗的情感所束缚住了？
难道，是这具身体的残存意识影响了自己吗？
又或者，是因为自己的精神力并没有全部恢复，导致心境出现了裂痕吗？
那么，我…到底又是谁？
是强大无比的首席剑圣诺雷·伊达克？
还是上一世的自己与这位七公主的意识混合体？
又或者，是有着上一世记忆的失忆了的真正的珂菲儿·艾维尔？
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
“啊！”
一声惊呼在她的耳边响起，唤回了珂菲儿那正往危险方向蔓延的思绪，让她猛然地惊醒过来。
原来，却是珂菲儿方才的思绪到了激烈之处，右手不自觉地紧握了起来，让她那刚刚完成了简单包扎的手掌再次伤口迸裂，鲜血淋漓。而那一声惊呼，自然就是出自正在为她处理伤口的侍女洛蒂了。
回过神来的珂菲儿，这才察觉到自己的背后已经湿透了，她居然在这种大冷的冬天，出了一身的冷汗！
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以自己那堪称古井无波的精神心境，怎么会出现这种危险的自我否定的意志？
这，是这具身体对自己这位外来者的反抗吗？还是…我的灵魂有所残缺？
珂菲儿摇了摇头，神色有些疲惫地合上了手中的书籍，闭上双眼，稳定着自己的心神。
那紧握着的拳头，也被她松开了，那上面缠着的，正是从修拉·艾维尔身上撕下的白布。
“珂菲儿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洛蒂看着珂菲儿那副疲惫不堪的表情，满是关切地问道，已经有些不知所措了。
“伤口…很疼吧？那个，我马上去找医师来……”
说着，蹬蹬蹬地几声，这位心情着急的小侍女，已经快步跑出了房间。
不过，正处于迷乱状态的珂菲儿，并没有理会这位侍女的举动，她正全力地收敛着自己的心神，以求心境稳定。
过了一会儿之后，她终于重新睁开了双眼，眸中荧光隐现，锐气凛然。
珂菲儿长长地呼了口气，却是不由苦笑了一下。
没被那位二皇子伤到根本的她，反而自己扰乱了自身心神，差一点就意识错乱了吗？
呼，还真是，麻烦呢！
珂菲儿用左手抹了抹脖子上的那处伤口，入眼的，却仅是一丝浅浅的血迹，看来只是被剑刃割破了一点点而已。
修拉·艾维尔，果然，你还是狠不下心动手吗，对自己的妹妹？
珂菲儿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抬起头来，看向了窗外。
那么，接下来，你又要怎么做呢？
……
而，那位正被珂菲儿惦记着的二皇子殿下，此刻，却遇上了另外两个与她切切相关的人，菲娅娜皇妃，还有琳娜·艾维尔。
“修拉…哥哥？”
走廊上，离去的修拉·艾维尔跟迎面而来的两人相遇了，他的这副衣冠不整的模样，自然也引起了她们的注意。
“你怎么…会变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