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如你-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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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徐徐穿过弯曲的小路，拐过一个屋角的转眼驶上公路。
从家里到g城市区，驾车需要一个钟头。途中，陈晚充当一个尴尬气氛的缓解剂，整个车厢都是她源源不断的问题及顾淮生不耐其烦的带着深沉嗓音的回答。
陈晚：“顾大哥，请问你是做什么工作的呀？”
陆芷晞：我问过两次，然而到现在都不知道。
然而顾淮生太给面子，“做房地产的。”
陆芷晞闻言，望了一眼后视镜里静静开车的顾淮生，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自己问了两次都没得到答案，然而被陈晚一问就被告知了，陆芷晞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不平衡一下下。
陆芷晞刚移开眼，坐在前面的某人嘴角极轻的弯起一抹笑，印在后视镜里被陈晚捕捉到，顿时就被迷了心神，连忙去拉陆芷晞，一边按住心口，心里一边担心：以后闺蜜跟她的英俊无边的男朋友秀恩爱自己真的受得了吗？
事实是：被三百六十度全方位虐得体无完肤。
陈晚立马夸赞，“真的，顾大哥，你身上就是有这种气质。”
陆芷晞乐得自由，翻开从家里带的书。似是想到什么，拿出手机，看得认真。
陈晚凑过去，陆芷晞还来不及收起，全被她看了去，只见大大的手机页面上挂着，“淮…百科释义”陈晚立马冲她眨眼睛，陆芷晞不惧她看到，她只是看到一个很好的字想了解什么意思而已。
“淮”，本义：最清的水。
其他的看了也记不住，只记住了最简短也最重要的信息，最清的水。
那倒也是，他周身的气质可不就是像水吗？初见时，如山泉，不容俗世；再后来，像清澈的溪流，气质干净，声音深沉又清浅；再再后来，像河流，包容，海纳百川。
陈晚趴在她肩头，不知她内心此时所想。陆芷晞在想，他是故人的孙子，是很早就在奶奶口中听过的像童话书中王子一般存在的人，然后有一天，王子突然从书里走了出来，还跟你成为了朋友，这个时候，你能否抵挡得了他无尽光环带来的诱惑？
哪怕，你只窥探他冰山一角，但就只是那冰山一角也高得只能让你仰望。
他就像是水，一泓清水，所到之处，万物生长，是君子的仁爱；水性向下，随物赋形，是君子的高义；清浅处流息不动，深处渊然不测，是君子的智慧。渗入曲细，无微不达，就像她现在心里细细密密都是他们的无数次相遇的画面。
车子驶到陆芷晞楼下，夜色已经笼罩大地，顾淮生下车，绕到后座为她们打开门，再绕到后备箱把东西搬出来，陆芷晞提着小青菜走前面，按开电梯，陈晚抱着昏昏欲睡满满跟在后面，等顾淮生搬着两个箱子进来，陈晚开口，“顾大哥，你们不是住得近吗？你也住在这栋楼吗？”
顾淮生靠在电梯壁上，一副像累了又像悠闲的样子，开口答：“没有，在对面。”
说完，电梯到了六楼，陆芷晞掏钥匙开门，顾淮生站在门口把箱子搁在门口，准备开口，被陈晚打断，“顾大哥，不进来喝杯茶吗？”
顾淮生闻言拿眼去瞅正弯腰换鞋的陆芷晞。陆芷晞拿过陆宣明的拖鞋放在他脚下，“顾顾大哥，我等等做仙草蜜，你吃点，这东西解暑。”陆禹新割的一把凉草，怕时间久了没有青草独有的味道，打算今晚就把它做好，搁冰箱里。
看了一眼陈晚还是那副贼兮兮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陈晚，没有拖鞋了，你光脚吧”说完也不看他们，自己拎着箱子里的一袋凉草进了厨房。
陈晚笑嘻嘻的对顾淮生眨了下眼，没把陆芷晞的话当回事，单手抱着满满，自己从鞋柜掏出一双拖鞋自己换上。
看到阳台的藤椅，陈晚飞奔过去，一大一小的两张藤椅，把小家伙搁在上面，陈晚招呼顾淮生过去，海风吹来湿咸的味道，大大小小的盆栽，绿意盎然。新栽的玫瑰，枝叶茂盛。水培的绿萝，悬挂在两张藤椅之间，几何形的透明花瓶引人注目。侧面可以看到大大的一片海，仿佛可以听到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陈晚对顾淮生道，“顾大哥我觉得你有点眼熟。”
顾淮生不答，反问：“是吗？”手里轻轻抚过一片紫红的紫苏，满鼻的芳香。就像是那个夜晚，她从昏黄的灯光向自己走来，递给他一杯芳香盈鼻的紫苏水。没事，他心里已有分寸。
陈晚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是单单觉得眼熟，转而谈起了其他，“顾大哥，你知道上次在n市那次，小晞喝醉其实是因为一个人。”
顾淮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眼睛望着远处的海，轻轻应了一声。他知道，她正在遗忘的过程。
陈晚看了一眼他，也跟着看远处的海，继续说，“她是一个很执着的人，她可能还没走出来我知道，但是她已经不会再留恋了。”那天晚上她做梦轻轻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她不说，但是我知道遗忘的过程，不是不提起就是放下了。
“我知道。”我看得到她眼里的忧伤。
陈晚看到陷入沉思的人，到底是心存了一丝怜惜，为着他眼中对小晞的柔情，“其实小晞做饭很好吃，到时候你尝尝。”
顾淮生露出浅浅的笑意，“我知道。”说完还轻笑了一声。抬眼间，看到他们正在谈论的人正信步而来，手里端着两个杯子，看到他们一起还很新奇的多看了两眼。
陆芷晞把杯子递过去，“喏，酸奶。”冷丝丝的酸奶，玻璃杯上沁满了水珠。
顾淮生抬手接过，拿很有深意的眼神睨她。好吧，我不知道星期几的时候跟他预报过第二天给他带草莓味的酸奶。但是，不是忘了吗？这人！
这么说的话，她还欠着他两天的早餐呢，“顾顾大哥，那个，早餐”
陆芷晞发现了，他低低笑起的时候，就像叮叮咚咚的泉水流淌过，让人想扔一颗石子进去，看是被冲走，还是可以激起一点波澜，一起这个念头，陆芷晞兴起想捉弄。
果然他还不知收敛，仍旧是笑，颠倒众生。
“笑什么？”她似恼怒，似娇嗔。但都让顾淮生乱了心弦。每次都是她不经意的表情和语气最是让他心动，偏偏她就只顾撩，防备心还强，他不敢走近，怕他走近一步，她可以逃得他追都追不上，所以，他只能等，等她心甘情愿的让自己走近，这样就好了。
“早餐？先欠着吧。”不要急着把我们的交集给抹去。
陆芷晞不明白这人怎么连这个也要欠着，给他送早餐就已经很莫名其妙了，邻居们看到她都已经开始问，今天有没有去给小顾送早餐啊。神烦！
不知道是别人带来的烦恼，还是自己给自己寻的烦恼。燥郁！
“”瞪他一眼，不说话。
陈晚坐在藤椅上，一点没有作为一个电灯泡的自觉，好整以暇的看着陆芷晞近似抓狂。很好啊，不再是那个忧郁伪文艺女青年了，都懂撒娇了不错哦。
看够了热闹，才施施然打了声招呼，“你们聊，我先去洗澡了。”
顾淮生手痒，想捏捏那张气鼓鼓的脸，终究是知道现在还不合适，只能笑，不懂说什么了，转移话题，“不是说要做仙草蜜？”
陆芷晞却已没有了心情，心里好烦啊！
“顾先生，你家是在n市吗？”是不是你终究只是一个过客？
“嗯，怎么？”
陆芷晞像脱力一样，“随便问问呗。”仰起头看他一眼。这个人需要她仰望，不管是身高还是其他的什么。
顾淮生突然俯身，眼对眼，“你不用仰望我，我可以俯身低头。”
很多事情似乎心照不宣，又好像什么都模模糊糊看不清楚，但是，陆芷晞莫名的就被这句话安慰到了。
陆芷晞从来都只想找一个可以让自己仰望的人，她的心里突然冒出这句话。
烦恼（）
假如有人问我的烦扰，我不敢说出你的名字。
——戴望舒烦扰
晚上八点半，陆芷晞强忍住洗澡的冲动，做好了一大盆的仙草蜜，正宗的仙草蜜是凉草揉搓出来的汁液凝固而成的，所以，重活都是顾淮生干的。
陆芷晞站在一旁，看他高大的身影，双臂因为使力而紧绷的肌肉线条，一贯的白衣黑裤，禁欲十足，怎么看都不像是可以站在厨房做着打下手的这种事的人。她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了写了那么多次的男主标配。他真的好高哦，心里激荡，他说，他可以俯身低头。
他怎么会知道呢，自己想要找的人，可供仰望，也得低头？
绿色的汁液沾了他一手，他侧过头看她：“怎么？”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像小狗巴巴的盯着骨头，“去给我拿一个盆。”
思绪被打断，陆芷晞回神，被抓包心慌慌，穿着拖鞋一急就打滑，眼看着摔倒，陆芷晞已经闭上眼睛接受这既定的命运。谁知一双大手穿过她的腰一把把她捞起，陆芷晞猛地睁开眼睛，之间那双还沾着绿色的汁液，紧紧的握成拳，怕弄脏她的衣服。就算是这样，仍牢牢的把她接住，脸堪堪凑近地面。
“怎么？还想再摔一次？”大手的主人发话。
陆芷晞挣扎着起来，扒拉扒拉起不来。夏天的衣服轻薄，他的手牢牢贴在她的腰上，她腰上的皮肤像是被灼烧一般，连带着脸都烧红了。
陆芷晞：“”
顾淮生一使力，陆芷晞重回地面，像是倒转了三百六十度，脑袋充血，脸红彤彤的冒起热气，晕晕沉沉。
“没事吧？”看着明显不在状态的人，刚刚亏得他眼疾手快，要不然小丫头非得摔地上不可。也不知道想什么，叫拿个盆而已，也能把自己整地上。“刚刚想什么呢？”
不想回答他自己刚刚在心里把他意淫成了笔下的男主，拍拍胸口压压惊，果断转移话题，“奶奶以前教我做过菜，是杭州菜。”边说边走过去把一个粉红色的盆拿给他。开着水龙头把手浸湿，给脸降温。
顾淮生洗干净手，借给盆，嘴角抽了抽，又是粉红色？
给他送了五天的早餐，每天都是粉红色的饭盒，现在还整齐的码在他的冰箱里。她的饭盒到了他的手里就没回去过，她也没想着要回去。其实他也是存着私心，想着要不买一套新的还给她，要不然她问起，自己还不知道怎么交代。放下心里杂七杂八的思绪。
顾淮生听她喊出那句“奶奶”，语气熟稔，也不揭穿她转移话题的本事是在是烂。他有一瞬间的失神，如果不是因为别的其他什么，而是单单只因为他，喊一句“奶奶”，他自是更乐见其成。他站在水池旁把搓揉好的凉草放在新的粉红色盆子里，洗手，答：“奶奶是杭州人。”
想起老人，想起两个无比相像的人一起讨论美食讨论各种志趣相投的事物的画面，仿佛穿越了时光和空间，眼前是一老一少，在一片玫瑰花前，笑语嫣然。
果然小姑娘眼睛一亮，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我就猜奶奶一定是江南哪家书香世家出身的是不是？”气质婉约，书香气盈身，不是书香世家出身又是什么呢？不是江南女子，吴侬软语的熨帖又从哪里来？
“嗯，奶奶的父亲是书画大家。”
“哦，对了，奶奶还给我送过一幅画，有时间给你看。”向他扬扬湿淋淋的小手。把凉草汁液放在一旁，等它自然凝固。
顾淮生应了一声，又问起，“你颈椎不好？”他刚刚在阳台藤椅旁的小方桌上看到一个颈椎按摩器。
陆芷晞暗叹他的观察力，“经常低头玩手机的缘故吧。”再加上这几年几乎每天都对着电脑几个小时。
“要注意一点身体，还有，冷的东西也不要吃那么多。”在她家里的时候，她晚上口渴出去客厅冰箱喝冰可乐被他抓到了，小姑娘喝着还冒着冷气的冰可乐，一边喝一边被冰得直“嘶嘶”抽气。
想起自己大半夜喝冰可乐被抓到还有上次在他家里，陆芷晞也尴尬，但是更多的是不知名的烦躁与感动，“我知道了。”她现在不敢说上次那瓶可乐是偷偷藏的，更不敢说她现在的冰箱了有一大格子装着满满一格子的可乐。
餐桌上，一人一碗碧绿的仙草蜜，加了蜂蜜，很清爽，独有的青草味道和蜂蜜的甜腻完美结合。
陈晚一个人吃了两碗还想再吃，被陆芷晞拦住，“这东西吃了过过嘴瘾就好了，太凉了吃多了不好。”凉草性寒凉，吃多总归不好。
顾淮生坐在她们对面，闻言看了一眼一本正经教育别人的人，心想，知道教育别人，自己却乱吃东西。
陈晚故意使坏，“也不知道是谁，喝酒喝醉了就算了，还做坏事。”
陆芷晞的脸“刷”的就红了，今晚
